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她感覺這位大將軍似乎瞪了她一眼……(1 / 1)

北疆第一小幕僚 尤檸 4563 字 10個月前

他是雪陵郡郡守家的獨苗,天生貴胄。

他叫鐘情,字臨風,取玉樹臨風之意,相貌風流,不負此名。

他尤憐美人,尤愛話本。

此生無不擅長之事,讀書除外。

這都是他告訴薑硯澄的,從那日在地道裡救了她們才短短幾日,薑硯澄耳根子都要聽起繭了。因為顏寧要靜養,所以他不去顏寧麵前開屏,隻追著她和餘傲不放。

起初餘傲還因他適時施救有些感激,後來耐心值歸零,直接動拳,鐘情再也不來煩他了,隻盯著薑硯澄一個。

他頂著一排金字“擅弩,擅製暗器”,嘻嘻哈哈地笑著說:“小美人,我同你講,你彆看我文秀儒雅,我若是提刀,那便是北戎也害怕的角色!”

薑硯澄真的十分懷疑他頭頂的金字到底是不是真的。

隻見他興致衝衝,手舞足蹈,把自己的家底幾乎全都翻了出來,生怕薑硯澄不知道。

好不容易在午後尋了個亭子看雪躲清淨,誰知道又讓這廝碰見了,說來說去說個不停。

薑硯澄本來一開始還會回個“看不出來”,誰知道鐘情一聽,又把他那隨父從軍的經曆扒了出來,翻來覆去地講,一講就是小半天。

所以現在薑硯澄直接點頭:“啊對對對。”

這位身著青袍紅裡衣,衣品不敢恭維的公子又是好一番說,終於在一刻鐘後道了正事:“今日雪陵郡有個比武大會,小美人有沒有興趣隨我去看看?”

興趣是有的,但一想到是和這個碎嘴子,薑硯澄就乏了。剛想拒絕,麵前的花孔雀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道:“好,那一會兒你就換套衣服,隨我出門。”

比武大會,聽起來還算有意思,薑硯澄轉念一想,已經被他鐘家以養病為由監禁了幾日,雖不愁吃穿卻也沒有自由,難受得狠,不如出去看看能不能尋個時機逃走。

畢竟最近係統催得非常緊,經常彈出提示,說她最近三日主線任務進度為零,提醒她不要沉迷現下安寧朝暮,推動驅除外敵任務才是真。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鐘情也把傷尚未痊愈的顏寧和餘傲都帶上了。

她不知道鐘情怎麼想的,問他也隻是閉口不言,故作高深莫測,索性放棄,畢竟她腦回路正常,理解不了過於離譜的人。

比武場位於雪陵郡中央冰湖旁的一片空地,看來冬季比武會是個規模較大的活動,隱隱約約飄著白霧的明媚下午仍然冷得讓人打顫,卻已有不少人在台下等著開場,擠成烏烏泱泱的一片。

“鐘公子到,閒雜人等退開!”

馬車上的侍衛隻輕輕一喊,那些百姓立馬自行靠向兩邊,給中間留出一條路,薑硯澄她們由鐘情領著,借著他的勢力走了貴賓通道。

台下竟然已經為她們準備好了座椅,她數了一下,正好四個,看來鐘情早就算計好了,要把她們帶來這裡。

她剛要坐,鐘情卻把她攔下,薑硯澄疑惑地看著他,隻見他笑得滿麵春風,桃花喜色:

“天呐小姑奶奶,這是留給我在花樓三個美人的,你們年輕力壯,站一會沒事,但她們都嬌滴滴的,花兒怎堪折?”

薑硯澄:“……哪有你這麼對待姑奶奶的?”

年輕體壯?顏寧都快碎了。

“反正她們還沒來,先讓我們坐會。”她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道。

鐘情點點頭,笑著望向台下,薑硯澄總感覺他今日好像格外得興奮,實在是有些反常。

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一水兒美豔的嬌娘一到,她們就被請了下去。薑硯澄扶好軍師,帶著一傷一小站在旁邊。

終於,比武場的鼓被敲響,發出低沉的振動聲。其氣勢不輸戰鼓,一下將她拉回那日生死邊關,薑硯澄心裡感歎著,不愧說北疆擅戰,這裡男女老少似乎都有一身熱血在沸騰滾燙。

“第一局,一對一肉搏。”

“請有意參戰的人站到台上。”

比武大會由一名官兵主持,報完詞後便讓開,登上比武台的是兩個男人,一個彪悍肌肉發達,個頭完全壓過對麵年少瘦弱的單薄書生。

“那小夥子看起來脆如薄紙,對麵都能把他一整個裝下了!”

“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老夫已經知道結果了。”

“唉,這哪兒是不自量力,這分明是不要命啊!”

……

眾人皆竊竊私語,隻薑硯澄沉默地看著那瘦弱書生。

他頭頂的“天生神力”四字迎著追向西山的午後暖陽,雖與其融在一起,卻也明亮耀眼得叫人一眼就能分辨。

“比試即刻開始。”

主持的官兵將她的思緒拉回比武場:

“三。”

“二。”

“一。”

“比試開……”

“且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聲吸引,目光從那二人轉移到薑硯澄身上,她賠笑著,感到官兵因為被她打斷而不滿的情緒,連忙解釋著:“小女有一計,能讓這比武大會有趣些,不知大人可願一聽?”

那官兵回過頭,看了眼坐在前麵,正被一左一右兩個姑娘喂葡萄的鐘情。他聞言隻是扯著嘴角笑著,眉頭彎彎確有千萬風情,拂了拂袖:

“且聽她說。”

“謝公子,”薑硯澄站起躬身對他行了個禮,轉頭看向主持的官兵,“這比武大會,台上的人打著確實有趣,但大家在台下觀賞也需要點樂子呀,公子,大人,您們說是不是?”

鐘情把梨子的核丟到身邊的匣子裡,聞言笑得燦爛,點頭道:“有理有理,不愧是牧青野軍營裡的小女娘,你說說,你打算怎麼找樂子?”

“不如開個賭局,台下的人押輸贏,贏家按押金的數量比例分輸家的銀子,怎麼樣?”

此言一出,周圍嘩然。

“這個主意好啊!”

“以往若是有這種賭局,比武大會一定會有趣千分萬分!”

“方才公子說她是牧將軍帶出來的人,不愧是牧將軍,手下的女娘都這麼有想法!”

……

如此有趣的提議,鐘情怎麼可能會拒絕?

薑硯澄看著自己麵前的地麵擺滿了銀子,心滿意足暗自竊喜,麵色卻從容不改,待大家都下了賭注後,她把自己僅存的碎銀放在瘦弱青年那一邊。

唯一的五塊碎銀。

兩邊賭注差距極大,彪悍大漢那邊簡直堆成了銀山,青年那邊隻有薑硯澄那孤孤單單的一點。

薑硯澄憑一己之力又讓人群炸了。

“剛誇完這小女娘有想法,她這又是何意?為何做出如此舉動?”

“是啊,戰況如何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她怎會認為那瘦弱書生有勝算啊?”

就連鐘情見狀也疑惑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薑硯澄到底是怎麼想的。

“無人下注了?”

薑硯澄如是問了一句。

人群紛紛皆答沒有,也沒有人來此繼續扔銀子,於是官兵主持大聲喊道:“現在,比試開始!”

起初人群還是一陣加油鼓勁的吆喝聲,等到那書生躲了幾招後抓住時機,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抓住大漢的手腕,直接一個過肩摔,把他重重摔在地上。

一時間,整個比武場隻有重物落地木板受撞的顫抖悶聲,人群寂靜,全都看呆了。

勝券在握的薑硯澄嘴角勾了勾。

她本是不想賺這錢的,可誰讓北疆臥虎藏龍,人才遍地,她實在忍不住不用金手指做些什麼。

一局畢,瘦弱書生完勝,那彪悍大漢見自己和對方實在不是一個水平,於是打到一半禮貌躬身:“是在下輸了。”

曾經買彩票一次也沒中過的薑硯澄,竟然有朝一日能瞬間暴富,這如山的銀子,潑天的富貴,生生把她砸暈了。

眾人皆詫異,問她是如何預測的,她隻搖搖頭,扯了個理由:“直覺,直覺,我們來下一局吧。”

第二局是近戰武器比試,比試人中有一位是女子,但薑硯澄早認出她是精通刀劍之人,雖體力不如對方,但打得精妙,於是押了她。

這次押那姑娘的人依舊很少,很多百姓都以為薑硯澄第一局是走了大運,於是選擇了自己想選的。

所以,薑硯澄又賺翻了。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第三局依舊是近戰武器比試,不過這次比試人頭頂都沒有金字提示,相對來講可能一樣平庸,薑硯澄失了優勢,在比試者中選擇了看起來比較強壯的那位。

“之前那兩局,這位姑娘押的都對了,這次我也要押那個瘦弱的!”

“我看這個頭大的都不怎麼靠譜,被書生被女子打得找不著路,這次我偏不信邪了,我也押個瘦弱的試試看!”

但是,很不幸。

本局偏偏就是強壯的那位比武者勝出。

“這位姑娘哪兒是姑娘,這分明就是仙姑啊!”

薑硯澄區區半個時辰就成了雪陵郡頭號大神婆。

對此她麵色從容,將這些奉承簡單應付應付,心裡卻莫名有些心虛,如果不是開外掛再加走大運,她哪兒有那麼厲害。

“最後一局!”比武官在場上大喊道,“遠距離戰鬥比試!”

薑硯澄抬頭看向場上,有些好奇這次上場的會是誰。

誰知,那一抹青綠竟從座椅上起身,慢悠悠走到比武場上,滿眼笑意,著實像那春風得意的倜儻公子。

鐘情?他也要打?

薑硯澄看了眼他頭上明晃晃的“擅弩”兩個字,心中明了,專業對口還能耍威風,確實很適合他上場。

他擅弩整個雪陵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位高權重,誰會願意上來和他打?

薑硯澄正疑惑著,突然人群再次喧鬨起來,她順著聲音源頭看去,隻見一個挺拔的身影翻身下馬,披風上還掛著結的冰霜,青黑與白交相點綴,引得她不禁想到了一個人。

他一步一步走上比武場台階,聲音沉穩有力,一字一頓:

“陵安牧青野,受邀而來。”

薑硯澄傻了眼,想躲在人群裡祈禱不要有人發現她,可是天不遂人願,鐘情一邊笑著,一邊望向她這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道:

“小美人,開賭局。”

“哦對了,你也要押哦。”

薑硯澄硬著頭皮看著兩個人的頭頂。

一個是擅弩,擅製暗器。

一個是驍勇善戰,英膽淩雲。

到底哪個更厲害?得罪哪個都不好過!

薑硯澄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難的選擇題!

周圍的百姓紛紛開押,有人押鐘情,有人押牧青野,兩邊平分秋色。

術業有專攻。

她這麼想著,於是把銀子狠下心來,扔在了鐘情那邊。

銀子墜落,碰撞聲清脆。

她一抬眸,便與牧青野目光對上。

不應該抬頭的。

她感覺這位大將軍似乎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