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 要不你還是去上班吧,彆折騰我……(1 / 1)

暑期接近尾聲,江月停在新學期到來的前半個月,待在家裡準備新學期的教案。

在決定留在哪一邊時,江月停躊躇不定,直到李舒的小男友找上門,她隻能灰溜溜為二人騰地兒。

收拾東西的那晚上,她痛定思痛,決定要有自己的小家。

雖然卡裡的餘額付下江沅大部分地區的房租是足夠的,但江月停這人比較有危機意識。

與房東扯皮房租,與老破小裡的鄰居爭論房頂漏水,或者是安保措施不到位的新小區,都是她要考慮的問題。

當初是她運氣不錯能租到莫尋鶴的房子,甚至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時常慶幸自己回來江沅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無關任何,僅僅因為這場純粹的相識,自然而然又水到渠成的感情,讓她最為安心。

所有需要花大量時間,精力去維護的,容易因為外界聲音而破碎的一段感情,都會使她身心疲憊。

唯獨莫尋鶴,沒有。

僅有的幾次不虞,她也甘之若飴,畢竟對她來說這種相懟毫無負擔,反而多上幾分情|趣。

莫尋鶴的生日快到了。

剛好在開學前兩天,她有足夠的心力去準備。

斟酌幾晚,她決定和程亦衛澤他們兩人合作。

實際上這兩人早就在微信裡轟炸她,聽他們的意思是莫尋鶴很少過生日,每一次他們倆準備好的,莫尋鶴都會逃掉。

堵門,堵不上;堵人,裝瞎子。

程亦評價:“龍蝦再世,誰能杠得過他。”

江月停聽完就笑,對程亦豎大拇指,把人憋得極度不自在,丟下句“煩人”就跑掉了。

所以江月停這段時間就在莫尋鶴跟前晃,旁敲側擊的問他最近在乾什麼,最想乾什麼。

莫尋鶴最開始沒理解,春心蕩漾的拽著人往身上坐,沒想到邦邦挨了兩拳,他麵不改色的起身,知道自己誤解後繼續敲電腦。

隻不過現在胸口還有紅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修煉的。

見套不出話來,江月停轉移策略,嘗試自己烤甜點。

第一回烤蛋撻時,嚴格按照步驟來,最後成品她覺得聞起來和外麵賣的不相上下。

莫尋鶴讚賞的對她點頭,接連豎了兩個大拇指後,扭頭吐進垃圾桶。

於是江月停信心倍增,第二晚端出一份經由她改良的提拉米蘇,切好後送進書房。

她已經相信自己的天賦完全在甜品上,而不是做飯上。

這次就讓莫尋鶴狠狠被驚豔到吧!

直勾勾盯著莫尋鶴咽下去後,她問:“怎麼樣,我把朗姆酒換成我們帶回來的青梅酒了,是不是味道更好?”

不過吉利丁她沒找到,用黃油代替的,應該差彆不大,江月停認為。

莫尋鶴沉重的笑著說是,然後以她最近太過操勞為由哄著人去休息休息。

然後摸黑把所有剩下的東西全部打包,步行到兩公裡以外的不知名垃圾桶扔掉。

結果江月停第二天起床,看見冰箱裡被洗劫一空後,驚慌的告訴莫尋鶴家裡進賊了。

這時候,莫尋鶴發揮出自己如火純青的演技,溫柔地告訴她:“沒有賊,是我昨晚餓了去吃完的。”

莫尋鶴設想的很美好,隻要她的東西被人肯定,三分鐘熱度便會如潮退去,隻需偶爾不經意的誇起,她就能翹著尾巴說:“美得你。”

然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

但這一回,他失算了。

隻見江月停整個人快爬到他身上,雙臂跟嵌了鋼筋似的把他按的喘不過氣。

即便很柔軟,他也不想再體會這種窒息的感覺了。

江月停:“你真的太棒了!所以我決定——”

莫尋鶴抬起頭,同樣回以最誠摯的笑容,江月停感動得險些淚流滿麵,高聲宣布:“我要天天給你做!”

擲地有聲。

同樣響亮的,還有莫尋鶴心碎的聲音,停留在唇邊的笑意僵住,他想,要不快點兒開學吧。

江月停沒留意莫尋鶴此刻的僵硬,反而認為他是太過驚訝而不敢相信。

也是,哪一個男人能忍得住女友圍著自己轉呢。

距離他的生日還有一個星期,江月停出門去找程亦,打算選一些他念書時的照片,與自己以前的照片拚湊起來。

她知道莫尋鶴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聽力,所以這一回她要親手準備一份隻有他能聽見的禮物。

程亦把他所有關於莫尋鶴的照片都帶了過來,還有衛澤大學和莫尋鶴在國外念的,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了。

她低頭隨意翻看著,突然疑惑的舉起一張黑白照片,“這怎麼是黑白的啊?”

衛澤說:“沒什麼印象了,好像是他退學過後我去他公寓收出來的。”

江月停驚訝:“退學!?”

衛澤的腿被程亦猛的一踢,他回過神後腦袋一炸,連忙找補道:“欸我開玩笑呢,他怎麼可能退學。”

江月停一想也是,不過還是咕噥著:“怎麼是黑白的呢。”上麵的紋路也好奇怪,好像是一張被拚湊起來的紙屑。

看上去是被他很用心地拚複著,不過結果不儘人意罷了。

算了算了,把所有照片往U盤裡拷完後,江月停先告辭離開。

直到門嘭的關上,程亦罵罵咧咧:“你什麼嘴啊,不會用捐了行不行,什麼話都往外禿嚕?”

衛澤自知失言,訕訕的抓抓頭發,“她也沒信的嘛,怕什麼。”

“這是信不信的問題嗎!?你以為你是莫尋鶴啊,他都沒打算說,你激動個什麼勁兒,有你什麼事?”程亦在屋子裡躥來躥去,指著人鼻子罵。

衛澤把手機往桌上一丟,“不然呢,總歸都要說,還想瞞江月停一輩子不成!”

“如果他真打算一直瞞著,我也會告訴江月停。”

衛澤煩躁的開口,“她不欠任何人。”

所以有關莫尋鶴失去聽力的真相,在莫尋鶴打定主意不說時,他會直接告訴江月停。

的確,感情隻有當事人清楚,可當事人如果被蒙蔽,那得來的這份不純粹的感情是她所期待著的嗎。

程亦發狠的一腳踹上門,咚的聲響引來幾位服務員,緊張的問:“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衛澤看不過去,把人拽下來丟到凳子上,然後欠身說一切損失照賠,不欲為難他們。

等服務員走後,他才朝著地上悶頭抽煙的程亦開口:“我知道你和莫尋鶴穿一條褲子長大,但這件事沒得商量,他無辜,難道被蒙在鼓裡的江月停就不無辜?”

嘲諷拉滿,程亦無話可說,這會兒想過來也心虛。

衛澤瞧他這副模樣,施施然的理理衣服下擺,結賬走人。

那邊江月停在回去的路上,剛下車就就接到江明頤的電話,咋咋呼呼的要她趕快去他那一趟。

電話裡說不清楚,江月停隻好重新打車過去。

除了過年那陣在爺爺家見過他和簡儀母子,江月停就沒再關注他們的近況。

而他們似乎也沒想起過她,不過她倒也樂得輕鬆,很滿意這種狀態。

地點是一處私人宅院,剛下車她就看見江明頤強壓著焦灼踱步,江月停疑惑更甚。

“怎麼了,爸?”

江明頤眼中有片刻的躲閃,而後鎮定下來,聲音沉著:“來了,先進去吧。”

江月停依言跟上。

結果進去,江明頤先是問了一堆有的沒的,最近怎麼樣,工作好不好等等常規的問題。

江月停手指輕敲凳緣,忽而意識到這是從莫尋鶴身上學來的,緩解壓力與注意力的方法。

江月停隨口問道:“簡姨呢?”

江明頤有半瞬的卡殼,往後仰靠著,“她啊,最近在照顧光光。”

光光是他和簡儀重組後生的小孩,今年大概有八九歲了吧,在朋友圈看過他發了幾回。

“生病了嗎?”江月停猜測道。

江明頤應:“嗯”,他看看自己已經長大的女兒,從小優秀到大,即便沒有林楓在,她也順順利利長到現在。

天人交戰許久,他終於開口:“月停,你聽爸爸說——”,話音戛然而止。

半掩的門後走進來一人。

江月停聞聲抬頭,心弦不由得一顫,手指下意識扣住大腿,擰到發疼,而她的嗓子也陣陣發緊,仿佛無法說出半個字。

林楓依舊光鮮亮眼,在國外數年更是養出她的一身雍容氣質,她進來後先是瞧瞧江月停,而後目光落在江明頤身上。

一如既往的懦弱。

那眼神讓江明頤頹然,滾到舌頭的話也咽下去。

江月停瞬間炸開:“你把我騙過來就是為了見她!?”,話是對著江明頤說的,可她的手指卻指著林楓。

她有多少年沒見到過林楓了,如仇人似的母女在此刻對視。

一個目光平和接受所有譴責,而另一個再怎麼繃著也讓人輕而易舉地瞧出,她還在意。

如同被扼住致命喉管,江月停竭力平複自己呼吸。

“怎麼,千方百計見我是想重拾你遲來的懺悔嗎?”江月停冷冰冰的說。

林楓步履款款,一身剪裁得體的衣裙將人襯得氣質更加從容,江月停不躲不避的與她對視。

林楓卻直接坐下,叫來侍應生重現點上菜,還讓他們先吃飯。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終關注著你,月停。”林楓對著江月停道。

江月停抱著胸,大大咧咧的盯著林楓。

很漂亮啊,林楓。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是這副模樣,歲月留下的痕跡反倒為她添上難以言喻的韻味。

江月停心梗,不吭聲。

而林楓知曉她的性子,把一張卡遞到她麵前。

江月停冷眼瞧著,啟唇譏諷:“用錢收買?這些年你怎麼還是沒改呢。”

林楓麵不改色,“希望你能收下,這是從你出生起我便買入的一份基金,每一年都往裡麵存了錢,現在隻多不少。”

林楓又抬眼看她,說出最終目的:“離開莫尋鶴,他不適合你。”

江月停倏爾起身,凳子刺啦劃出刺耳的動靜,她的聲音氣到發抖:“你調查我!?”

林楓平靜與她對望:“不,這是關心。”

江月停不願再聽她那些高高在上的話,扭頭就走,卻在門口被林楓接下來的話釘住。

“媽媽從來不會騙你,你知道的。”

“莫尋鶴在國外有過自殘行為,自身精神狀態就存在問題,這些你知道嗎!在你們相處的一年時間裡,他從未打算對你坦白。”

林楓站起身,定定望著江月停僵硬的身體,然後柔下聲音:“月停,媽媽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