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殺人案 玩俄羅斯輪盤嗎?子彈滿的……(1 / 1)

“軍校聯賽的重要性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嗎?丹妮,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全息投影的對麵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中年人,有著與丹妮格林同樣的發色,金發一絲不苟地貼在頭皮上。“你一直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孩子,但來到白欖聯大這麼久,你一事無成。”

“彆忘了你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軍部勢大,帝星的文官們已經不滿足在政策與法律上做文章,一直希望能插手軍部勢力。隻不過老牌軍校都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生態,他們把白欖聯大視為一個新的機會。

於是丹妮格林一行人來了。

可是燕嶼橫空出世,打破了他們美好的想象。

“你是最像我的孩子,可我不止一個孩子。”她的父親緊緊逼迫。“萬灣家調查出來的報告我已經看了,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對手的弱點,又為什麼猶豫不決?你不用擔心過敏源的問題,我已經讓人混在物資裡送進來了。”

“我的女兒,不要再讓我失望。”

“……”丹妮格林繃緊了肩膀,父親的目光有如千鈞,沉沉地壓在她身上。失望、失望。一個多麼沉重的詞,幾乎要壓垮她。

“我知道了。”她低下頭。“父親。”

那麼要如何做呢?結束通話後,她走在路上,陽光灑在她的金發上,竟有一刻讓她感到刺痛。真的要這麼做嗎?

無論如何,她不能再遊離了。否則,繼承權就會離她遠去。

正陷入思考中,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劈頭蓋臉地灑在她的臉上、手背、頭發和衣服上。

是太陽雨嗎?

丹妮格林下意識抬頭,隻看見白茫茫的太陽,以及一個黑點,仿佛吞噬日光的太陽黑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砰!”

那個黑影砸在了她的身前。

她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具屍體。

堅硬的頭骨在重力的作用下砸得稀巴爛,頭像一個充氣過度爆炸的皮球,皮層裂開一條條峽穀,紅色的、白色的,混合的粘稠液體就從中灑出來。

屍體身體朝上,但脖子上有一道鋒利的傷口,從頸椎的一側割到另一側,隻留下白骨連接著上下。

過度割開的脖子使頭在下墜過程中不穩,砸在地麵上的時候,整個頭部向後翻,幾乎三百六十度對折。因此身體是朝向天空的,而臉部卻是倒著埋進地麵。

脖子上的傷口,大喇喇對著她,仿佛一個惡意的獰笑。

就是這個割斷大動脈的傷口,使白日下紅雨,淅淅瀝瀝淋了她一身,也澆了學校的樓、窗、樹一身。

似乎全身的血都在爭先恐後從這道口子中逃出來,猩紅的液體汩汩冒出,漸漸在他身下彙聚成一條蜿蜒的紅河。

又像一條詭秘的紅蛇,正帶著未知的厄運,朝著她蜿蜒蛇行。

在碰到她的鞋子之前,丹妮格林退了一步,然後冷靜地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怎麼了?不要告訴我你後悔了。”男人聲音低沉。

“不。”她抹了一下臉上的紅雨,低眸凝視片刻指尖的猩紅,“父親,萬灣死了。”

今天本來是平凡的一天。

直到發生了命案。

還很明顯是殺人案!校園殺人案!學校要崩潰了,都是一個死你能不能偽裝成他自殺啊!搞成這樣我們要出調查報告的!

學校真的絕望了,怎麼三天兩頭出事啊?!

今天校長受襲,明天學生被殺。

這個學校到底還要不要開了啊!

尤其是他們趕到現場,看見了猩紅遍地的現場和倒黴被血淋頭的路人學生。

學校:……

本以為沒什麼大事的工作人員差點一口氣抽過去。怎會如此?!

他們擦擦冷汗,對唯一的目擊證人丹妮格林說:“同學,可能需要麻煩你做一下筆錄。”

這是應有的程序,丹妮格林沒有拒絕,她本以為做完筆錄就能離開。但她沒想到,她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

“我沒有聽說過證人也需要拘留的。”即使血液還粘在頭發上,但丹妮格林此時依舊冷靜。

工作人員緊緊盯著她:“可是,監控顯示,那個時間段出入那棟樓的隻有你和受害者。”

“現在,你才是第一嫌疑人。”

她猛然抬頭。

“怎麼了嗎?”半人魚打開門,驚訝地注視著門外的工作人員。

隻聽見對方說:“同學你好,聽說和萬灣同學有過一些矛盾,是嗎?”

池澗西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儘量平靜地回答:“是的。有問題嗎?”

工作人員:“他死了,現在或許需要你配合一下調查。”

他死了?池澗西瞬間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麻煩,他有動機,一定會成為犯罪嫌疑人。

而另一邊,燕嶼也被傳喚了,但懷疑他的理由是調查人員在萬灣的宿舍發現了對他的陷害計劃,所以理論上他有可能得知計劃後,先下手為強。

當然,學校其實不懷疑他,調查人員對他聳肩:“隻是走走流程,你有不在場證明,不會有事的。”

“是嗎?”按照流程審問完之後,燕嶼頗為好奇地問:“聽說他還對我有一些背景調查?我能看看嗎?”

對方很爽快:“現在不行,這是證物。等案件結束後可以給你,本來就是侵犯隱私權的東西。”

燕嶼自然點頭,心底卻在思考到底是誰做的,害他的私人背調報告作為證物,要在官方麵前走一圈。

不過,還是那句話,要是有問題他早被抓了。現在他平安無事就證明沒露餡。

比起他們這些有動機但也有不在場證明的嫌疑人,丹妮格林就要狼狽多了。現場監控沒拍到萬灣是如何上樓的,但卻拍到了有誰進入樓內。

“即使是監控也存在捏造可能。”丹妮格林條理清晰,“現在是後ai時代,ai能夠生成以假亂真的監控。比起監控,我覺得死亡鑒定更重要。”

審訊者不為所動:“軍校的監控係統是接入的軍方監控網絡,除非智械生命來了,不然不可能篡改。”

“但根據現場痕跡,可以很明確地發現,他被割喉時,我正在樓下。”她指了指自己頭上的血跡,“我也具有不在場證明。”

審訊者慢條斯理道:“你也說了,這是後ai時代。任何不在場證明都可以捏造,自動觸發陷阱和ai殺手屢禁不止。”

這句話立馬被抓住了漏洞:“既然你認為我的不在場證明不成立,那麼其他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也同樣不成立。”

審訊者聽出了點什麼,身體前傾,逼視著她的眼睛:“你想指控誰?”

丹妮格林耳邊又回想起父親的聲音——“不要慌,首先,你不能和他的死沾上半點關係。其次,這也是個好機會,無論凶手是誰,我和萬家都會希望凶手是現在那位學生主席,你明白嗎?”

“如果他人命官司纏身,那麼,我們就可以以這一點攻訐他,讓他被迫離開原位。丹妮,你距離繼承權就又進了一步,這難道不好嗎?”

通訊那頭的男人循循善誘:“想必萬同學也會這樣想吧。丹妮,不要讓他死得沒有意義。”

比起真相,利益才是這群衣冠楚楚的鬣狗最關注的東西。白欖聯大這個千年難遇的平台裡,暗藏的利益太大了。假如一條命就能從溫莎的防備中打開一條缺口,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獻祭。

但是一條人命就這樣被父親輕飄飄地壓在了她身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倘若今天死的是她,她也會成為攻訐的武器嗎?明明萬灣的屍體還慘烈地躺在那裡。

迎著審訊者沉沉的目光,她的心臟開始加速,鬼使神差地,那個名字在她嘴裡繞了一圈,被吞下去了:“先生,我不需要向你證明我的無罪,誰主張誰舉證。”

不,或者說,她已經是攻訐的武器了。倘若她死死攀咬住燕嶼,她自己也會深陷殺人案的漩渦之中。

他們要的隻是拖延時間,讓燕嶼這個平民下台,至於上台的人是誰並不重要,隻要是他們利益集團中的一員就行了。

她的父親其實已經犧牲掉了她。

說不定此時他正準備拿她的犧牲去兌換其他人的利益讓步。畢竟,父親總有很多孩子和很多可能,不是嗎?

金發的女生的手死死掐住大腿的肉,依然坦然地直視著審訊者。

漫長的沉默之後,這場無聲的對峙終於由審訊者的退步終結。他道:“我以為你會舉報你的敵人,比如燕同學,也比如那隻人魚。”

“我說了,誰主張,誰舉證。”她回答地滴水不漏。“我沒有證據,也不會主張誰是罪人。”

突然,審訊者對她微笑:“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沒有聽維克多的話。”

丹妮格林僵住了,她簡直汗毛倒豎——維克多是她父親的名字!他都知道些什麼?

審訊者把手伸了過來,毫無男女界限地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戴著光腦的那隻手提起來放到桌子上。

手指拂過,明明需要生物鎖的光腦卻自動打開了,彈出通訊的界麵。他按下最近通訊的號碼。

全程丹妮格林不敢動彈一下。

她僵硬地看著這個男人、或者彆的什麼生物,打通了父親的通訊號。

“丹妮,怎麼樣了?”一接通,父親就連忙問,仿佛他真的多麼關心自己的女兒。

沉默,沉默。

一直到維克多意識到不對,想要掛掉通訊。

那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終於開口了,他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笑:“維克多,你們的卑劣真是一如既往。”

“……就像十年前對我一樣。”

通訊那邊陷入了沉默,慢慢說:“是您,伊卡洛斯閣下。帝星向您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