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無常 誓死不從,休想強迫!(1 / 1)

楚文豫自然是誓死不從。

女子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仿佛是死亡的麵孔,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機。

一陣冷風吹過,透骨的冰涼下,揚起那火紅的嫁衣,如同即將凋零的幽冥花。

楚文豫的脖子被女子的烏黑的頭發死死的纏住,他就快要窒息了。

微生冥絕和夏無淵見狀,拉住那細絲般的頭發,她的頭發似乎有著自己的靈性,扭動著驚人的力量,二人雙手不受控製地抖動著。

二人麵色凝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們用儘全力,來抑製那股狂暴而不可戰勝的力量。

女子發出淒厲的嘶吼聲,頭發如黑蛇般翻騰。

她迫不得已將楚文豫鬆開。

楚文豫摸了摸自己脖子,凝神靜氣,緩過神後,再去拯救微生冥絕和夏無淵。

他拿起燭台,用火燒那女子的頭發,頭發好像很怕火,慢慢的收了回去。

女子從嫁衣上撕下一塊布條,包裹在眼眶上,冷冰冰的道:“我以為你與彆人不同,可我沒想到,你卻和他們一樣,你們都嫌棄我的眼睛,好啊……那你們就都去死吧!”

女子話音剛落,火紅的嫁衣瞬間變成玄黑色,而他的手,也長出了長長的指甲。

指甲也是玄黑色的,在那張慘白的手指上,顯得格外不協調。

玄黑色的指甲蠢蠢欲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向楚文豫。

楚文豫微微一躲,雙手舉起燭台,女子動作變慢了些許。

不出楚文豫所料,女子應該是懼怕這燭台的,不過與其說是懼怕,倒不如說是感謝。

這燭台就是他的光,在這黑暗的臥室裡,還有一抹燭火與之相伴。

正是趁著女子動作的變慢,微生冥絕和夏無淵密切配合將女子腰帶解開。

腰帶墜落,鳳冠霞帔隨之滑落,楚文豫趕緊閉上了眼睛。

而女子也停止了攻擊,看著自己的森森白骨,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已經是鬼了,如何能嫁給楚文豫這個人?

種族的懸殊,注定他們悲催的結局,這一切,不過是女子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以為楚文豫看她不一樣,以為楚文豫會喜歡她,可其實,楚文豫隻是可憐她罷了。

僅僅是一個扶住他倒地的動作,卻能讓她芳心暗許。

自從失明之後,她已經不知道跌過多少次了,從沒有人扶過她,甚至是看著她倒地而嘲笑她,可楚文豫不一樣。

隻是這個不一樣,也不能以身相許。

若是換成了彆人,楚文豫也是會扶的。

她並不是特殊的,可楚文豫對於她來說,卻是最大的恩公。

活著的時候,無數次的希望身邊能出現這樣一個人,可始終都沒有出現。

她淪落至此,思想停滯於此。

趁著這個機會,楚文豫等人逃出了這間臥室。

外麵像是換了一個世界,沒有陰森恐怖,隻有陽光明媚。

隻是這陽光,多多少少有些刺眼。

此時,出現了一個神秘隧道,楚文豫率先進入隧道,微生冥絕和夏無淵緊跟其後。

隧道裡的空間,也是十分狹窄的,但好在勉勉強強能容下三個人並排。

隻是與來時密道不同的是,隧道十分低矮,他們隻能並排爬行。

地上全是碎骨,能隱隱約約聽到嬰兒哭泣的聲音。

還有一個母親在那裡哄著那個嬰兒。

聽清楚之後,楚文豫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母親是不可能哄九個女兒的,她能哄的,就隻有那個唯一的兒子,而那個兒子,對應的是九死一生的生門。

驀然間,一排排的針破土而出,正在向他們襲來。

剛想往回退,可回頭一看,後麵也全是針。

他們被包圍了。

楚文豫立馬將佩劍拔出,將劍與劍鞘分離,把劍遞給夏無淵,劍鞘遞給微生冥絕。

二人借住劍和劍鞘的力量,成功的貼到牆壁上,然後二人又將楚文豫舉起來,貼到隧道頂上,這才躲過了破土而出的針的攻擊。

但他們體力有限,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地上的針越發密密麻麻,速度之快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到。

“怎麼辦,我快堅持不住了。”楚文豫絕望的喊道。

汗水滴落在地上,被淹沒在泥土之中。

三人的衣袍都被地上的針戳成了篩子。

危急關頭,夏無淵感受到了隧道壁上的暗格,用腿按了下去。

機關暫停,針又深埋入土中。

楚文豫一下子趴了下來,臉上沾滿了泥土。

現在已經顧不得形象了,三人隻想儘快往前爬。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爬到了出口,又是一陣黑暗。

隧道的出口連接這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很寬也很高,足夠他們站立起來。

甬道極其陰晦,黑暗如墨,仿佛永無儘頭。

牆壁陳舊斑駁,甬道兩側密密匝匝排列著古老的石像,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在注視著他們。

陰風呼嘯而過,帶著潮濕的氣息,讓楚文豫不禁打了個寒顫。

腳步聲在幽閉的空間中回蕩,那女人和嬰兒在暗處窺視著來者。

女人哄嬰兒的聲音越發的清晰。

“你們聽到了嗎?”楚文豫停下腳步說道。

他雖然停下了腳步,但是腳步聲依舊沒有停止,而微生冥絕和夏無淵也沒有走路。

二人幾乎同時點頭。

“你兒子在我們手上,奉勸你一句,趕緊出來,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楚文豫大聲喊道。

“你瘋了吧?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自己懷裡?”夏無淵不理解的問道。

麵對質疑的眼神,楚文豫並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喊。

喊了大概十幾遍,那女人終於出現了,蒼白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和不舍,瘦弱的手臂緊緊的抱著一個嬰兒。

那嬰兒小而柔弱的蜷縮在女人懷中。

女人的長發飄散在空中,手臂不停的晃動著,似乎在哄那個嬰兒。

嬰兒還在哭,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楚文豫解下劍穗,走上前去掛在嬰兒的脖子上。

起初女人十分抗拒楚文豫和嬰兒的接觸,甚至是充滿了敵意,但是看到嬰兒停止了啼哭,女人笑了。

雖然她笑起來不是很好看,但她還是笑了,那嬰兒也笑了。

笑聲在甬道裡回蕩,引起陣陣回聲,女人不停的笑著抱著嬰兒,帶著他們走到了甬道的儘頭。

沒有女人的領路,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儘頭的。

即便那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長的甬道。

來到甬道的儘頭,裡麵放著一個巨大的棺槨,這是夫妻合葬棺。

它是由上等的黑色木材製成,雖然沒有鑲嵌任何的金銀珠寶,可也是發著黑光的。

上麵還刻著符文,這不像是中原的文字,反正楚文豫是看不懂。

可微生冥絕卻能看懂,他對於異域的文字,還是有一定研究的。

這上麵大致寫著:棄子為養,九世輪回,蒼天無珠,咒我永生。

女人就是從棺槨裡出來的,她始終放心不下她的兒子,也就是她懷裡抱著的這個嬰兒。

她的丈夫還躺在棺槨裡,女人閉上眼,小聲嘀咕了半天,棺槨就打開了。

男人緩緩坐了起來,他的身影從無限的黑暗中掙脫出來,那龜裂的臉上,瞬間長出一層人皮,白骨也瞬間有了血肉。

猛然間,已經逾越了生死。

陰冷的目光在整張蒼老而陰沉的臉上,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雙手顫抖著,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在不可預料的眼神下,閃現出少有的溫柔。

他從棺槨中走出來,接過女人懷裡的嬰兒,道:“我……父親回來了。”

聲音深沉而嘶啞,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呼喚。

嬰兒也沒有哭,但也沒有笑,隻是木訥而又陌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微生冥絕盯著上麵的符文看,而楚文豫卻在看他。

“這上麵寫的什麼?”

根據微生冥絕的眼神反應來看,楚文豫覺得他應該是看懂了,所以便開口問道。

可沒等微生冥絕反應過來,那男人便將符文的內容念了出來,“棄子為養,九世輪回,蒼天無珠,咒我永生……棄子為養,九世輪回,蒼天無珠,咒我永生……棄子為養,九世輪回,蒼天無珠,咒我永生……”

如此重複了三遍,好像走火入魔一般。

女人站在旁邊勸說自己的丈夫,並且指了指他懷裡的嬰兒,男子這才安靜下來,溫柔的看向懷中的嬰兒,男人也笑了。

可此時,突然出現了另一個小女孩,按照楚文豫的猜測,那應該是那對夫婦的小女兒。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著,最純真善良的笑容浮現在小女孩的臉上。

雖然蒼白,但是有血有肉,更有情。

小女孩看起來十分天真無邪,那張臉上折射出對於關心的渴望,她眼巴巴的看著那對夫婦。

可那對夫婦隻管自己懷裡的嬰兒,對於麵前的小女孩,直接是無視的。

小女孩沒有氣餒,自己主動走上前去,抱著女人的胳膊,撒嬌道:“娘親。”

女人一把將她推開,小女孩自己爬了起來,又抱向男人的胳膊,男人力氣大了些,將小女孩推到牆上。

小女孩的腦袋上鮮血直流,開始小聲哭泣,卻遭到那對夫婦的嫌棄。

他們嗬斥小女孩,讓小女孩離開此地,說這裡容不下她。

這麼長的一條甬道,怎麼就容不下一個小女孩呢?

可能是小女孩的哭泣聲吵到了嬰兒,嬰兒開始抽抽搭搭。

男人趕緊哄好懷裡的嬰兒,走到小女孩的麵前,一巴掌扇在小女孩的臉上,還說這讓她趕緊滾。

小女孩傷心極了,但又不想回去,隻好躲到了棺槨裡。

那對夫婦繼續哄懷裡的嬰兒,嬰兒不哭了,男人想把嬰兒放入棺槨中,看到躲在棺槨中瑟瑟發抖的小女孩,浮現出十分憤怒的表情。

不管小女孩如何哀求,男人不顧一切的將她拽了出來。

在這對夫婦與小女孩的拉扯中,時空變幻,楚文豫等人也進入了那個巨大的棺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