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衛王計劃進行時 先衝吧(1 / 1)

眾所周知,宋嘉澄是個很有好勝心的人。同時,宋嘉澄也是個很聽秦安然話的人。

然而秦安然展現出來,並且要求宋嘉澄做到的事情,是一種客觀事實。

完全超出了宋嘉澄的能力範圍,抵達到了正常人都知道做不到的領域。

那麼到底還要不要堅持己見就變成了一個很值得思考的事情。

但是宋嘉澄沒有。

他在短暫的迷惑之後,像是得到了自己的使命,亦或者是天職般激動的握住了秦安然的手。

那和往日裡他靠近秦安然的舉動不同。

如果說平時,他是極力的在討好和表示親近。

那麼此刻,他就像是在抓住一根飄在水麵的救命稻草。

無論那根救命稻草的實質是什麼。

他都真摯的感謝著它的出現,並且不顧一切的伸出手去抓住它。

“謝謝你……安然哥,真的是太好了。”他語氣中帶著些許哽咽,這是秦安然從未見到過的一麵,所以她不由得停下來等著宋嘉澄的後話。

“太好了,隻有你還相信我。在所有人都放棄我,覺得我不堪重用的時候,隻有你覺得我能夠追上你的步伐,做到隻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明明我會比姐姐練得更久,但是一次都沒有得到誇獎。明明我比姐姐看的書更多,但是腦子裡還是一團糟糕,夫子也總是斥責我把書讀進肚子裡了。肯定沒辦法了,肯定我就是庸才吧,所以大家都看不到我了,就像是看擺在那裡的吉祥物,”他將秦安然的手握緊,放在額前,像是在發誓般低語,“無論如何,我也絕對要做得到。這次絕對要做到。”

“你能夠看到我,是我一輩子的幸運!”

他眼裡閃著淚光,卻笑得比哪一次都要真摯開朗。

在這個瞬間,秦安然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喜歡他了。

“不過貿然進軍後被抓到,也難怪會覺得你不堪重用吧。”

戰爭又不是證明自己的兒戲,換成彆的將領惹下大禍。

放在他們末世,都要想想什麼時候背著炸藥包去找喪屍了。

“嗯…我對不起他們。”宋嘉澄又可憐兮兮的垂下了腦袋,像是隻犯錯的小狗。

秦安然抬手揉了揉他的頭,“所以要更加珍惜周圍的人,無論你有沒有認可他們,看到他們。”

“因為他們和你一樣,都是人。”

“在戰場之外,無辜的人民更加需要珍惜。”

人類的世界並不屬於奪得了它的當權者,而是屬於大多數人民。

因為有他們存在,所以世界才會照常的運作著,這是鼎立爭鬥的三王中任何一人都做不到的。

誠然權勢存在著獨特的魅力。

但人民太擅長讓權勢付諸東流了。

就像是救世基地倘若崩潰,安全區定然也會隨之瓦解。

權勢、金錢、地位,任何玩弄權柄的資源沒有依托著人民的存在,就會瞬間失去其本質的意義。

隻是一個笑話罷了。

宋嘉澄專心致誌的聽著,也不知道是記到了腦子裡,還是吃進了肚子裡,他用力的點著頭,“人民很重要!”

秦安然眨眨眼睛,就當他是真的聽進去了吧。

“嗯,做得好。”

回到了他們留宿的茅草屋,秦安然按照石塊的形狀數據和預測距離下的射擊長度,精心的調節了其中的能量輻射範圍甚至包括餘浪的涉及圈。

如果宋嘉澄做到了那自然可喜可賀,就算運氣不好搞砸了,異能力結晶也能夠根據衝擊力來判斷究竟是一次性爆發,還是小爆炸後再接著大爆炸。

異能力就是那麼的為所欲為。

沒有覺醒異能力的古代人真是體會不到其中的便利。

秦安然將異能力結晶分給了宋嘉澄和車夫,心情愉悅的招呼小孩一起吃臘肉。

即使經過了旅途上的多次訓練,宋嘉澄的烹飪水平頂多也隻是熱一熱原本的食材。

無論什麼東西熱了就能吃,秦安然對此倒是沒有異議,抓起來往嘴裡塞。

宋嘉澄待在旁邊滿臉的愧疚,像是在無言的說“讓你吃了那麼難吃的東西真是對不起。”

然而在宋嘉澄眼中的難吃東西,放在山村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

秦安然這種直接往嘴裡塞的做法就算在夢裡也不敢想象,對於貧困的山村家庭來說,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多少葷腥。

小孩在旁邊饞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宋嘉澄手裡的烤肉。

這時候宋嘉澄總算有空餘去搭理他了,說不上是態度和緩,但起碼也不惡劣的分給他一塊,“吃吧,吃吧,彆盯著看了。”

“看得人頭皮發麻。”

小孩扭扭捏捏的捧著他分到的臘肉,明明饞得一直咽口水,但還是緊緊的咬著牙齒,一星半點也不願意先吃進嘴裡,“俺得回家了,謝謝神仙們!”

“神仙?”宋嘉澄沒想到小孩嘴裡會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他訕訕的撓了撓臉頰,看著有點不好意思,“還挺會說話的嘛,這個小孩。”

“他家也挺慘的吧,沒辦法,我隻好順便幫幫他了。隻是正好替誰也是替,他得了便宜就偷著樂去吧。”

“嗯嗯。”圍著火爐的人們沒有故意點出他的好心,帶著幾分笑意的咬著臘肉。

“你們笑什麼啊!”

“沒笑沒笑……”

宋嘉澄惡狠狠的哼了一聲,嚼著臘肉。

除去對待外人時尖銳又傲慢的態度,他注視著秦安然的視線永遠是真摯又溫暖的。

曾經秦安然也曾經目送著他和大部隊遠去,隻是這次換成了宋嘉澄站在地上,看著秦安然坐在馬車上。

“幸好就快要到南中了,要是他們兩個不頂用,你就用我的銀兩去開小灶吧,彆帶他們。”他扶著車窗撥開簾子,絮絮叨叨的說著飲食,念著起居,像是秦安然離開他就會吃不好睡不下。又像是在表明他能夠在這些方麵上有價值,所以不要忘卻他。

然而最想說的話並沒有被說出口,宋嘉澄笑著,“肯定很快就會又見麵了,我也會在這段時間裡苦練扔石子的技巧的!”

他眼神溫柔,像是感知到依依不舍而鬆動,又故作輕鬆的寬慰著自己。秦安然則是仿佛沒有發現這些,手臂穿過窗子,按在了宋嘉澄的頭頂上。

“誒?”

“你長得真高啊。”

她的動作和話語像是一座定心石。

宋嘉澄笑著仰起頭,“下次見麵,會變得更高的!所以啊,下次也摸摸我的頭頂吧。”

“嗯。”

像是隻要有這個肯定就足夠了,宋嘉澄一點點的鬆動了手,沒有他的挽留,簾子輕飄飄的遮擋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視線。

突然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行商的隊伍隻餘下三人,繼續緩慢的沿著南中進發。

天空雖然多少遍布著陰雲,但是卻十分晴朗。光芒透過雲層的間隙灑落在地麵上,秋日的空氣中已經透著冬季的陰冷。但到底是溫暖的地域,花朵和昆蟲並未遠離大地。

森林還是一片翠色,空蕩的山地和渾然的天空□□的展示出來。

明明已經抵達了南中的範圍內,但是卻沒有像洛陽那般的城池壁壘,木製的柵欄零落的散布在大地上,仿佛融入了自然般和諧。

比起人間更像仙境。

比起仙境又更加平凡。

“好了好了,在這裡就要停下來了,否則會被發現的。”殺手小隊員勒住了前進的馬,“接下來要走小路了,先去平安樓的據點才行呢。”

“可以,你說要怎麼去?”

“馬車會有人負責回收的,現在要先上個天。”

他跳下馬車,身形鬼魅的隱藏在樹林之間。王虎隻是跟了兩步就差點迷失方向,秦安然揪著他的領子跟上了殺手小隊員的步伐。

“你的步伐很獨特。”

“是吧,我怎麼說也是前殺手,這就是像基本常識一樣的東西啦。”殺手小隊員手背在身後,腳下如同呼吸般自然的踩著複雜又詭異的腳步,隻看著他的腳步很容易讓人產生頭暈的錯覺。

“江湖…功夫?”

“才不是啦!”

他們走了一段距離後終於抵達了隱藏在森林後的山脈,又先是鑽過小路,又是拉著吊籃。費了千辛萬苦才終於抵達了隱藏起來的宅邸。

殺手小隊員歡快的拿出令牌推開門,“我回來了哦,大家。”

裡麵來來往往的黑漆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依然做著原來的事情。

仿佛殺手小隊員就是融入環境的一滴水。

“好了,沒有被殺掉,”殺手小隊員對著秦安然和王虎介紹,“總之都是些無趣的人啦,整日不會說話,不會玩樂,活下來的意義都是在工作,說實在的我也不是很懂他們的腦子裡都裝著什麼。我們先去找大姐頭吧。”

穿過繁複的門,路過無數的紙質文件資料,殺手小隊員拿著秦安然的令牌一路暢通,直接走到了最深處的房間。

還沒進去便聽到了優美的歌聲。仿佛天上的樂章縈繞在狹小的空間中。赤色的燈光從房間的正中央散開,柔美的色調,協調的擺設,精美的雕紋,牆壁上懸掛著濃墨重彩的風景畫。

但無論是什麼都比不上房間中的女子。

一堆堆文件堆積在她的腳邊,可女子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般,唱著不可思議的美聲。

在注視到秦安然的瞬間。

那空虛的麵龐上逐漸浮現起笑意,眼中帶著幾分看到了不可思議東西的難以置信。

“我的歌聲好聽嗎?”

秦安然看了一眼旁邊兩人幾乎癡迷的表情,站在客觀事實的角度上回答,“好聽。”

“這就是對我至高無上的讚許,謝謝你,”她溫順的俯下頭,露出精致到美麗的笑容,撲向了秦安然,“我一直,想要見你一麵的——”

秦安然抬起手按在她的額頭上,美麗的女子的雙手在空中揮動著,像是剛上岸還沒學會呼吸的魚般掙紮。然而秦安然沒有絲毫動容,“不要隨便抱我,另外快點做你的分內事。”

“我明白了!”

“你完全不像是理解了的樣子吧。”秦安然看著還在掙紮著靠近的女子,皺了皺眉毛。

“我完全懂了!”另一邊的殺手小隊員突然開口,“是要喬裝啦,喬裝。隊長現在很有名的,還是偽裝成其他人更方便呢。”

“是的!是偽裝,所以交給我吧!”

女子仿佛終於找到了理由,順坡就爬的蹭蹭秦安然的手掌,緩慢的伸著手想要碰到她。

完全不可信的女子,和有點可信的殺手小隊員。

秦安然又想起了陸錦書的那張臉。

最後偏向了相信。

清風吹起籠罩著身體的紫色輕紗,柔和的曲線在其下若隱若現。羊脂白的肌膚在月下仿佛美玉,生澀中又和蠱惑的歌聲相結合,隨著女子的歌聲扭動。

舞姬們跳著祈願的舞蹈,腳步精準的共同踏下,衣裙與輕紗旋轉勾勒出極美的弧度。

地麵猶如水紋綢,在那飄擺的身姿和交疊的身影中,月光的碎片淩亂的散落在其上。仿佛踩著那柔美的波浪,隨風跳著小碎步。

即使身處其中,秦安然也顯得格外顯眼。輕薄的紫色麵紗在行動間露出她的真容,隻是眼波流轉就釋放出魅力。

絕對,選錯了吧。

雖然結果上能夠讓衛王自覺的過來,還不用擔心他察覺到入侵後隱藏起來。

可如果能提前知道是混在舞姬的行列裡。

秦安然更願意在進入南中後就直接殺過去。

她用餘光睥睨著高台上的男人。

那人頭戴金色的冠冕,唇角帶著幾分神秘的笑意。隨手玩弄著精美的夜光杯,另一隻手隱藏在寬大的衣袖中,但隻是透過模糊的光影都能察覺到意外的臃腫。黑色的碎發遮掩了眼神,但秦安然能夠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頻頻停留。

每一次的流連都帶著一種令人不悅的感覺,像是陰暗抓住了衣角,還要借此纏綿不覺的蟑螂。

在這種感覺順著衣角爬上脊梁之前,秦安然像是射出的利刃般從舞姬中一躍而起。

詭異的既視感。

前不久也出現過衛王派去的舞姬刺殺宋澤川的事情,結果此刻堪稱是立場的顛倒。

被刺殺的輪到了坐在麵前的他。

但麵對秦安然的手刀,男人卻嗤笑的抬起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