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搶親 終是沒躲過閒言碎語……(1 / 1)

僅僅對視幾秒之後,微生冥絕就起身去拿醫藥箱。

楚文豫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原來是害怕自己傷口再一次崩裂啊!

還好是自己想多了,幸虧沒按照楚文豫的腦回路反射,不然可就糟了。

當然,微生冥絕也並非不知道,隻是心疼他的傷口,切不可來來回回的被折騰,這才強忍了下來。

拿過醫藥箱來之後,將渾身裹著的紗布一點點的解開,依舊是血肉模糊。

微生冥絕幾乎不敢睜開眼,但這裡隻有他自己,醫術也沒有那麼精湛,還不至於閉著眼也能換藥包紮,隻能強忍著心疼,咬牙切齒的幫楚文豫包紮好。

繼而,又扶著他躺了下來。

在微生冥絕精心的照料下,楚文豫躺的很舒服,卻沒有那麼心安理得。

他抓住微生冥絕的手臂,急切的語氣聲聲錘入微生冥絕的心中:“我們何時出發調查?”

“等你傷好了再說。”眼見楚文豫要開口反駁,微生冥絕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此事沒得商量,無需再議。”

楚文豫:“……”

雖然楚文豫的傷勢不容易養好,但留給他們的時間屬實不多了。

若是繼續這麼拖下去,可能他們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微生冥絕怎麼會不明白,可就是猶豫和糾結才最惱人。

一邊要擔心楚文豫的傷勢,另一邊還要擔心背後的高官。

這裡是午門森羅殿之中,未必不會和現實想通,若真的找到了幕後之人,恐怕他們之後在現實中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大約休息了三四天,微生冥絕才肯讓楚文豫下床。

“我真的沒事,你就彆擔心了,還是找出幕後之人要緊。”楚文豫抓住機會勸解,試圖駁回微生冥絕的擔憂,可惜並未掀起波瀾。

微生冥絕還是不放心,在楚文豫堅持不懈的軟磨硬泡下,終於讓微生冥絕答應帶他一起行動。

二人來到了此地最大的酒樓——醉月樓。

立於酒樓的最高處,憑欄遠眺,水鄉如詩如畫,遠處青山如黛,江麵點點漁舟宛如詩行。

楚文豫輕輕的吹著杯中的酒,淡淡的酒香與茶香交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思考。

不遠處有一間茶肆,那裡整日都會聚集各行各業的人士,但身在其中不如隔岸觀察來的清楚真切。

他們的小動作在楚文豫的眼中看的一清二楚,任何傳遞消息的方法在醉月樓的最高處,都能儘收眼底。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楚文豫轉動手中的酒,輕瞄了一眼,微微一笑後一飲而儘,目光延伸至醉月儘頭,猶如真的坐於月上飲酒,醉月醉己。

“站得高,看得遠嘛!”微生冥絕道。

他就在楚文豫身旁靜靜的站著,眼神如同千年的古木,堅韌而又柔軟。

盯著楚文豫麵前的酒壺,單手搶過來,道:“身上有傷,就彆喝酒了。”

楚文豫:“……”

以往受的大小傷也無數,怎麼就不能喝酒了?

彆以為來到江南,就能管的這麼寬!

楚文豫奪過微生冥絕手中的酒壺,直接對著壺灑到嘴裡,嘴唇並未接觸壺口,酒液灌入喉嚨,就像一個瀟灑的少俠。

就在楚文豫飲酒之際,遠處江麵上飄來了一葉小舟,船上的人手中也捧著一壺酒,似是在與楚文豫對飲。

醉月樓把酒言歡,茶香肆儘覽無餘。

酒喝的差不多了,二人來到了茶香肆。

白駒過隙間,風雲變幻,黑暗瞬時降臨,月光波點灑落江麵,來來往往的行人宛如一副流動的畫卷,然後……轉瞬即逝,一目成空。

“人呢?”楚文豫不解道。

他們剛走到茶香肆的門口,就被拒之門外,店小二告訴他們打烊了,請他們明日再來。

可明明隻是一瞬間啊,怎麼會變化的如此之快?

這也是詛咒之一,生活在這裡的人沒有晝夜之分。

看似遵循自然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實際上晝夜變化不過一瞬間。

茶香肆是進不去了,這時,一枚紙錢飄落在楚文豫腳下。

“這是……”

遠處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後麵還有八個字:“陰鬼娶親,生人退避。”

關於陰鬼娶親的傳聞,楚文豫也在古籍裡讀到過。

隻是沒想到會發生在這裡,還是他們親眼所見。

黑夜的死寂頓時被一陣急促的鼓聲打破,一隊人馬悄然出現在街道上。

為首的是一位身穿華麗婚服的男子,他麵容俊美,但眼中卻散發著詭異的紅光,應該就是娶親的男主角新郎官。

楚文豫猜測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陰鬼。

新郎官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他的身後跟著幾個披著黑袍的隨從,臉上帶著鬼魅的微笑,手中持著尖銳的利器。

除了騎著黑馬以外,新郎官還手持著一盞明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隊伍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宅院前,大門緊閉。

但新郎官毫不關心,他揚起馬鞭,用力一抽,黑馬嘶鳴著衝向前去。

大門轟然打開,一群穿著黑衣的仆人站在門前,他們麵無表情,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件事情。

婚禮的現場布置的詭秘。

大廳中央擺著一座巨大的火盆,火焰熊熊,照亮了整個房間。

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奇異的裝飾。

新郎官與新娘在火盆前互換信物,然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新娘子帶著紅蓋頭,所以看不到她的麵貌。

但這新郎官的麵貌,楚文豫和微生冥絕二人可看的是清清楚楚。

雖然這張臉他們沒見過,但是這身形,真的感覺好熟悉。

二人的心中也有了初步的定論,這個新郎官,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沒有臉的那人。

眼見著周圍的賓客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吸引,紛紛退到一旁,保持沉默。

楚文豫感受不到這裡任何生人的氣息,他們應該都是傀儡。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吹動了掛在牆上的紙人,紙人隨風搖曳,好像活了一般。

不僅如此,大廳的角落裡還傳來了哭泣聲,令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但眾人都沒有出聲,也不知道這哭泣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反正肯定不是楚文豫和微生冥絕二人,他們屏住呼吸,儘量掩蓋自己人的氣息。

夜深人靜,隻有火盆中的火焰在不停的跳動。

新郎官與新娘並肩坐在火盆旁,周圍的氛圍卻越來越詭異,仿佛有什麼不祥之物正在慢慢靠近他們。

遽然間,一隻黑貓從暗處竄出,它的眼睛在火光下閃爍著綠光。

新郎官看著黑貓好像變得異常興奮,一方麵緊緊的握住新娘子的手,另一方麵直接掐死了那隻黑貓,嘴裡道:“嚇到夫人了。”

新娘子也沒有什麼大動作,絲毫沒有同情剛剛被殺死的黑貓,隻是依偎在新郎官的懷裡。

就在這時,一陣火光和廝殺聲傳了過來。

新郎官和新娘子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賓客們表現的很邪乎,大喊道:“鬼王搶親了。”

楚文豫疑惑的看著微生冥絕,疑惑之心儘收眼底,波瀾壯闊下語堂前:“鬼王搶親?”

微生冥絕聳了聳肩,沉聲道:“靜觀其變。”

淡淡的花香和飄散而來的血腥味對衝,讓現場的花都染上了陰紅色。

“鬼王大人,彆來無恙啊!”新郎官大聲說道。

鬼王蒙著麵,但看這身形,倒是很像他們認識的一個人,一個現實世界的人。

摘下麵具後,露出了無比熟悉的那張臉,楚文豫驚訝道:“果真是他。”

就在楚文豫認為此事已定的時候,微生冥絕卻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他。”

對上微生冥絕那雙真摯的眼眸,楚文豫也懷疑自己心中的答案。

本來就不是很確信,在微生冥絕的分析下,楚文豫也覺得不是他。

這可是午門森羅殿,又不是現實世界,怎麼可能是他呢?

就在二人猶豫和商議之際,鬼王已經把人帶走了。

不過鬼王搶親,並不是搶的新娘子,而是搶的新郎官。

楚文豫和微生冥絕跟了過去。

鬼王的速度很快,或許是察覺到有生人跟著他,感覺到有些意思,索性直接放慢了腳步等著他們二人。

來到一座山洞的入口處,鬼王將新郎官放了下來,對他說道:“生生世世,你都隻能是本座的。”

新郎官整張臉都消失不見,麵無表情道:“你還想囚禁我生生世世嗎?”

這下子,楚文豫和微生冥絕更加確信這個新郎官就是那人。

既然遇到了那人,那距離詛咒解開也就不遠了。

鬼王掐住新郎官的脖子,道:“不論生死,你隻能是本座的,沒有本座的允許就敢殉情,她就這麼值得嗎?”

新郎官被掐的更加漠然,道:“隻要是我喜歡的人,就值得。”

鬼王更加憤怒,手又掐緊了半分,道:“那本座呢?”

這一次,新郎官並沒有答話。

覺得折磨的差不多了,鬼王就把手鬆開,然後大手一揮,將他們之間的種種回憶浮現於眼前。

那時候,他們真心相愛過,二人一起上學堂,一起參加秋闈,一起高中,甚至一起上戰場,一起立下赫赫軍功。

本以為無人關心二人,但他們的關係,還是被有心之人散播出去。

他們躲過了戰場上的刀劍無眼,卻沒有躲過背後的閒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