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 黏黏糊糊的問(1 / 1)

幾句插科打諢過去,原本胡其八糟的想法被莫尋鶴驅散,江月停沒急著走,在他埋頭工作時,又趴在旁邊瞧了瞧。

“茶店就不管了嗎?”江月停問道。

莫尋鶴手上動作未停,看清後,想了一瞬才回答:“沒有不管,還有文禾他們在呢。”

江月停翻過身,背部靠著細細的桌台,有點硌人。

等莫尋鶴停下來休息時,卡住他的下巴轉過來,表情懨懨的繼續剛才的話題:“可你都很久沒有過去了,之前下班去的時候文禾還在說你這個甩手掌櫃當的真順手。”

莫尋鶴低頭,覺得她比自己還關心茶店,是突來的興致,還是心裡真舍不得?

抬起江月停的臉,莫尋鶴伸手橫著捂住她的眼睛。

江月停不滿:“乾嘛呀。”

唇中微微上翹的弧度此刻撅著更像索吻,莫尋鶴一時忘記自己的目的,附身親上去。

江月停眼睛在黑漆漆的掌心裡撲閃著眨動,聲音黏黏糊糊的問:“這是什麼新玩法嗎?”

莫尋鶴歎息,這顆腦袋裡麵看來是真的裝了很多廢料。

他一把掐住她的上下唇,蓋住眼睛的另隻手放下來,“下班還去茶店了的?什麼時候的事?”

江月停動嘴,結果莫尋鶴指頭的味道一陣一陣往鼻子裡鑽,在莫尋鶴眼裡看起來她更滑稽了。

底下努唇想掙開,上麵鼻翼翕動去聞他的味道。

不過這畫麵好像似曾相識,莫尋鶴腦海裡閃過在走廊江月停跑到自己身邊也是這個表情。

不過當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謝赫寧身上,沒有留意江月停在乾什麼。

他鬆開手,問江月停:“你今晚是不是也在聞我?”

江月停裝傻:“沒有。”

無需再問,莫尋鶴繼續說出自己八九不離十的猜測:“你以為我身上沾了彆的女人的氣味?”

“......”煩死了,江月停麵無表情,“我真的沒有。”

莫尋鶴點頭,“挺好。”嘴角翹起不明顯的弧度,他意識到後又立馬放下。

不過一直注意他的江月停還是敏銳察覺到這點微小的不同,她立馬跳起來,一隻胳膊勾住莫尋鶴的脖子,另一隻胳膊拽住往下按。

“你剛剛在笑我,是不是?!”

莫尋鶴哪會承認,他把頭往江月停腦袋上抵,“我哪有,你又冤枉我。”

難怪都說“又”字惹爭吵,江月停收緊雙臂,臂彎都被他腦後的頭發紮得有點疼。

“‘又’!?我哪一回冤枉過你,你具體必須給我說清楚!”

莫尋鶴哭笑不得,完全沒料到某個字讓江月停更暴躁,以後得規避這一類字眼了。

他等了一會兒,才把一直虛扶在她身側的手收回來,然後箍住她的腰,讓她暫時動不了。

啟唇道:“好了,怎麼突然想起關心茶店來了?”

江月停呼出一口氣,把他的手撇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剛好路過就進去瞧瞧唄,畢竟我又不像某個甩手掌櫃。”

路過?家,學校,公司呈三角形分布的位置,她是怎麼張口說路過的。

莫尋鶴沒追問,“那瞧出什麼來了?文怡還是張景一偷懶?”

資本家就是沒人性,上班上累了休息會兒的事情怎麼能叫偷懶呢,那是勞逸結合為更好的工作養精蓄銳。

“沒偷懶呢人家”,江月停繼續道:“嗯,其實我是想說,你看啊,許竹奶奶他們去老廠房上班之後,工作得還不錯,越來越多的家長來問我,他們能不能也進去。”

這件事也不是個秘密,江沅又不大,什麼事轉個彎兒就能傳遍。班裡的家長基本都互相認識,對於許竹家裡的情況,也大概都了解些。

小學生對於學校發生的事轉頭就能告訴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或許有加工成分在,以至於許竹家生活條件好起來之後陸續有人找到她打聽。

江月停能理解這種心態,但老廠房也不是什麼人都往裡麵塞的。許竹奶奶也是經過幾重培訓才得以進去,而有些人光是發給她的消息都透露出“你不給我你就是以權謀私”的威脅意味。

她怎麼可能多透露一個字。

幸好工廠明麵上還在莫尋鶴名下,而那些人又沒法查到這一點才不了了之。

江月停還沒說完,莫尋鶴就嚴肅的看著她:“他們還威脅你了?”

“啊,也不算,就是心裡著急說話沒了分寸。”

當班主任快小半年了,要麵對家長各種無厘頭的問題。

她甚至還處理過一位家長“為什麼我兒子的書包有腳印,是不是你這個當班主任的故意縱容彆人校園霸.淩我兒子?”的可怕質詢。

天地良心,江月停收到這樣質問的時候連埋哪兒都想好了,結果一察監控,是這個學生自己碰倒書包,又沒留意踩上去留的腳印。

這一對,家長也訕笑著向她道歉,江月停有什麼辦法,隻能微笑送對方出去。

莫尋鶴知道她一直在利用空閒時間進行家訪,用來記錄的本子已經寫滿了一整本。

為了避免家長做戲,她還會進行回訪,有時候撲了空會去鄰居家詢問情況,就擔心學生的所說的不符實際。

某些家庭存在家暴、無收入、低保等情況,學生正是自尊心重的年齡階段,很可能為了所謂的麵子尊嚴瞞而不說。

這時候就格外考驗教師的能力了,既要從學生的生活習慣語言風格判斷出所說是否為真,還要注意說話的方式不能打擊到他們正在慢慢萌芽生長的自尊心。

他也接觸過老師這一行業的人,江月停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能堅持下來的真的很少。

所以,即便他沒說出口,心底對於江月停,是充滿驕傲的。

恨不得昭告天下,瞧吧,我的愛人是這麼優秀。

莫尋鶴斂目道:“沒有最好,你不要自己硬抗,有什麼問題都要告訴我。”

至於很多人去找江月停詢問這份工作的問題,他倒有個好辦法,既能讓她免受追問與打擾,又能讓山莊多添點兒勞動力。

江月停聽完,狐疑道:“……啊?這能行麼?”

太損了吧這招。

莫尋鶴挑眉一笑,“瞧著吧,等他們進去了就不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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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問題就不用江月停操心了,她實實在在過了一段清淨日子。

果然,還是資本家懂得怎麼把想壓榨人的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其實這個辦法也不算多難,主要依靠莫尋鶴的手下乾的那些事情。

最開始是許竹奶奶進入老廠房後,一直做的工作就是製茶工序中的最後一步,裝罐,無需什麼技術含量。

每一季度能領到一套工作服,沒有在上麵印什麼公司名,是能夠穿出去的常服,隻在顏色上做了統一。

對於許竹奶奶來說並不在乎什麼工作不工作服的,每年能領到幾套新衣服還能省錢。

但因為老人家年齡已經六十多,五險一金對她來說遠不如月底轉為現金的獎金劃算。

而且老廠房那邊有許多與她年齡相仿的同事,聊天也聊的來,每天操心的最多是許竹今天吃沒吃飽飯,穿沒穿好。

不過這些問題,在她有了每月三千左右可自由支配的工資後迎刃而解。

有時候江月停見許竹一個背著書包孤零零往家走時,就會捎上他,帶他去老廠房那邊玩兒,那裡也有許多家長帶著小孩來的。

今天她剛好想去瞧瞧裡麵現在是個什麼樣,在放學前就叫住許竹放學等她一起走。

小男孩已經變得開朗許多,成績逐步上升,也收獲好幾位朋友。

但他對上江月停,總是彆彆扭扭的,卻因為被奶奶告誡過要好好謝謝江老師,才不至於又紅著臉躲著江月停走。

五點鐘放學,江月停開車載著許竹開了半個多小時去山莊。

牽著許竹進門時,和門口的保安打了個招呼,對方笑著說:“江老師也來啦。”

最開始他們還叫她江老板,聽得她怪不自在的,後麵聽許竹奶奶叫她江老師,這裡的人基本也都叫她江老師了。

江月停:“也?還有誰來啦?”

保安大叔指指裡麵:“莫總剛進去不久。”

江月停點頭,許竹已經跑進去,去找奶奶和玩伴了,她就落後幾步轉道去露天場地。

遙遙望見莫尋鶴身旁還站著個人,江月停印象中沒見過這個人。

等走近之後,莫尋鶴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還給兩人介紹,“這是市政府的齊書記,過來看看茶莊。”

江月停意外不已,難怪這人瞧著就像體製內的裝扮。

齊深也就是之前在江月停的公開課上與莫尋鶴交換過聯係方式的那位,最開始是對茶葉有點興趣。

最後接觸越來越深,發現莫尋鶴他們真的是值得合作,之所以遲遲未拍板,還是因為上頭口風沒鬆,但以他在沿海工作的敏銳度來說,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茶文化的底蘊,都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連唯一的短板——沒有其他企業的扶貧項目,如今也逐漸走上正軌。

臨門一腳。

三人晚上一起吃了飯,聊的都是題外話,江月停雖然說得不多,但也不會拖他後腿。

推杯置盞間的眼神交換,仿若過電的默契,江月停抬眼,視線自然而然落在莫尋鶴身上。

烏發如墨,臉上始終透著淡淡的自持,並不過分熱絡,與齊深如尋常朋友間的交流,看上去格外自在。

莫尋鶴似乎察覺到她在看他,轉動間也回以詢問眼神,江月停寂急急偏頭,而那一眼的威力似乎還縈繞在周身。

不可否認的是,莫尋鶴的骨相優越,沒有表情時總給人冷峻之感。

江月停眸光輕閃,杯中酒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