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我隻信我自己,隻信鶴……(1 / 1)

“是啊。”楚淮之收起地形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現在三土之爭以勝其二,而現在最麻煩的,便是栗元國土了。”

“小姐在栗元並非最好,此地太過於危險。”辭其實也是不讚同的,為了安慰楚林渝,現在才說而已;“小姐實在不該在此。”

“我也覺得。”楚淮之歎了口氣,感覺挺無奈的;“不過既然祖父與軍師如此安排,便按照此事做吧。”

“少爺覺得靈靈在此,為何不可?”軍師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早就聽你們抱怨許久,不知少爺為何不同意?”

“栗元身後便是黎北主城,京師。”楚淮之抱臂,開始認真與軍師分析;“並非我不信林渝。”

“隻是此地太過危險,且連接京師城門主動脈,實在不該由林渝鎮守。”

“少爺此話有理。”軍師點著頭,認同了他的說法,卻拋出疑問;“那按少爺所說,靈靈不適合在此,那應該在哪?”

“且倘若要交換,又該如何是好?如何安排才算妥當?請少爺指教才是。”

楚淮之看著軍師,他一時沒說話,不過也是沉默過後開始述說心中所想。

“倘若是我的話……”楚淮之開始擺布沙盤上的紅旗,將黎北所地全部交換。

栗元楚林渝紅旗與雁北顧懷安紅旗交換,而顧懷安與嘉興楚慶交換。

“如此。”楚淮之擺布完後抬頭看向軍師;“林澈覺得如此才好。”

“林渝攻打實力較弱東俞之地,定可勝。”楚淮之繼續述說;“而祖父鎮守栗元,對戰南靖東俞兩國。”

“祖父參與不少戰爭,哪怕兩國聯手,也並不為懼,或許戰爭時間持久,卻意可奪勝。”

“如此,請軍師評價一二。”

“辭覺得如何?”軍師沒有立刻回答楚淮之,而是向辭發出詢問;“此戰略可好?”

“不妥。”辭將栗元與嘉興紅旗交換,隨後提出自己所意;“少爺說的雖好,保證小姐安全,卻不妥當。”

“雁北對戰東俞可保證勝利,此事不假,可嘉興對戰乃西洲首領,並非兒戲。”

“倘若讓顧少爺前往嘉興對戰西洲,並非對手,且顧少爺打仗風格基本慘烈,直接硬碰硬,隻會吃虧。”

“此事,便是你們的抉擇?”軍師笑眯眯的走進;“可是覺得如此妥當?”

兩人老實站著不語,可葉子苓明顯看出兩人都是帶著視死如歸的赴死感。

軍師走過去,一人給了一拳,隨後捋胡子吐氣;“呼—有失文雅,有失文雅,莫要怪罪才好。”

“軍師您能不要打了我以後說這種話嗎?”顧懷安被打的腦袋,現在抱著頭一臉不服氣;“我錯哪了?”

而辭被打的背,身體都往前踉蹌一步,卻低著頭像是認錯的孩子,沒有說話。

“我該如何說你們才好?”軍師插著腰很是無奈,指著他們兩個一副傷心模樣;“辭都還好,隻是為了靈靈而做出決定而已,把她安排到最安全的地方。”

“可你呢少爺?”軍師搖搖頭;“既身為緣定仙翁大弟子,怎可因為意氣用事?緣定仙翁就是這麼教你的?”

“師傅沒教我……”楚淮之放下捂著頭的手,滿是無奈;“師傅他老人家成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覺,徒兒也很為難啊。”

葉子苓明顯看見軍師臉色變了一瞬,那種尷尬,不過馬上恢複。

“你們可知自己錯在哪?”軍師問道。

“不知。”兩人好默契的不說,一點也沒猶豫。

“……”這一下搞得軍師一時也沒有說出話,最終還是無奈解釋;“在大局上意氣用事,在意情感,就是你們最大的錯。”

“你們並非不信任嫡小姐,隻是害怕嫡小姐受到危險而將她保護起來。”

“可無論是少爺還是你,辭,你們都沒有想過,楚靈靈她本就不是尋常女子。”

“既如此,你們又怎可用尋常女子那般去約束,保護她?”

“將靈靈安排此地並非你們想的那般。”軍師捋著自己胡子,語重心長教導;“帶日後你們明白之事,才能懂得大將軍用之深意啊。”

“可祖父平日裡不是最疼林渝可嗎?”楚淮之開始帶麵罩,不過還是不能理解的詢問;“為何如此危險?卻依舊選擇這樣做?”

“少爺可會因為危險,而不願前往隱嶺山竹林入口?”軍師答非所問的反問;“少爺又可會因為害怕而放棄?”

“自然不會。”楚淮之回答時一點也沒猶豫;“如若因為膽怯而退縮,便辜負了祖父教導,辜負軍師與師傅教導。”

“少爺能明白便好。”軍師對楚淮之行了一禮;“所以軍師望少爺能明白。”

“楚靈靈同少爺一般,大將軍並不會因為靈靈是女子而特意保護。”

“自然也並非會害怕靈靈受到危險,而不讓她向前走。”

“倘若因為害怕家人受傷而處處擔憂,阻止了他們前行的道路,那才是為家人添加麻煩。”

“如師傅所說那般嗎?”楚淮之取下發帶,重新紮了一個高馬尾,與辭的相似;“人人皆有道,而我們所屬,隻是向前行走。”

“無論好壞,無論結果如何,那都是屬於我們的道緣。”

楚淮之紮好頭發後嗤笑道;“為何軍師同師傅一般?如此信神佛一說?我隻信我自己,隻信鶴梁。”

“告退。”隨後,楚淮之就走了出去,不多時便沒了影。

“少爺所說同小姐一般。”辭低著頭對軍師行禮後道彆;“屬下告退,軍師早生休息。”

“嗯,走吧。”軍師表情淡淡笑,在辭向外走,葉子苓跟著時,隱約聽見軍師後麵的聲音;“倘若無天命,或許可以更好吧……”

葉子苓還想回去看看時,辭突然走遠,而葉子苓也隻是猶豫片刻,選擇跟著辭一同走。

而辭很奇怪,至少葉子苓還從來沒有怎麼和他相處過,也沒有見到過這幅樣子的辭。

辭將楚林渝營帳邊上的人安排走以後,自己守著。

原本葉子苓以為他會向平日裡一般,特在乎那些記憶,還會在乎自己是否妥當做法。

可這一次辭沒有,出乎了葉子苓想象,辭坐了下來,就這麼坐在地上,背靠楚林渝營帳邊上。

抬著頭看月亮,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或許是篝火與月光的□□很微妙,增加了氛圍,也看得人,脆弱了幾分。

葉子苓靠近他,試探在他眼前揮了揮,明明知道他看不見,可還是想安慰安慰。

所以挨著他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伸手學著楚林渝那樣,摸摸他的頭。

可突然變得很奇怪,葉子苓一驚,自己麵前原本是篝火,還有頭頂的月光,可在此時,突然就變了樣子。

白光突然在她麵前形成幻影,嚇得葉子苓抖了一下,鬆開放在辭頭上的手。

(那,那是什麼?)葉子苓在內心這麼想著,覺得可能是辭的原因,便再次將手搭在辭頭上:(果然嗎?)

葉子苓果然猜的沒錯,辭和她麵前白色的點點光亮慢慢彙聚成為,形成泛著光的記憶畫麵。

(原來還能這樣嗎?)葉子苓看著記憶畫麵還在不停變化,應該不是圖片:(也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碰過他們任何人。)

白色的光點變成人的模樣,看樣子應該是一條小巷子,這裡很是肮臟,還有著不少衣裳破浪的人。

他們臟亂,頭發也是如此,說是丐幫都比不上,身上泥巴塵土常年堆積而成的垢,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身份【流民】。

而雪地上,縮在角落裡小小的一坨,突然被人踢了一腳,他抬起頭,露出笑容。

臉龐稚嫩,因為寒冷而被凍的通紅,不過哪怕是這樣,依舊是帶著笑容,很是開心的看著凶神惡煞的那幾個男人。

而在這小孩的視角而言,那三個衣裝得體的男人,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威嚴。

中間的男人蹲了下來,將小孩提起來,他笑的很是惡心;“你的死鬼老娘死了,你還是被趕出來了啊?”

“娼妓之子。”

這一句【娼妓之子】就這麼想利刃一般,狠狠地刺像小孩,臉上的笑也變的委屈失落起來。

也是這小孩突然失落下來的臉,才讓葉子苓確定,這個小孩就是辭。

隻不過不知道,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看起來如此落魄。

按葉子苓在其他人記憶中看見的都是辭跟著楚林渝,十幾歲就是如此。

而現在的他,看起來五六歲的模樣,衣衫襤褸,被人提著罵【娼妓之子。】

“我不是,我娘親不是……”小時候的辭委屈的神情,低著頭小聲辯解;“娘親說了,我是有父親的……”

“我呸!”男人一口唾沫吐在辭身上,笑的很是猖狂;“你就聽她一個娼妓說?”

“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誰知道你是誰的種?看著你我都嫌惡心。”

“不是的。”小時候的辭眼中隱約流出眼淚,卻還是在笑著的;“娘親說了,我不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