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炎熱逐漸如熱浪般席卷整個盛京,……(1 / 1)

炎熱逐漸如熱浪般席卷整個盛京,滿城的荷花漸漸露出花苞,更急性子的,已經舒展綻放,微風拂過,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芳菲苑房中已經放置了降溫的冰鑒,徐瀟然以往還會在院外走走,現在基本都在室內活動。

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還能享受到這份清涼,同時讓院中的人隻要手上的工作結束,就不必一直待在外頭,輪流值班即可,不然以六月的大太陽,徐瀟然生怕這些小姑娘中暑。

徐瀟然很少用自己的小廚房做飯,那位叫小棠的侍女,徐瀟然把她和江姨娘送來的小玥一起交給南音,另外一個交給南絮,二人各司其職。

徐瀟然重新拿出郡主府送來的名帖,明日就是赴約的日子,她決定和徐枝意一起乘車去碧波湖,這是她第一次在盛京露麵,南音十分重視,裡裡外外檢查了三四遍,生怕遺漏了些什麼。

徐瀟然很希望南音歇一會吧,走來走去實在是晃得頭暈,此時院外傳來一陣清朗的少年音,還沒等徐瀟然反應過來,一位藍色錦服的俊逸少年已經旋風般的進了芳菲苑,還順手把南絮端來給她解暑的梅子湯一飲而儘。

少年咂巴回味了一番,自顧自坐在徐瀟然對麵的貴妃榻,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不錯,你這裡廚娘做的梅子湯就是比府裡做的要好喝些。”

徐瀟然無言地看著眼前少年,應該說是徐瀟然的親哥哥,徐景策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這幾天已經出現過幾次了,她已見怪不怪。徐景策進來的速度甚至比外麵的侍女通傳的還要快。

如果說林賦是彆人家的孩子,念書寫字樣樣在行的話,徐景策也可以評一個“三好學生”,吃好、玩好、喝好,徐瀟然在心裡默默吐槽,他簡直就是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紈絝公子哥。

在林府的時候,他常常在書院放學後來看望她,自顧自地說些盛京裡流行的冷笑話,今天送了一隻鸚鵡給她,明天又送什麼蟋蟀王,說這些都是他最愛的珍藏,因為是徐瀟然才送給她的。

徐瀟然看著有時還會和鸚鵡對嗆的林嘉芙,一時間覺得他和林嘉芙是兄妹的可能性比較高。

到最後宣霖都替他解釋:少爺高興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摸不準女孩子心思。

徐瀟然微笑著接受了這個解釋,難怪徐安不急他的婚事呢,人都快及冠了,還整天“蟋蟀大王”,哪家的女兒會看上他啊。

徐景策吃喝樣樣在行的結果就是,課業極其糟糕,常常要靠林賦來打掩護,避開夫子和徐安的檢查。

今天本該去學院的徐景策出現在芳菲苑,徐瀟然都能猜到他的理由:天氣太熱,不利於念書。

徐景策看見徐瀟然手中燙金的名帖,懶洋洋說道:“這是平陽郡主發給你們的吧?”

徐瀟然點頭:“就在明天,我打算和姐姐一起去。”

徐景策想起了一道紅色的倩影,炎熱的六月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冷戰。

“哎喲,那你可要小心那個郡主了,上次我去朱雀街西邊買了一個‘常勝將軍’,聽說還是從北戎那邊帶過來的,價格可貴了。”

徐景策說起那個“常勝將軍”,連眼睛都亮了幾分。

“好不容易高價買下它,我還沒拿穩呢,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郡主,直接把它打翻在地,一腳把它給碾死了。”

“走之前她告訴我這個是北戎的一種毒蟲,要是被蟄上,我能腫成豬頭。”

徐景策捂著胸口,心痛的不得了,他那天還等著去城西鬥蟋蟀呢,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將軍還沒上戰場就慘死在原地。

徐瀟然聽後卻覺得郡主乾得好,徐景策就是什麼都想玩,如果那個真的是北戎的毒蟲,今天她看見的徐景策,恐怕隻能頂著一個豬頭來喝她的梅子湯。

“這麼說郡主簡直就是個好人,人家可是救了你。”徐瀟然慢悠悠說道。

徐景策麵上帶著不可置信:“不是,你還是不是我親妹妹了,那個‘常勝將軍’可是我花了快半個月的月錢才買下的,她都沒賠我錢,把我的‘將軍’碾死後就揚長而去,簡直太可惡了。”

好歹、好歹讓他去城西玩完再讓它碾死吧,他簡直虧大發了。

徐瀟然長長哦了一聲,難怪徐景策連梅子湯都來這邊蹭,原來是沒錢了。

“那你怎麼不攔住她,叫她賠你。”

徐景策忽然眼神飄忽,聲音比之前小了一倍,口不對心道:“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就是抱怨一下下而已,你都說了她是幫了我嘛。”

徐瀟然毫不留情揭穿他:“你是怕她狠起來連你一起揍吧?”

從接到帖子的那一天起,南音和徐枝意提了一些關於這位郡主的事機,這位平陽郡主原是鎮守雁北關龔家的獨女,九年前龔將軍為了抵抗北戎殉職,龔夫人悲痛跟隨而去,一整個龔家就留下了龔長姝這一根獨苗,太後憐惜她獨自一人,將她接回盛京,收為義女親自撫養,在她及笄時封她為平陽郡主,除了瑞王,她可以算是獨一份的恩寵。

這位郡主從小在雁北關長大,嗯,不說彆的,武藝那是相當不俗,據說還能和鎮國大將軍獨子楚源打得有來有回。

可能是這個原因,郡主都已經快十八了,至今都沒有婚配。

徐景策也是怕惹怒了這位郡主,畢竟大夏境內販賣北戎的毒蟲,是他理虧。

“你這話說的,好男不和女鬥,我這是戰略性撤退!”徐景策死鴨子嘴硬,堅決不肯承認他是怕了平陽郡主。

這戰略性撤退還是從她這裡學來的,用她的話來堵自己,徐瀟然無言以對。隻能敷衍性的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徐景策了。

徐景策看徐瀟然的態度就知道她在敷衍自己,他也懶得解釋,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個長條的錦盒,在徐瀟然麵前炫耀似的甩了一下。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這個好東西,你不要我就拿走咯。”

徐瀟然對他的送來的東西基本都不抱期待,怕不是又是從哪裡淘過來的“精品”。

徐瀟然端起南絮拿來的另外一份梅子湯,開口說道:“好好好,你拿走吧,我不搶你的好東西。”

“不是,你都不問問是什麼嗎?你要是錯過了,你後悔一輩子!”徐景策不可置信,這可是到處求人專門為了徐瀟然買過來的。

“你真的不要?”

徐瀟然輕歎一聲,她覺得她要是拒絕,徐景策能在她耳邊念叨整整一下午。

“這次又是什麼?”徐瀟然準備伸手接過。

徐景策看見徐瀟然的動作,耍寶似的拿了回去,神秘地在徐瀟然耳邊晃動錦盒。

眼見徐瀟然這次是真沒耐心了,徐景策趕緊說了個提示:“你總向宣霖問的東西?你想想看?”

這次輪到徐瀟然愣了,和宣霖有關係,她隻向宣霖要過防身的東西,等下,難道徐景策手裡的是青木?

徐瀟然目帶期待之色,軟言道:“沒想到哥哥竟然知道我一直想要的……”

徐瀟然話還沒說完,徐景策已經把錦盒放在桌子上打開。

“看看!這是仙月坊出品的血月匕,這個至少花了我三個月月錢!”

映入眼簾,一把刀柄漆黑的小巧匕首正靜靜地躺在錦盒中,徐瀟然小心拿起,每一個弧度竟然完美貼合自己的手,大小也合適,徐瀟然用來隨身攜帶最合適不過。

雖然比不得青木隱蔽方便,但能看出叮囑做出這把匕首的人背後的用心。

徐景策看徐瀟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很滿意,洋洋自得道:“我就說這次肯定送對了,我問宣霖你喜歡什麼,問了好久,宣霖才告訴我你在找合適的防身之物,我就有了找人打造這個匕首的想法。”

“對了,它還有個名字,那個仙月坊的人告訴我叫‘血月匕’,聽名字就很厲害了,雖然我送你,但你用的時候要更小心點啊,哎呀,乾脆讓宣霖教你怎麼用吧。”

徐景策在徐瀟然耳邊絮絮叨叨各種注意事項,生怕徐瀟然一高興結果被把自己給傷了。

徐瀟然這次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彎起那雙烏黑的杏眸,對徐景策感謝道:“我知道,我有分寸的,謝謝哥哥,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當初她問宣霖要防身之物的時候,宣霖至少推脫了兩次,甚至還問徐瀟然為何要這種東西,最後看她態度堅決才去想辦法找的,而徐景策隻是打聽了一下宣霖的話,就記在心裡,不問緣由。

這很令她感動。

徐景策圍著她轉了兩圈,簡直比收到禮物的人還高興,嘴裡不停地念叨:“我真是太厲害了,我就說眼光很好,我從來沒有送錯過禮物的,收到的各位,哪個不是高高興興的,對了它有名字的,叫血月匕啊,下次你就用這個名字喊它。”

聽見徐景策要求她喊這個中二的名字的時候,徐瀟然的感動收回去了大半,嘴角抽動,決定選擇性的過濾掉他說的話。

徐景策在芳菲苑蹭吃蹭喝了一下午之後,臨走前告徐瀟然明天碧波湖有永昌侯世子舉辦的詩會,剛好兩個妹妹也在,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參加世子的詩會,讓徐瀟然明日等等他一起出發。

徐瀟然點頭應了,腦海中卻浮現另外一個身影,如果永昌侯世子在的話,不知道另外一個人在不在,最好順便把青木還給她,也省得她惦記這麼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