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 “她這是要和我搶嗎?”王雲……(1 / 1)

言月細細打量王雲卿,像是第一次見麵一般。

王雲卿溫柔淺笑,大大方方任她打量。

言衛解釋道:“是我安排人帶她過來,她和我們一起回青川。”

言月並沒多問,兄長如此安排,自有道理。幾人落座,言月倒了一杯溫酒,遞給杜望舒,“杜老板,這些年,合作愉快,我敬你一杯,很幸運能與你共事。”

杜望舒沒接觸過海運,但學的很快,在南方待了幾個月,不僅掌握了海運相關事務,時不時還能提出幾個有用的新點子。

杜望舒有想法,更有執行力,交際能力還很強。東海郡的生意,他們一步步謀劃,從無到有,也曾有爭執,但大多數事情一拍即合。

她不便出麵的事,他都做的非常完美。

真是一個讓人無比舒心的合作夥伴!

賺錢也變得更容易了些。

籌備北方新航線,僅僅三年,基本已經完成。

這也是她在北方多年的初心!

如果不是杜望舒,這個願望不一定能成真,即使能辦成,也不會這麼順利。

南方航線在杜望舒的參與下也有新進展,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一段新航線,比以前到達的國家更多,航程多了幾千裡,最遠到達被譽為莫羅灣上的明珠的丘月城。

杜望舒啞然失笑,言月一遍遍提及遇見他是幸運,他又何嘗不是呢。每次聽到,內心如春水遇春風,漣漪不絕,暗自慶幸當年的選擇。

“如若言主定要親自跑一趟南方航線,我願隨行。”杜望舒道。

“海上航行,凶險異常,且沿海諸國也多有暴亂,一走就要幾個月,你真的要去?”言衛有點擔心。

“實地看看,才能尋得更多的商機,更多能交易的貨物。”言月眼睛亮亮的,仿佛已看到海上明月,異國風情。

“我也想去。”王雲卿躍躍欲試,滿眼期待地看著言衛。

“海上的事,聽月兒的。”言衛道。

王雲卿立刻坐到言月身邊,“旅途漫漫,我可以陪您講話解悶,我還識幾個字,記賬什麼的不在話下,你說好不好?”

言月也笑著道:“但是上船有上船的規矩,上了船,不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和尚道士,都要遵守船上的規矩,而且出海風險極大,遇到危險不能哭天喊地。”

王雲卿連連點頭,“我聽杜老板講過出海的事情,以前被拘在王家小院子裡,眼見淨是後宅齷齪,竟然不知外麵那麼廣闊的天地。如若能親見海上盛景,彆說遇到危險,即使因此喪命,又有何妨。”

言月如此細瞧,發現王雲卿豔麗的眉目之間,隱含英氣,端是美豔大方。

王雲卿笑著摸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臟東西?”

“沒有,隻是你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一眼。”言月道。

王雲卿知趣一笑,“你這樣說,我可當真了,有你這話,我能開心一天,不過若論容貌,言月姑娘才是難得,隻是好看,看多了不免要膩,言姑娘這樣才思敏捷,才能久處愈歡。”

“才思敏捷?在下不才,王姑娘過譽了。”言月學著書生的模樣,拱手道謝。

王雲卿立刻會意,以絲絹掩麵,嬌羞一笑。

恰逢船身一晃,王雲卿順勢靠在言月肩頭,言月虛攔了一下她的肩膀。

好一副才子佳人圖!

“咯咯”王雲卿忍不住嬌笑出聲,言月也跟著笑起來。

一掃船外的愁雲慘霧以及.......離愁!

杜望舒笑著攤開海圖,指著一條黑色的港道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走這條線,直線航行,不再循岸走弧線,從而縮短航程。”

不再循岸,就是深海航行更多,如此能節省時間,當然也更危險。

“何時起航?你離家這麼久,難得回去,母親肯定舍不得你。”言衛思量一番道。

“要在家待很長時間呢,十一月才走,東北風最盛時才能出發,禦風而行。”言月神采飛揚。

言衛看著言月,希望妹妹是真的開心!

“乘彼白雲,至於海外,天地遼闊,任人翱翔。”王雲卿一揮手,朗聲道。

言月淺笑,她想王雲卿會是一個不錯的旅伴。

她有很多有意思的事,要做呢!

不會有太多時間來傷春悲秋,她很忙的。

回到青川,言月每日陪父母用膳,講些趣事逗他們開心,隻是父親還是很少出門。她知道,父親從京城回到青川後,心中那口氣散了,好在母親還能寬慰父親。

除了陪伴父母,言月還要準備出海需要的貨物、人員、船隻等事務,閒暇時在院中讀書,聽雨,偶爾也帶著王雲卿和小六出門看看南方風景,日日都很愜意。

但小六知道,姑娘看書,有時一個時辰也翻不了一頁,隻是盯著書發呆罷了。

有次,姑娘臨窗畫船樣,剛提筆,突然來了一陣雨,姑娘就那麼提著筆聽了一陣,然後落筆時,紙上隻有一個大大的墨點和一堆雜線。

“小七信上說,武英君前幾日在驕陽閣親自栽了一棵紫藤,時常獨自澆水。”小六道。

言月怔怔的看著船外的紫藤,沒有說話。

隻覺心中煩躁,當日飯也沒吃,隻吃了一碗冰沙,才覺些微清涼。

天氣一日熱過一日,手倦拋書午夢長,言月懨懨的,午睡時間越來越長。

夜裡入睡卻越來越晚,睡不著就拉著王雲卿吹著夜風趕圍棋。

王雲卿打著哈欠咕嘟道:“要不是寄人籬下,需要看你眼色,我早就甩手走了。”

言月不為所動,早就知曉王雲卿口直心快的性子,要是想走,早走了,天天賴在她這,也是彆有所圖。

就聽王雲卿歎了口氣道:“造孽啊,好好的小姑娘非要裝什麼清心寡欲。”

“那我麵前這位美豔又不清心寡欲的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言月移動一個棋子道。

“聽聞言首領明日要去雲澤巡視,路途遙遠,身邊那幫親兵都是粗人,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是否需要一個細心的人沿途照顧呢?”王雲卿笑地十分的甜。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覺得小六就很合適,非常細心做飯還好吃。”言月頭也不抬地說。

一旁發呆的小六一下醒了,連連擺手說:“我不行,我不行,我要留下來陪姑娘。”

王雲卿伸手指著自己說,“我說那個人是我!是我!王雲卿!我想和言首領一起去巡視。”

雖然這不是王雲卿第一次毫不避諱的說出,她喜歡言衛,但言月還是震驚於這份直白。

言衛也被這明晃晃的愛意弄的不知所錯,最近,來看言月的次數明顯少了。

“詩書傳家的百年大族王氏,王氏嫡女,向來是中原女子典範,你是被鬼上身了嗎,那個端莊優雅的王家大小姐被你藏那去了?”言月挑起王雲卿的下巴道:“不管你是何方神聖,速速從王雲卿身上下來。”

“我如今不好嗎?你喜歡以前那個無趣的我?”王雲卿對著言月拋了個媚眼道。

“嗯,現在好。”言月鬆開手由衷地說。

“既然好,能做你嫂子嗎?”王雲卿嬌笑問。

“這個要我兄長說了算。”言月表示無能為力。

“沒意思,我知道,我跟過彆人,不是處子之身,彆說當你嫂子,就是當個姨娘,也是癡心妄想。”王雲卿滿臉哀傷,說到傷心處,更是埋頭小聲哭了起來。

言月忙起身,安慰道:“言家不是迂腐......”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王雲卿咯咯笑著,抬起頭,一雙眸子又亮又漂亮,“騙你的,如果是以前的我,方才的每一句都是利劍,隻一句,就能羞的我給自己三尺白綾,但現在誰愛說誰說,我才不在乎,我自己高興就行,我憑什麼不能喜歡言首領?”

旁邊的小六滿臉震驚,也暗暗羨慕,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這些道理她想都想不到,彆說做到了。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讀書,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做飯的古方,小六在心中暗暗發誓。

還有,侍女怎麼了,侍女也可以喜歡人!侍女之所以是侍女又不是自己的錯,是因為老天爺沒給她安排一個世家大族的父母,有錯也是老天爺的錯。

不能因為彆人的錯而懲罰自己,小六最後給自己說。

姑娘知道能她如此想,一定會表揚她。

小六開心地去小廚房端了兩杯琉璃凍給言月和王雲卿,然後提著冰鑒就往外走。

“你去乾嗎?”王雲卿問。

“給言首領嘗嘗,做了他喜歡的紅棗琉璃凍。”小六低頭小聲地說,完全沒了剛才的豪氣乾雲。

王雲卿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看不出是震驚,還是心痛,亦或是懊悔。

“哈哈......”旁邊的言月再也忍不住,拍桌大笑。

小六在言月的笑聲中一溜煙跑了。

“她這是要和我搶嗎?”王雲卿抖著手指,指著小六遠去的方向說。

“小六聽了你的慷慨陳詞,變得無畏了,都敢主動去給兄長送吃食,你這煽動力可以啊,你該為自己高興。”言月樂不可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