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糊糊的聲音一點也不像莫尋鶴會發出來的動靜,像隻大型犬類拱在她腦袋邊吐舌頭。
比之初見那副模樣,現在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江月停推他:“熱死了。”靠這麼近,她扇扇發燙的臉頰。
莫尋鶴順著她的力道起身,隔開一步的距離,江月停欲蓋彌彰的走到空調底下,對著吹以驅散熱意。
過了這一陣兒,江月停坐下玩手機。
不由得感慨大數據就是厲害,隨便一刷新,就出現種種與她經曆相同的帖子。
起的標題都很隱晦,但是江月停剛剛切手體會過,無需解釋就能讀懂,點進去後果不其然,就是她所想的那樣。
一不留神就刷完所有評論,但她很警惕,側麵朝著莫尋鶴的位置,隻要他一過來她就能立馬察覺,關掉手機。
莫尋鶴去外麵接回杯溫水,他重新洗過澡,過來還有一股沐浴濃香。
等江月停喝下半杯,說:“九點了,還去泡嗎?”他指外麵的冷泉。
江月停搖頭,再泡她的皮膚都要起皺了。
莫尋鶴,“嗯”,然後問彆的:“那先睡覺?”
江月停卻誤會了他的意思,頓時精神抖擻:“現在!?”還不止如此,她的眼神掠過莫尋鶴身上兩秒。
在思考網友說的賢者時間到底準不準,她怎麼瞧著這人正經起來的速度還挺快?
莫尋鶴把水杯放到桌上,轉頭就瞧見江月停想說又不敢說的猶疑模樣,不由得疑惑道:“不然呢?”
江月停支支吾吾道:“這,你是不是有點太快啦?”
據普羅大眾的經驗來說,太快進入下一次長久之後會傷身體。
雖然她沒體驗過他,但並不妨礙她想入非非,之前就害怕對方中看不中用。
嗯,根據他今晚的表現來看,應該挺中用的吧。
莫尋鶴聽見那句“太快了”,向來未崩過表情的他第一次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不是,他怎麼在江月停心裡就成了這種形象?他因為今晚的進度超乎想象,就沒再想做其他的。
可是,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莫尋鶴走近江月停,居高臨下的位置處境,江月停雙腿放在身前坐著,眼見著莫尋鶴腦袋越湊越近,呈現一種退縮狀態往後靠。
莫尋鶴背著光,在他周身鍍上層柔暈,疏離中透著僅她可察的柔和。
江月停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身體保持遠離的姿態,但腦子裡想要把他扒得乾乾淨淨的想法不斷膨脹。
莫尋鶴身上穿著件煙灰色睡衣,頂端敞開的兩粒扣子露出小截胸膛,江月停心思一動,朝人勾勾手指。
莫尋鶴心裡騰起怪異的感覺,怎麼看她都像是在招貓逗狗的樣子,他壓下那點不自在,稍微往下低點兒頭。
“解釋下什麼叫‘太快了’?”莫尋鶴唇角勾起,低聲道。
江月停品出味兒來了,側過臉麵朝著落地窗,眼前的綠植,冷泉,還有未喝完的青梅酒一晃而過。
又開始了,老流氓,江月停暗罵。
莫尋鶴不依不饒:“在罵我?”
“我沒有!”江月停回頭,她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莫尋鶴煞有介事的點頭,“嗯,看來是真的罵了。”
江月停氣結,他就是故意詐她呢。
“來,說說你罵我什麼?”,莫尋鶴就坐在床邊,與江月停麵對麵,雙手環胸。
江月停看過去時,他的睡衣已經撐出半邊空蕩,隱隱綽綽的露出裡麵的風景。
但她怎麼可能如實說,她鎮定的起身,神情倨傲道,“誰要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又不是警察。”
難不成她還必須得像犯人似的招供?
她搡著莫尋鶴的肩,“走走走,我要睡覺了。”見推不動,又去扯他底下的被子。
一個不動如山,一個使出牛勁,指骨都繃出來了。
莫尋鶴深諳逗人不宜過分的道理,利落起身,結果江月停不察,還是同樣的力度去掀被子。
以至於莫尋鶴突兀起身時,被子呈慣性方式往她那邊卷,沒有對麵的重力壓製,她直挺挺倒退兩步,摔回床上。
[啪——]一個塑料方袋在莫尋鶴怔愣的眼神中呈拋物線落在腳邊。
江月停眼冒金星的坐起來,瞧見這一幕嚇得魂都要跳出來了,立馬就要去撿。
而莫尋鶴眼神微動,身高腿長的他以壓倒性優勢完勝,兩指捏著那枚方袋,朝著原地捂臉,隻想鑽地縫的江月停看。
半晌,聽見莫尋鶴的故意壓低卻又沒完全克製住的笑。
江月停越聽越尷尬,垂死掙紮道:“不是我的。”
莫尋鶴轉動那枚,他知道她不會準備這些東西,但能猜到大概是誰塞給她的。
但他沒說,反倒揶揄的開口:“是嗎,難不成還會憑空跑到你床上?”
江月停停頓半刻,然後拚命點頭,像是在說,沒錯就是這樣。
莫尋鶴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拍拍她腦袋:“早點睡。”
這一話題被輕飄飄揭過去,江月停放下手,忐忑的望著莫尋鶴的離開的背影。
她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是彆扭,他就這麼走了!?什麼想法也沒有?
直到房門磕噠落鎖,江月停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她愣愣的指了指自己,語氣飄忽:“我看上去很讓人沒想法嗎?”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人身上的氣味,她的鼻翼翕動,轉頭目光落在被莫尋鶴輕拿輕放的東西上。
房間裡寂靜無聲,江月停低頭解開腰上的係帶,嚴實浴袍底下是保守的連體泳衣,最普通的天藍色,按照李舒說的話就是:“本來就不大,一遮就是一馬平川。”
如灌下醒神劑似的,江月停扭頭去翻行李箱,找到她以前買來專門為海邊玩兒的秀款內衣,結果一直沒找到機會穿。
肩帶上圍繞著薄紗蕾絲,粉色蝴蝶繞在上圍緊緊貼合,下圍稍緊,承托起雪團重量,而與下衣連接的地方圈著鏤空布料,隱隱約約透出肌膚。
江月停在鏡前站定,麵上鎮定的套上浴袍,找借口給莫尋鶴發消息,然後將方袋塞進口袋裡,然後心臟怦怦的出門,站到隔壁的牆邊。
遠遠看去似乎就是正常穿著,畢竟來這裡的人都是來泡冷泉的,三三兩兩穿著浴袍或泳衣走來走去。
倒是江月停裹得嚴嚴實實的,顯得格格不入。
莫尋鶴剛躺下沒多久,iPad裡還掛著幾封未看完的郵件,他捏捏鼻骨,隻給江月停倒了半杯蜂蜜水,這麼晚了還喝酒不好。
門開的瞬間,江月停麵色如常的接過杯子喝下,隨口問:“不是青梅酒嗎?”
莫尋鶴垂頭瞧她:“沒了,喝了早點回去。”
江月停聽出這是在趕她,默默拿著杯子喝下,然後把杯子放島台上,力度不小,莫尋鶴察覺到了。
正想問為什麼,就被江月停拽著往床上去,摸不準她什麼意思,莫尋鶴就跟在她身後,時不時撇一眼兩人相握的手。
隨後,江月停把人按坐在床上,莫尋鶴也不反抗,還悠哉的敞開長腿。
莫尋鶴以為她不滿沒給她倒青梅酒鬨脾氣,伸手把枕頭邊的手機拿過來,點開通話記錄想解釋這麼晚了前台已經不供應這些了。
江月停見莫尋鶴心不在焉的樣子,一鼓作氣,細長的手指直接解開係帶。
衣物落地,砸到莫尋鶴的腳,從手機裡抬眼,就瞧見光溜溜的江月停。
大腦一片混亂,莫尋鶴隻覺得思緒紊亂不堪,仿佛白色浴袍在墜落的同時還蓋住了運轉的思緒。
莫尋鶴眸間如墨色翻湧,他克製的挪開視線,往江月停臉上看:“你...什麼意思?”
江月停手裡一手搭在他左肩,另一隻手慢慢從腿側伸到他麵前,掌心攤開,粉色方袋映入莫尋鶴眼簾。
莫尋鶴雙手往後一撐,正想問清楚,江月停卻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到底行不行,不能做我就走。”
江月停並無表麵看上去那麼鎮定,相反,在莫尋鶴問出第一句話時她就生出退縮之意。
莫尋鶴敏銳察覺到她的強撐起來的麵子,於是不再說話。
倏爾起身將人扣近自己,大掌沿著她的腰際摩挲,然後將人袋鼠抱起。
江月停驚呼一聲,四周沒有任何可以依托的東西,隻能雙手雙腿牢牢勾住莫尋鶴。
再低頭瞧去,莫尋鶴黝黑的雙眸絲毫不掩飾炙熱的渴念,江月停閉眼,主動吻上去。
莫尋鶴將人扣得更緊,重到江月停委屈出聲:“疼。”
“我可以麼?”
江月停哼哼唧唧不出聲,她覺得此刻得沉默就是在默許。
而莫尋鶴得手掌安撫性地輕撫她後背,思量幾番,牢牢托著她放到床上。
江月停不安的睜眼,以為他要走,著急的去拽他的衣袖,盈滿蒙蒙水汽的眼裡全是依賴。
莫尋鶴還撐在她身側,俯身貼緊,用行動趕走她的不安。
墨藍的天空上懸掛著一輪圓月,樹影婆娑發出沙沙聲,未關嚴的落地窗上映著模糊的交疊起伏的身影。
莫尋鶴弓著上半身,學著江月停最愛的對他使的把戲,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喜歡嗎?”
江月停咬著唇,曲起腿頂他,惱羞道:“不想做就滾。”
莫尋鶴歎口氣,把她按下去放平,然後輕聲呢喃,江月停沒耳朵聽,費力的支起上半身去捂他的嘴,生怕他再說什麼。
而今晚的莫尋鶴一點也不好對付,懶怠停下動作,卡得江月停上不去也下不來,臉頰難受又抗拒的憋著。
莫尋鶴收回兩指,在江月停麵前一晃而過,然後去摸床頭的那枚粉色。
江月停趁著他低頭的片刻,探眼望去,感覺喉嚨有些乾澀。
上麵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它的水漬,肆無忌憚的糊在莫尋鶴手上。
然而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她沒忍住撐起上半身,“你...?”
在等什麼啊。
一直保持姿勢未變的莫尋鶴,抬眼,“小了。”他戴不進去。
江月停:?
莫尋鶴把那幼崽嗝屁袋用紙巾包裹起來,丟進床邊垃圾桶,江月停後知後覺聽明白了。
不禁偷偷瞄他,男人半闔眼皮,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難言的憋悶。
莫尋鶴不再顧著自己,知道她也很難受,像從前照顧她一樣,乾脆低頭咬著她的舌尖撫慰。
弄得江月停噙著淚花打他,哭的顫音都要出來。
伴隨著滾滾雷鳴,窗前底下的窈窕身影也不由自主的弓起,汗涔涔的臉頰粘著根根濕法。
月上梢頭,最終啜泣出聲,竟驚起小氹裡的全部水露,嘩啦啦沿著旁側淌出來。
月下獨飲,慢吞吞抬起臉,帶有薄繭的指腹揉按她的麵靨,咬字清晰道:“彆再招我了。”
對上她,他的意誌向來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