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 ...(1 / 1)

眼前的魔神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想必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在係統給的兩個選項中,嚴清清的確沒有選擇要救魔神這一項,她也從未想過和他相遇了怎麼辦,更不曾想會有如今這光境。

救?還是不救?

嚴清清知他不會死,因為係統說過他有一天會成為真正的魔,那便說明現如今他不會死。可是如果她轉身是不是也會成為促成他成真魔的眾因之一?如果她救了他,那往後他造的惡業是否也會有她一份功勞?她拿不定主意。

蒲池看自己的徒弟沒跟上來,轉頭去看,卻見嚴清清突的仿佛一斷線的木偶軟軟的向地上摔去,一個閃身,急急的扶住了她,搭了個脈,這脈搏卻讓他萬分驚訝,明明剛才還活潑的少女此刻卻忽的脈搏微弱,一副垂死之人的脈象,驚訝了一瞬慌忙掏出一顆丹藥喂了下去。

嚴清清本也沒完全暈過去,隻是全身力仿佛被抽乾一般,意識尚存,又吃了蒲池的靈藥,感覺丹田恢複了些氣,便趕緊道:“師父,先救他,救他我就不會死。”

蒲池心生疑惑,但以防萬一還是照做了,本來他也想過如果徒弟不忍心不救人,他救了便是,然後再廢了魔物的修為。

蒲池給那人也喂了靈藥,卻見魔氣突的消失了,心下驚訝疑惑,又把了個脈,脈象混亂,似是受了嚴重的內傷,一時也無法恢複,歎了口氣,單手提起他,卻見嚴清清已經站了起來,又是驚訝了一分。

“看來是天命。乖徒兒,燒雞可吃不到了,隻能回去讓你大師兄給你煮麵吃了。”

嚴清清笑了笑,乖乖的應了聲好。

到了五蘊峰,嚴清清還未來得及感歎這修仙者的地方竟如此有人間煙火氣息,便見一翩翩公子迎了過來,先是微笑著對嚴清清點了點頭,又對蒲池道:“恭喜師父,說是出去收一位有緣人,倒是一下子收了兩個回來。”說完視線又落在師父手裡提的那個人身上。

蒲池搖了搖頭道:“這是你師妹嚴清清,這個是路上撿的,救人要緊,走吧。”

魔神的傷勢並不輕,然而此刻蒲池再把脈時,那脈象已平穩起來,這絕不是單單剛才靈藥的功勞,不禁暗暗佩服這驚人的恢複力,又感歎一番著實是個修煉的好苗子,隻是最初的那個魔氣仍是他心中的疑惑。

把完脈,蒲池起了個卦,一臉驚奇的看向嚴清清,然後又回了神。

嚴清清並未注意到師父的表情,隻是呆呆的望著床上的魔神,思考今後該如何對他。方才她倒下的那一刻她便知救他是係統規定的強製程序,這個善舉她不得不為,但問題是之後呢?她既然選擇救他,就意味著要負責他未來不會成為真正的魔,不然他造的殺業就有她的一份功勞,這便是所謂的好人做到底的含義。可這不是也說明感化魔神的選擇是必選項嗎?係統所謂的兩個選擇真的是兩個嗎?

“他已無大礙,隻是這人來曆不明,我剛才救他時還見他周遭有魔氣蘊繞,可是後來不知為何又忽的消失了,逾白你這幾日看好他,莫要惹出什麼是非來。”

時逾白剛要應下,便聽到嚴清清急急的道:“師父,還是我來吧,您是因我救了他,也本該我來負責。”

嚴清清聲音嬌弱又急切,引的時逾白看了一眼,他這師妹從剛才起就一直注視著床上的人,似乎很關心他,像是認識一般。但是她眼神又純真的異常,仿佛一朵聖蓮,純淨無雜質,不像是有秘密的人。時逾白隻覺有趣,笑了笑道:“師妹剛來還不熟悉這周圍,不如我陪著師妹看護他,也順便帶師妹熟悉一下。”

蒲池點了點頭,嚴清清也投來感激的目光,心道大師兄果真可靠。

而此時的魔神早已醒來,這幾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本想著趁沒人在的時候離開這裡,可是等到了他們師父離開,卻等不到這位師兄妹的離開,這個叫時逾白的還說要給他清洗包紮傷口,他向來不喜彆人碰他,怎麼能再忍下去,因此便盤算著等時逾白出去拿包紮的東西時,再起來打暈嚴清清離開。

屋門的聲音關閉後,魔神仔細聽著屋外的腳步聲,等著聽不見了,便突的睜開眼,卻不曾想視線一下子撞上了一張秀臉,眉眼如畫,清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也被驚訝到了,然後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迅速離開了他的視線。

“你醒了啊,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嚴清清微微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從剛才起便對這魔神的樣貌有些好奇,雖能瞧出清晰的輪廓,隻是血汙糊臉,原本模樣瞧不真切。本想細細瞧瞧這未來會使得三界生靈塗炭的魔神是什麼樣子,卻不曾想他會突的醒過來,越想越覺尷尬,是以又補充解釋道:“我隻是想看看你如何了,醒來就好,我師兄馬上過來幫你包紮。”

那魔神並未立即搭話,隻是看著她,眼神犀利像審視一隻獵物般。嚴清清被看的有些些許不舒服,隻當他是剛醒並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便溫和的笑著道:“我叫嚴清清,是我師父救了你,這裡是伏仙宗的五蘊峰,雖不知你怎麼受傷的,但放心,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

魔神看著她白皙的臉逐漸變紅,有心看她難堪,隻是看了一會又覺無趣,便收回眼光望著前方,他敲暈人的心思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了,一時不知做何,隻淡淡道:“葉洛。”便不再言語。

嚴清清心道魔神果然是個孤僻沉默寡言的人,但這名字倒是平常,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少年,如果他不是天生魔種或許此刻過著的或許也是平常的日子。

不一會時逾白回來,看見床上的人已經坐起,一臉冷漠,又看著師妹尷尬的笑著,便知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笑了笑對嚴清清好心道:“師妹去喊師父來吧。”

嚴清清感激的向時逾白點了點頭。她雖然對魔神感興趣,但他這類如冰山沉默的人是她不擅長的類型,既得了機會便歡快的跑了出去。

葉洛看了一眼她歡快的背影,又回過頭來等待這位大師兄的問話,剛才時逾白進門,葉洛一眼,便知這人不簡單,溫和斯文表麵下的內心估計比狐狸都要狡猾十分。

時逾白卻隻是笑著看了一眼葉洛,便回過頭來,將水盆放在旁邊的架子上,又將一身乾淨的衣物和一些創傷藥和紗布放在桌子上,溫和道:“小兄弟請自便。”說著便出去了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嚴清清和蒲池過來的時候,葉洛已收拾齊整,他傷勢恢複的異常的快,其實根本用不上那些紗布和創傷藥,為了不讓彆人發現,他還是纏了幾圈,用了些藥,畢竟曾經他因為這個體質被人折磨了兩年。

蒲池單獨進了屋,讓兩個徒弟在外守著。

嚴清清不解有什麼話是她和師兄不能聽的,好奇又鬱悶,倒是大師兄一副淡然坐在院中,悠悠喝著茶,嚴清清看他一副世外之人的樣子也頗有趣,便也歇了偷聽的心思坐在一旁,學著他那副淡然的樣子。

但她想不到的是,這悠然的時光也就此刻了。

蒲池出來的時候一臉鄭重,葉洛跟在後麵,嚴清清歪了歪頭看過去,隻一眼便明白了什麼叫天地孕育出來的人,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除去那份由骨而生的冷漠,少年英氣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儘致,如果彆人告訴她這是魔神,她定是不信的,這儼然是一副龍族少年斬妖除惡的臉。

嚴清清內心還未感歎完,蒲池的一句話便讓她一時愣住了。

隻聽蒲池正色道:“這是葉洛,以後便是你們的師弟了。”

這種展開,讓嚴清清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隻不過是書裡的一個人物,或者是某盤棋局裡的棋子。她七歲病的快死時係統都未出來提醒她該怎麼做,倒是魔神出現的時候係統就出現了,好似在係統眼裡魔神是要比她重要的。而且那次她救了他之後,右腕上的紅線一下子滿了,而且身體恢複的明顯比做其他善事的反饋更好,平日裡她是會有氣虛的感覺,今日竟從未有過的精神,隱隱中她覺得係統是有意將她和魔神聯係起來。

如果她沒拜師?如果她沒被那片亂葬崗吸引?她還會再與魔神產生關係嗎?忽的嚴清清腦海裡閃過係統的那句提醒,切勿與異世界的人產生感情,她覺得係統似乎知道什麼,她甚至開始懷疑她在這的一生是否真的有自主選擇權?是否早已被安排好一切?是否救魔神是既定的軌跡任何選擇都改變不了?

但對於葉洛這個師弟,時逾白接受的很坦然。跟著師父這麼多年他頗為了解師父的為人,雖然樣子看著隨性灑脫,做事卻極有講究,做什麼大事情定要給自己算上一卦再做決定,收嚴清清是,收葉洛定也是算出來了什麼。況且他看這少年氣質不凡,雖看著年輕但散發的氣場卻像是隻有經曆頗多磨難的人才會有的,倒是跟新收的師妹完全相反,對此他倒是很期待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