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良久,他咳了咳:“不合禮數。”……(1 / 1)

北疆第一小幕僚 尤檸 4140 字 10個月前

龍傲天……軍中稱霸記?

“不被眾人看中的龍傲天在比武中輕而易舉製服主帥,麵對麵目猙獰,經常刁難他的將軍,他臨危不懼,一個擒拿手便將對方製服。”

鐘情寫得上頭,根本沒注意到身後一雙幽幽的眼睛正盯著他和他的狂野小說。

他一邊寫著,一邊滿意地笑著:“下一章寫什麼呢?要不就寫龍傲天怎樣教與將軍同仇敵愾的女魔頭學會做人……”

“這麼精彩?”薑硯澄欣慰地沒收了他的曠世絕作,“我回去拜讀一下,可要好好看看龍傲天接下來要怎麼教女魔頭做人。”

薑硯澄眉目彎彎:“你看怎樣,作者大大?”

剛才神采奕奕的作者大大霎時愣在原地,根本沒想到自己殘害夫子的宏圖大業還沒開始實施就被當事人抓包,一時間慌了手腳:“小……小美人?”

麵前看似溫婉的姑娘皮笑肉不笑:“叫我女魔頭。”

鐘臨風不知為何,看著這笑竟打了個寒顫。

大事不妙,先跑為上。

於是他低著頭站起身,一邊說我錯了一邊邁開腿,掀開軍營學堂門前的棉簾,消失在黑燈瞎火中。

學堂中隻剩她一人,雖然薑硯澄也很想當作沒看見,但是他說她是女魔頭誒,不如直接把這個罪名坐實。

她暗戳戳定了個計劃,熊孩子就是需要改造。

薑硯澄把學堂裡的燭火都熄滅後,提著孤燈出了門。今日入夜已深,本以為不會再發生什麼事情,卻在自家營帳的門前見到一個熟悉又略顯孤獨的背影。

寒月高懸,清雪滿地,與皎潔月光融在一起,他的影子被印在地上,在浩瀚天地中化成渺茫的一粟。

“大將軍。”她笑著喚了一句。

麵前的少年將軍聞聲一頓,隨即轉身,孤燈的光被映在臉上,將五官都襯得分明。

“你……我以為你睡了。”

“最近有些忙,”薑硯澄提燈走近,“大家都不是很配合,我隻能磨破嘴皮子去說,這種事情,隻有最終得結果的時候才能證明我的劃分是不是正確的。”

“不配合?”牧青野反問一句。

“楊老三明明更擅長設計機關巧術,但卻一直想上戰場,認為殺敵才是真本事。”薑硯澄繞過牧青野,把自己營帳門前的簾子掀開,“死活不願被我調離前線,還說我頭發長見識短。”

牧青野皺著眉頭,剛想說什麼就被眼前的姑娘打斷。

“外麵太冷了,你不冷我冷,要說話進屋。”

薑硯澄已經把簾子給他掀好了。

但眼前人好像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連步子都沒邁。

良久,他咳了咳:“不合禮數。”

薑硯澄心裡發笑,這位大將軍雖然有點封建,但還是心思縝密的,於是道:“無妨,在雪陵郡將軍府上,你留我住下,豈不是已經同處一屋了?”

麵對薑硯澄的邀請,牧青野竟顯得有些扭捏不太自然,即刻轉移了話題:“我來找你,隻為問一事。你為何知曉軍師下落?你又為何能識人?”

薑硯澄吐了吐舌頭:“因為我是仙姑。”

“對了,鐘臨風最近寫了些有趣的東西,你在軍營閒來無事,應該讀一些好玩的本子。”

說罷,她把手裡剛寫幾章的話本扔給牧青野,隨後把簾子一放,整個人消失在棉簾後,熄了提燈。

說好聽點是要休息了,其實就是閉門謝客。

牧青野:……

他看著月光下略顯清冷的小房屋,忍不住猜忌:

你為何知道軍師在何處?

難不成你是北戎派過來的臥底,步步為營讓自己卸下防備,打入大熙朝北疆內部,伺機而動與北戎裡應外合?

馳騁沙場幾近十年的大將軍,雖見了無數生死,卻在這一刻因為薑書錦,忍不下心動手傷她。

你到底是誰,薑硯澄。

次日,薑硯澄上午又去勸了楊老三,可算把人勸去設計部門試試,累得口乾舌燥往軍中膳堂去。

本以為自己能清淨著吃完一頓飯,結果剛進門,就發現一隻花孔雀嘰嘰喳喳地鬨事,眼見著要和打飯的阿叔打起來。

鐘臨風,怎麼又是這個問題兒童?

薑硯澄無奈著走上前,把二人拉開後橫著站在他們中間:“這是發生什麼了?生怕動靜不夠大,惹不來牧青野?”

“小美人!”鐘情完全忘了昨天把她寫成女魔頭的事情,把她當成救命稻草,“你家將軍說要斷我三天的飯,怎麼這麼突然,還說讓我三省吾身!我哪有錯?我還要讀書,不吃飯哪有力氣讀書!”

“將軍讓的?”薑硯澄轉過頭,看著打飯阿叔問了一句。

阿叔連連點頭,生怕這爛攤子惹自己一身腥:“是啊,將軍吩咐的兩件事真不敢違抗,薑姑娘快勸勸鐘公子吧。”

“小美人一定不會像那活閻王一樣心狠!”

“把他帶下去。”

薑硯澄招呼了幾個周遭吃飯的士兵,這些士兵一個賽一個的人高馬大,把與他們比起來瘦弱無比的鐘臨風帶了下去。

“將軍讓的,要恨便恨他。”薑硯澄大著嗓子喊了一句,“還有,以後直接叫他牧青野,再說一次‘你家將軍’試試。”

鐘情嚎叫著遺憾退場,一口飯都沒撈到。薑硯澄轉頭便去打飯,看著那溢出來的白米飯,她有些絕望:

“阿叔,真不用這麼多……”

阿叔笑得憨厚:“姑娘休要客氣,你隻管大方接下,我也好做一些。”

薑硯澄:?

什麼叫“我也好做一些”?

隱隱約約,她心裡有了一點猜測,卻沒提出來,沒為難打飯阿叔,打算直接去問罪魁禍首。

她一邊吃著,一邊想著那“女魔頭”三個字。秉持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理念,薑硯澄心裡浮現了一個計劃,即刻實施。

打飯阿叔已經跑去後廚收拾碗筷,不見人影。她站在打飯口,見一個刻著瑣碎雕花的空木碗孤孤零零擺在台子上,於是自己去拿了下來,打了僅剩的半碗白米飯。

午後陽光正好,她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得好。

走著走著,就到達了目的地——鐘臨風的營帳。

她一掀開棉簾進去,發現鐘情竟然因為不老實被押他的士兵直接綁在了床上。

“你……如此狼狽,下次我一定要他們輕點,畢竟你可是金枝玉貴的小公子。”

她端著白飯一步步走近,集體宿舍裡如今隻有鐘情一人,其餘人都在操練,薑硯澄幫他解開麻繩,把碗放在他麵前:

“給你偷了點飯,說實話我很喜歡你的文章,實在不忍牧青野沒由頭罰你的做法,快趁熱吃點。”

鐘臨風聞言,立馬誇張地哭了出來:“小美人,你果真對我尚有幾分感情!”

薑硯澄:……

你說的都對。

但是鐘情想不到,薑硯澄為了給他一點教訓,在裡麵下了瀉藥,日後他上吐下瀉的時候就會感歎小美人果真是個女魔頭。

“薑姑娘——”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喚,薑硯澄和鐘臨風都被吸引了注意,鐘臨風連碗帶飯藏到了床下,薑硯澄則若無其事一般掀開簾子。

竟然是牧青野。

顯然他也愣了一愣,根本沒想到她會從男兵營帳裡出來。

“鐘臨風今天中午鬨得厲害,我來探探他,將軍莫要誤會。”薑硯澄麵色不改,沉穩冷靜解釋道。

牧青野沒繼續追問,見到她人後便說了正事:“你可否為我尋出擅禦馬殺敵的部下?北戎又侵犯周邊邶城,我需要帶人去支援。”

“當然,沒問題!”薑硯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辦事,您放心!”

牧青野嘴角抽搐,卻依然沒什麼表情,隻對她點點頭:“多謝。”

“那我先去了。”薑硯澄擺了擺手,“爭取今天下午給你篩出來。大將軍,加急可不可以加錢啊?”

“軍營裡用不到銀子。”牧青野回答得倒是爽快,“可以給你加飯。”

還真的是你。

加飯……

真的不用了。

“……我說我的飯怎麼一直那麼多,是你囑咐打飯阿叔的?”

牧青野遲疑一瞬,最後還是誠實點頭。

見狀,她哭笑不得:“謝謝,加得很好,下次彆加了。”

說完這句後,二人匆匆告了彆,薑硯澄表麵上執行牧青野分發的任務,實際上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係統任務。

她走著走著,心血來潮地回頭,見牧青野竟然進了鐘情的營帳。

薑硯澄雖然不知道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進去的,但她知道鐘臨風此次一定是凶多吉少,在劫難逃。

可悲,可歎啊。

她靠著眾將士頭頂的鎏金字體,在一下午的時間裡極限挑戰,篩出了五百擅騎精英。

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薑硯澄下定決心,想在軍營周邊設點機關,這樣再遇到敵軍突襲,也能應急抵擋一波。

如今,她已經分類人才專項培養以加強軍隊抵禦能力,但這還遠遠不夠,基建進度還不到百分之十。

普及機關建設,似乎是個好路子。

不過離軍營最近的雪陵郡重輕工,似乎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她用係統探了探,擅長設置機關的人才在邶城有許多,而且十分專業,甚至有京中做事的經曆。

於是當天夜裡牧青野出發的時候,薑硯澄攔在了軍營門口,他坐於白馬之上,俯視著與她遙遙對視。

火把燃燒的點點星火映在她眸子裡,亮亮的,就算今日烏雲蔽月,也能在她眼裡看到皎皎星塵。

她笑著說:“我決定在軍營周圍帶人埋機關,正巧比較優秀的機關匠人在邶城有很多,我想直接把他們挖回來。”

“大將軍,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