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門抉擇 惘生門!(1 / 1)

通往惘生門隻有一條密道,他們被吸引至密道的入口,身後的門落下,封鎖了唯一的出路。

眼前隻有狹小的空間和深不見底的台階,微生冥絕在前,夏無淵斷後,三人相繼進入。

越往下走,密道的光芒越盛,很快,他們就能看清牆上的壁畫了。

牆上的壁畫十分抽象,若不是知道那個傳說,是很難看懂的。

後麵傳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鮮血形成的瀑布。

本該查探一番,可密道實在是過於狹小,不能容下兩人並排行走。

隨著他們前進,瀑布的聲音越來越大。

後來,牆上的壁畫也開始滲血,仔細一看,是從九個女兒的眼睛裡流出來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儘頭,可這是個死路。

不過好在空間變大了,可以容得下兩三個人。

楚文豫上前敲了敲牆,道:“實心的。”

說罷,便再一次拔出腰間的佩劍,砍在結結實實的牆壁上,牆壁紋絲不動。

身後的瀑布越來越大,馬上就要把這裡淹沒掉。

眼見著沒有出路,楚文豫一著急竟然不小心劃破了自己的手。

鮮血染在劍上,並沒有滴落在地,而是慢慢的流向劍尖。

沾著血的劍尖碰到牆壁,出現了一道機關。

牆上的壁畫也變成了四大神獸,分彆是東方青龍神獸,西方白虎神獸,南方朱雀神獸和北方玄武神獸。

隻是這些神獸,都沒有爪子,像是被人惡意摳去一般。

這四大神獸的排列也極其不規律,不僅高低不一致,甚至連方位,都是錯誤的。

楚文豫按下機關,血水瀑布消失不見,他們眼前的牆也消失不見。

走進去後,是一間密室。

牆上散發著潮濕的氣息,就像是被剛才的血水瀑布侵蝕過,是一樣惡心的味道。

好在密室裡有昏暗的燈光,在燈光的搖曳不定下,投射出的影子也十分詭異,牆角裡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哭聲,空氣中卻是凝結著死寂。

環顧四周,甚至看向天花板,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除了影子以外,牆壁上還掛著一麵破舊的銅鏡,銅鏡中倒映著一個女子扭曲的身影。

她嘴裡在嘟囔著什麼,聲音很像是幽靈的呢喃。

一回頭,卻什麼都沒有,可鏡子裡明明有一個女子。

楚文豫不敢繼續看向銅鏡,總覺得裡麵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他徑直走向角落。

突然,牆上掉下一個裹著血布的娃娃,嚇了楚文豫一大跳。

“這……憑空出現的?”

楚文豫微微抬頭,對上微生冥絕鎮定自若的眼神,莫名多了一絲安全感。

微生冥絕撿起那裹著血布的娃娃,卻發現那娃娃還在流血,可它明明就是假的。

扔掉流血的娃娃後,地上出現了古老的信紙和破碎的骨骸。

那裹著血布的娃娃竟然自己動了起來,開始在信紙上走路,很快就顯現出“還我命來”四個大字。

隨後,娃娃便徹底消失了。

發黃的信紙也逐漸褪色,最後融入到地上那些破碎的骨骸中。

那女子又出現了,這次不是在銅鏡裡,而是在他們麵前。

沒有一絲血色,但是能看得出那圓滾滾的杏眼十分出神,還有眼角的一道月牙形的胎記。

“你……哪位?”

楚文豫雙手環胸來掩蓋自己的害怕。

女子就偏偏朝著他走了過來,走路沒有聲音,但能看清她的繡花鞋。

繡花鞋是傳統的大紅色,上麵繡著一對鴛鴦。

“你想活下去嗎?”女子開口道。

楚文豫立馬點了點頭,誰會不想活下去呢?

“巧了,我也想,但是……我更想讓你們男人死。”

說罷,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骨骸後,再一次消失。

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間,天崩地裂,密室開始發生坍塌。

碎石滾滾砸向地上的骨骸,劈了啪啦的發出陣陣聲響,他們被封死在密室裡。

隻能先找角落蹲下來,微弱的光芒也沒有了,密室陷入一片漆黑。

而他們,則是陷入一陣絕望。

此處,是惘生門的死門之一。

密室快要完全塌陷了,千鈞一發之際,楚文豫及時護住地上的骨骸,密室再一次恢複明亮。

又打開了一扇門。

三人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又見到了那名女子。

這次,楚文豫沒有再害怕,而是直接走上前去,道:“比起我的死來說,我更想讓你活下去。”

那名女子眼中泛起紅色的淚光,從來沒有人想讓她活下去。

在她的世界裡,所有人都想讓她死,包括至親之人,都為了一個還未出生的弟弟,選擇讓她赴死,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她。

楚文豫是第一個。

她顫顫巍巍的向著楚文豫的方向挪動步伐,明明隻有一步之遙,卻如同隔著千山萬水。

那是天人永隔的界限,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血淚滴了下來,滴向地上的機關,她也與世長辭。

這是那名女子執念的化身,在她的世界裡,隻要有一人想讓她活下去,那都是天大的救贖。

而她進入輪回後,卻是無人問津。

直到楚文豫的出現,才讓她看到一絲光亮,也讓她得以安息。

瞬間,炊煙滾滾,猶如一層雲霧遮擋住三人的視線。

揉了揉眼睛,楚文豫勉勉強強看清了一張人臉,和剛才的女子很像,卻是不同的氣質。

楚文豫猜測,這應該也是九個女兒之一,隻是這氣質,與剛才的女子大相徑庭。

這名女子拿著鋼刀,直接朝他們砍來。

微生冥絕擋在楚文豫的麵前,用手接住刀,就像是在午門森羅殿那樣。

這也給了楚文豫拔劍的機會,腰間的佩劍染上微生冥絕的鮮血,與女子手中鋼刀的碰撞,一陣激烈的金屬碰撞聲貫絕於耳。

雲霧退散,楚文豫的視線逐漸清晰,他看到女子眼上蒙著一層白紗,眼眶處卻是鮮血直流。

她是個瞎子,但不是一出生就是瞎子,隻是被自己父母害的。

鋼刀和劍還在碰撞摩擦,但是楚文豫能感受到女子力量的薄弱,一劍猛撩上去,女子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好在楚文豫及時奪過她手中的鋼刀,將鋼刀放在女子後腰,及時保護住她,沒讓她跌倒。

一時間,鋼刀和女子都不見了,消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征兆,就這麼憑空消失。

但他們還在這個門裡,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陰森幽暗的臥室。

這間臥室的四周長滿了荒草和枯樹,也沒有窗戶。

牆壁上掛著陳舊的掛毯和沾滿灰塵的畫,暗紅色的燈光在房間裡時有時無。

臥室中央擺放著一張古樸的床鋪,鋪著一床黑色的綢緞被褥,看起來異常冰冷。

而在床的旁邊放著一個古老的化妝台,上麵擺放著一把破爛的鏡子,鏡子表麵模糊不清,無法反映出任何東西。

牆角有一隻矮凳,上麵放著一個生鏽的蠟燭台,燃燒著幽幽的火焰,投下陰森的光影。

楚文豫注意到牆角的矮凳,走上前去仔細觀察,凝視著燭台,發現燭台下方還有一層塵土。

似乎是覺得不太對勁,楚文豫拿下燭台,發現塵封在塵土裡的腳印異常明顯。

凳子都是用來坐的,為何會出現腳印?

凳子上之所以會出現腳印,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種就是主人身高不夠,夠不到高處的東西,需要踩著凳子去夠到,而另一種就是上吊自殺了。

這個房間裡沒有什麼人,上吊自殺也不會沒有白綾,所以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為了能夠到高處的什麼東西。

楚文豫一步步的推測,並拿著燭台踩在凳子上向上看去,果然有一個暗格。

一手舉著燭台,想要看清暗格裡麵的東西,卻在靠近暗格的同時,蠟燭熄滅了。

示意夏無淵接下燭台後,楚文豫雙手將暗格裡麵的東西拿下。

那是一個精致的木盒子,盒子上刻著彆樣的花紋,上麵還有一把陳舊的鎖。

小心翼翼的打開鎖,木盒子裡飛出一根銀針,被微生冥絕及時抓住。

打開盒子後,楚文豫看到一個嶄新的荷包。

按理來說,就算保存的再怎麼好,也不可能這麼新,而且這周圍都很破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嶄新的荷包被封存在盒子裡呢?

解開荷包,裡麵有一張小人狀的黃紙。

拿出黃紙後,霎時間,黃紙自己燃燒起來,發出淡藍色的火焰,卻沒有灼燒楚文豫的手。

那小人狀的黃紙就在楚文豫的手裡燃燒了。

燃燒殆儘之後,也沒有一點灰。

忽然間,臥室又亮了起來,但與一開始見到的臥室不同。

床上不再是黑色的綢緞被褥,而是滿床紅色的被褥,周圍也是一片紅色,甚至出現了紅色的紗帳。

這看起來,像是大婚當日的情形。

隻有女子出嫁,才會布置的如此喜慶。

楚文豫一回頭,便看見一個大大的囍字懸浮在空中。

繞著囍字轉了一圈發現,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正麵的。

微生冥絕和夏無淵也是一樣。

再一次回頭之時,女子已經穿著火紅的嫁衣坐到了床上。

她身形蒼白,身上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她慢慢解下圍在眼睛上的紗,露出空洞的眼眶,吞噬掉一切光芒。

那紅色的嫁衣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般絢麗奪目,但卻透露出一種陰暗的淒迷色彩。

她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地搖擺著,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宛如一團烏雲。

窗外窸窸窣窣的風聲讓房間顯得更加冷清恐怖,而她坐在那裡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仿佛在等待著她那失去的愛情。

眼角泛著血光,恍若在追憶往事。

然而,卻隻能聽到無聲的哀傷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沉寂一陣子之後,女子忽然間發出興奮的笑聲,並一步步的走向楚文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