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孟澄潭呆呆地注視著天花板。
他時常瞥一眼身邊龐近月的睡顏,再快速收回視線。
……昨晚他們做了。
雖然她確實連衣服都沒脫,雖然他什麼都沒對她做。
他直到現在還有些恍惚。
腹內和雙腿有些酸軟,他不自在地動幾下,但又怕動作幅度太大會吵醒她。
他發現自己是即便喝醉,但隻要沒有爛醉到斷片,就能將發生過的事記得一清二楚的類型。
“我也喜歡你”
“你想要什麼樣的愛?”
“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發誓。”
落到他身體各處的吻,還有她的手。
孟澄潭臉頰燒灼起來。
他輕輕翻個身,與少女麵對麵。
昨晚她甚至是抱著他入睡的。
剛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壓著她的胳膊和頭發,擔心她醒來會手臂發麻,於是才從她懷裡挪出來。
當時她在睡夢中還皺兩下眉頭,就好像懷抱變得空落落的使她很不習慣一樣。
她以前經常抱著人睡覺嗎,是抱著誰呢。
孟澄潭望著龐近月精巧的五官發呆。
明明除去姓名和學校,他對她一無所知。
但毫無疑問,今後他們要開始漸漸地相互了解。
相互了解。
他的身體輕顫一下。
他不堪的過去,殘缺的家庭,卑劣的內心,都將在她麵前一一展露。
但是,如果是她。
對他抱有期待的她,使他感到被需要的她,無比珍惜他的她。
“放鬆,深呼吸。”
“痛嗎,痛的話隨時告訴我喔。”
“你的聲音很好聽,不要忍著,多讓我聽聽吧。”
“你真好看……真的喔,我真想一直看著你,你在我眼裡比誰都要好看。”
他的臉頰再次燙起來,將雜念趕出腦海。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真的可以接受他的一切。
他閉上雙眼,下定決心。
他會將一切都告訴她,這是他不能逃避的責任。
龐近月慢慢睜開眼睛,她其實早就醒來,隻不過一直在偷聽孟澄潭的心聲。
她與他四目相對,懶散地打個哈欠:“早上好,嘿嘿。”
隨後起身抱住他,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嗯,早上好。”他在她懷裡悶悶地說。
想讓她多親幾下。他不由得如此想到。
隨後雨點般的吻就散落在他臉頰各處。
二人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孟澄潭有些忐忑的開口:“所以我們是在一起了對嗎。”
“當然了啊,怎麼啦,你提上褲子就不認人?”龐近月笑道。
這話說得好像是他對她做過什麼一樣。他有些臉熱地想著。
“沒有,隻是我想把我家裡的情況告訴你,你知道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說道。
他在給她反悔的機會。
“嗯,你說。”她點點頭。
“我家是單親家庭,我五歲的時候媽媽病逝,之後我爸一直沒再娶,從我小學到現在,他一直在換情人,也不怎麼回家。”他端起水杯喝一口,聲音仍是有些乾澀。
“嗯,繼續。”她麵色絲毫不變。
孟澄潭有些愣住:“就是這樣,你一點都不介意嗎?”
“我介意什麼?我是跟你在一起,又不是跟你爸在一起。”她笑道。
“但是,這也會給你帶來麻煩。”
“有啥麻煩,他把錢全拿去找情人,不給你生活費?”
“沒有,他給我的生活費很多。”
“他自己不結婚也不讓你結婚?”
“沒有,我和他互不乾涉。”
“那還有什麼問題,這不是沒有問題嗎。”龐近月摸著下巴。
“我……”孟澄潭抿抿嘴唇,“我從小沒什麼人管教,所以不像你那麼優秀。”
“你也天天在外麵會情人?”她露出壞笑。
“沒有,”他連忙擺手,“我確實接觸過很多女生,但我沒有跟誰在一起過。”
“昨天跟你的擁抱和接吻也是第一次,以前我每次在跟彆的女生到這一步之前,就會先退縮。”他低下頭。
“所以昨晚你本來打算跨過在一起這步直接//開//房//是吧。”
“……是。”他自暴自棄點點頭。
“那這也沒什麼問題,你以後沒有沾花惹草的打算就無所謂啊。”她注視著他。
他一時間有些茫然。
在他眼裡自己的種種不堪之處,在她口中變得輕描淡寫,仿佛她與他沒有任何區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龐近月湊近他。
“沒有了,如果這些你都能接受的話。”孟澄潭搖搖頭。
接著他就被她緊緊抱住。
“那麼現在你就是我老婆啦,嘿嘿。”她鼻尖在他發頂親昵地蹭著。
無論哪條世界線他都總是又香又乾淨,雖然每次的洗衣液洗發水沐浴露香型都不太一樣,但從來不會噴香水。
龐近月:好聞,愛聞。
“嗯,老公。”他臉有些紅,聲音卻是相當坦率。
她:哦呼,不愧是從小鬼混到大的,臉皮就是厚。
這天之後他們便開始正式戀愛。
二人的學校之間有一個小時地鐵車程,沒課的時候他會來找她,給她聽自己新寫的歌,她則會給出自己的意見,並協助他一起作詞編曲。
畢竟論語文水平和想象力,她都比他高出一大截。
第一次聽他歌的時候龐近月就發現,他寫的歌無論是節奏稍快的還是偏向平緩的,情感基調都不是很壓抑的那種,甚至大部分都比較積極向上。
人群裡的孤獨者才是最孤獨的,即便一直以來都無人相伴,他也始終對未來抱有希望。
她對此十分感慨,他的心裡明明沒多少甜,還要掏出來寫進歌裡給彆人聽。
但無所謂,如今她會給他數不儘的甜。
一周後他第一首歌發布到平台,不出她意料的大火。
“我就說會有很多人喜歡的嘛,嘿嘿。”她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
“嗯,再接再厲。”他也露出笑容。
之後幾個月他以平均半月一首的速度發布歌曲,人氣積累飛快。
他從最開始就公開自己戀愛中的現狀,完全沒打算吃女友粉這碗飯。
這條世界線她也是從中考後就開始做up主,網友對她都知根知底。
寒假,他們一起坐上回榕河的列車。
孟澄潭當初知道她也是榕河人的時候有些恍惚,就好像她真的是命運特意派來愛他的人一樣。
範錦秀和龐建宏知道龐近月戀愛之後,要求她把孟澄潭帶回家給他們看看。
於是孟澄潭忐忑不安地踏入她家門,戰戰兢兢地與她父母打招呼,全程主動提出幫忙做家務。
這天他耳釘項鏈手鏈什麼首飾都沒敢戴,衣服也穿得相當簡潔。
他很擅長與同齡人打交道,但非常不善於應對長輩,除了上高中前家裡的保姆劉姨,他幾乎沒跟長輩長時間相處過。
於是他隻能拿出與劉姨的相處模式,意思是幫著一起乾活。
龐建宏切菜他刮魚鱗,範錦秀熟鍋他調汁。
飯後還幫著擦桌子掃地刷碗。
範錦秀:……不是說音樂生嗎,怎麼像乾家政的。
孟澄潭被龐建宏客客氣氣請出廚房,來到客廳,範錦秀看著他說:“我聽過你的歌。”
實際上知道龐近月戀愛後,她把他的歌全聽過不止一遍。
孟澄潭身體緊繃起來。
“很不錯,”範錦秀點點頭,“繼續努力。”
孟澄潭鬆一口氣,笑著說:“謝謝阿姨誇獎,我會努力的。”
“但是,”範錦秀又說。
孟澄潭身體又緊繃起來。
“研究生必須上。”她的語氣冷淡而不容置喙。
孟澄潭又鬆一口氣:“您放心,我本來就有升學的打算,這學期專業課總成績全年級前三。”
畢竟龐近月學業上十分優秀,他也不允許自己再不務正業下去。
“嗯,繼續保持。”範錦秀點頭。
大三這年,他召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場演唱會。
來得人比他想象得多很多,但他並不算緊張。
因為有她坐在第一排,始終注視著他。
她是他的定海神針。
演唱會結束後的夜晚,他們漫步在大街上。
時值三月,道旁花雨紛飛,他抬起頭看向花間的月亮時,她恰好牽起他的手。
像是月亮輕輕地落在他手心。
碩士畢業之後,他們舉行婚禮。
這次是孟澄潭主動提出要給龐近月辦一場公開婚禮。
他直接使用曾開過演唱會的場地,現場來客超過五千。
他準備了十二首未發表過的新曲,在婚禮當天公開演唱,相應的電子專輯也於這天發售。
專輯的名字叫《近月》。
網友們紛紛表示:買一份,就當隨份子錢。
儘管這條世界線他心理素質極佳,現場演唱時也是一度泣不成聲。
“我真的十分感謝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無論在我低穀的時候,還是成功的時候,都能包容我,與我共同麵對一切困難。”他握著她的手,眼淚沿著麵頰劃下,“這七年來每一刻我都堅定不移地感覺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今天能成為你的妻子,我更是像做夢一樣幸福。”
龐近月:確實是夢,但也不是夢,嘿嘿。
在全場的掌聲中,他們相擁接吻。
“好啦,走吧。”她笑著對係統說。
再睜眼時她回到現實,立刻轉頭看向孟澄潭。
“音樂領域的優秀也是優秀,況且你英語不差。”她率先搶話。
剛才這條世界線的孟澄潭高考五百多分,英語就占去一百三十分,大學期間四六級都高分通過。
“但是你更優秀。”他小聲說道。
龐近月笑著露出危險的神情。
孟澄潭無辜地回視她。
她在生氣之前首先靈光一閃,逆向思維占據頭腦的高地。
如果不去找孟澄潭最優秀的世界線,而是去找她不那麼優秀的,能不能行得通?
再次入睡之後,她向係統拋出這個疑問。
“我們把你的優秀拆分一下,容貌,學習成績,性格,基本就是由這三點組成,”係統說道,“所以你是想找這三點你都沒有的世界線嗎?”
龐近月“呃”了一聲:“性格還是跟我現在一樣吧,要不然我穿過去性格都不一樣,周圍的人還以為我被奪舍呢。”
“好的,容貌這點其實很好找,因為我目前為止篩選世界線的時候,都是從孟澄潭出生之後的分支裡進行搜尋,這樣可以保證你們的容貌都不發生改變,”係統說道,“而如果以範錦秀女士懷上你為起點,在這之後的分支進行搜尋,絕大部分世界線你的容貌都沒這麼出彩。”
龐近月不由得嘿嘿一笑,她這張臉確實是基因彩票。
“不過你的學習成績波動並不大,畢竟這是由你的成長環境決定的。”
“沒事,找相對而言不那麼好的世界線就可以。”龐近月擺擺手。
“好的,這裡有一條世界線,孟澄潭容貌不變,你相貌平平,中考沒失利,因而沒能和孟澄潭進入同一所高中,但是你高考失利,沒去到最頂尖的學校,同時碩士畢業後做的工作也不是你喜歡的,這之後你與孟澄潭重逢,最後你們走在一起,這條世界線你覺得可以嗎?”
“我的媽呀,我聽上去怎麼這麼淒慘,就這樣他還喜歡我啊。”龐近月咋舌道。
“嗯,他與原世界線一樣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喜歡你,回去也在紙上畫你,然後去學美術,初二開通梔子雪山賬號,初三暑假跟你見過一麵,然後他進入二中,這之後你們一直沒再見麵,他也始終喜歡你,直到二十五歲他主動約你見麵,你們才確定關係。”
龐近月:“……聽起來他比我更慘,這也太慘了。”
“要選擇這條世界線嗎?我先把記憶給你,你接收一下。”係統問道。
“行,來。”龐近月點點頭。
下一秒大腦漲痛起來,她眉頭先是皺緊,三秒之後才漸漸鬆開,卻是直接垮下來,雙眼也失去高光。
因為打工人的怨念、不想工作的疲乏、被生活壓迫的麻木,伴隨著記憶一起湧入她的腦海。
這條世界線她依舊年紀小小便確立四//愛//性//癖//,但一直沒有遇見過稱心如意的伴侶,雖然談過三次戀愛但最後都不歡而散。
她高中在一中度過,而由於一中的魔鬼管理,每天都沒什麼時間和機會吸紙片人,同時身邊也沒有孟澄潭作為支撐她的動力,所以她在學習方麵心無餘也力不足,最終高考發揮失常,到中山大學讀生物科學類。
大學後她每次戀愛都不順利,心思也不全在學習上,成績隻穩定在保研線內,最終保去本校,沒有去到更好的學校。
碩士畢業後她就職於醫藥公司學術編輯崗位,整天忙得腳打腦後跟,就算工資不低,每天回家之後以及雙休日,除去癱著追番打遊戲之外,什麼都不想乾。
“……這也太真實了吧。”龐近月喃喃道,這種生無可戀的心態她從來沒體會過。
之前看不出來,現在這麼一對比,擁有孟澄潭的人生是多麼幸福。
“我來順便說一下孟澄潭的情況,”係統出聲,“他考入二中之後,原本打算高考去往你所在的城市,但你進入大學後一個月就找到第一任男朋友,他看到你發的動態,於是決定不去打擾你,就沒有報你所在城市的美院,然後你次年分手,但這時候他已經結束複試,便失去了接近你的機會。”
“這之後他碩士原本想去你所在的城市,然而曆史是驚人的相似,你在他考研報名之前談了第三任男友,所以他再次決定不去打擾你,結果你在三個月後分手,於是他成功地再次失去接近你的機會。”
“現在你畢業之後工作一年,他也終於碩士畢業,見你是單身狀態,並且平常發的動態都是社畜痛苦打工日常,於是決定來找你。”
龐近月沉默近十秒鐘:“……慘,老婆,慘。”
她都不敢想象每次經曆這些的孟澄潭心態有多炸裂,決定好要來找她,轉頭就看見她戀愛了,決定好不來找她,轉頭又看見她分手了,然而這時他已經不能走回頭路。
“行吧,那我就兢兢業業扮演一次社畜,讓他給我一些愛的關懷,或者我給他一些愛的關懷。”龐近月摩拳擦掌。
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位於五羊市的一處出租屋內。
她拿起手機,時間是周六晚,下周開始放國慶假期,於是明天因為調休而上班。
她看著一大堆工作消息已經開始頭痛:“我怎麼還得上班?”
“為了讓你適應一下角色,親身體會社畜的艱苦生活。”係統憋笑著回答。
“……行吧。”她扶住額頭。
現在是晚上九點,然而她已經在床上處於躺屍狀態。
她走下床,來到全身鏡前。
她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臉型和身材沒怎麼變化,發量減少一些,膚色稍暗一點,眉眼遺傳了範錦秀的平淡,鼻子則展現出龐建宏的憨厚,嘴唇是唯一沒變化的,形狀姣好。
不算醜,但絕對跟漂亮二字不沾邊,確實是平平無奇。
不過體態非常好,主要得益於兒時範錦秀的嚴格控製,以及對於舞蹈的學習。
然後她對著鏡子一笑,發現這張臉笑起來比冷著要好看很多,原本平淡的眼睛下會出現厚厚的臥蠶,很有感染力。
難怪小時候第一次見麵孟澄潭就會喜歡她。
“不過我怎麼覺得……”她轉轉身體,“我好像變高了?不是這個鏡子會把人拉長吧?”
“不是,這條世界線你的身高為168厘米。”係統說道。
“臥槽!”她直接穿著拖鞋從地上蹦起來,“這次的我吃啥了營養這麼好,不過我看上半身沒怎麼變啊,全長腿上去了?哇我腿好長啊哈哈哈哈哈哈——”
“基因決定的。”係統笑道。
龐近月立刻打開衣櫃,刨出衣服一件件往自己身上比量:“這種款式的風衣我早就想買,終於能撐起來了哈哈哈哈,啊啊啊這條褲子穿上腿能顯得多長我都不敢想,這條裙子我的媽呀這條裙子,胸//腰//臀//腿全能展現出來,牛。”
“你看,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需要提前一周送你進來,畢竟這條世界線的你可不會這麼活力四射。”係統說道。
龐近月嘿嘿笑起來:“那確實,不過長高的世界真美好,我蜷起身子來膝蓋都能超過肩膀了,嘿嘿嘿嘿。”
“好,下次帶你去長得更高的世界線。”係統也笑起來。
龐近月回到床上拿起手機,結果看見一條工作之外的消息。
是龐建宏。
“近月,你還記得孟慶宇叔叔的兒子孟澄潭嗎?”
這個世界線她和孟澄潭上次相見是十年之前,龐建宏會這麼問也正常。
“記得,怎麼了?”她回複道。
“他碩士剛畢業,現在剛來五羊市工作,說想和你聚一聚,問你國慶假期有沒有時間”
“和我聚啥?他有說什麼事要跟我見麵嗎?”
作為一名疲憊社畜,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想應對。
“沒說,孟叔叔的兒子,你儘量照顧一下人家,帶人家逛逛玩玩”
“行吧”她回複道。
關閉聊天app她就打開購物app,購買一大堆小玩具。
和前男友分手之後她就把他用過的玩具全部扔掉,如今家裡一件都沒有。
“老婆也真是的,想和我見麵不直接找我,還得讓我爹來問我,搞得跟相親一樣。”她一邊挑選一邊說道。
結果下一秒孟澄潭的聊天框就從頂上彈出來。
龐近月眼疾手快打開,看見他們上一條聊天記錄還是五年前,他恭喜她保研成功,遣詞用句禮貌而官方。
那時他應當已經決定考來離她近的學校,結果一月之後她就有新男友。
龐近月都不敢去想他的感受。
“你好,不好意思晚上打擾你,我聽龐叔叔說你國慶假期有時間,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龐近月(入戲版):我想在家打遊戲。
“我想去的地方基本都去過啦,你呢,有什麼感興趣的地方?”
她超級想直接給他打電話,但一位疲憊社畜必定是要極力避免通話的,她不能ooc。
“對方正在輸入”持續大約三十秒,龐近月甚至能想象他打了又刪打了又刪的場景。
“你的假期很難得,如果你原本沒有要出行的計劃,我們就在家裡見麵吧,我新租的房子,希望你能賞光來做客”
龐近月:謔,這麼貼心?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我哪天過去呀?”
“我都可以,看你的時間”他回複道。
“那就國慶當天吧,我下午到你家,吃個晚飯”
“嗯,好,【位置分享】,這是我家的位置,等你快到了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
“嘿嘿好嘞”
“[小狗狂奔.gif]”
聊天結束,龐近月點開空間,快速瀏覽自己發過的動態。
然後發現每條動態孟澄潭都有點讚,無論內容,一條不落,不過幾乎從不評論。
“係統,我每次官宣戀愛的時候,他有沒有給我評論?”她問道。
分手之後那些秀恩愛的動態她當然是全部刪除。
“嗯,他每次都會給你評論99。”係統回答。
龐近月歎一口氣。
然後她又點開梔子雪山的平台賬號。
“我去,他這麼高產啊。”她不由得咋舌。
“嗯,每次你發動態抱怨工作或生活上遇到不順,他都會加倍努力地畫畫,甚至因為太高產被人質疑過是AI作畫。”係統說。
龐近月:“噗。”
她看著他的每幅作品自己都是點讚收藏推薦,滿意地點點頭。
之後她經曆了痛苦麻木的地獄工作周。
“這也太忙了吧啊啊啊啊啊!”她抱頭抓狂,“跟這一比做研究簡直是天使工作,雖然早出晚歸數據老出錯還搞不出成果,但至少不會忙成陀螺啊啊啊。”
每天一回家她就癱在床上什麼都不想乾。
“我現在完全理解了。”她抱著枕頭吐出一口魂魄,“我要老婆,我現在就要老婆,嗚嗚嗚。”
日理萬機焦頭爛額六天之後,她終於迎來與孟澄潭見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