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狐狸與玫瑰 在這個世界,……(1 / 1)

在這個世界,beta可謂最為普通,聞不到信息素,無法標記與被標記。

方稷自小也跟其他小男孩一樣夢想過自己會分化成Alpha,但當領取分化單那一刻,他也隻好順其自然。

他是個beta。

原先他還沒覺得有什麼,beta就beta,又不是活不了。

但就因為他是個beta,被長跑好幾年的女友甩了,又被一個Alpha耍的不成樣子。

“靠你撒開我,我打架關你屁事傻逼。”

方稷恨不得咬上口這突冒出來管閒事的男人,他也這麼乾了,隻是這人被咬了手腕還不撒手。

他被前任騙了,愛情學業紛紛失利,這天實在憋悶就想著來酒吧揮霍一把還被之前稱為朋友的一群傻逼玩意給堵了。

這時候能怎麼辦?當然掏拳頭啊,正打的起興呢就被不長眼的攔下。

無語,明明是他們先騷擾自己的。

“打架可以,但你砸的是我的店。”

袁僅顯然也很頭疼,把人製住後忙交代員工給那幾位被打以及被驚嚇的客人賠償,酒水全免再外加送一杯特調的什麼的。

方稷睜大眼愣了愣。

被騙丟感情學業的是他,被騷擾的是他,和一群Alpha逞強硬碰硬的還是他,憑啥賠償還給對麵的人不給他。

於是,員工就見一個剛剛還被老板製住的人眼睛紅紅的撂倒了他們老板。

被一個過肩摔到地上的袁僅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人出了神。

他一直對自家酒吧的燈光裝修抱有百分百信心。

就像現在,較為絢爛的燈光裹在眼前人身上映出一滴清澈的含著光的淚猛地刺了自己的心一下。

方稷用力擦下眼便走了,連單都沒買。

“老板……”

員工見人走了自己老板卻還躺地上發呆,忍不住出聲提醒。

袁僅擦掉那人落自己臉上的淚水,起身處理賠償去了。

那桌來找茬的人看方稷離開,認下這酒吧的賠償後便大聲吐槽起來。

“也不知道方稷那小子有個屁資格冤啊。”

“誰知道人家心裡想啥呢,都被退學了還當自己優秀學生呢。”

袁僅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沒放心上,倒是默默注意了一下他們口中的人名,交代了員工幾句便下了班。

員工表麵帶笑應下,實則內心老酸了。

袁僅表示我也就笑笑,反正自己是老板,想下就下唄。

袁僅到公寓時才發現父親打了個電話。

“爸,”袁僅脫下外套往臥室走,肩膀夾著手機翻找著睡衣,“有什麼事?”

袁僅的母親早逝,後來袁父又組了個新家。

他成年後自己在這邊上大學到畢業開了個酒吧往往也不去打擾,偶爾聯係番,父子關係也不算太差。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鄰居叔叔和阿姨不?”

“有點印象。”

袁僅小時候老愛往鄰居家跑,一是因為母親剛去世那幾年父親忙著賺錢養自己便委托鄰居家多照顧,二是因為鄰居阿姨剛好懷孕,他老盼著阿姨給生個小寶寶陪自己玩。

他們家搬走後,袁僅還難過了好一陣子,到現在都可惜自己差點就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當玩伴。

“他們邀你明天一起吃頓飯。”

袁僅把睡衣丟床上,手拿起手機,疑惑道:“他們在A城?”

“啊對,他們兒子考到那了,但好像今年退學了,估計是想讓你幫忙擔待。”

袁父還怕自己兒子不樂意又提了嘴:“那幾年真挺麻煩他們的。”

袁僅笑了笑,他爹真拿自己成白眼狼了。

“行,有事我一定幫。”

第二天,袁僅到了包廂見隻有那對夫妻。

“叔叔阿姨好。”

那位太太跟當年一樣逢人就笑,忙招呼道:“小僅都長這麼大了啊,來來來先坐先坐。”

袁僅微微頷首入了座。

他們寒暄了近年來的現狀,當袁僅以為對方真的就打算簡單吃頓飯的時候總算又有人進來了。

來人看到袁僅顯然難以置信,隨後表情跟見了鬼一樣愣在門口。

方父從知道方稷被開除後對待自己這個倒黴兒子就沒過好臉色,怒道:“怎麼才來?”

方稷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坐到袁僅對麵回道:“起晚了。”

他昨晚回去後越想越鬨心,乾脆又喝了好幾瓶,醒來才發現父母又來A城了,萬幸這次不是折騰自己那破事,而是帶他見個老朋友。

敢問他們知道這位老朋友是導致自己兒子宿醉很大一部分成因嗎?!

袁僅顯然也沒想到當年自己日日夜夜守著的小寶寶是昨晚差點砸了自己店的人,眼裡不覺帶上些興味。

方母看孩子坐下了,介紹道:“這位是你袁僅哥哥,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人家整天想見你呢,小僅啊,這就是我兒子方稷,你當年可待見的小寶寶。”

方稷聽到這段自己不為人知的故事被剛喝下去的水嗆的咳了好幾下。

真見了鬼了,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

袁僅也拿起被子抿了口水,瞥了眼手腕,上麵的牙印子早就消了。

他看著對麵咳得眼圈都有點紅了的方稷笑道:“是嗎?我當年搬走也沒回去過,沒想到小孩都長這麼大了。”

方稷聽到他加重音的“小孩”瞪了過去。

方稷父母倒是沒發現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對付,又說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才開始聊正題。

在聽到父母是想自己在袁僅那工作時,方稷就垂下頭不作反應。

他也沒什麼可掙紮的了。

父母都是beta他也是beta,本該好好安分上完大學就去給他們養老。

可現在出了那檔子事,前陣子打官司耗費了父母太多精力和資金,自己又還是不甘心死咬牙要留在A城。

父母答應自己可以留在A城生活他也沒其他什麼好掙紮的了。

袁僅欣然答應下來,抬眼看向全程靜默的方稷,隻見那人已經抬起頭無聲用口型朝他說了句“謝謝”。

袁僅愣了下,一瞬間以為自己又看到了昨晚那個被光裹著卻在流淚的人。

回去時,方母搖頭回絕了方稷要送他們去車站的要求。

她牽起方稷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坎沒邁過去不要緊,以後會好的。”

方稷垂眼看著母親手上的老繭,默默歎口氣。

“好了媽,你上車吧,再晚點就趕不上高鐵了。”

方父過來輕輕摸了下方稷的頭,牽著方母坐車走了。

一旁的袁僅輕咳聲:“我送你回去?”

“不用。”

方稷把手揣兜裡,無聲的蜷縮下手指轉身走了。

袁僅隻好作罷,回去後破天荒沒犯懶睡午覺。

加上方稷微信通知完工作時間就捧起手機吃開瓜來。

論文剽竊?看起來不像這種人啊……動手打人倒像是他能乾出來的。

袁僅吃著吃著不覺吃了一下午,隨便泡碗麵解決完晚餐就跑去自家酒吧。

雖然身為老板,他也不必天天去。

一進門就見方稷已換上了員工服在幫客人上酒。

修身的西裝馬甲突出對方本就纖細的腰線,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染上了些不可言說的情綿,發型怕是被愛打扮的另位員工拉著裝扮成了三七分,劉海弧度都搞成了顆小桃心。

方稷的長相屬於英氣又偏了點清秀的那款,有雙狐狸眼的他笑起來就像是隻抖著耳朵的小狐狸。

袁僅腦子裡突然崩出某些小說總會寫到的那句話“包你一晚多少錢?”

方稷上完酒一回頭就見某人依在前台看著自己出神,眼神還那麼的讓人發毛。

他走過去把托盤給同事小李,挑下眉調侃自己這位老板:“好看嗎?”

袁僅回過神,偏過去臉有種被抓包的尷尬,清下嗓子不作聲。

倒是一旁的小李接過了話頭。

小李笑嘻嘻地看著新來的同事,雖說他之前還在幫著老板攔過這位的架,但心裡已經爬牆頭爬過去了。

“方稷哥真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beta,冒昧問下你喜歡Alpha還是omega啊?”

袁僅聽到這個問題,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耳。

“都談過,”方稷笑下,笑意不達眼底地補充道,“可惜每次都被渣。”

小李聽到後簡直不可置信:“他們這也太不識好歹了。”

一旁的袁僅再次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以表讚同。

方稷笑下帶過這個話題。

這晚有了方稷後小李就輕鬆下來,他瞥了眼還呆在前台的老板:“老板你還不下班嗎?”

真稀奇了,一般這時候老板早走了。

袁僅“嗯”了聲,說:“把鑰匙給我吧,今天你可以早點回去。”

小李先是受寵若驚地暗自興奮起來,隨後想起什麼又說道:“鑰匙在方稷哥那。”

“在他那?”

“嗯,他說他會負責關門開門的。”

袁僅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還是先放小李走了。

隨後想了想,過去提醒方稷記得鎖店門便也離開。

反正店裡有監控,他倒想看看這狐狸崽子霸著店門鑰匙想做些什麼。

若是想偷酒,那我用備用鑰匙進去假裝抓包,然後就象征性地批評幾句再把酒送給他。

那之後小孩一定會感謝自己的。

袁僅極其不要臉地如是想到。

方稷送完最後一桌客人,先是去更衣室換好自己衣服,再鎖了店門躺在角落沙發上。

中午結束飯局回去後就看到公寓房東帶著人在往外扔自己的行李。

“小稷啊,不是叔要趕你,主要你這段時間這房租一直不交,還天天有人時不時來鬨一下,你看我這房門都被他們禍害成啥樣了。”

方稷笑著連連道著歉,握著行李箱的手指因用力而泛著白,背後的門亂塗亂畫中依稀拚湊了“剽竊狗”的字樣。

他蜷縮在沙發上,這段時間太過疲憊的身體很快陷入了另一番夢魘。

夢裡是長跑三年打算大學畢業就領證的女友躲牆角和另個Alpha擁抱,是喜歡過的Alpha汙蔑自己剽竊的麵容,是法庭上母親哭訴自家兒子不可能那樣做的淚眼婆娑,是以往好友一個個拳打腳踢並嘴裡罵著自己“剽竊狗”。

“方稷!”

方稷察覺有人在叫自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卻看不清人。

袁僅看到監控裡這人不回去反而在店裡蜷在沙發上。

目測都有一米八幾的大個縮一塊,仿佛蜷著尾巴在寒夜拚命取暖的小狐狸。

一到現場又見人像是做了噩夢般臉色很不好,還怎麼也喚不醒,最後加大音量才叫醒。

方稷眨眨眼才發現自己做著夢流了淚,忙坐起來擦擦眼想著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我……”

“吃夜宵嗎?”

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的方稷愣了愣:“嗯?”

袁僅的背後是路邊的燈光,卻蹲在自己麵前和他一同呆在陰影當中。

那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用著在夜裡像是安撫一切噩夢的嗓音柔聲笑道:“哥帶你去吃夜宵。”

方稷感受著頭頂上的溫度,眨眨眼實誠道:“你昨晚還在嫌我乾架。”

袁僅一噎,笑容僵在臉上,無語道:“拜托,你昨天也逃單了好嗎。”

方稷不置可否,偏過臉不作聲。

袁僅加大些揉他頭的力道:“你沒吃晚飯吧。”

“不關你事。”

方稷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

“可你爸媽要我好好照顧你,這樣吧,那我給他倆說聲你晚上沒地方睡跑我店裡蹭沙發。”

說著眼看就要掏出手機打電話,方稷連忙撲過去要搶手機。

袁僅當然不會讓他搶到,這樣一鬨方稷便直接失重跌他身上,膝蓋狠狠地與地麵親密相橦。

袁僅忙接住人,方稷身上若有若無地帶著股讓人覺得舒服的味道,像是幼時在院子裡捕捉到的陽光下的薄荷葉,雖然不是信息素但依舊狠敲了袁僅的心一下。

他下意識收住自己剛才不受控裹住人的信息素,漸漸才想起對方是個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不禁鬆口氣。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擔心道:“沒事吧?”

方稷感覺掌心和膝蓋都破了皮,疼的直倒吸涼氣,本就是疼痛敏感體質使他半天都緩不過來,剛才這猝不及防一跌可真要了他的一小條命。

袁僅看人這樣疼還以為傷很嚴重,連忙抱起人準備往醫院趕。

方稷驚得抓緊對方胸前的衣服,意識到什麼連忙抬眼瞪他一眼說:“我隻是體質不耐疼沒啥大事,你放我下來!”

袁僅放下心,把人放沙發上,起身打開燈去拿醫藥箱。

回來後見方稷對著自己手掌直吹氣。

他揉下鼻尖,過去幫人清理傷口。

方稷被碘酒刺的更疼,手一下子收回來如臨大敵般防著袁僅。

袁僅看著他,說:“你爸媽……”

方稷被他這招吃的死死的,手乖乖地伸了過去,還委屈巴巴地要求道:“疼,你輕點。”

袁僅“嗯”了聲,邊輕輕給他擦著碘酒邊吹著氣,處理好掌心去看他的膝蓋,膝蓋上僅留了處淤青。

他把醫藥箱放回去,走過來問方稷:“去吃夜宵?”

“不去。”

“你爸媽……”

方稷再次被他威脅到,咬牙說:“我不餓。”

袁僅聳聳肩,說:“那你在我店裡睡乾嘛,我聽你爸說你明明在外麵有租房子。”

方稷沉默了下,覺得不解釋明白這人得賴上自己:“被房東趕出來了。”

袁僅聞言也沒問他為什麼,拍了拍他的頭頂:“走吧,去我家。”

“去你家乾啥?”

“我答應你爸媽要好好照顧你了。”

“你讓我留店裡就行。”

“我不是那種會虐待員工的老板。”

方稷還想再說什麼,袁僅直接冷下臉直說道:“你再拒絕,我立馬給你爸媽打電話。”

方稷閉上嘴,賭氣似的偏過臉。

袁僅見人敗下陣,找到他在更衣室藏的行李箱後就帶著人上車回公寓。

“你以後就睡這間客房。”

袁僅把行李遞給他,依門框上不要臉淺笑道:“看在你管我叫哥的份上,我們以後相依為命。”

方稷還在生悶氣,斜他一眼:“大叔,我可沒管你叫過哥。”

說完不等人反應,立馬關上門。

袁僅被他一聲“大叔”叫的僵在原地。

他沒那麼顯老吧……

“你今年21吧,我明明才比你大六歲。”

門內傳來一聲嗤笑:“奔三大叔。”

袁僅聽人笑了,也不糾結他對自己的稱呼。

“行吧,小孩兒早點睡。”

隔天晌午方稷是被廚房霹靂乓啷的動靜嚇醒的。

這家莫非有賊。

他踩著拖鞋到廚房才發現不是賊而是屋主。

“你在乾什麼?”

方稷看著鍋裡那坨黑的看不出原樣的玩意,十分有證據懷疑對方要悄悄毒死他,而原因極其有可能是自己口嗨叫的那聲“大叔”。

袁僅強裝鎮定地把鍋往水池裡一扔,轉過身擋住方稷的視線。

“要不我們出去吃?”

方稷打個哈欠走過去將人推出廚房,蒸上米用剩下的食材做了幾道家常菜。

袁僅吃著飯,眼神一直往對麵方稷那兒瞟。

他感覺自己撿了塊寶,自從自己離開父親後就好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了。

方稷若無其事地提了嘴:“以後家務和做飯我包,就當交房租。”

“好。”

半年過去,方稷慢慢接受了自己被迫退學的事實,反正他現在也好好活著,有一份固定的工作還有一個能收留自己的傻家夥。

傻家夥甚至在過年的時候陪自己回了趟老家放煙花。

可偏偏就是有人要一遍遍來打破自己的平淡生活。

明明他隻是個本該就很平淡的beta。

佟越雇來的混混把方稷堵在了後巷,方稷挑下眉把那三個人揍趴後坦然自若地回了酒吧繼續當著自己的打工仔。

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有人來找自己茬,也不知道佟越都把他害退學了乾嘛還來找自己事。

他在前台忍著手臂上被剛才某個混混悶一棍的疼痛幫客人點著單,一抬眼見袁僅領著個陌生女人進來坐在角落愣了愣。

心裡突如其來泛起一陣不明狀的不爽,不過很快他就自己清乾淨了。

許是這段時間他的生活隻有袁僅跟他走得最近才讓他錯以為袁僅是他的所有物。

他應該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在當今社會處於最底層的beta。

袁僅向做私人偵探的朋友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那些後一整個人都是低氣壓。

朋友往後退開點,在鼻尖扇了幾下,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袁僅笑道:“沒事,我馬上就回去了。”

他送走人,轉身往前台找方稷卻沒找到。

“方稷哥?他說他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知道了。”

然後小李看著老板也走了,若大酒吧隻剩他一個苦逼打工狗。

哦對,還有最近新來的小陳。

袁僅到家後看到方稷在笨拙地處理手臂上的傷,周圍還有點彆的Alpha的味道,氣壓更低些許。

他走過去接過對方手中的棉簽幫忙上著藥。

方稷被他下手沒輕沒重地搞得一陣疼,倒吸幾口氣委屈道:“僅哥,疼。”

袁僅放輕力道,清理完再整理好醫藥箱放回去,又走回來垂眼看著他忍著痛的神情:“你當初退學是不是有隱情?”

方稷聞言僵了僵,昂臉看袁僅,對方背後的燈光刺的自己眼睛泛疼。

張開嘴想解釋什麼又無力地閉上了。

他早就沒什麼可掙紮的了。

方稷垂下頭苦笑下,不自然地縮下手掌又張開:“我回不去的。”

袁僅在他麵前半跪下來默默看著他,就算對方聞不到,他還是無意散著自己的信息素包裹著方稷。

他感覺自己易感期真到了,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委屈巴巴的小孩和自己融到一塊讓人再也不被欺負。

這明明是自己的小狐狸。

“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其實不用每天趕課程表也很輕鬆不是嗎?”

袁僅握住他的手,歎口氣,柔聲道:“我幫你找回公道好不好?”

方稷搖搖頭,說:“我沒精力去管那些了,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可你每天還在時不時被那些人糾纏。”

“都會被我打跑,我又不是omega,才不怕他們。”

四周靜了靜,正當方稷以為對方徹底對自己無語了的時候,袁僅站了起來。

他捏住方稷的下巴使他昂起臉吻了上去。

方稷睜大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這人還得寸進尺的壓自己身上。

袁僅退開些許看著被自己吻得眼睛霧氣濛濛的人,唇貼唇地呢喃道:“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個omega。”這樣你就能心安理得被我保護以及還能被我標記了。

方稷聞言想到他今天帶進店的女人,狠力咬了口在自己嘴上肆虐的唇,趁對方吃痛的時候推開人一抱枕砸過去。

“那你有本事去找omega啊!找我乾什麼?!傻逼吧!”

靠又不是他想當beta的。

而且就算是beta也讓他好好當個平平淡淡的普通beta不好嗎?一個個這都叫啥事啊。

袁僅呆愣地看著麵前哭了的方稷,這一幕和兩人初見時的畫麵莫名重合。

他這次沒有猶豫地抱住了那個小孩。

方稷拳打腳踢還上嘴咬他肩膀也沒把人推開,更氣了:“靠你不是喜歡omega嗎?那你去找omega啊,你在這纏著我乾啥啊。”

袁僅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退開些搭著他的肩膀不可置信地問:“誰說我喜歡omega了?”

方稷眼裡還含著淚,抽抽搭搭地氣道:“你明明都把她帶店裡約會了!”

袁僅聞言想了想,想著想著就笑出一聲。

合著小狐狸是吃醋了啊。

方稷看他還能笑出來,尤其笑得那麼甜蜜直接踹開人往房間跑。

還沒來得及關住門就被對方得空溜了進來,袁僅不要臉地把門一反鎖,將人圈在牆角和自己懷裡中間。

“我是個Alpha你知道吧?”

“廢話。”

“那你知道過年的時候我為啥生氣去凶吵著要跟你睡的表弟,拚命對你父母獻殷勤,在店裡還幫你擋了好幾次酒,剛才還吻了你嗎?”

方稷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因為你有病。”

袁僅皺起眉,無奈歎道:“明明連你爸媽都回過味來了……”

“什麼回過味?”

方稷疑惑地看著他,眼裡還包著剛才未來得及乾的淚,看起來十分好欺負。

袁僅心頭一跳,情難自禁地垂頭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小孩,那些的全部都因為我喜歡你。”

方稷聽到後腦裡瞬間炸開花,砰的一下宕了機,被吻過的額頭燙的泛起紅,漸漸暈到了滿臉甚至有往衣領裡延展的趨勢。

這人說什麼?

他喜歡我?

王德發????!

袁僅垂眼看著愣在原地的小紅狐狸,喜歡的不得了,貼近他的耳朵:“小孩,接個吻嗎?”

然後方稷愣愣地打開牙關,愣愣地被吻得全身發軟被抱上床。

“等下,”他攔下對方作亂的手,“你剛才隻問了接吻。”

“親愛的,我易感期來了。”

於是他又鬼使神差地半推半就被人辦了。

“僅哥,疼……”

“我慢點。”

隔日方稷恨不得宰了身旁這個還在支著頭衝自己笑得膩死人的老混賬。

“我是個beta!你咬我後頸那麼狠乾什麼,又沒法標記!”

袁僅再一次不要臉湊過去偷個香:“你昨晚說了你也喜歡我。”

他不說昨晚還好,一說昨晚方稷就氣。

那個不要臉的姓袁的混賬利用自己疼痛敏感的體質簡直搞得自己沒完沒了!

要不是自己最後昏了他怕是能當個永動機靠。

方稷踹了他一腳,翻過身繼續睡了。

袁僅吻了吻他後頸上被自己留下的齒痕,抱著人也睡了過去。

之後,袁僅趁機教訓番來找方稷茬的人,他們可算過上了清淨日子。

方稷在陽台問身後環著自己吸煙的人:“你怎麼做到他們不敢來的?”

袁僅吐出個煙圈,感受著懷裡人的溫度,笑道:“我信息素等級挺高的。”

方稷垂下眼沒作聲。

“接吻嗎?我嘴裡的玫瑰香煙和我信息素差不多一個味。”

方稷聞言轉身勾住他的脖子偷了個玫瑰煙味的吻。

後來偶然間他們認識了餘霽月那幫人,方稷多年前的心結也得到了好結局。

那天方稷做東的聚會上他記得那群大男孩問自己的問題。

“方稷哥你不回去嗎?”

“不回去了。”

他笑著牽住身旁袁僅的手,釋然道:“我現在挺好的。”

那天他開心地喝了很多酒,送走一桌子客人後賴著袁僅要他背回去。

袁僅把背上的人往上顛了顛。

“僅哥。”

“我在。”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真的好愛你。”

這一句把袁僅一下帶回了初見時那滴裹著光燙在心口的淚,帶回了那年隔著一個餐桌的距離方稷無聲對自己做的口型。

也帶回了多年前的某個午後。

陽光之下,六歲的袁僅站在鄰居阿姨身旁看她在躺椅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阿姨,你肚子裡是小寶寶嗎?”

阿姨牽過他的小手放在了上麵,掌心適時傳來了微微一動。

“是啊,小僅喜歡嗎?”

他不自在的蜷縮下被燙到的掌心,耳朵紅紅地說:“喜歡”。

時間回到現在,他們在路燈之下,一個人背著另個人走過一盞又一盞夜裡照明的光。

袁僅笑了笑,放下人改成了抱:“我也真的好愛你。”

再之後,餘霽月在他們結婚前一天偷摸向方稷送來一管藥劑。

“這是?”

“能讓你聞到袁老板信息素並且擁有自己信息素的藥劑,但你放心,本質上你還是beta,而且你的信息素隻會被你認定的唯一一人聞到。”

這個信息素製作過程還挺耗費心神的,得對作用雙方每時每刻充分了解,還得研究體質什麼的一大堆問題。

為了這餘霽月可沒少旁敲側擊問袁僅和方稷,也沒少讓時承陽吃飛醋。

方稷感動地抱了抱餘霽月,雖然之後被時承陽冷著臉扒拉開了。

當晚,方稷扯著袁僅的領帶,踮起腳湊近他笑道:“僅哥,給我聞聞你的信息素唄。”

袁僅聞言就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煙盒,被方稷一手拍開。

然後袁僅不可置信地看著懷裡笑得像隻勾人的狐狸的方稷。

方稷身上散出的這是?

“僅哥,我有信息素了,隻有你能聞到。”

看著方稷眼裡的濕潤滿含著愛意,袁僅瞬間同樣眼周泛起紅。

玫瑰與狐狸相接連綿出回憶裡陽光下的一整片薄荷葉。

結婚第二年,袁僅陪方稷去打了男性beta的受孕針並有了自己的孩子袁惜緣。

當然,袁僅因當初方稷生孕時疼的昏了三天對這個意外兒子沒啥好臉色就對了。

該慶幸的是,方稷的信息素還是歸自己獨享。

方稷看著袁僅抱走自己懷裡的嬰兒,無奈笑道:“僅哥,你好幼稚。”

“你不喜歡?”

“怎麼可能,”方稷勾過他的脖子吻上一口:“我愛死了。”

是你帶著光牽引了陰影中的我。

袁僅垂頭溫柔地回應著。

六歲失去母愛的袁僅沒有得到一份來自期盼中玩伴的愛意,但二十七歲往後的袁僅同二十一歲往後的方稷在餘生中一直互相深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