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塔名曰“無常”,無常塔中無常客,玄雷紫驚天懸河。
三道玄雷鞭下無凡人生還,鞭刑已過,玄雷無聲。
楚文豫掙紮著起身上前走去,伸手去觸摸玄雷鞭。
碰上玄雷鞭的那一刻,一道結界應運而生,將楚文豫的手彈了回來。
手掌見的紋路夾雜著閃電,不停的在掌心間遊走,時不時的滲入其中,引發渾身電流。
“還不讓人碰了?”楚文豫沒好氣的陰陽著犯了一個白眼。
同時,見楚文豫受傷,微生冥絕也起身去觸摸,被楚文豫攔下:“小心。”
抽出胳膊後,雙手觸碰玄雷鞭周遭的結界,結界竟然有所鬆動。
楚文豫一臉震驚:“為何你沒事?”
微生冥絕將手掌放在楚文豫的臉旁,楚文豫看著被鮮血侵染的手掌,頓時明白了什麼。
隨即扯下一塊布條給他包紮好,手指有意無意的一遍遍的觸碰著玄雷鞭。
他並不是故意的,隻是玄雷鞭的電流吸引著他。
微生冥絕將玄雷鞭遞給楚文豫,眼角略帶笑意:“借花獻佛。”
收下玄雷鞭,楚文豫輕輕一揮,底下的階梯重新出現。
沒想到玄雷鞭竟然能被他使的這麼順手。
隨後朝天一揮,玄雷鞭抽上九重天,降下甘霖,淹沒血雨。
血雨的詛咒解除了,他們也回到了沽名閣。
隻是這玄雷鞭震得楚文豫頭皮發麻,隨身帶著也不是個方法,索性就將他封印在這裡。
雖然血雨的詛咒解除了,沽名閣卻還在,那些冤魂也並未消失。
這時,眼前呈現出一番景象,這是陳熹奎化身為筆墨鬼的場景。
“靈元趨神,我以我血,祭奠人間冤魂。”
短短的幾個字後,一代文曲星的凡體就此隕落。
而天上的文曲星還好好的存在著,日複一日的待在無聊的天際。
時時刻刻守著掌院的久盞星夜燈,確保它不會幻滅。
靈魂難以重聚,掌院也不願存在這世間,隻是化作風雨,滋潤著文盛書院。
隻可惜力量微薄,文盛書院還是蕭條入荒原。
後來,陳熹奎在人間設立沽名閣,一縷幽魂化身為筆墨鬼,常伴掌院左右。
再後來,彼岸花開滿了文曲閣,忘川水灑滿了文曲殿。
但他知道,他的掌院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玄雷鞭與陳熹奎的記憶被永遠的封印在這裡。
“祝卿好長眠,願萬世無檻。”楚文豫雙手合十道。
蕭然,沽名閣沉淵地底,文曲星再難下凡。
此時的迷霧均已消散,隻是毒瘴還未清楚。
是誰一葉障目,留在此地徘徊?
再一次回到這裡,能將整個午門森羅殿看的清晰。
不論是第一層的無頭劊子手,還是惘生門,都在這裡看的真真切切。
但也隻有一個惘生門,還是不斷變化著的。
在午門森羅殿的二層,經曆過許多的風風雨雨,他們都挺了過來,也明白了不少道理。
如果說第一層講的是眾生平等,那麼第二層講的就是天道不公。
楚文豫正想著該如何將這些毒瘴清除,他們或許能夠回到現實中修整一番。
午門森羅殿的入口不一,第三層的入口也是不為人知。
“看這些毒瘴的變化,好像是個八卦陣法。”微生冥絕淡淡開口,眼神中卻是蔑視一切。
楚文豫也注意到了,這些八卦陣法拚織在一起形成了無與倫比的障眼法,能乾擾人的全部視線,甚至會出現剛來時的現象,模糊到看不清所有。
“八卦五行,相生相克,變化無形。”楚文豫小聲嘟囔道。
他在古籍中看到過,有一種變異的八卦陣法,並不是以人為陣,而是以傀儡為陣,很像是如今的情況,楚文豫開口問道:“你可知道莫須有?”
微生冥絕思索一番,深吸一口氣道:“文武絕中記載過,這種陣法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因此名為莫須有。”
莫須有路無人闖,莫須無路空來投。
要想破解莫須有陣法,就得找出最初的那個八卦陣,一點一滴的積累著從頭開始破解。
但這個方法太漫長了,他們被困在這裡許久,已經不知外麵今夕是何時。
按照傳統的方法一個一個的試,恐怕沒等到試出來,他們已經被困死在這裡。
楚文豫倒是有一個簡便的方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之前在古籍中看到一個結印的陣法,與八卦陣法相生相克,名曰:“五九陣。”
所謂的五九陣法,本質上也是一種五行八卦陣,不過是經過一位高人改良,多添了一道玄機罷了。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最初的八卦陣破解,這個方法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想到這裡,楚文豫就開始行動,在午門森羅殿裡,與外界大不相同。
那些縹緲的鬼神之說也能找到根蒂。
由微生冥絕護法,楚文豫親自結印。
第一次,失敗!
第二次,失敗!
……
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終於看到了希望的影子。
不懈的嘗試後,終於成功了。
五九陣法與這莫須有中和,化為平衡的一杆銀槍,撕開午門森羅殿的大門。
他們終於回到了現實中。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酒樓,先進去大吃一頓。
這時候,美酒佳肴來的太容易,不需要以命相搏。
之前不懂得珍惜,現在感覺有種虛榮的無力感。
楚文豫端起酒杯,對著上天敬了一杯:“去***天道,老子要永遠活在人間。”
微生冥絕:“……”
怎麼出來之後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看著破口大罵的楚文豫,微生冥絕好像也被感染了,隨著他一起走上不歸路。
“堂堂鎮武司司卿怎麼如此粗俗?”楚文豫罵完之後開始“攻擊”微生冥絕。
“我本來就是個粗人啊!”微生冥絕很自然的承認道,“倒是你這個懸案堂的堂主,倒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又倒了一杯酒,楚文豫擺了擺手,微笑著道:“沒辦法,近墨者黑嘛!”
微生冥絕也不在乎這些虛名,隻是想著以後的規劃,“接下來有何打算?”
楚文豫乾了一杯後,拖著下巴回答:“聖上召見就去,不召見就算了。”
正巧,微生冥絕也是這樣想的。
聖上召見他可比召見楚文豫頻繁多了,他是鎮武司的司卿,是專屬與皇帝的。
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得召見他,半天閒不下來。
進入午門森羅殿之後,皇帝召見他的次數明顯減少了,這也是拜楚文豫所賜。
吃酒還未儘興,公公就追來了酒樓,說是皇帝召見鎮武司司卿和懸案堂堂主。
“二位怎麼形影不離了?”宣告完旨意的公公調侃道。
“那還不是多虧了陛下聖明?”楚文豫接話道。
聽到這話後,那公公再也沒說過話,一路直入皇宮。
禦書房
見到楚文豫和微生冥絕之後,皇帝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帶著他們來的公公。
楚文豫頓感大事不妙。
“兩位愛卿,朕的十六皇子不見了。”皇帝小聲說道。
“是和我們一起去血靈鬼船的那個十六殿下?”楚文豫問道。
“正是。”皇帝無奈的按住太陽穴,“小兒頑皮,不知何時獨自跑出宮去,再也不見蹤跡。”
微生冥絕語氣堅定的作揖道:“陛下放心,我等必當儘心竭力尋找殿下。”
“此事事關我皇家顏麵,二位愛卿不宜聲張。”皇帝囑咐道。
“是。”二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朕累了,退下吧!”皇帝閉上眼,儘顯疲態。
退下後,二人商議著再次出海。
當時十六皇子是在血靈鬼船失蹤的,證明這血靈鬼船上,還有他們未涉及的領域。
又是幾天幾夜的航行,直到第三天夜裡,才來到血靈鬼船上。
整條船很是荒涼,沒有一絲活人氣息。
曾經的恐怖感也隨之消散,這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船,隻是會在夜裡出現而已。
楚文豫大喊幾聲殿下,無人應答。
和微生冥絕分開尋找,將整條血靈鬼船都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一個活人的蹤跡。
他們是見過十六皇子的,對他印象頗深,隻要能見到他,就一定能認出來。
除非,十六皇子易容了。
不過一個皇子,也不可能隨意易容吧?
夜深了,船上時不時傳出啼哭的聲音。
海上的風很大,所以啼哭聲並不明顯。
但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些眉頭。
順著海風的聲音尋跡,在一間地下船艙裡找到了一個機關。
這個機關會隨著風聲而發聲,隻要有風的聲音,就會有它的聲音。
“會不會不在這裡?”微生冥絕拿起機關扔進大海道。
“十之八九不在這。”楚文豫也大失所望。
茫茫大海中尋找一個活人,這比撈針還難吧?
“先回去吧!”微生冥絕摸了摸鼻梁道。
“你會開船?”楚文豫驚歎道。
微生冥絕謙虛道:“剛剛扔下去的機關會。”
楚文豫:“???”
什麼?機關會開船?這時什麼原理?
大概是磁吸作用,血靈鬼船能不受大海的限製隻有夜間出現在這裡,自然有它的特殊之處。
二人駕駛著血靈鬼船回到陸地上,將血靈鬼船停靠在海岸。
隻是並沒有回到來時的陸地上,而是一座小島上。
島上山清水秀,櫻花開滿山野。
島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鬨。
上島之後,楚文豫第一眼就看到了十六皇子,他在此地的穿搭顯得十分突兀。
楚文豫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殿下!”
十六皇子挺直腰板,小聲提醒道:“這裡沒有殿下,我這是便裝私訪。”
真沒想到辛辛苦苦找尋的十六皇子,竟然在這裡遊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