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傅唯琛醒來,迷糊地睜開眼,動了動手,發現不對勁。
結果就看見顧知庸趴在床邊睡著了,兩人的手還牽著。
怎麼回事?
傅唯琛努力回憶了一下,找不出原因。
他坐了起來,想把手抽出來,但顧知庸抓得實在是緊,傅唯琛隻好去掰他的手指。
還沒動手,顧知庸就醒了,傅唯琛尷尬地輕咳一聲說:“吵醒你了?”
“沒有,睡得淺。”顧知庸拉著傅唯琛的手說,沒有絲毫想放手的意思。
傅唯琛隻好出聲提醒道:“手。”
顧知庸像燙了一下似的,反應過來,鬆開了。
“你昨天怎麼睡在這?地上這麼涼。”
“昨天你做噩夢了,我下來看看,然後”顧知庸看了一眼傅唯琛,接著說:“然後你就拉著我的手不放。”
傅唯琛表情有些僵硬,耳尖一熱,不好意思地說:“抱歉。”
“沒事,哥。”顧知庸笑地真誠。
“要不要再去睡一會?昨天晚上肯定沒睡好。”傅唯琛建議道。
“不用了,不是很困。”說完顧知庸就要站起來。
結果站到一半,表情抽搐臉色有些不自然。
傅唯琛見不對勁趕緊扶住了他:“怎麼了?”
“抽筋了……”
“先坐。”傅唯琛扶他坐到床上。
傅唯琛看了一眼窗外,天邊才剛剛泛白。
“現在還早,你要是困了就在這兒睡吧。”
在這睡?睡他的床?顧知庸覺得自己又有點困了。
“好。”
顧知庸安靜地躺了下來,把被子拉好,偷摸摸地埋進去。
全是傅唯琛的味道,還有他的溫度。
顧知庸,你完了。
顧知庸覺得他現在就像變態一樣。
但真的太喜歡了。
顧知庸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傅唯琛,好像怕他會跑一樣。
傅唯琛無奈道:“怎麼睡覺還睜著眼睛,傻不傻。”
顧知庸搖了搖頭。
好乖。
傅唯琛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地說:“睡吧,待會我叫你。”
顧知庸聽話地閉上了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傳來了綿長的呼吸。
還說不困,小騙子。
三個小時後。
“小庸,小庸,起來了。”
顧知庸緩緩睜開眼睛,看清麵前的人後,有些恍惚。
果然是夢啊。
剛剛短短的幾個小時裡,顧知庸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美的夢。
夢裡的他和傅唯琛會在刷完牙之後,給對方一個kiss
一起依偎在海邊看日出
一起牽著手漫步
一起拍照
……
總之乾了很多很多事,和他一起。
“哥。”顧知庸喊了他一句。
“嗯?”
“沒事。”
果然是有心事了麼,傅唯琛暗自琢磨著。
兩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好在這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們都醒啦?起這麼早?”許文遠的頭發睡得都炸毛了,他揉著眼睛睡眼惺忪道,說完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嗯。”傅唯琛應道。
剛睡醒腦子還沒開機的許文遠並沒有發現什麼,等到他清醒過來時,顧知庸已經收拾好了,穿戴整齊,又恢複了往常的氣勢。
許文遠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乾脆就放棄了。
不強迫自己,是他的生活準則。
“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會不會對我們怎麼樣?”許文遠有些擔憂。
……
顧知庸和傅唯琛本來是打算出去探查一番的,結果還沒出這棟樓,就被人攔了下來,為了不打草驚蛇,隻好折回宿舍。
傍晚。
有個人過來把顧知庸和傅唯琛帶走了。
他們被領到西樓了的一間房,剛進門,就聽見外麵落鎖的聲音。
不過二人沒有慌張,順勢查看起裡麵的情況來。
房間很大,正中心擺著一張圓形的軟床,床邊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窗邊擺著一個寬敞的浴缸,看上去能容納兩三人。
房間燈光很暗,曖昧的氣息十足。
地板上還鋪著一塊厚實的白色地毯,看上去柔軟舒適,踩上去仿佛踏在雲端之上。洗浴室是玻璃的,裡麵的人看不到外麵,但是外麵的人卻能將裡麵的春光儘收眼底。
床邊的櫃子上擺著攝像機,打開抽屜是各種各樣的工具。
顧知庸心裡一陣惡寒,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嫌棄地合上了抽屜。
傅唯琛打開旁邊的衣櫃,被引入眼簾的各種各樣的服裝晃了眼。
什麼顏色什麼款式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布料都很少。
傅唯琛嘭的一下關緊了櫃門,離得遠了些。
兩人在房間裡麵等了一會。
“哢嚓”一聲房門開了。
兩人瞬間鎖定來人,是之前在舞蹈室外麵碰到的那個王董。
他穿著合身的高級西裝,一看就是專門定製的,從布料到剪裁都透著奢華。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頭發也是精心梳理過的,手上還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表,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那種。
雖說已經人到中年,但保養得當,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如果忽視他眼裡的陰邪,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正人君子。
衣冠禽獸。
男人從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起,就徹底卸下了偽裝。
他看到顧知庸和傅唯琛時,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似在嘲諷。
他坐到皮質的小沙發上,交疊雙腿,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閉上眼睛品了一口,然後又不緊不慢地拿出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
“這裡的酒還不錯,嘗嘗。”他把酒往前推了推,輕抬下巴,示意兩人。
但他們並沒有買賬,而是站在原地沒動,警惕著男人的動作。
男人似乎早就預想到了這個結果,沒有強求。
“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他搖著酒杯,盯著杯中的液體一蕩一蕩的,問道。
隨即又自顧自道:“不知道也沒關係,很快你們就知道了。”他的眼裡閃著病態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傅唯琛的呼吸陡然間重了些,他閉了閉眼問:“為什麼要做這些?為什麼?”
明明都這麼有錢了,想要什麼沒有?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為什麼?為什麼呢”男人敲著腦袋裝傻道,他突然站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當然是因為有趣啊,你不覺得嗎?多麼有趣啊,看著他們掙紮,恐懼,絕望,墮落,你不覺得有意思嗎?”
男人瞪大了眼,露出瘋狂癡迷的表情。
“禽獸。”傅唯琛忍著給他一拳的衝動罵了一句。
“禽獸哈哈哈哈,這個稱呼我喜歡,禽獸又如何,和你們比起來,我這個禽獸可活得太舒服了哈哈哈哈……”男人有些癲狂,臉上表情扭曲。
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正常,顧知庸默不作聲地擋在傅唯琛前。
男人轉過眼神,看著顧知庸,上下打量了一下,露出邪惡的笑容,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天打我的小子吧,怎麼樣,關禁閉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嗬,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而已。”顧知庸直視著他的眼睛,諷刺道。
“是嗎?看來得叫他們再精進一下,你放心,下次,下次我就讓你去幫我檢驗檢驗,怎麼樣?”
“好啊。”顧知庸麵色如常,看不出絲毫懼意。
男人眯著眼盯著顧知庸的表情,似乎在找什麼破綻,突然他按住顧知庸的肩膀,湊近說:“開玩笑的,我可舍不得。”
“畢竟是S級的Omega,我疼你還來不及呢。”男人的眼神落在顧知庸的臉上,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樣。
顧知庸臉色陰沉,微微蹙眉,忍著惡心。
男人還以為他是怕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那些家夥不一樣,我一向最憐香惜玉了,我會對你溫柔點的。”
說完,他便轉身坐了回去,他舉起酒杯放在右眼前,對著傅唯琛。
這樣看,傅唯琛的清瘦挺拔的身形被拉得變了形。
他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纏得人喘不過氣來。
顧知庸右跨一步將傅唯琛擋了嚴嚴實實,隔斷了那惡心黏膩的視線。
這個舉動很突然,但男人似乎沒生氣,反而覺得有意思:“說實話,我從來不和beta糾纏,雖然有不少beta都很不錯,但是和omega比起來,還是差遠了,不過你很不一樣,你比Omega更吸引人,尤其是身上這股氣質。”男人閉著眼睛嗅了一下說:“真勾人。”
男人慢慢睜開眼,臉上一副麝足的模樣,好像是在回味。
看著男人這麼冒犯傅唯琛,顧知庸感到一陣怒火席卷而來,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閹了。
該死的。
【宿主,這人好惡心,比你們人類世界的蟑螂老鼠還惡心。】小七嫌惡的話語突然蹦了出來。
【確實惡心,待會就讓他笑不出來。】
【小七檢查過了,這裡沒有監控設備。】
【知道了。】
這個顧知庸早就猜到了,來這裡的人估摸著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他們哪有這膽量。
“讓我想想,先從誰開始呢?”
“既然你要擋在他麵前,那就你先來。”男人指著顧知庸說道。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