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慌忙間,她抓住蔣賓白的衣……(1 / 1)

憑實力開卷 冰嬉 樂醒 4097 字 10個月前

宋清益望著兩人所站的方向,緩慢地挪動著腳步,順便思考自己現在要是撒腿跑能不能成功。

但當他看到懸西腰上掛著的佩刀時,她果斷放棄,正常情況下都肯定跑不過人家侍衛,何況現在她還帶些訓練後的疲憊。

短短不到二十米的路程,硬生生給宋清益走出百米的距離。

蔣賓白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地看著女娘的反應。

宋清益離他越來越近,也愈發地不知所措。連日來,在嬤嬤和教習麵前,女娘們並不拘禮,眼下見到丞相這個級彆的,她該怎麼行禮?

蔣賓白未錯過女娘麵上的糾結和慌張的神色,輕咳了一聲想以此緩解她的緊張。

這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宋清益一個抬頭,正巧對上的他極深的眸色,他周身都泛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宋清益察覺到自己失態,立刻低下了頭,“民女見過丞相。”

她本想跪下行禮,都說禮多人不怪,這禮大,人也不怪吧。奈何腳下的冰鞋不方便,隻能勉強做個深屈膝。

蔣賓白也不計較,“起來吧。”

宋清益許是剛剛轉多了,這會蹲下起身突然犯了暈。冰鞋失去了著力點,她沒來得及反應,慌忙之間抓住了對麵蔣賓白的衣擺。

這股力道不容小覷,蔣賓白被她帶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宋清益腳下一滑也好不到哪裡去,正好摔下跪坐在他麵前。

這……遲來的大禮?

受了牽連的蔣賓白望著眼前無動於衷的罪魁禍首,偏偏她正巧是一副跪著的姿勢,像是在請罪,他要是再開口怪罪,倒顯得他小氣。

看了熱鬨的懸西終是反應過來,先是扶起了蔣賓白,見他臉色還算湊合,順手也扶了宋清益一把。“主子,可要叫太醫來看看?”

他若晚上叫太醫必然興師動眾,蔣賓白想到剛才這女娘慌張的樣子,朝懸西擺了手,“不用。”

趁他倆交談的功夫,宋清益閃到一旁換下冰鞋,正考慮著奪門而出。

許是看破了了她的想法,蔣賓白可不能讓她白白溜走,“回來。”

回來這兩個字冷冷入耳,宋清益深吸了口氣,語氣輕軟,還帶著三分懊惱,“實在是無意冒犯丞相,您大人大量。”

“你是冰場新來的女娘?”蔣賓白問。

宋清益見他轉移話題,以為剛才這事過去了,“是,前幾日才來。”她這會臉紅撲撲的,就像是乾了虧心事後的燥熱。

“行。”蔣賓白玩味地笑了笑,“本相記住你了。”

他不至於因這點小事為難一個女人,嚇嚇她罷了。

可宋清益沒聽出來,聽他搬出身份稱本相,以為他較真。

宋清益上前兩步,小聲解釋,“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小心。” 她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地帶著幾分討好。

“嗯。”蔣賓白隻一個嗯字,宋清益辨彆不出他的態度,正想著要不要再說些什麼。

然而,她突然發現蔣賓白身後的侍衛麵無表情地對她做著動作,宋清益看出來了,那是讓她噤聲。

宋清益聽勸,立刻閉嘴。

懸西不禁感歎,這女娘總算反應快了一回。他主子根本就沒生氣,多說無益。

日行一善的懸西對自己十分滿意,隻不過,眼前這女娘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在哪裡瞧見過。

宋清益沒再說話,但臉上那點酡紅愈發明顯,隨著兩人間的距離縮短,蔣賓白似是聞到了一股酒氣。“你飲酒了?”

“沒有。”宋清益說得斬釘截鐵,不帶酒上冰,是她的職業素養之一。

蔣賓白見她皺眉時帶著幾分嬌憨,隻當她是偷酌不願讓人知曉,“冰場沒有明文規定,但飲酒傷身,你以後還是少喝。”

“我……”宋清益見他誤會,剛想解釋,突然想起,不會是那盤醉蝦的緣故吧。

膳房晚膳上了盤醉蝦,女娘們多不敢嘗試,她原先有些酒量,所以沒在意,難道她低估了如今純糧食酒的後勁?

宋清益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頰,確實燙得不像話。既然解釋不清,她決定認下,“多謝丞相提點。”

而後,宋清益正擔心著蔣賓白持續發問,好在那好心的侍衛拯救了她。

懸西上前一句,“主子,時候不早了。”

蔣賓白聞言就和他離開了。

宋清益望著他們遠去,視線緊跟著蔣賓白那被她拽得皺巴巴的衣擺上,直到它消失,宋清益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宋清益沒著急回去,而是找了個風口吹了好一陣風,思考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醉酒,以至於遇上今晚這麼“魔幻”的場景。

不過,這“醉酒”也有好處。宋清益還在恢複期,暫時還得藏拙。若蔣賓白看到了她雙足轉的場景,她就能以這個為借口,來解釋今晚突飛猛進的冰嬉技術。

宋清益腦子一熱,覺得這個借口真是天衣無縫。等臉上的餘熱散得差不多,宋清益才回了寢房。

趙君樂見她回來立刻迎上來,“清益,你回來就好。”

宋清益疑惑,“怎麼了?”

“李嬤嬤剛剛來傳話,說有貴人來冰場,讓我們儘量彆出去,當心衝撞了。”趙君樂解釋道。

宋清益確信,這貴人指的就是蔣賓白。

好巧不巧,嬤嬤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她回來的路上看了膝蓋,隻是跪地時有些輕微泛青而已,不礙事。同時,她回憶起當時的對話,蔣賓白估計也傷到了,隻是不知傷勢如何。

趙君樂見她走神,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你怎麼啦?”

宋清益回過神來,“沒事,我回來時絆倒了,磕到了膝蓋。”

趙君樂“啊”了一聲,就去床鋪拿出自己帶來的包袱一通翻,“我從舞坊帶的金瘡藥油,效果立竿見影,你趕緊試試。”

宋清益雖說現在感覺還好,但怕明日受罪,也沒拒絕趙君樂的好意,真誠地同她道了謝。

趙君樂笑了笑,“都是姐妹,客氣什麼。”

宋清益去沐浴後,抹了趙君樂給了藥油。沒一會,一股熱氣便上來,看來效果確實不錯。

“來,大家小心啊。”周清端了托盤進了寢房,上麵整齊地放著六個小碗。

“我剛在院裡碰到李嬤嬤,她說晚膳的醉蝦放錯了酒,比尋常的酒勁要大些。”周清一邊說一邊給大家分著這醒酒茶。

陳思思先接過一碗喝下,晚膳時她就覺得不對勁,所以吃得不多,“多的這一碗是不是還得給李妙送去啊?”

“李嬤嬤特地交代,讓清益姑娘喝雙份。”說完,周清捂嘴笑了笑。

吃多了的宋清益,隻好坦然接受大家打趣的目光,“看來我還是比較有酒量的。”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是有點酒量。”沈初沅笑著放下小碗,“不然嬤嬤不說,咱們都沒發覺。”

第二日一早,女娘們按時來到了冰場,可今日的孫教習卻姍姍來遲。

孫若芳笑得簡直合不攏嘴,沒等女娘問,她自己就先全盤托出,“你們今日可要好好表現,冰場的財神爺一會就過來看。”

女娘們不明所以的互相望著,宋清益卻有種預感,這財神爺就是蔣賓白。

果不其然,孫教習接著說:“冰場的吃穿用度皆依靠著蔣丞相,一會我作陪,你們就從雙腳向前滑行開始練,千萬彆掉鏈子,知道了嗎?”

眾女娘異口同聲回答:是。

有了這樁事,孫教習今日上午也未有心思準備新的教學內容,直到冰場的主事魏大人領著蔣賓白過來,她招呼好女娘後,就迎了上去。

魏大明自從當了冰場主事之後,一直兢兢業業,雖皇家冰場裡偶爾產生些小矛盾,但都無傷大雅。所以昨夜和今日,蔣丞相兩次到訪,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蔣丞相,魏主事,女娘們已經在訓練了。”孫教習引著他們去看冰場上的女娘。

蔣賓白放眼望去,有人因為心虛,不用刻意去尋,都格外明顯。

想到昨晚看到的場景,蔣賓白不由地發問,“孫教習教學辛苦,隻是女娘們一直隻練這一個動作嗎?”

冰場上的女娘現在正一個接著一個來回滑行,並無任何其他動作。

孫若芳解釋,“冰嬉要循序漸進,女娘們隻有將基本動作練好,才能加上其他動作。”

“女娘們都統一學?我記得去年男子是一個教習帶兩個人的。”蔣賓白問。

其中緣由,孫若芳不好明說,求助地望向魏主事。

魏主事接過話來,“丞相有所不知,女娘們才剛剛開始入門,如此方式有利於互相學習,取長補短。”

“女子冰嬉講究動作和美感,你要多關注些,尤其不能千篇一律。”蔣賓白點到為止。

魏主事:“臣明白。”

蔣賓白點了點頭,“你們隨我上前看看,可有好苗子。”

他們如今在冰場的南麵,蔣賓白和魏大明在沒有冰鞋的情況下,隻能從邊側繞行至北邊門。

女娘們聽了孫教習的教誨,連軸似地接力來回滑行,一直不敢鬆懈。直到宋清益餘光暼見那站人的方向沒了人影,這才鬆了口氣,心想終於走了。

周清也發現了,“誒,他們是不是走了?”

女娘們見教習不在,都止住了動作,準備等孫教習歸來。

宋清益也停下了,可能是昨晚運動過量,加上剛剛又費了不少體力,她這會暈乎得很。

趁著大家都停住的功夫,她默默滑至北邊的台階,坐下後微微靠著後方的階梯。

宋清益舒了口氣的功夫,孫教習他們便出現在北門,有個女娘大著膽子給她做手勢,偏偏她支棱著腦袋在發呆,並未發覺。

看著眼前的場景,蔣賓白不由地想笑,“這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