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我麼 你害不害臊?!(1 / 1)

江月停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謝赫寧向自己詢問兩次搬家進度都沒得到確切答案後,就再沒提及相關的事了。

而她也產生奇怪的畏懼心理,仿佛不看就能掩蓋自己想要搬離卻又暫時擱置的想法。

而後某一晚,她的月經造訪,當她坐在馬桶上無聊翻相冊時,翻到了回江沅之後拍下的第一張照片。

——在微信聊天框直接拍下來發給李舒的一張照片,而那天剛好立冬。

如果在海城,碰上這樣有名稱的日子,大概會和她的好夥伴小圓在下戲後相約去吃熱氣騰騰的火鍋。

重複出演彆人的工作中,唯獨屬於自己的時間格外寶貴。

照片並不清晰,是因為當時畏冷沒有伸出另隻手去對焦鏡頭,大致能看見暴雨傾注下的春和巷口。

沿路隻有兩盞路燈,昏黃的燈光呈放射狀映在坑坑窪窪的小水坑裡麵。

依稀照出這棟房子的大致輪廓,放大來看,江月停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對著邊緣的像素格子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慢慢挪到畫麵左上角,現出這棟房子的大致輪廓,而她驚奇的發現,莫尋鶴書房的窗戶大大敞開,紗簾之後人影浮動。

拉到這個畫麵的最大,書房裡的應該是莫尋鶴,可他站在窗簾後麵乾什麼呢?

為什麼下暴雨也不關窗,不怕雨水飄進來淋濕東西麼?

小腹出現熟悉的墜疼,這點疑惑被拋之腦後,她返回主界麵,艱難挪著步子往外走。

莫尋鶴剛好端著她在聊天框裡嚷嚷一長串嘴饞的紅糖雞蛋上來,“跑哪兒去”,直接卡住江月停縮起的脖頸,將人轉回來。

“哇,你都煮好啦!”江月停伸手去端,被莫尋鶴側身躲過。

“?”她怎麼覺得這畫麵怪眼熟的。

莫尋鶴給她放到小桌上,見人虎著嘴就要往嘴裡送,實在沒眼看,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腮幫子。

“晾涼些再喝。”莫尋鶴目光落在被他捏陷進去的臉頰肉上,手指往下移,瞧見一點紅印,接著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

江月停抬頭茫然的盯著莫尋鶴:“你嫌棄我!?”

“沒有。”莫尋鶴收回視線。

“沒有你躲什麼躲,沒有你剛才那什麼表情!?”江月停站起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些。

她算是發現哪裡不對勁了,自前段時間他看到她和謝赫寧同乘一輛車後,就變得疑神疑鬼。

最開始她還會好聲好氣的說自己與對方隻是朋友,怎麼可能放著他不要,簡直沒眼光。

當時莫尋鶴很嚴肅的告訴她:“可是我沒有他那樣健康耳朵,我連你說‘我愛你’都聽不見。”

雖然她確實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但並不妨礙她在聽完後生出的惻隱之心。

想曾經她也信誓旦旦放話:絕不心疼每一個男人,並在聊天區發出點讚表情以代表自己的獨立宣言。

而幾年過去,應該生出銅牆鐵壁的心臟竟然輕而易舉的被莫尋鶴一句話直接攻擊到淪陷。

當即捂住他的嘴,指天花板對地板的說:“你不要這麼說自己,我會心疼的。”

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麼。

時隔大半個月居然是這副狗樣子,是越給臉越來勁兒是麼。

江月停蓄起情緒,然後張嘴:“你——唔”,好甜。

莫尋鶴默不作聲的把雞蛋弄成幾小塊,在江月停想發火的瞬間喂進去。

堵得江月停一時不知道是含著雞蛋沒麵子的發火,還是吐出甜甜的雞蛋有麵子的發火。

權衡之下,她咽下第二口喂進來的雞蛋:“唔…有點乾巴。”她伸手指指自己有點噎的喉嚨。

莫尋鶴舀一勺紅湯,伸到她嘴邊,言簡意賅:“燙。”

難為江月停一邊要捶胸口緩解乾噎,一邊還要費力去吹涼紅湯。

莫尋鶴乾脆收回手,鬼迷心竅的含進嘴裡,然後湊過去對上江月停的嘴。

下一秒,“嘔——”

所幸蛋黃這會兒功夫已經咽了下去,江月停吐出來的隻有深褐色的紅湯。

莫尋鶴完全沒來料到江月停會來這一出,乾淨的衣服上稀稀拉拉沾著她吐出來的紅湯。

江月停還扶著他的胳膊,弓著腰乾嘔,完全沒留意到莫尋鶴的神色已經變得難看。

“有這麼惡心嗎?”莫尋鶴放下碗,幫她拍著後背順氣。

江月停對著垃圾桶沒動,聞言隻是用那隻抓住衣服的手,十分牽強的擺了擺。

好一陣,才回答委婉的開口:“不是,以後我吃東西你能不能彆這麼……”惡心。

又不是嘴對嘴喝酒,那還能叫情.趣,她這回嘴裡含著蛋黃呢,突然來這一下差點兒讓她哽過去。

江月停是不能理解,決定對著當事人直言最近沒想明白的問題:“我覺得你最近有點怪怪的。”

莫尋鶴低頭瞧著,江月停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褐色水跡,他沒回答這個問題。

抽了張紙巾去擦她的唇角,力道有點重,江月停感覺濕巾涼,而他下手的那塊皮膚又在悄然發熱。

“嗯。”

江月停:“你不反駁下?”就這麼承認了。

莫尋鶴卷起濕巾,隨手丟進垃圾桶,姿態閒適的側身,對上一直盯著他的江月停:

“沒什麼好反駁的,畢竟在我的預想中,等到我自己消化掉你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萬一我這一回也沒注意到呢。”

“說明你我在你心裡的分量越來越重了。”

江月停語塞半刻,“你好不要臉。”

“爭取自己的應有的待遇,不丟人。”莫尋鶴如是說道。

這話一撂,莫尋鶴仿佛打通任督二脈一樣,俯身靠近江月停,一字一頓強調道:

“我想我作為你的男朋友,在必要時候出現捍衛自己的地位不過分吧?”

江月停往下收著下巴,搖搖欲墜的往後挪,“……其實我想給你說件事。”

見莫尋鶴沒說話,她深呼一口氣,說:“我想先搬走。”

“搬走?”,莫尋鶴方才撐出來的氣勢蕩然無存,腦子被她的話砸了個暈乎。

可江月停並沒有再開玩笑,說完那句話之後肩膀陡然一鬆。

見莫尋鶴不能接受的模樣,還提起笑顏解釋:“其實前段時間就想說啦,但因為你看上去很累,就沒有給你徒增煩惱。”

莫尋鶴耳朵裡進進出出她的話,眼底暗沉一片,呼吸愈發難壓,聽她還能說出個什麼一二三來。

“哎呀,你這什麼表情嘛,我們隻是不在一起住,我可沒說要分手的。”

江月停伸出兩指去提他的唇角,儘力讓這個話題聽起來不是那麼沉重。

莫尋鶴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早就想說’?是有多早,有謝赫寧送你回來那天那麼早麼?”

男人似乎鑽進了死胡同,急劇加速的呼吸讓江月停麵上的笑意也淡去許多,取而代之的被他沒頭沒腦誤會的委屈與氣惱。

“你冷靜一下,要搬走這件事跟彆人完全沒關係,隻是我想自己單獨住,我們兩人之間需要私人空間,你懂我的意思麼?”

向來冷靜自持的人此刻一點都不想冷靜,理智壓製著他讓他好好聽完江月停說的話,才好找出擊潰點作出相應的行為來改變她想要離開的念頭。

可沒有人能隨時保持冷靜與理智。

如果說看見謝赫寧接近江月停他還能安慰自己,是他還不夠努力沒能讓江月停完完全全願意接納他,沒能讓江月停願意主動向身邊認識的,相熟的人告知他是她的另一半。

況且時間還長,他總能走進江月停心裡,讓她心甘情願的落下自己的印記。

可是為什麼,在他終於有一種她能夠看出自己在不開心的時刻,輕飄飄說出這麼恐怖的話。

莫尋鶴勉強和她對視,冷聲開口:“我不懂”,怕她又要給自己講一些冠冕堂皇的道理,

繼續強調:“我也不想懂,我隻知道你在喝完我做的紅糖水,吃完我做的飯——”,

江月停麵容平靜,表現出極為從容的狀態,像是試圖把他襯托成無理取鬨的潑婦,讓莫尋鶴接下來的話一拐,

聲音仿若淬了冰茬兒似的:“享受完我的伺候後,穿上褲子就走的行為,讓誰來評理都得原地為我嚎三圈。”

看看這麼好的男人上哪兒找。

江月停頗覺棘手的皺了下眉,終於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彆扯其他的,我並不是不對你負責”,話一出口她就感覺不對勁,

舌頭一轉重新道:“我並不是要跟你分手啊!你聽不明白麼,我隻是想要一定的私人空間,而不是每天與你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也會覺得膩好不好!”

江月停猛地一吸氣,發泄一通總算好多了。

可莫尋鶴仿佛腦子生鏽,前麵一長串的道理沒聽明白,倒是抓某些字眼發問:“所以你是膩我了?”

江月停:“……”隨便吧,她明天就搬走。

“啪嗒”瓷碗被莫尋鶴帶到地上,江月停蹙眉瞧著地上那一灘狼藉,格外礙眼,轉身去拿拖把。

她還沒碰到拖把邊邊,就被莫尋鶴一把拽回來,按著肩頭問,“為什麼會膩我,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莫尋鶴想不通,於是鑽著唯一可循的漏點,腦子裡飛速過了好多遍。

江月停要去掰他的手腕,“放手啊——”,推搡間莫尋鶴倒退幾步,後背撞上牆壁,發出沉悶的一聲“咚”。

莫尋鶴痛苦的彎腰,喉間溢出痛呼,江月停瞪圓眼,著急忙慌去拽他的衣服想看看他的後背怎麼樣了。

卻被莫尋鶴麵不改色的捉著她的手往底下按去,江月停臉上表情崩壞,沒忍住揚高聲調:“吵個架你都能硬?!”

“對啊,你才知道麼。”莫尋鶴聞言哂笑道,看不出半點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