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苓看著他手中的大刀都在怕,深吸一口氣後安慰自己。
這裡隻是夢境,不會有事的,不過好在,所有人都看不見她,所以還算安全。
“黎北將軍豈是爾等可隨意見之?!”左隊帶領人舉起劍高喊;“南靖小國,不過爾耳!”
“本統領餘溶痕豈會受鼠輩侮辱?!”餘溶痕一聲令下,大刀高舉至腦後,用力揮出,怒喝;“今日你們黎北軍之頭顱!便是我南靖開刃之血!”
“咻!”
葉子苓覺得自己耳邊突然擦過去一隻箭,速度極快,帶動攻擊性氣流,吹動了她耳邊的發絲。
還不等葉子苓晃過神來,隻聽聞馬匹的鳴提聲,慘烈的傳來。
餘溶痕的馬突然像是受驚了一般,前身高高立起。
而男人則是很快穩住身形,大刀擋住向他頭顱射來的弓箭。
馬兒前肩被弓箭射擊而中,深深地插進體內,因此受驚,到現在更是倒地不停抽搐。
“誰在那?!”餘溶痕身邊的兵士來到男人身前,舉起盾牌,而餘溶痕則是一臉怒意的看向葉子苓處;“早就聽聞黎北大將軍府嫡長孫,射技一流。”
“可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餘溶痕很是自大,卻依舊嗤笑道;“可射技一流,可是因害怕不敢直麵敵軍?!”
葉子苓不動聲色小碎步移動,遠離著是非之地。
剛剛的她發現,雖然這夢境不會對她現成實質性的傷害,可是會有觸感,與痛感。
而剛剛楚林渝的箭,真的就是擦著她的耳邊過去,極其鋒利。
因為恐懼,她心臟亂跳動,甚至一時失去反應,形成所謂羊的應激反應,動彈不得。
而現在的葉子苓,隻是遠離,可心中那股子好奇,還是驅使著她,在安全區域觀摩。
葉子苓原本以為楚林渝會不服氣出來,畢竟這種時期的孩子最是如此,經不得挑釁。
可是事事都會朝著葉子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展,比如現在。
不等楚林渝出來,黎北將士先一步向南靖發起進攻,一點前兆都沒有,像是早有預謀一般。
黎北的人,包括與楚林渝一同的將士,將他們包圍起來,而南靖並不示弱,兩方順理成章的打了起來。
但黎北來的人少,這是硬傷,打起來相較而言吃力,而且血肉橫飛的模樣,真的不好看。
並不像電視劇還有想象中的那麼英勇,瀟灑。
無時無刻不是人員的負傷與身亡,兩國戰爭,無論是敵我,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戰場血腥,殺人不眨眼,好似兩方都沒有錯,但好像大家都錯了。
葉子苓看著這裡的狀況心裡很是不舒服,說不出來話的感覺,像是堵著什麼情感,使她喘不過氣。
而在此刻,又是熟悉的;“咻!”的射箭聲,再次於戰場劃過,精準射在南靖統領手臂處。
因為有戰甲護體,並沒有受什麼很重的傷,可弓箭不免攝入,斷了他繼續揮動能力。
“在不退!爾等皆可逝去!”楚林渝的聲音響起,卻始終沒有露麵;“本衛身後便是黎北大軍!爾等!可要繼續?!”
葉子苓還以為他們會打起來,沒找到是這麼個結局。
“切……”餘溶痕少了之前的氣焰,多了些不服氣的意味;“緩兵之計罷了……退!”
餘溶痕很快就帶著剩下的南靖軍落荒而逃,葉子苓是死都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可是葉子苓聽見了餘溶痕後麵小聲逼逼的話語,思考那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緩兵之計?)葉子苓看著他們逃走,而黎北將士扶著自己人起來的模樣,放棄進一步思考;(真是急,又不可以在這裡醫治。)
不過葉子苓大概看了看,傷的都是皮外傷,而且打的不算久,兩邊的人隻是見血,但缺胳膊少腿還是不至於的。
“去幾個人回去叫人。”楚林渝從樹上跳了下來,向受傷的人快步走來,井井有條的下達指令;“將所有事宜如實告知軍師。”
而葉子苓幫不上忙,隻能看著黎北陸續來人,抬著受傷的人回軍營。
而楚林渝則是在旁邊幫忙,一路安撫將士,陪同著回到主軍營,與軍師交談;
“軍師伯伯。”楚林渝對軍師行禮道;“南靖派了三千左右,來的是南靖統領,兆莖餘氏餘墩餘溶痕。”
“此人性情好生目中無人,直接攻打,並無戰術可言。”楚林渝抬眸看向軍師,有些猶豫提出自己的想法;“林渝覺得,可能有詐。”
“此話怎講?”軍師現在沙盤前,抬眸看了眼楚林渝,隨後招招手;“且和軍師伯伯說說,你是如何解決的?”
“會軍師。”楚林渝走了過去,開始訴說戰況;“林渝覺得南靖突然來犯,如此明晃晃的挑釁,自然有詐。”
“所以林渝將計就計,將兩千人分開,林渝與將士分成一明一暗,回握主導權。”
“能思量至此,且是不錯。”軍師再次問道;“所以林渝可看出,南靖到底為何如此魯莽行事?”
“林渝覺得,南靖此行並非真心與黎北交戰,可能存在隱情。”楚林渝思量著,將隱嶺山的藍白兩旗分開;“如此……”
“可能是拿黎北開刀,或許會借用此機會,向東俞交好,以表決心。”
“此行無非是將黎北置於死地,成為眾矢之的。”
“如此?”軍師看著楚林渝,他捋著自己的胡子,眸色低垂著,繼續問道;“林渝定不會隻有此思慮才是吧?”
“自然,軍師說的是。”楚林渝再次拿起隱嶺山藍旗,與栗元紅旗放在一起;“南靖突然派人明晃晃挑釁黎北,也有可能有彆的打算,比如……”
“似乎大將軍,是否在軍營內。”軍師長歎一口氣,看起來心事沉重;“所以,林渝可是暴露了?”
“各國的地形圖,黎北可是視線派了人,先一步進行探查。”
“黎北的地形圖與沙盤,皆為正解,且獨有一份,敵在明,我們在暗,有助於行動必要。”
“可如今不僅是南靖來犯栗元土地,剛剛接到消息,雁北,遭遇東俞攻打。”
“居然真的如此?!”楚林渝像是被驚到了,隨後臉色陰沉幾分;“懷安哥哥可親自出征?蕭遠呢?”
“靈靈安心便好。”軍師捋著胡子,寬慰道;“大將軍事先便說了,讓顧少爺小心行動。”
“而這一次,顧少爺在出行時,軍師便已經先一步告知,而此行,由蕭遠帶領。”
“那便好……”楚林渝像是剛鬆了口氣,卻又煩惱起來;“可我的位置已經暴露,南靖知道是林渝在這?可怎麼辦才好啊軍師伯伯?”
葉子苓聽著他們的對話,反而是震驚的看向軍師。
年紀看起來不大,三四十歲的樣子,卻出奇的計謀深,這都可以算到,還事先準備。
不過對於此事,葉子苓也不免擔憂了幾分,對於楚林渝暴露栗元身份,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如同前麵他們所說,在戰場暴露身份與國家,的確可以起到威懾的力量。
可是這有一條致命的傷痛,那便是你暴露了身份,同樣會被敵方算計,從而容易被克製。
而楚林渝這種就更加不好,隻是有大將軍嫡長孫的身份,與黎北國的加持,並不能起到讓敵國懼怕的能力,隻會適得其反,被敵方壓製。
“林渝可是害怕?”軍師看起來一點也不慌,還笑著打趣她;“作為一個管領的衛軍,這可不好啊。”
“林渝不怕。”楚林渝雖然愁眉苦臉的,卻的確看不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擔憂;“隻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將士們,對不起祖父與軍師。”
“大家都這麼信任林渝,可是林渝卻沒有用,還拖後腿,給大家添麻煩。”
“林渝若是這麼想,那才是寒了大家的心。”軍師摸了摸楚林渝的頭,笑的寬慰;“信任是把後背交付與其人。”
“無論他是怎麼樣的,都不會擔任不起信任一詞,隻是看被信任的人,有沒有決心守護好他而已。”
“所以啊……”軍師笑著問道;“林渝可有信心?”
“有的!林渝有信心!”楚林渝笑了出來,確實被軍師的話哄到了;“林渝肯定要好好守護大家!”
葉子苓看著這副畫麵覺得很是溫馨,十三歲的楚林渝,被大家寵的依舊像個孩子。
雖然天真無邪,卻完全不缺乏還有的知識,且無論是努力還是天賦而言,楚林渝皆是完勝。
“軍師伯伯可安排好將士的傷勢?”楚林渝有些擔憂的問道;“定要讓他們恢複如初才好。”
“林渝放心大戰就好。”軍師將攻打栗元的藍旗放回隱嶺山中,不急不緩的言語;“軍師伯伯會好好幫助林渝的。”
“嗯!”楚林渝笑著湊到軍師麵前,對軍師豎起大拇指,標準八齒笑容;“林渝日後做了將軍!還有有勞軍師伯伯才是!”
軍師表情沉默一瞬,半晌後卻笑了出來;“好好好,軍師伯伯就等著扶持林渝那一天才是了。”
“所以林渝啊,你可要努力,萬萬要讓大家看看,作為黎北第一位女將,是如何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