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失敗 六子啟程去青州討……(1 / 1)

上山當土匪 sz吃嘛嘛香 3532 字 10個月前

六子啟程去青州討要贖金之後,林月就動了逃走的心思。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病也好了,乾糧也藏足了,她偷偷謀劃起逃走的事宜來。

天還蒙蒙亮,清晨的霧氣從破窗輕輕彌漫到屋內,籠罩在程揚棱角分明的麵龐上,林月望了望呼吸綿長,睡意正濃的程揚,戰戰兢兢的打開了門栓。

林月走了幾步,才發現這山路縱橫交錯,明明剛剛才路過的白楊樹,沒過多久就又遇見了。樹林茂密,滿是荊棘,林月每走一步都千難萬難。

忽聞前方有人聲,林月躲在大樹乾後偷偷張望,隻見一個坦胸露乳的彪形大漢,口裡哼著小曲,快步前進,悠然自得。

“伸手摸姐肚臍兒,好相當年肥勒臍,伸手摸妹屁股邊,好似揚揚大白綿,伸手摸姐大腿兒,好相冬瓜白絲絲,伸手摸姐白膝灣,好相犁牛挽泥塵...."

這大漢滿臉髭須長得相當狂放,口中淫詞濫調滔滔不絕,一把扁擔,兩個竹筐扛在肩上搖搖晃晃。

哇~~ 哇~~,竹筐裡忽然出現嬰兒的啼哭聲,大漢放下扁擔,把扁擔裡的白胖小兒一把抓起,他用粗糙的大手一邊拍著嬰兒圓滾滾的屁股一邊笑道:“小娃兒哭什麼,到時候我一刀下去,保你不受苦,這細皮嫩肉的滋味想想就美得很。” 大漢把小嬰兒抱在嘴邊聞了聞,狠狠的輕了一口,相當愜意。

不一會兒,大漢又從另一個竹筐裡抓出一個小嬰兒,他用大手撫摸著嬰兒的小肚皮,柔聲道:“兩個娃兒,剁碎了做成丸子湯,紅丸兒一碗,白丸兒一碗,嘿嘿嘿~~~。”

林月在大樹旁看得目瞪口呆,瑟瑟發抖,心想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她雙腳一軟,啪的一聲倒在了草叢邊。

大漢聞聲而來,叫罵道:“哪裡來的賊人,偷偷摸摸算什麼本事,給我滾出來。

林月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發足狂奔,有生之年,她從未如此恐懼,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牟足了勁向山下衝去。

應該是遇到了一個山坡,林月隻覺得天旋地轉,泥土紛飛,也不知滾了多久,林月伏在地麵,頭疼欲裂,起也起不來。

火辣辣的太陽把林月曬醒了,她抬頭一看,才知已到正午。環顧四周,仍是相似的樹林和灌木,吃人大漢卻已不見蹤影,她稍作整理,繼續往山下走去。

林月雖已身無分文,她計劃找到當地鄉長,表明身份,再求見縣令,以她爹林有財富甲一方的名氣,求個方便應是不難。當務之急,自是快快下山去才好。

快要絕望之際,一座茅草屋忽然出現在林月眼前,這間茅草屋比之前林月住的木屋稍矮一些,門前放了鐮刀,鋤頭之類的農具,還有砍刀,斧頭,短矛 ,弓箭,麻繩之類的武器,莫非是個獵戶?

林月正了正衣冠,正要敲門求見,卻聽見屋內有人說話。

“這小娘姿色不美,賣去妓院賺不了幾個錢,不如采生折割,砍了一條胳膊一條腿,拉去青州城裡乞討,說不定還能有些營生。”

“之前不是失過手嘛,胳膊剛砍下去沒多久,人就死了,白白辛苦。”

“咦,之前聽說城裡的達官貴人喜愛人皮燈籠這種玩物,不如將這小娘的皮剝下來,請個工人製成燈籠,賣個大價錢。”

“這主意好得緊啊,這小娘姿色欠佳,皮膚卻是白皙,還是個黃花閨女,剝皮之前,咱哥倆可以享受一番,嘻嘻嘻~。”

林月躡手躡腳離開茅屋,剛剛平複的心情立刻又心煩意亂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這破山怎麼走也走不到頭,現在後悔已經來不急了,不說吃人大漢還有剝皮盜賊,就算原路返回,林月也找不到路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繞了一圈又一圈,林月感覺山勢已向下走,估摸著離走出大山已不遠。忽聞潺潺水聲,林月大喜過望,向前奔去,隻見一汪清澈泉水自山間順流而下,明澈清冽,沁人心脾。

林月喝得幾口泉水,隻聽得嗚咽哭泣聲自樹林中傳來,隨聲望去,發現一老婦正圍坐在一堆柴火旁獨自哭泣。老婦兩鬢染霜,麵容蒼老,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正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腿。

林月善心大發,用樹葉卷成一個漏鬥似的小碗,打了些山泉水過去。老婦喝得山泉水之後喃喃自語:“人老了,不中用了,打個柴都要摔跤,就我這種老婆子,死在山溝裡也就算了,可憐晚上餓狼出來,我這把破骨頭,才能喂飽幾頭狼哦。”

“老人家何處此言,人都有老的一天,小女扶你回家便是。” 老婦丟棄了柴火,倚靠在林月身上,拖著受傷的右腿,緩緩前行。

這山雖大,偶然也能碰見幾間茅屋,山路繁雜,若沒有人帶路,一時半兒也下不得山去。

老婦的茅屋簡陋卻相當乾淨整潔,一張木床,一把竹椅,堂中空空如也,稻草捆成的掃帚孤零零的靠在牆邊。

老婦用滿是皺紋的手撫摸在林月白嫩的臉上,歎道:“這細皮嫩肉的姑娘家,好端端的跑來這個山上做什麼,這山上晚上餓狼出沒,你還是在我屋頭好好呆一陣吧。”

一陣軟糯的甜香忽然飄過來,芋頭的香味夾雜著白菜的清甜。林有財揮金如土,家中鮑魚熊掌駝峰皆是家常便飯,在這破舊茅屋中,簡單的芋頭煮白菜卻比山珍海味海味還要彌足珍貴。

林月把全身上下尋了個遍,卻是身無分文,她羞澀的朝廚房指了指,討要了一碗芋頭白菜湯。

一碗溫熱軟糯的芋頭湯下肚,林月全身舒暢,說不出的暢快舒服。她在木床上躺下,隻覺飄飄欲仙,昏昏欲睡。

“黑風寨又怎麼了,老婆子可不吃這套,這拐子坡也不是你黑風寨一家的山頭,敢來老婆子這撒野,滾一邊去,去你媽的!” 孱弱的老婦突然拔高了聲調,像個潑婦一般在門外叫罵起來。

“這小娘是我黑風寨綁來的人,走丟了而已,識趣的把人還回來,否則我不客氣。”這低沉的男聲林月好熟悉,到底是哪裡聽過。

林月漸漸醒來,她都不知道她已經在這老婦屋裡昏睡了一天一夜,望窗外望去,竟已是深夜。

這老婦戰鬥力十足,彆人說一句,她能頂十句。“你這小雜碎,以為咱們白水寨是好欺的嗎?老娘弄回來的人,你耍耍嘴皮子就想要走,滾一邊去。”

程揚站在門外無可奈何,他哪怕不動刀,衝進去把人帶走也不難。可這樣一來,卻又壞了道上規矩。黑風寨和白水寨本就水火不相容,自己要是衝動行事,給彆人留下話柄,白水寨又可借機生事。

見一時僵持不下,老婦又叫囂道:“這等姿色的小娘,我賣去窯子,做個粉頭,少說也是百八十兩,你非要帶這小娘走,拿出一百兩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林月的贖金是三千兩,虧得這老婦不識得林月身份,出個一百兩拿人本也劃算。可程揚和六子身上銀兩本就不夠,給林月看病又耗費了大量錢財,哪裡還湊得出一百兩來。

無奈之下,程揚寫下欠條,按下血手印,日後老婦憑欠條來黑風寨拿錢即可。這兩名倒黴綁匪,綁了個富家千金,錢還沒到手,先欠了一屁股賬了。

木門被一腳踹開,走近一個高大的身影,月光朦朧,看不清他的臉。程揚快步走向床邊,抓住林月幼小的胳膊,一把扯了起來。

寒夜陰森,萬籟俱寂。

林月瘦弱的身體被程揚高大的身軀稱得像雛鳥一般。山路崎嶇難行,程揚連拖帶拽,林月確實再也走不動了。程揚把林月從腰間一提,夾到腋下,繼續前行。

林月被程揚掛在腰間,一路搖搖晃晃,腦袋向下,隻覺天旋地轉,腦袋充血。那甜香軟糯的芋頭白菜湯忽然從胃裡覺醒,從林月嘴巴和鼻空裡噴薄而出。

林月隻覺此生從未如此狼狽,淚水夾雜著嘔吐物浸濕了衣襟。林月心中滿是委屈,哽咽不止、淚眼模糊。

程揚轉過身來,目露寒光,沉聲道:”這裡是拐子坡,山上強人林立,不是我黑風寨一家的山頭,你再要亂跑,我可護不住你。”

林月雙手護住膝蓋,把頭埋在胸前,癱坐在地上,仍是止不住的哭泣。

程揚無可奈何,背過身去蹲下,拍了拍肩膀,輕聲道:“你爬上來,我背你走。”

程揚的肩膀很寬,林月像小鳥一樣伏在他肩頭,看著他左拐右拐,在黑夜的樹林裡穿行。

林月不知道在程揚背上伏了多久,她低下頭去,聞了聞他身上的男子氣息,暗想到,好好一男兒做了山賊,真是可惜了這身好皮囊。

沉默已久的程揚忽然開口道:“林小姐,過幾日我自會送你下山回青州,你在山上安心呆幾日即可。”

林月看著不遠處破舊的茅屋深深歎了口氣,她也很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