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願的 檢查完後,顧……(1 / 1)

檢查完後,顧知庸幾人又被分到了一個房間。

這小白樓有東西兩樓,中間是一條長廊,東樓是他們這些人住的地兒,西樓則是用來交易的場所。

顧知庸幾人爬到六樓,走廊上隻有零星幾個人,他們在看到顧知庸幾人的一瞬間,眼神裡或麻木,或同情,或嘲弄……

顧知庸對上他們的視線時,他們大多數都會選擇低下頭,躲避開幾人的眼神。

隻有一個人,一個beta,他直直地盯著幾人,一眨不眨。他額前的劉海已經很長了,長到有些遮眼,但即使這樣,也不難看出他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

是月牙眼,如果笑起來定會很好看,讓人沉迷的

可它此時卻沒有任何光彩,空洞得像個木偶。

突然,他笑了一下,眼睛彎彎的,可看上去一點也不開心。

一股糟糕的情緒在顧知庸心裡升騰。

果然,beta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跳了下去。

不好。

顧知庸猛地衝上前去,危急關頭,抓住了beta的胳膊。

傅唯琛和許文遠也趕上前去幫忙,傅唯琛扶住顧知庸的腰,免得他摔下去,許文遠想去拉beta的另一隻手,可他心存死意,又怎麼能讓許文遠拉住呢?

許文遠隻好和顧知庸一起抓著他的胳膊。

“鬆開我。”他沒有絲毫想活下去的意思,不停地掙紮著,嘴裡一直讓顧知庸放手。

“你在說什麼屁話,趕緊給我上來。”許文遠怒罵道。

許文遠的話刺激到了beta,他崩潰大吼道:“你知道什麼。”

說完,他突然掏出一小截刀片,對著顧知庸的胳膊劃了一下。

頓時,鮮血直流,暈染襯衫上,白與紅的強烈對比,刺目而鮮豔。

顧知庸臉色突變,但他還是死死拽著beta的胳膊。

那個beta見如此顧知庸都沒鬆手,一時愣了愣,忘了掙紮,手裡的刀片也因此滑落。

顧知庸抓住時機,一鼓作氣將他拉了上來。

【積分到賬,一年】腦中提示音響起。

傅唯琛拉過顧知庸受傷的手臂,麵色陰沉,他撕開顧知庸的袖子,纏住傷口然後打了個結。

beta在觸碰到地麵的一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掩麵痛哭起來,口齒含糊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弄傷你……”

走廊裡沒有其他的聲音,隻有beta壓抑的哭泣,那哭聲中藏著訴不儘的苦楚。

聽得讓人踹不過氣來。

原本生氣的許文遠此時也噤了聲,一個人得在多麼絕望多麼無助的時候才會去尋死啊。

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

都怪那些天殺的家夥,許文遠攥緊了拳頭。

慢慢的,beta的哭聲越來越小。

見他哭得差不多了,傅唯琛半蹲下去,平視著beta,把紙巾遞給他:“擦擦吧。”

beta抬起頭,眼眶裡還蓄著淚水,他無聲地看著傅唯琛,默默地流淚。

傅唯琛心裡一陣疼痛,跟針紮似的,他沒有猶豫直接抱住了beta,beta比他看上去的還要瘦,薄薄的皮肉貼在骨頭上,和紙片一樣,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把他折斷。

beta應是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溫暖單純的擁抱了,他埋在傅唯琛的肩膀裡,泣不成聲。

眼淚多得打濕了傅唯琛的衣服,滲進他的肌膚,涼涼的,傅唯琛輕輕地拍了拍beta的背,小聲跟他說了句什麼。

在聽到的瞬間,beta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像沙漠裡行人找到了水源一樣,他顫抖著抓住傅唯琛的手說:“真的嗎?”

“真的,所以,活下去,好嗎?”

beta又哭了,哭著哭著又笑了:“嗯…嗯…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謝謝你們。”

傅唯琛把紙巾塞進他的手裡,他這次沒拒絕,握得緊緊的。

傅唯琛起身說道:“走吧。”

這個小插曲給幾人帶來了不少的衝擊,他們沉默地進了自己的宿舍。

剛進宿舍,傅唯琛拉著顧知庸就往廁所走,他小心地解開剛剛打的那個結,脫下顧知庸的襯衫外套,生怕碰到傷口。

剛剛beta的那一下是鉚足了力的,因此顧知庸的傷口有些深,觸目驚心,傅唯琛的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眉頭久久未能舒展。

傅唯琛垂著眼睛,一言不發地打開水龍頭,捉住顧知庸的胳膊,不斷衝洗著傷口。

看著水流衝在傷口處,傅唯琛眼底發酸,咬著唇忍著淚意。

突然,顧知庸感受到有什麼滴在了他的手臂上,不是水,他定睛一看,是傅唯琛。

他在哭。

顧知庸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掰直了傅唯琛,看著他發紅的眼眶,顧知庸的心像是被什麼扼住了一樣,疼痛難忍。

這是顧知庸第一次傅唯琛哭,看上去是如此脆弱。

他雙手捧上傅唯琛的臉,試圖用柔軟的動作擦拭傅唯琛的淚水,但他的指尖卻忍不住地顫抖,語氣也透著緊繃:“彆哭,我一點都不疼。”

顧知庸的安慰一點作用也沒有,傅唯琛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眼周泛紅得厲害,看起來好生可憐。

傅唯琛死死咬著嘴唇,無聲地流淚。

“鬆開好不好,彆咬了,要咬就咬我。”顧知庸想去碰他的唇,讓他彆咬自己了。

許是很久很哭過了,傅唯琛情緒來得太過洶湧,怎麼止也止不住,臉上都是斑駁的淚痕。

顧知庸怎麼擦都擦不完,反而越擦越多,他歎了口氣,乾脆把傅唯琛擁入懷中,力氣之大,像是要把懷裡的人揉進骨血裡。

顧知庸感受到他那有些瘦削的肩膀不停地抽搐顫抖著,頸間暈開的濕潤一下下燙進他心裡。

他蹭了蹭傅唯琛的發頂,安慰道:“哥哥,想哭就哭吧,但是彆咬嘴唇了,會痛的。”

傅唯琛靠著顧知庸的肩膀嗚咽道:“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他,顧知庸不會來這裡冒險。

傅唯琛這一個月神經一直緊繃著,看到顧知庸來這裡後,更是每天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他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了。

顧知庸的傷隻是催化劑而已。

“哥哥彆講這種話,我來這裡是我自願的,哥哥不需要自責,要怪也應該怪我,是我不聽話,明明說好和來福一起在家等你的,是我食言了。”顧知庸一下一下地摸著傅唯琛的後腦勺,給人安全感十足。

感受到這片刻的溫暖,傅唯琛逐漸平靜下來,他推了推顧知庸的胸膛。

雖然不舍,但顧知庸還是鬆開了他。

對上顧知庸的眼神,傅唯琛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大概是覺得這麼大人了還哭得如此狼狽,有些羞愧。

他捧起水迅速洗了個臉,衝掉了臉上的眼淚,轉身跟顧知庸說:“把這件事忘了。”

剛剛哭得太厲害了,傅唯琛的聲音都啞了。

“哥哥怎麼這麼霸道?”顧知庸調侃道。

傅唯琛又是麵上一熱,剛剛被涼水壓下去的熱意,又有些上來了。

傅唯琛覺得眼下這個氣氛有些奇怪。

“你出來,給你處理傷口。”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落荒而逃。

顧知庸無奈低頭又癡眷地低頭笑出聲。

在外麵等了許久的許文遠,看著傅唯琛紅著眼眶,一副挨了欺負的樣子出來,心裡頓時疑惑不已。

他圓溜溜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試圖看出些什麼。

傅唯琛打開行李箱,找出醫藥箱,指了下椅子,讓顧知庸在這坐好。

傅唯琛拿出碘伏給顧知庸傷口消毒,動作小心翼翼的,輕得不能再輕了,他關心地問:“疼嗎?”

“疼,可疼了。”顧知庸可憐兮兮地說。

許文遠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我見過酒精疼的,這碘伏什麼時候也疼了?”

顧知庸冷淡地瞪了他一眼,許文遠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沒見過這麼會裝的alpha。

傅唯琛也覺得顧知庸這話應是有誇大的嫌疑,但還是靠近了些,一邊吹一邊消毒。

看著傅唯琛那掩不住的關心,顧知庸覺得這傷受得真值。

消毒完畢,傅唯琛拿出繃帶給傷口包紮,還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好了,傷口注意不要沾水。”傅唯琛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了。”

……

晚上,顧知庸睡不著,突然聽見床下傳來傅唯琛細微的聲音。

顧知庸利落地下了床,來到傅唯琛的床邊。

許文遠還在睡,顧知庸不好開燈,他隻能借助月光查看傅唯琛的情況。

傅唯琛雙眸緊閉,眉頭皺成一團,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緊緊地拽著被子,不安極了。

怎麼睡得這麼不安穩。

顧知庸曲了曲手指,輕輕地撫平了傅唯琛的眉頭。

他想把傅唯琛的手收進被子裡,碰上的瞬間,卻被他牢牢抓住了。

傅唯琛力氣不小,顧知庸不好掰開,也怕不小心弄醒他,隻好作罷。

他用另一隻手給傅唯琛提了提被子,又仔細掖好被角,然後坐到他的床邊,反握住他的手。

如果能一直牽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