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天之門 還好,是懷裡。(1 / 1)

就在楚文豫嘗試的時間裡,微生冥絕也沒閒著。

細致入微的觀察著這裡的一切,並非無跡可尋。

先找好方向,對準來時的那個門,發現這些門無時無刻不在旋轉,這也是掌院所留下的暗門未定。

至於尋悲無常,或許在這裡也能找到線索。

“關閉五識。”微生冥絕閉上眼提醒道。

“哦!”

跟著微生冥絕的指揮,楚文豫閉上眼,感受到無儘的微風襲來,陣陣舒香。

他也感受到了這些門的變化,逆時針緩慢旋轉,速度慢到肉眼看不清,隻有停下腳步用心感受,才能感受的到。

順著門旋轉的順序,楚文豫走上前去,懸空手腕用力一推,門果然開了。

現在睜開眼一看,門內深不見底。

透過那漆黑如墨的門縫,楚文豫感受到一股寒氣襲來,像一隻冷酷的手,輕輕觸摸著他的肌膚,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去?”楚文豫抿著嘴不確定的詢問微生冥絕的意見。

微生冥絕睜開眼,雙手合十:“我們還有彆的選擇嗎?”

不得不說,這就是個死路,看似是不斷變化的,但誰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

是機遇,亦或是危險?

進去後,門“砰”一下子落在了身後,撞地聲與鐵鎖聲交織在一起,震得耳膜隱隱作響。

微生冥絕伸過手來,從後方捂住了楚文豫的耳朵,“彆聽。”

“你怎麼辦?”

“習慣了,無妨。”

等聲音完全消散後,微生冥絕才放開手,楚文豫也繼續向前走去。

門內是一片狹窄而陰暗的過道,走廊兩側的石牆上掛滿了褪色的畫像和乾枯的花束,牆壁上的壁燈搖曳著昏黃發黑的光芒,仿佛是黑夜中的一盞孤燈,帶來一絲不為人知的慰藉。

然而,那微弱的光芒並不能驅散這裡的陰森與恐怖,反而讓這裡顯得更加詭異。

過道的儘頭是一間古老的房間,窗戶早已破碎,隻有幾縷月光偷偷溜進來,灑在破舊的床鋪上。

房間內的家具早已斑駁,懸掛在牆上的蛛網應運而生,令人作嘔,房間內還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楚文豫感到不爽:“趕緊出去。”

而後穿過這個陳舊荒涼房間,來到一個空曠的大廳。

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麵刻著的還是那些看不懂的異域文字。

石碑的表麵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如鏡,上麵雕刻著各種圖案,有龍鳳呈祥、麒麟瑞獸,也有雲紋、水波等自然景象。

這些圖案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石碑上躍然而出。

令他們感到無比熟悉的自然就是水波,曾在惘生門中深受影響。

離開中央的石碑,向四周走去,發現在大廳的角落裡,各種祭品陳列其中,香爐裡嫋嫋升起的煙霧繚繞,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香味也很是熟悉。

大廳四周還擺放著各種祭品,有金銀珠寶、玉石翡翠,也有香燭紙錢和各種糧食。

在這些祭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幾個巨大的青銅鼎,靜靜地立在大廳的一角,自穹頂灑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楚文豫伸手比量著青銅鼎,展露出映入腦海中的一句話:“青銅為祭?”

“青銅為祭,上宴也。”微生冥絕接話,眼波流轉出青銅的映像,如入萬年古墓。

徒然,石碑裂變,碎石傾巢而出,不斷衝擊著堅固的石壁。

落下後,化為點點黑墨。

黑墨重聚,石碑顯現出三個大字:筆墨碑。

一看到這三個大字,熟悉感迎麵而來:“莫不是陳熹奎的碑?”

石碑已然碎裂,暗室出現在眼前,不管是誰的碑,先進去再了解。

進去後,整間暗室裡隻有掌院一張畫像,畫像定格在掌院死的時候。

陳熹奎將掌院死時的細節畫下來,為的就是提醒後來者,那間屋子有問題。

當然,在沒有來到此地之前,楚文豫和微生冥絕已經發現了那間屋子裡的不同,並且按照原貌恢複。

仔細觀察畫像的細節之處,還是有不同的。

“你看。”微生冥絕離得很遠指著畫像道。

移動到微生冥絕所在的位置,楚文豫頓時了解到這幅畫隱藏的玄機。

這是一個巨大的玄雷鞭。

也就是說,隻要找到玄雷鞭,他們就能離開沽名閣。

玄雷鞭在打完陳熹奎七七四十九天後就不知所蹤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重點在於陳熹奎。

可陳熹奎已經死了,筆墨鬼也消失不見。

這間暗室或許留下彆的線索。

可惜找了一圈之後,什麼也沒有發現。

再一次看向畫像,也並未觀察出彆的線索。

楚文豫拂袖:“走吧!”

二人再一次回到外室,出現了一條通道。

進入通道後,再次回到了沽名閣。

血雨淋下,沽名成花。

片瓦波點飛射似,門檻低語尋安詞。

楚文豫壓住唇齒間的激言,眼眸中彌漫著鼎沸的光華:“天梯?”

隻見擎天而出一座塔,如同一把巨大的劍柄,直指蒼穹。

這座塔高聳入雲,塔身由一塊塊巨大的岩石拚接而成,在塔的四周,古木參天,各種奇花異草競相綻放,鳥語花香。

在塔的入口處,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麵刻著一段古老的銘文,二人依舊是看不懂。

向上而去,走了大概幾百級台階,向下望去,底下的台階都消失不見,他們已然懸空。

楚文豫死咬著嘴唇:“這……怎麼辦?”

微生冥絕跟在楚文豫的身後,示意他不要往下看,隻要一直往上走,總有儘頭的。

但令楚文豫絕望的是,這塔通天,一眼望不到儘頭。

微生冥絕就在後麵推著他,兩個人慢慢的往上爬。

絲毫不敢休息,也不敢懈怠,不知爬了多久,才迎來了第二個階梯段。

第二個階梯段明顯更陡,但第一個階梯段已經完全消失,眼前沒有退路,隻得硬著頭皮向上爬。

時過境遷,鬥轉星移。

黑夜壓塔,星河微明。

好在第二個階梯段並沒有隨著他們的前行而消失,還能坐下來休息。

在通天之塔上賞星空,比在地麵上更美幻。

繁星閃爍,銀河琢玉。

天上好生熱鬨。

看見如此美景,楚文豫竟然不害怕了,“美!”

心大的微生冥絕並不想欣賞美景,他太困了,隻回複了一個字:“睡。”

楚文豫:“!”

在這裡,你能睡得著?

事實證明,微生冥絕不僅能睡得著,而且睡得很香。

涼風習習,凜冽寒意,將清醒的楚文豫凍得發慌,一看微生冥絕,還真的睡著了。

在這種高度,隻要睡著了,才會緩解一絲痛苦吧!

楚文豫嘗試著入睡,幾番輾轉後,終於進入夢鄉。

夢中,他看到了白骨成堆的浩瀚山河,也看到了鮮血氤氳的晨光熹微。

垂夢驚坐起,惡魘歸無寂。

一旁的微生冥絕也已經醒了,他不像是自然醒的,像是被楚文豫吵起來的。

“怎麼回事?”微生冥絕睜開惺忪的睡眼,語氣溫和的問道。

楚文豫揉了揉難以睜開的雙眼,直言道:“做噩夢了。”

“……夢裡的虛無,不可輕信。”微生冥絕思索良久後提醒道。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在這裡,能安慰的隻有楚文豫自己,“走吧!”

為今之計,隻有走到既定的儘頭,才有可能找到玄雷鞭,他們才能出去。

既無退路,那便前行。

熱血未涼,堅韌未滿。

垂行直上,直搗雲霄。

又是漫漫長行路……

迎來了第二個黑夜。

睡了一覺後繼續啟程。

如此循環往複,體力漸漸不支。

楚文豫作為懸案堂的堂主,隻是斷案比較擅長,這種體力活都不是他乾的。

看出楚文豫的疲憊,微生冥絕弓著腰霸氣而言:“上來。”

楚文豫:“???”

你瘋了?

這要是掉下去,就是兩條人命,你自己上去,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為何要帶上我這個累贅?

“你怎麼不自己上去?”楚文豫拍了拍微生冥絕的後背問道。

微生冥絕順勢抓過他的手,將他按在自己的背上,雙腿施力,腰間翼展:“我不想丟下你。”

感動的情愫尤然心生,化為塔上的不離不棄。

就這樣枯燥乏味的爬塔過程,微生冥絕帶著楚文豫一路前行,吞掉風塵,無關霽月。

看到微生冥絕額頭上的虛汗直流,楚文豫立馬識趣道:“放我下來。”

“無妨。”微生冥絕隻回複了兩個字,就邁上了下一級台階。

驟然間,玄雷鞭現世。

雷霆如霹靂之火滾滾而瀉,聚集在二人的上方。

“快放我下來。”楚文豫焦急道。

沒等微生冥絕撒手,天雷劈到了楚文豫的背上,劈的他頭暈眼花,嘴角滲血,酥麻感貫穿全身,猶如萬箭穿心。

此刻,他隻慶幸被劈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微生冥絕,撐著僅剩的力氣道:“不用放我下來了。”

微生冥絕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是將楚文豫放了下來,又一道天雷落下,他便將楚文豫拉向一旁,自己直麵迎擊,瞬時間,身體撞擊石頭,差點跌落萬丈之塔。

“微生冥絕……”楚文豫嘶啞著爬過去,“為何替我擋下?”

微生冥絕眼含星絲,寒光炸然迸發:“扯平了。”

楚文豫握緊拳頭,目光如炬直抵微生冥絕的心思:“早就算不清了。”

第三道天雷落下,楚文豫正巧擋在微生冥絕身上,這一道玄雷鞭一出,楚文豫恰好狠狠的砸到微生冥絕懷中。

還好,是懷裡。

他剛剛那句話沒有錯,早就算不清了,生死有命,尋悲無常。

楚文豫這才反應過來:“無常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