相親條件(1 / 1)

艾秋秋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每個月給三十塊錢的工資,生活費另外算,其他就沒了。

陸文遠改了條件,一個月交八十,生活費和家庭開支都在這裡,剩下多少,都算她的工資,然後大件開銷的話,商量好雙方都同意花,他再單獨給錢。

陸文遠是營一級軍官,拿八十九塊錢的津貼,上交八十,這樣的男人,怎麼能叫人不喜歡呢。

艾秋秋現在就喜歡他,還問道:“一定要扯結婚證嗎?”

不扯證怎麼隨軍?陸文遠要被氣死,“你要耍人玩兒,彆找我。”

艾秋秋連忙安撫,“扯證、扯證!”

……

他們這邊一走,樊墨蓮從隔壁房間出來,氣得瑟瑟發抖。

跟她相親的時候,陸文遠怎麼不說一個月給八十呢?

要說給八十,不生孩子也能談啊,大不了結個幾年婚,帶著幾千塊再離婚,然後招個上門女婿,可比隨便嫁個男人,給婆家當年做馬合算吧。

……

陸文遠帶著孩子和艾秋秋直接回了家,本想和家裡人說一下結婚的事,沒想到家裡已經知道了。

二叔陰陽怪氣,“早上在你爺爺麵前答應好好的,願意和墨蓮相親,今天用不讓生孩子的方式羞辱人家,不是打你爺爺的臉嗎?”

艾秋秋上前一步,問道:“樊墨蓮回來說的吧,那她一定知道我跟陸文遠相親成功了,你們還找個帶孩子的離異女人來給陸文遠相親,怪不要臉的。”

陸衛成大怒,“你個不要臉的保姆,還沒結婚呢,就管起我家的事了?”

艾秋秋心想,他們沒能力這麼快找到離異帶孩子的女人來,二叔就把自己相好的找來,現在兩個相好的齊聚一堂,陸文遠是知道的,怎麼還不拆穿,真要急死她了。

她找陸文遠告狀,“陸文遠,你二叔欺負我,你想想辦法。”

陸文遠閉了閉眼睛,算了,怎麼辦呢,媳婦是自己相親相回來的,怎麼樣都得自己受著。

他看向來相親的女人,問道:“二叔許你多大的好處,讓你帶著和他生的孩子,跑來和我相親,那我和你兒子的輩分,要怎麼算?”

原來陸文遠已經知道了,這下丟人丟大發了,被臨時找來的女人臉色漲紅,使勁掐著陸衛成,咒罵: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說什麼要陸文遠給你養兒子,我就說這事不成的,這下我丟臉丟大發了。”

樊水仙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也上前暴打渣男,“你個賤男人,要我來家裡當保姆,然後讓陸文遠娶了我侄女兒,你再娶了我,以後這房子就是我們一家的,你卻在外頭生了個兒子出來,我要殺了你。”

倆個女人突然爆發說出實情,陸衛成快瘋了,“你們倆個瘋女人說什麼瘋話,陸文遠,還不把她們趕出去?”

家裡打成了一團,陸老爺子氣到並發,送去醫院一查,肺癌晚期沒必要治了,季時芳哭暈在醫院裡。

艾秋秋和陸文遠還沒扯證呢,沒必要去醫院當孝子賢孫,家裡那麼亂,她也不回,帶著陸江黎住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陸文遠還沒來,季時芳的乾兒子來了,找到艾秋秋,直接提出讓她去家裡當保姆。

“你就是做保姆的,應該不會拒絕吧?”

沒法拒絕呀,季耀強是g委會副主任,他的爸媽在解放前,是地下工作者,被他乾娘一家給賣了,他不知道,還替仇人出頭。

係統給她的任務,讓季耀強看清他傻了多少年,就能拿到積分。

……

她到季耀強家才半天,陸文遠匆匆找來,還帶了武裝部過來。

這麼一看,陸文遠好重視她,這麼好的男人,她怎麼舍得丟掉,肯定有原因!

艾秋秋語氣放軟了,好聲好氣道:“你去打結婚報告,等材料全了,我這邊就好了,我旺家的呀,肯定沒事。”

陸文遠覺得她傻得不輕,“季耀強是季時芳乾兒子,你旺他乾什麼?”

艾秋秋又不能解釋,也急了,“你就是不相信我,難道我做每一件事,都要和你彙報了才能做嗎,那這算什麼婚姻,趁早彆結。”

陸文遠氣到失語,無助的望著遠方好半天,才說道:“我回去打結婚報告。”

艾秋秋想,人的性格不會變的話,失憶前,她確實有點蠻不講理啊,陸文遠這樣好脾氣的男人,也能給她氣到說不出話,她是要改改了。

她追上幾步,“我隻給你五天的時間,過期不候。”

……

季耀強其實沒想過要破壞陸文遠的婚姻,他就想替乾娘向陸文遠要個寶藏,陸老爺子去世後,不許把他乾娘趕出去。

季耀強其實不算壞人,甚至偷偷幫助過不少知識分子,給他們分派去條件好些、民風又淳樸的公社。

住的一般,兩間小平房,比不上隔壁三間敞亮帶院子的大瓦房。

吃的也一般,蒸籠裡兩個涼了的玉米麵饅頭。

季耀強拿了兩個雞蛋出來,給艾秋秋,“去燒個雞蛋湯。”

一個副主任家裡清貧得這樣真實,和他的工資不符。

艾秋秋做了個雞蛋蔥花湯,一人一碗,然後一人一個玉米麵饅頭,麵對麵坐著吃,嘲諷道:“你拿四級五十一塊錢工資,連白麵都吃不起嗎,故意吃窩窩頭給彆人看?”

“窩窩頭怎麼了,窩窩頭不能吃了?現在還有雞蛋湯喝,你這小保姆,吃得比我還滋潤。”

“那是,按照你這麼個吃法,城裡大部分人,吃得都比你強,既然你都窮成這樣了,找什麼保姆?”

季耀強啞火了,狠狠咬了口窩窩頭,咽下去,又喝了口雞蛋湯,眼睛突然一亮。

雞蛋湯他不是沒喝過,但是這麼好喝的雞蛋湯,還是頭一次,這小保姆會做飯,人卻有點憨傻。

“小姑娘,我不是故意為難你,隻是陸文遠太過分,憑什麼趕走我乾娘?我乾娘對他爸爸那可是當親生的一樣看待……”

“等一下,你乾娘嫁過去之後,陸文遠爸爸多大了?”

“二、二十五……”

艾秋秋嗤笑,“比繼子還小幾歲,當成親生的,說出來笑死人,你信嗎?”

“你閉嘴。”季耀強說:“你不懂,我乾娘那一輩人,特淳樸,特善良,對我這個乾兒子都好得不得了,對繼子又怎麼可能差?”

“那怎麼能一樣呢,和繼子有財產利益糾紛,你是外人,沒有錢財糾葛,我也願意對你假仁假義的好。”

季耀強憤怒的指責艾秋秋,“我乾娘是個好人,你沒切身了解,憑什麼汙蔑她?”

這個愚孝的傻子,艾秋秋在看係統給的錄像,季耀強當娃娃兵那年,還在抗戰時期,他確實根正苗紅,父母都是地下工作者,但他一定想不到,出賣他父母的,就是她乾娘。

艾秋秋在心裡和係統對話,她知道這會的對話,季耀強能聽到劇透。

“他要是知道,老婆懷孕兩次都沒了,是乾舅舅一家動的手腳,為的就是要這兩口子無牽無掛,掙錢給他們花,他會不會崩潰呀?”

係統嘲諷道:“他老婆已經再次懷孕,同樣會再次失去,就真的成了習慣性流產,他就再不會有小孩了。”

“造孽,要是讓這個大傻子,能聽聽乾舅舅一家的心聲就好了。”

……

季耀強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心裡難過得說不出話,剛才怎麼回事,小保姆和誰對話?

他聽到了,她年紀這麼小,怎麼會知道父母的事?

真的是乾娘告密的嗎?

還有他媳婦,當初娶槐花,乾娘就不滿意,一直不喜歡他媳婦,槐花為了得到乾娘的認可,把乾舅舅一家當親婆母孝順,她兩次沒了孩子,都被譏諷沒福氣,留不住孩子就是報應。

季耀強六神無主,恍恍惚惚中,他聽到幾道聲音,是乾舅舅和舅媽老兩口,走出門,卻沒看到人,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姐姐可是叮囑過了,陸文遠想娶小保姆,除非答應幫她養老。”

“我已經跟耀強說過了,他這會該給小保姆帶回家,聽說那小保姆做飯不錯,讓她給咱們做飯、洗衣裳、乾家務,讓陸文遠難受。”

“咱耀強可是g委會副主任,權利大得很,一封大字報,就能叫小保姆戴高帽,看她敢不敢不聽話。”

“就怕耀強不肯,他最是心軟。”

“沒事,他孝順,隻要是他乾娘讓做的事,絕對會照辦。”

“哎呦,誰呀不長眼,怎麼開車的,我腳都扭到了還不停車?”

“算了算了,那是武裝部的車,算了吧。”

……

沒一會兒,季顯宗扶著老婆回來,看到新來的小保姆,已經要和陸文遠結婚了,就想磋磨一下她,趾高氣昂使喚保姆,“看我們回來了,怎麼還不去做飯,我們晚飯還沒吃呢。”

本來說不回來吃晚飯,但是陸家的保姆跑了,醫院也忙作一團,他們隻能回家來吃。

看艾秋秋不動,季耀強吼道:“怎麼還不去做飯,我是給了你工資的!”

十四塊錢還好意思吼她,艾秋秋吼回去,“你有病啊,看看你家廚房,連最後兩個雞蛋都吃了,我拿什麼做?”

“隔壁有飯菜,去隔壁做。”

艾秋秋在隔壁三間大瓦房的廚房裡,找到了早上新鮮采買的五花肉、水靈靈的菜苔、大蒜苗、一般人舍不得買的小肋排,還有一條大青魚。

她一邊處理食材一邊罵,“自己吃糠咽菜,給屁關係沒有的王八蛋吃大魚大肉,還叫你老婆給他們當傭人,純純有病!”

季耀強拍桌子,“哪家小保姆敢議論雇主,你不想乾了?”

“對,我就是不想乾了,就罵你,怎麼樣,有本事你辭退我啊?”

季顯宗一開始還罵幾句,被艾秋秋和季耀強一來一回罵得差點心梗,閉嘴不摻和了,和老婆眼神交流。

“耀強怎麼了,難道聽到什麼閒言碎語,知道他老婆流產真相了?”

“我們做得很小心,藥都是大姐給的,查不出來,他不可能知道。”

季耀強又聽到了這對老王八的心聲,嘔得眼睛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