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覺得你唱歌特彆好聽,然後剛才看到你好像不太舒服,就想著來問一下,畢竟你如果把嗓子喝壞了,不能再唱歌了,那多可惜呀。”龐近月十分真誠地說道。
孟澄潭聞言一愣,然後似乎放鬆一些,點點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是大學生嗎?在哪所學校呀?”她說著走到沙發旁邊,“來,我們坐下說。”
她的舉止太過自然,他甚至都無法反應過來她為何如此自來熟,便已經依言坐下:“我在央音作曲係,讀大一,今年剛入學。你呢?”
龐近月:對啊,我在哪上學?
係統:“你在北大學生物。”
她:……居然是這樣嗎。
“我直接把你這條時間線的記憶給你,注意接收。”
一瞬間她有些頭痛,微皺眉頭之後她的表情又恢複正常:“我在北大,讀生物科學,哎嘿嘿。”
這條世界線報誌願的時候她幾乎把每個大學的生物相關專業全填一遍,清大沒錄上,便來到北大。
她低頭在包裡翻找一下,把自己的學生證攤開放在他麵前。
孟澄潭看著上麵的姓名與照片,神情空白起來。
“高、攀、不、起。”這是他的心聲。
她又差點笑場。
“你……讀那麼好的大學,也會來酒吧嗎?”他不由得問道。
“大部分人不會,但是我會,就像假如我今天沒來到這裡,怎麼能聽見你那麼好聽的歌聲呢。”
包間裡很暗,她的眼睛則格外明亮,此刻盈滿笑意注視著他。
孟澄潭一瞬間居然有想臉紅的感覺。
明明以前就算被人誇獎也不會這樣。
“你經常來這裡唱歌嗎?”龐近月問他。
他搖搖頭:“沒,我是第二次來,上次來我在角落彈吉他,店長過來與我交談,問我有沒有想組樂隊的打算,我拒絕了,然後他說有興趣的話可以來這裡唱歌,他按首給我付錢。”
雖然他也沒打算真要錢,唱幾首歌而已。
“哇原來是這樣!那你很厲害呀,不打算組樂隊嗎?”她雙手指尖相抵,放在胸前,兢兢業業扮演迷妹。
“沒,比起樂隊,我更想做獨立唱作人。”他搖搖頭。
“對哦,你是作曲係的,那你現在有自己原創的曲子嗎?”龐近月雙眼放光。
孟澄潭猶豫一下說道:“有幾首,不過沒公開發表過。”
他那裡還有很多廢稿和半成品,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完整的曲子。
“那那那,那你能給我唱一下嗎,我很想聽,真的真的!”
這倒不是演的,她真的超想聽。
“好,我調一下吉他。”
他原本逐漸放鬆的身體頓時緊張起來,明明就算對著一酒吧的人唱歌他都毫無波瀾,不知道為什麼,卻非常在意她聽過自己的歌曲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以至於就算今晚吉他已經預先調試過,他此刻也想再校準一遍。
“那我去樓下買幾杯酒!你給我唱歌,我請你喝酒,嘿嘿。”她笑著站起身來。
“啊,不用……”他一愣。
“沒事沒事,我會挑度數低的,唱歌的嗓子都很寶貴,我知道的。”她俏皮地眨一下右眼,不等他阻攔便走出包間。
龐近月在吧台一口氣點上六杯酒。
她挑選的都是度數在十五度以下,並且原世界線孟澄潭親口認定好喝的單品。雖然成長經曆不同會導致人的口味變化,但人對酒精味道的接受度與基因有關聯,應該不至於之前他覺得好喝的換個世界他就開始噦。
她也沒打算讓他把這些全喝完,這裡的酒一杯在300ml上下,而1000ml十五度以下的酒,是孟澄潭開始微醺但不至於東倒西歪的臨界線,她希望酒精能讓他放鬆一下,至少不要再像剛才那麼緊張。
她打算讓他挑三到四杯,剩下的她自己喝。
端著一托盤酒回到二樓,她本想敲門,隔著牆壁卻聽見他的心聲。
孟澄潭早已調音完成,此刻對著吉他發呆。
“她還沒回來……不會買酒隻是個借口,實際人已經走了吧,不,應該不會,說起來我為什麼這麼在意她,難道,難道……”
“難道我對她一見鐘情了???”他十分驚恐,“所謂的一見鐘情難道不是見色起意嗎,我果然是個差勁的爛人,雖然她確實很好看,但吸引我的好像並不是她的外貌……”
“……她看著我的時候,會給我一種被人期待的感覺,我或許隻是很喜歡這種感覺,雖然她也確實很好看……”
龐近月差點憋不住笑出來,她本來甚至做好孟澄潭臨陣脫逃不讓自己進門的心理準備,但現在看來那種事不會發生。
他還在繼續糾結的時候,她敲響房門。
孟澄潭連忙從神遊中醒來,起身去開門。
“怎麼買這麼多?”他看著她手裡的托盤愣住,怪不得去了這麼久。
“你三杯,我三杯。”她眨眨眼。
他一時語塞,原本他還打算推脫一下,讓她自己喝掉,現在她買這麼多,他就算把舌頭咬斷也說不出讓她自己喝這種話。
“好。”他於是點點頭。
“你先挑。”她把托盤放在桌上,對他攤手示意。
作為被請客的一方,他也就沒再謙讓。
龐近月聽見他在心裡快速碎碎念。
“上次和這次來這裡我一共就喝過兩杯感覺都一般麵前這六杯一個都沒喝過也不知道怎麼樣算了隨便挑吧。”
然後他抬手拿出三杯放到自己這邊。
龐近月發現,他挑選的都是顏色偏亮、十分顯眼的,金色、橙色之類,剩下三杯顏色都比較低調內斂。
他應該是喜歡能吸引人注意力的外觀吧。
她端著托盤裡剩下的酒坐到沙發上,麵露期待地看著他:“可以開始唱了嗎?你寫的歌。”
孟澄潭一瞬間又有點緊張,下意識端起酒杯喝一口,然後眼睛一亮。
好喝。
果香和酒香融合得相當好,而且口感很醇柔,一點都不刺喉。
之前出去聚會的時候喝的酒,他都覺得很一般,所以他始終對酒興趣不大,每次都是喝不到半杯就去買飲料。
但這杯確實很好喝,他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
聽見他心聲,龐近月的眼睛彎成兩輪月牙。
孟澄潭喝兩口酒便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依舊沒有開場白,直接彈起來。
單是前奏便十分抓耳。
龐近月自認聽歌不算很多,但是每首都是精品,以她的歌品,這調子確實非常優秀。
隨後孟澄潭開口唱出第一句,她更是耳目一新。
他雖然用的樂器隻有吉他,但曲風並不是民謠,反倒節奏偏快,每個音節都比較短,但曲調非常有記憶點,又不是口水歌那種沒營養的記憶點。
編曲層次也十分豐富,無論是詞、曲、伴奏都完全找不出有偷懶的地方。
如果每首歌都是這個質量,那他後來成為知名流行歌手,便情有可原。
真的非常好聽。
一曲結束,龐近月給他拚命鼓掌。
“好聽!”還不等他問,她便開始誇獎,神情如同剛品嘗過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一般,“真的很好聽,你好厲害啊!”
孟澄潭之前也給彆人唱過他寫的歌,但她的反應是最真誠的一個。
彆的不說,見的人多了之後,這點看人能力他還是有。
因而他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嗯,謝謝你,”他端起酒喝下半杯,“我想讓你給我提一些意見和建議,大膽提就好。”
很多人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都會開始客氣或者敷衍,說已經很好了沒什麼需要改的地方,他的老師們則會從專業層麵給他提出建議,但他希望有人能從最純粹的聽眾視角,來說一下真實感想。
畢竟他音樂的受眾最終還是普羅大眾。
“嗯嗯,作曲已經無可挑剔,旋律變化很豐富,既抓耳又耐聽,作詞還可以,至少我挑不出毛病。”龐近月點點頭,他的歌詞不是那種故弄玄虛的高深類型,也沒有無病呻吟,雖然不說水平有多高,但確實找不到錯處。
而且難能可貴的是,他快節奏的歌吐字也非常清晰,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編曲方麵的話,就是我想問一下,你使用的樂器隻有吉他嗎?”
孟澄潭搖搖頭:“不是,有多種電子樂器,但我現在還沒有完成所有編曲,所以先演奏一下吉他版。”
“啊,我覺得這首歌在配器和音效上可以做出很多創新呢,那樣會更加抓耳。”龐近月連連點頭。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他露出微笑。
隨後他又給她演奏三首原創歌曲,質量都相當高,得到她的連連讚揚,並且每首歌她都提出具體的意見。
“這首感覺作曲和編曲之間還可以更加和諧一點,可能是因為樂器的原因?”
“這首有完整的故事對吧,但我覺得故事表達比較隱晦,或許還可以再修改一下歌詞?”
“這首節奏反而適合再慢一點點,那樣會更有味道。”
孟澄潭麵對她給出的建議,不僅沒有感覺冒犯,還相當高興,並且將她的話全部記錄在手機上。
最後一首歌唱完之後,他已經將三杯酒全部喝完,整個人也完全放鬆下來。
龐近月目前為止隻喝下半杯,見狀將自己麵前的酒又遞給他一杯:“喏,你再嘗嘗這個。”
孟澄潭手一頓,然而也沒有多客氣,接過來喝幾口,問道:“謝謝你,這些酒是你按自己的喜好點的嗎?每一杯都很好喝。”
她聞言狡黠地朝他眨眨眼:“不是噢,是我猜測你可能會覺得好喝的,嘻嘻。”
他一下愣住,因為已經有些醉意,他順暢地說出心中的疑問:“你猜測的?那你猜得確實很準,這些我都覺得很好喝,你的猜測依據是什麼?”
“直覺。”她笑著說。
“直……覺?”他一時間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我就是覺得,如果我挑的這些你恰好都喜歡,那麼說明我們很有緣分,嘿嘿。”少女注視著他,那雙眼睛仿佛揉進了月亮與繁星的細碎光芒,又仿佛隻有他一人。
他沒由來的有點臉熱。
她這樣看著他,又說著這樣的話,就像話裡有話一般。
好熱,屋裡空調沒開嗎?
他轉頭看向角落,空調屏幕顯示二十四度。
……開著啊。
他以前沒喝醉過,所以也不曾知道,醉酒後身體會開始//燥//熱。
每次看到那些人喝得臉紅脖子粗他還以為是他們太激動了。
龐近月聽著他的心聲,樂個不停。
“嗯……”//乙//醇逐漸//麻//痹中樞神經,他又轉過頭來看著她,“你有戴美瞳嗎?”
“沒有噢,這是我原本的眼睛。”她眨眨眼,眼中的碎光也泛起粼粼波紋。
“很好看,好看到讓我忍不住升起一種錯覺……”
“……被你這樣注視著,就好像你很喜歡我一樣,這種錯覺。”
孟澄潭怔愣地與她四目相對,將內心的想法直接說出口。
原本有些冷漠的氣質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龐近月:哦呼,我拚命對他放電這麼久,沒白費。
此刻他體內原世界線的孟澄潭:“……”
好想坐火箭逃離這個星球。
醉之後藏不住話這點,果然是一樣的。龐近月想著。
隻是這一位小孟同學要比那一位更加坦誠。
“你怎麼知道這是錯覺呢?”她單手托腮,向他湊近一點。
“因為我們第一天認識,而且你的學校比我好太多,所以你不可能喜歡我。”他搖搖頭,“我剛就隨口一說,希望你不要介意。”
龐近月差點沒忍住讓額頭上的青筋跳起來,怎麼換個世界線還這麼自卑,你都“遊手好閒”了,就不能自戀一點嗎???
她又突然想起來他之前那句心聲“我果然是個差勁的爛人”。
所以他表麵挺冷挺拽的,內心其實很喪嗎,怪不得一點侵略感都沒有。
“這條世界線的孟澄潭算是心性偏向善良,所以才能跟你走到一起,有些他徹底學壞那種世界線,你見了都隻會嫌棄。”係統說道。
“是嗎?我還挺想見識一下的。”龐近月嘖嘖稱奇。
她笑著問孟澄潭:“我非要喜歡學校跟我一樣好的人嗎?”
“你不該嗎?”他疑惑地問到。
“我不能郎貌女才嗎?”
他反應一下才咀嚼過來這個詞:“可是你自己就把才和貌都占完了。”
龐近月:……誇人的時候倒是很坦誠。
此時此刻讀心也沒用,因為他嘴上說的與心裡想的完全一致。
“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麵對醉鬼,她選擇打直球。
孟澄潭聞言眼神有些茫然:“你喜歡我什麼?”
“你的長相,性格,聲音,你寫的歌,我都喜歡。”她報菜名。
他搖搖頭:“那些隻是表麵而已,你不了解真實的我。”
“真實的你怎麼著?難道你私底下什麼都來,殺//人//縱//火//黃//賭//毒?”龐近月笑道。
他抿抿嘴唇:“那倒是……沒有。”
“今晚你這間房本來是要和其他姑娘開的吧。”她向後倚靠在沙發背上。
孟澄潭雙眼瞬間睜大。
是啊,當時他和彆人走在一起被她看見過,他都忘記了。
“你經常跟人//開//房嗎?”她問道。
“沒有,這是第一次,”他垂下眼簾,“……而且還沒有成功。”
“你當時說是因為喝酒不舒服,但你現在喝完四杯酒,也沒有不舒服的樣子。”龐近月一邊說,一邊把第五杯推到他麵前,“那真實原因是什麼?”
他咬咬嘴唇:“我……”
他端起杯子喝一大口,任由綿密的氣泡泛濫於舌尖,滿嘴辛香。
嗯,這杯也好喝,稍微有一點辣也好喝。
酒精使他心中的感性膨脹到最大,他用已經有些失焦的眼睛望向她。
如果說出實話,一定會被她討厭吧,她不會再像那樣注視著他,不會坐在身邊聽他唱歌,也不會再為他挑選出好喝的酒。
她與其他人不一樣,她那麼優秀,不會隨便接納這樣的他。
倒不如說,至今為止,有誰真正接納過他呢。
與他一樣陰溝裡長出來的人和他臭味相投,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則將他厭棄。
“你爸出去亂搞?沒事啊,我爸也是,我媽氣得拿剪刀捅他呢,哈哈哈哈——”
“他亂搞你也亂搞唄,上次我跟一個女的見一麵就上床了,這都小事。”
“你家裡什麼情況呀?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呢,……啊,原來是這樣嗎。”
每次在外尋歡作樂,附和著那些他並不認同的話,回到家後仍是孤身一人。
沒有人真正在他身邊。
每早,每晚,逐漸麻木。
到後來,他逐漸無法與人建立起親密關係。
再後來,他逐漸習慣那些表麵關係,並以為這就是正常的社交。
直到聽見她說“喜歡”。
喜歡。
她燦爛的笑容,她專注的神情,她像要將全宇宙都盛在裡麵獻給他的雙眼。
奪走他所有注意力的雙眼。
喜歡就能在一起嗎,喜歡是什麼感覺呢。
他心中這種陌生的情感,又是什麼呢。
一邊躁動,一邊躲避的情感。
一邊抬頭仰望,一邊向下墜落的情感。
龐近月靜默地傾聽著他的內心,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
並在他回神過來的同時,擁抱住他。
雙手伸進他後背與沙發之間的空隙,緊緊地將他摟進懷中,下巴擱在他的左肩上。
孟澄潭一驚,隨後更加茫然。
此前每次有異性主動來抱他,他都是後退躲開。
但不知為何,他不想逃避她的懷抱。
她與彆人有什麼不同嗎,對他來說?
……好溫暖,不是//燥//熱,而是溫暖。
像要將他全身都填充至滿溢的柔軟與溫暖。
不僅是不想逃避這個擁抱,現在,他不希望這個擁抱結束。
如果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如果無論他怎樣不堪,她都不會離開他該多好。
與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愉快,讓他真真正正有“活著”的感覺。
……他知道了。這種情感。她與彆人的不同之處。
“我喜歡你。”孟澄潭喃喃地說道。
“嗯,我也喜歡你。”他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次沒有笑意,隻有極明顯的疼惜。
為什麼,她在心疼他什麼。
明明她什麼都不知道。
龐近月一瞬間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係統,這條世界線原本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為什麼會喜歡他?”
“靠直覺、看人的眼光以及對情緒的敏銳感知。”係統回答道,“在今天晚上,你原本就給予了他這個擁抱。”
龐近月:不愧是我。
“你會給我愛嗎?”她聽見他問道。
“你想要什麼樣的愛?”她嘴唇附在他的耳邊。
“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
如果她終有一天會棄他而去,那麼他寧可這段感情不要開始。
“那也太簡單了吧。”他聽見她笑起來,“我不會離開你的。”
孟澄潭的身體顫抖起來。
“真的嗎?”他不由得再確認一次。
“嗯,真的,我發誓。”她的聲音半點不似作偽。
他閉上雙眼,側過臉,去尋她的嘴唇。
他想賭一把。
以粉身碎骨為代價,賭一把。
龐近月收回右手,握住孟澄潭的下巴,左手依然環繞在他背後。
“不要動,不要睜眼,乖噢。”她在他耳邊低聲細語。
接著她吻上少年的嘴唇,享受對她而言無比熟悉的觸感。
孟澄潭的第一感覺是軟,柔軟至極。
他的身體本能地//燥//動//起來,心跳急劇加速。
接著唇縫被濕潤地舔舐,直到被//侵//入,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少女將她的舌頭伸進來,連續打開他的唇關與牙關,正在觸碰他的舌尖。
他的下巴鉗製在她手裡,被向上抬起,暴露出單薄脆弱的喉頸線條。
他第一次接吻,沒有經驗,這樣可以使他口涎不容易流出來。
她用舌身去卷他的舌尖,牙齒輕輕地將其咬住,然後把他的舌頭吸到自己口中。
鼻腔內彌漫著他方才喝下的酒液的香氣。
龐近月毫不留情地吮吸著他的舌頭,將奪取來的津液悉數吞下。
好甜。她滿足地眯起雙眼。
孟澄潭舌頭發麻,本能地發出“唔”“嗯”的聲音。
好麻,但是……好舒服。
他雙腿已經癱軟,完全倚靠到沙發上。
眼眶灼熱,淚水順著他的眼角落下。
龐近月遊刃有餘,將左手也抽離出來,開始慢慢脫他的外套。
他身體一瞬間僵硬,卻並沒有掙紮,任由她動作。
她鬆開他的舌頭,唇尖抵著他的嘴唇,稍微有些含混不清地說道:“慢慢地深呼吸,不要屏息。”他也不怕眼前發黑。
孟澄潭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狀態。
“跟著我,我呼你也呼,我吸你也吸。”她又說道,這次將自己的舌頭送入他口中,去舔舐他的口腔內壁。
他艱難地將意識集中在控製呼吸上,一陣又一陣過電般的感覺卻席卷過他的大腦,他呼吸頃刻陷入紊亂。
原因是龐近月繃緊舌尖,快速在他的上顎左右來回劃動。
“嗯……嗯……”他本能地小幅度扭動身體,呼吸急促,眼淚流個不停。
這時他的外套已經被她搭在一邊,她的雙手開始脫他身上的飾品。
手鏈,項鏈,耳飾。
她原本以為他戴的是耳釘,一摸才發現是耳夾。
“原來沒打耳洞啊。”她與他唇舌分離,笑著說道。
三秒後他才暈暈乎乎地給出反應:“嗯,怕耳洞疼……而且很容易臟。”
嗎的,好可愛。龐近月頓時心都開始顫。
把他兩隻耳朵一共五個耳夾,以及項鏈手鏈丁零當啷放在桌子上,她抱緊他的上半身,將他從沙發上拖起來。
“我自己能走,”意識逐漸回籠,他朦朧地睜開雙眼,“我們要去哪?”
“去床上。”她低聲說著。
他瞬間連醉意都消失幾分。
“不可以嗎?你明明都能跟隻見過一次的女生//開//房。”她故意鼓起臉頰,盯著他。
“對不起,我……”我如果在你麵前失態,你可能會討厭我。
“我不脫衣服。”龐近月說道。
孟澄潭聞言露出疑惑的神情,“你不脫衣服?那……”那怎麼做?
“你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用做,就知道啦。”她笑著眯起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