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一整月的旅遊 希望與過去徹底告……(1 / 1)

次日上午九點,龐近月與孟澄潭坐上前往青城市的高鐵。

龐近月提前訂好一個月的民宿,從七月十二日到八月十一日。

要不是八月十六日開學,她還想再多訂幾天。

孟澄潭不在家,剛好給孟慶宇和黃柳珊留出蜜月相處的空間。

而直到昨晚,龐建宏才知道龐近月要出去旅遊,滿臉擔憂想阻止,結果範錦秀卻開口。

“你攔她有用嗎?你說得過她還是關得住她?”範錦秀揚起下巴,“沒聽她說住宿都訂好了,你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也不可能用錢攔她,她那通天的本事,發個視頻賺得比你上班都多。”

“是呀,還得感謝你們給我這張好臉呢。”龐近月笑嘻嘻地嗆她。

範錦秀又開始咬牙切齒。

龐建宏和範錦秀都不是多麼出眾的相貌,範錦秀眉眼平淡,龐建宏臉和鼻子又大又方,但龐近月恰好遺傳兩人優秀的地方,包括範錦秀的小臉、高鼻梁與優秀的身材比例,包括龐建宏的大眼睛、姣好的唇形與濃密的頭發。

隻能說是基因彩票。

不過範錦秀一米四八,龐建宏一米六八,龐近月儘管有通天的本事,也沒高過一米六二。

龐建宏整個人都焉了,最後隻能囑咐龐近月每晚給他發個消息報平安。

他們事先沒有進行很詳儘的旅遊規劃,兩人都不是喜好做計劃的性子,主打一個走到哪玩到哪。

反正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把青城市的大小景點統統玩個遍。

龐近月在高鐵上與孟澄潭戴一副藍牙耳機,一邊聽歌一邊搖頭晃腦。

“你很興奮嗎?”他不由得問道。

“當然興奮啊,跟你一起過二人世界,怎麼可能不興奮,昨晚我失眠到三點呢。”她嘿嘿笑著。

“嗯,我也興奮,我失眠到五點。”他小聲道。

龐近月頓時睜大雙眼:“那怎麼行,你快補覺,下車之前我喊你。”

高鐵站與地鐵站相連接,二人下高鐵就上地鐵。

他們都沒坐過地鐵,榕河市隻有公交,因而不免有些新奇。

這天是周日,還是暑假,地鐵上人很多,孟澄潭拉緊扶手:“扶好我,彆歪倒了。”

龐近月點點頭,直接膏藥一樣貼在他身上。

孟澄潭臉又紅起來。

還好他不怕熱,她貼得多緊都沒事。

二人走出地鐵站,清朗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

雖是臨海城市,卻天高氣爽,全然沒有悶熱的感覺。

“夏天萬歲!!!”龐近月跳起來歡呼。

“你很喜歡夏天嗎?”孟澄潭注視著她。

“是呀,夏天無論穿多少都不犯法,嘻嘻,就是太容易曬黑了。”她愜意地伸個懶腰,“你呢?喜歡哪個季節?”

“冬天,冬天穿多少都不犯法。”他小聲說道,“現在的話……每個季節都很喜歡。”

隻要有你在身邊。

龐近月讀懂他的未儘之言,跳起來狠狠地親他一口。

他們先來到民宿放好行李。

龐近月選擇的這戶民宿附近就是地鐵站,自帶廚房和衛浴,兩張桌子方便他們寫暑假作業,甚至臥室裡有兩張床,她打算一張用來滾,另外一張用來睡。

完美解決開葷後還要收拾床單否則不能睡覺的問題。

三千塊錢拿下一個月,她十分滿意。

“我們今天去哪?”孟澄潭問她。

“哪也不去,在這裡睡覺。”龐近月滿臉嚴肅。

“睡……覺?”他有些疑惑。

“彆以為我沒看出來噢,你在高鐵上全程根本沒睡,就是閉著眼而已。”她叉起腰,“平常在學校睡那麼點覺,放假後籌備孟叔叔的婚禮你也沒好好睡,再不補覺你要夭壽啊。”

“那好吧。”孟澄潭點頭同意。

龐近月:“我也缺覺,我也要睡。你一張床,我一張床。”

他聽覺實在太敏銳,同一張床怕影響他睡眠質量。

躺下十分鐘後,孟澄潭靜悄悄起身,在龐近月床邊探頭探腦。

她心有所感地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怎麼啦,睡不著?”

孟澄潭咬咬嘴唇,垂下雙眸,聲音幾乎微不可察:“我想……和你睡一張床。”

龐近月瞬間大腦充血。

也正是這時,她才想起每次做完,孟澄潭都會秒睡。

上一次還是四個月之前,以至於她已經忘記這茬。

她於是跳下床,從行李箱裡拿出小玩具超級組合裝。

孟澄潭:“!!!!!!!!!!”怎麼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知是因為時隔太久,還是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被她進入,他的身體反應格外激烈,床單//濕//得一塌糊塗。

在她幫他清理的時候就已經睡著。

龐近月:計劃通,哼哼。

她也爬上床,用薄被蓋住二人,親親孟澄潭的臉便睡過去。

到傍晚他們才醒來。

龐近月和孟澄潭洗完澡,把另一張床的床單被子混著消毒液扔進洗衣機,坐四站地鐵來到附近的熱門夜市小吃街。

然後就看見人山人海。

龐近月:“……旅遊旺季真恐怖。”

然而她知難而上,越挫越勇,拉著孟澄潭的手就紮進人群裡。

榕河市夜生活並不發達,乍一碰見如此熱鬨的夜市,龐近月兩眼放光。

“看見什麼我都想吃。”她喃喃說著。

他們專挑青城特產下手品嘗,然後發現大部分都有點一言難儘。

龐近月:“果然所謂的特產都是用來坑外地人的嗎。”

最後都被孟澄潭慢條斯理解決掉。

他們參與了一些夜市攤位的小遊戲,比如射擊,比如投圈,比如從1連續不出錯寫到1000。

原本龐近月隻是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結果孟澄潭還真給她搞回來好幾個小玩偶。

至於她自己,在寫數字這裡摩拳擦掌,最後成功搞回來一個大玩偶。

也是孟澄潭負責抱著。

途中龐近月不止一次被人認出來。

她和粉絲在擁擠的人群中大眼瞪小眼。

怎麼說呢,根本沒法合照,否則一定擋彆人路。

最後都是對方給她拍幾張照就迫於人流一拍兩散。

“你真人比視頻好看一萬倍!!!!”一位姑娘一邊朝她呐喊一邊被人群卷走。

離開夜市,孟澄潭找到地鐵返程兩站的一家健身房,辦了張月卡。

他畢竟不可能帶著啞鈴上高鐵,便直接就地取材。

龐近月也湊熱鬨,跟著辦上一張。

然後比孟澄潭玩得還起勁,跟龍門架打得熱火朝天齜牙咧嘴。

以至於他一度擔心她肌肉拉傷。

接下來一周,二人先把自然景區遊玩一遍,國家森林公園,風景名勝區,濕地公園,連帶周邊的教堂、寺院與古建築一同遊覽。

爬完東山爬西山,開完北艇劃南船。

日均三四萬步,走到腿軟。

一周過去龐近月最大的感想是:風景雖美,吃飯實在不便,嗚呼哀哉。

孟澄潭隨身攜帶平板,走到哪畫到哪。

他坐在石頭上速寫的時候,被青城文旅局的人瞧見,問他願不願意把手裡的十幾張風景畫授權給文旅局官方微博賬號進行發布。

他點頭同意,並且用梔子雪山的賬號轉發那條微博。

結果吸引過去一大批流量,一小半都是向官號打聽他個人信息的。

好在官號守口如瓶,不透露孟澄潭的任何隱私。

之後他們放低強度,先在海邊玩耍三天,東南西三個方向的海全去一遍,撿了好幾籮筐貝殼,除去遊泳之外,衝浪與摩托艇也都體驗了一下。

三天之內用完一整瓶防曬霜。

龐近月對孟澄潭的泳衣頗有意見:“哪有人到海邊遊泳還穿長袖長褲的!”

“我啊。”他小聲回答道。

她自己倒是三天換三套泳衣,比基尼,連體式,運動款。

孟澄潭給她拍照錄像的時候都有點不太敢看屏幕。

龐近月人都麻了,晚上回去把他按在牆上,扶著他的臉直視自己的身體:“都快一年了你怎麼還沒脫敏!有什麼不敢看的!看著我!仔細看我!”

最後硬生生把他難為得哭出來。

然後他們連逛十天人文景點,極地海洋公園、野生動物世界、世博園,以及各路博物館、科技館、文化館、藝術館。

龐近月全程瘋狂拍照,相機和手機內存都岌岌可危。

“下次買新手機要換個1T內存的。”她悲憤地說。

孟澄潭立刻打開購物網站開始搜索。

她見狀渾身的汗毛都炸開:“我這個手機還能用!你不許買新的!!”

並且一把奪走他的手機。

二人也去過多家主題遊樂園,龐近月什麼都想坐,孟澄潭什麼都敢坐,所有設施他們都體驗了一遍。

過山車量身高這裡龐近月抬頭看著孟澄潭:“嗯,穿鞋一米//八//九//,你鞋多厚啊?”

“應該是兩厘米。”他小聲說著。

“我鞋三厘米,你幫我看看。”她站到量高器旁邊。

“165厘米。”孟澄潭說道。

龐近月撅起嘴唇。

“195厘米。”孟澄潭誠懇改口。

龐近月忍俊不禁,跳起來親他一下。

他們還來到高空蹦極,然後在現場才知道未成年人除非有監護人紙質簽字,否則不得體驗。

於是孟澄潭哭笑不得地目送著龐近月登上高台。

龐近月一邊任由工作人員給她綁背帶,一邊朝下看:“哇哇哇哇哇好高!”

然後還沒等工作人員推她,就自己哈哈大笑著跳下去。

孟澄潭一邊憋笑一邊給她錄像。

他們白天玩耍,晚飯後來到健身房,回民宿再寫作業。

孟澄潭:“早知道白天運動量這麼大就不辦健身卡了。”

龐近月在劃船機上癱屍:“同意。”

她借孟澄潭的視頻網站會員看新番,在她眼裡,她是up主不等於她一定要開通會員。

她點開播放曆史想接著之前的繼續看,無意中瞧見幾個視頻。

吉他……彈唱?

她瞥一眼孟澄潭,沒有出聲,默默在播放記錄裡搜索關鍵詞“吉他”。

跳出來長長一排視頻。

今天是7月30號,7月26號有兩支,7月22號一支,7月17號……

曆史記錄最長保存九十天,龐近月翻到最底,看見最後一條正是三個月前,5月2號晚23:57。

他經常在睡前瀏覽吉他彈唱與教學,卻從未告訴她。

龐近月沒有聲張,也不打算主動去詢問,隻是在心裡悄悄留意起來。

這二十天他們拍攝足足十四支視頻,三支vlog,三支探店,八支宅舞。

孟澄潭承擔一大半的拍照錄像工作。

然後她發現他攝影技術比她好。

龐近月:“……我真是up主之恥。”

之後一周他們閃現各處商圈、商業步行街、特色市場。

龐近月倒是還有錢,但她不敢過於大手大腳,因而她不僅要克製自己的消費欲望,還要掩飾好渴望的神情,避免被孟澄潭甄彆出來她對某件商品感興趣。

畢竟他的錢完全支撐得起大手大腳,甚至孟慶宇打來電話的時候豪邁放話,沒錢隨時問他要,他就是兩位的後備金庫。

因此隻要是為她買東西,孟澄潭根本眼都不眨。

龐近月自己看著都害怕。

然而即便她自認掩飾得再好,一回頭發現他已經拿去結賬。

但凡她視線多停留幾秒,他就能從她的眼神裡辨彆出她喜不喜歡。

她瀕臨抓狂。

她想報複孟澄潭,於是一直盯著他的表情,想要辨認他對哪些商品感興趣。

結果他始終波瀾不驚,麵不改色。

但這不代表龐近月沒有辦法。

“這件襯衫我覺得你穿上會很好看,你試一試試一試!”她雙眼亮晶晶地把衣服遞到他手裡。

然後孟澄潭就會乖乖去試。

從試衣間裡出來之後,她就說:“哇哇哇真的好看!我去給你買下!”

這時孟澄潭會說:“這個顏色不好搭配”“這件材質不太舒服”或者乾脆“太貴了性價比不高”。

除了材質不舒服的之外,龐近月統統放進購物車。

然後又從衣架上拽下一條長褲:“剛才那件襯衫配這條褲子,不就能搭配啦。”

於是幾天過去孟澄潭多出十幾身衣服,甚至包括冬天的大衣。

買的時候他嘴上說著不要,結果晚上回去就洗淨烘乾第二天立刻穿上。

十分助長龐近月的囂張氣焰。

她還把他拉去ktv,然後發現裡麵日文歌含量極低。

孟澄潭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畢竟這個伴奏即便不點歌也不會停下,他連清唱都做不到。

以後一定要去霓虹國唱ktv。龐近月悲憤地想著。

這周她又拍了五支視頻。

孟澄潭在這些視頻裡都沒有直接露麵,但她並沒有刻意隱瞞他的存在,他脖子以下的身體時常出鏡,隻要看過視頻就能知道他一直在她身邊。

所有這些視頻她隻發布兩支,剩餘作為她高三一年的庫存。

畢竟這年她不可能再拿出時間錄製視頻,但又不想斷更,隻能趁現在提前準備。

途中路過居民區的時候,龐近月突然想起來:“你還記得你以前的家住哪嗎?”

孟慶宇和孟澄潭生母的大學都位於青城,二人當時也便安家在這裡。

不等他回答她就說道:“肯定不記得了吧,當時搬走的時候你才五歲。”

“我隱約記得。”孟澄潭低頭思考一下。

“欸,真的嗎!”她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

他的耳邊依稀響起年輕女人溫柔的聲音,隻是說話便如歌唱般悅耳動聽。

“這個念:青——鬆——三——路——”

“青——鬆——三——路——”年幼的他跟著學語。

“這個念做‘同——心——路——’,這兩條路之間,就是我們的家啦,潭潭記住了嗎?”

孟澄潭把心神從回憶拽回現實。

“不過那片樓已經拆遷改造了,前幾天坐地鐵路過的時候我看到過,那邊已經是商業街了。”他說道。

“啊,這樣,你爹是不是有住哪哪拆遷被動天賦。”龐近月不由得吐槽道。

“沒事,拆了好。”孟澄潭搖搖頭。

最後兩天他們來到先前經過時記錄下的每條人群稀疏的公園道路,一起練習輪滑。

他們二人運動能力都很不錯,不到半天就已經上手。

龐近月先是在平坦的道路上玩漂移,待熟練度助長膽量之後,拉起孟澄潭的手沿著平緩的下坡路一滑到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玩了!”她抱著他搖來晃去。

之後各種五花八門的步伐與技巧統統被他們學一遍。

到了返程前的最後一天,他們來到所有道路中最陡峭的一條。

“是時候檢驗我們的練習成果啦,這條路坡度大概有45度,全長三百多米,我將它稱為超級無敵有去無回大魔王坡,隻要把它征服了,我們就回去收拾行李。”龐近月叉著腰。

有去無回的意思是絕對不可能穿著輪滑鞋爬上來。

孟澄潭有點緊張,倒不是害怕這麼高這麼陡的坡度,而是擔心萬一她會遇到危險。

兩人佩戴好整套安全護具,護肘,護膝,手套,頭盔。

畢竟龐近月隻是想找刺激,不是找死。

然後她拉著孟澄潭的手就發射下去。

他:???上來速度就這麼快???

他立刻集中精力,在後麵帶著她連續S形減速。

“開頭先慢一點,要不然到後半坡就太快了。”他迎著風大聲喊道。

“我知道呀,沒有人比我更懂加速度,哼哼。”她也大聲回應道。

孟澄潭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到中間一百米他也放開速度,任由夏日乾燥的風拂過他的麵頰與肢體。

她牽著他的手,向著地平線的儘頭疾速滑下。

像要一鼓作氣帶他去星球的另一端一樣。

孟澄潭心跳十分激烈。

“感受到了嗎?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她笑著喊道。

到最後五十米,孟澄潭開始加速,來到龐近月前麵。

最後十米他轉身T字減速,同時將她攬進懷裡。

最終他們緊緊擁抱著,穩穩地停在平地上。

他知道,這三百米的坡道是她想與過去的壓抑、忍耐與遺憾徹底告彆,她希望過了這個坡,就能開啟人生的新階段。

需要承擔更多責任、經曆更多艱辛,卻充斥著自由與希望的新階段。

而他則想讓她知道,無論何時何地,隻要她想,他就會在路的儘頭等她。

等待著與她相擁。

龐近月燦爛地笑起來,摘掉頭盔,吻上孟澄潭的嘴唇。

“好啦,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