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漸入深秋。
從窗口溜進一葉銀杏落在趴在桌麵那人的肩上。
時承陽走近摘掉那一葉黃,坐到對麵隨便翻著桌上的文件。
不知多久,餘霽月醒來,打著哈欠待看清來人後愣了片刻。
眼前時承陽披著外麵的陽光,有風路過會在他發尖微微吹起令人看起來覺得很是標致的角度,修長指節藏入紙白中,仿佛察覺到什麼看了過來。
餘霽月感覺心臟被路過且不安分的風無意敲了一下。
“怎麼?”時承陽看著愣愣的餘霽月,心想對方是不是還沒睡醒正迷糊著,“再睡會兒?”
餘霽月醒神,搖搖頭,起身說道:“我去洗把臉。”
這人怎麼就生得這麼好看呢。
等餘霽月回到實驗室,才覺疑問。
“你過來做什麼?”
什麼事不能vx聊。
這段時間,陸歆澤借了學校一時無用的實驗室方便他們研究佟越的論文,偶爾楊康?會過來幫一些有涉及到醫學層麵的忙,很少見時承陽或是餘晟穆這倆天文學的過來串門。
時承陽放下手中的文件,回答道:“我易感期快到了。”
餘霽月眨眨眼,心想關我毛事。
時承陽見對方沒明白,微微歎口氣,伸手摘掉餘霽月發尖殘留的水滴。
“所以你這兩周去外麵住。”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發情期還是不同的,發情期基本一月一次,但每次僅長達3到5天,也可以使用抑製劑解決,而易感期雖是一年隻有兩三次,但一次要長達整整兩周,Alpha的鎮定劑也取不了太大的作用,無非是稍稍穩下情緒和暫時抑製住信息素強烈外泄。
至於時承陽這種頂級Alpha,易感期好像沒有最猛隻有更猛。
在他眼中,自己那時泄露出的信息素可以直接壓倒性撕毀同為Alpha的餘霽月。
餘霽月:“你一個人過生日?”
時承陽生日就在幾天後的十月二十號,正值深秋。
這幾天時承陽回家都是抱著一大堆禮物進的屋,都是些追求者提前送的生日禮物,餘霽月就想估計到生日當天得拉個車,誰想這貨貌似生日不出門一人家中坐。
時承陽頓時無奈道:“生日在我這就是個日期而已,難道我要頂著易感期辦個大派對?”這人為什麼每次關注點都要在奇怪的地方。
餘霽月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又開口不解道:“我又不是Omega,為什麼還得躲你的易感期。”
時承陽:“……”這崽子中學生理課白上了?
當時承陽想解釋些什麼的時候,就聽門口傳來了一人的笑聲。
兩人向門口望去,見是楊康?和陸歆澤提著外賣過來了。
而楊康?靠在門框上不知在笑些什麼。
楊康?走到桌前騰出一個放外賣的地方,坐下搭上餘霽月的肩。
他說道:“你傻啊,易感期的Alpha會放出強烈信息素壓其他Alpha。”
餘霽月拍掉他的手,白了楊康?一眼就掏出外賣吃起來。
陸歆澤將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放到其他空位,入座幫楊康?將外賣擺出來。
時承陽注意到餘霽月眼下的烏青:“熬夜了?”
餘霽月應了聲,隨後吐槽道:“那佟越真是挺賊啊,好多關鍵數據都特彆難串。”
時承陽正欲寬慰些什麼,手機就響起,看到來電顯示就道彆走了出去。
楊康?:“咋感覺這幾天時承陽也挺忙的。”
陸歆澤想了下,說道:“社長最近被家裡人安排了。”
餘霽月感覺自己旁邊的楊左撇子聽到某熟悉的名詞後胳膊顫了顫,懂了這被安排了是什麼意思。
餘霽月:“他?被安排?”
陸歆澤點點頭,解釋道:“聽說是他爺爺介紹的一個女性Omega,小時候兩人還是兩小無猜來著,這幾周經常在社團看到那個Omega。”
餘霽月感覺心登時緊了緊,但也找不出理由自己為何這樣感覺。
陸歆澤繼續說著:“好像比社長年小一歲,但很會照顧人,第一次見麵還給我們送了自己做的甜甜圈,整個人都甜甜的,信息素也是沁人的蜜糖。”
“是挺好。”說完,餘霽月就連連吃了幾大口。
膩死那個姓時的得了。
等吃完收拾好外賣盒,三人又繼續投入研究。
—
忙了一下午,餘霽月伸個懶腰,把今天推出來的結論整理好正欲回去才發現自己沒帶家門鑰匙。
他暗罵一聲,給時承陽發了信息。
「時大廚:我晚上有事,你先跟著陸歆澤來社團拿鑰匙吧。」
時承陽和餘霽月現在還沒有在學校透露一絲他倆正在同居的信息,平常一方沒帶鑰匙也隻能在社團交接,畢竟餘霽月可以借口說是去找餘晟穆。
餘霽月看到後聳聳肩便跟著陸歆澤去了社團。
餘晟穆正在吃著手作餅乾就見自家祖宗走了進來。
他見怪不怪調侃道:“又沒帶鑰匙?”
餘霽月隨意點下頭,坐到他哥旁邊注意到桌上的餅乾,拿起一塊啃了一口。
“好好吃,”餘霽月舔下嘴,問道,“哪買的?”
餘晟穆見餘霽月這樣知道他又饞了,還沒等他回答就見時承陽領著一個女生過來這邊。
那個女生見餘霽月吃餅乾吃得開心,笑道:“好吃嗎?不夠我明天再做一些帶過來。”
餘霽月頓了頓,抬眼看向那個女生,最先入眼的便是對方甜甜的酒窩。
他點點頭,誇獎道:“特彆好吃,我還以為是哪家品牌店賣的呢。”
女生覺得這人挺有趣,問旁邊的時承陽:“承陽哥哥,這是你朋友吧,介紹一下?”
說著就輕輕拽了下時承陽挨著她那側的手臂。
餘霽月頓時感覺手裡的餅乾不香了,並十分懷疑是不是自己老哥往裡麵混了檸檬茶的信息素。
時承陽凝眉地對唐瀟說了句“彆鬨”。
餘霽月不知道怎麼回事,硬是從那句彆鬨裡自己扣出點點寵溺的意味。
實錘了,他哥絕對往餅乾裡混信息素了。
“餘霽月。”
時承陽看向餘霽月,介紹道:“這位是唐瀟,我……”
唐瀟搶先回答:“等會兒要一起去約會的關係。”
“啊?”餘霽月驚到長大眼。
我靠晚上有事指的是跟漂亮小姐姐約會?有病吧兩人,晚上約會,是不是約著約著就到床上了。
時承陽捏捏眉心,把唐瀟拉到一角說了些什麼,自己一個人又走回來把鑰匙遞給餘霽月。
“彆聽她胡說,就是我爺爺讓我跟她吃頓飯。”
餘霽月點點頭,吃完最後一口餅乾。
我懂,解釋就是掩飾,胡說就是事實。
等時承陽和唐瀟走了,餘霽月轉臉問餘晟穆:“Alpha是不是都喜歡那種甜甜的Omega。”
“怎麼?”餘晟穆感覺他問的有點莫問奇妙,反口問,“你想做回Omega了?”
餘霽月眨眨眼,反觀自己這一整天都怪怪的,擺手否認後也不再問些什麼,拿起鑰匙就回去了。
等到家抱起貓才發現手機裡有條信息。
「時大廚:想吃晚飯的話,微波爐裡有,加熱一下就行。」
餘霽月有點驚訝,這人什麼時候做的晚飯。
那邊時承陽見餘霽月回複的表情包,知道對方看到信息了微微放心。
這幾天餘霽月因為佟越的問題,基本整天除了上課就是在那實驗室,吃飯也越來越不規律,本身就不愛吃早飯,之後不是不吃午飯就是不吃晚飯,甚至一天都不吃。
時承陽歎口氣又發過去幾條。
「時大廚:看下有沒有需要帶走的,我估計明晚易感期」
「小崽子:哦」
放心,吃完飯我就滾,給你和小姐姐騰地方。
「時大廚:記得把moon也帶走,貓包我放客廳了。」
餘霽月心覺奇怪,也沒多說什麼,甩了表情包過去就去喂貓了。
餐廳裡。
唐瀟見時承陽總算把手機放下,給他夾了菜。
“承陽哥哥,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吃這個。”
“嗯。”
唐瀟見對方冷淡也沒氣餒:“爺爺還好嗎?”
“前幾天剛出院。”
唐瀟又跟時承陽敘了一會兒舊,才問出自己這幾天最想問的。
“你追求者還是好多啊,”唐瀟是前幾天剛回的國,一回來就去學校找時承陽,就見對方又是一大堆一大堆地收禮:“有對象嗎?”
“沒。”
“那我……”
“不,”時承陽打斷她,抽出一張紙擦擦嘴,毫無表情地看向她,“我不喜歡你,快吃,等會我送你回去。”
唐瀟感覺自己被對方噎的喘不上氣,喝了一口水,又問:“為什麼?”
時承陽繼續平靜道:“沒有為什麼。”
“你總要說一個理由吧,我自認我也很優秀,我們也算門當戶對,為什麼你就不喜歡呢?”
理由?時承陽想了想,唐瀟的確是算得上那種偶像劇裡標配的優秀女主了,可是……
時承陽想起什麼,微微勾下嘴:“你確定要聽理由?”
唐瀟看著眼前笑著的人,當初自己喜歡上他也是因為時承陽的笑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
她點了點頭,就聽到時承陽說:“我喜歡Alpha。”
唐瀟微微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時承陽。
“所以。”
時承陽禮尚往來地拿公筷幫對方夾了一筷菜:“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唐瀟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好安靜地吃完後跟著時承陽上了車,不過這次自己沒有非要坐副駕,反而乖乖進了後座。
等她到公寓,下車前才又開口問道:“是有人選了嗎?”
突然說自己喜歡Alpha,是有人選了嗎……
“可能吧,”時承陽想起某位炸毛崽子,又轉頭對唐瀟說:“彆跟家裡人說起,之後我會自己說的。”
想先給那個小Alpha一個保障。
唐瀟點點頭,又問:“那我們應該還可以再見麵做朋友嗎?”
“可以。”
“你生日那天我可以幫你做蛋糕嗎?”
“那天我正好易感期。”
唐瀟會意,也沒再問什麼就道了彆。
—
等時承陽到家知道餘霽月已經走了後才敢放任自己泄出信息素。
頓時屋子裡充滿了清晨還微微含著雨後露水的氣息。
其實時承陽今天下午就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但畢竟已經答應好爺爺要帶唐瀟吃飯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更何況……他當時突然很想見餘霽月,原本可以在網上交流的信息就變成了自己去見他的借口。
時承陽打了幾針鎮定劑,才堪堪穩下情緒陷入睡眠。
另一邊,餘晟穆給餘霽月打開門見對方偷溜進自己房間先把貓藏起來。
“祖宗,我公寓不能養貓。”
餘霽月藏好後,站起身拍了拍他哥的肩哀求:“就兩周,我總不能看著這小可愛流落街頭。”
餘晟穆無奈答應,給餘霽月收拾房間去了。
過了幾天,餘霽月和陸歆澤把重推好的文件整理好,留了備份後便交給校方處理。
餘霽月看下日期,今天正好是時承陽的生日。
這幾天不知怎麼回事,時承陽手機都處於關機。
餘霽月想了想,隨即去找輔導員請了假。
總感覺不能留一個本就寂寞著的人一個人度過這煎熬的時期。
況且,自己早在前幾日就補過了這個月的強製抑製劑,正處於效應最好的時段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他給餘晟穆打過招呼,並保證自己要是不對勁就立馬滾回來後就走向了時承陽家。
在路上,他剛好見落日的微微餘暉打在了一家花店前擺出的花上。
生日嘛,得帶點禮物。
想著就進了花店買了一束滿天星混著些許薰衣草。
時承陽收到的彆人的花束一大部分都是向日葵,但往往他隻會留下這種乾花包的多放上幾天。
所以餘霽月就知道了,那人不喜歡向日葵什麼的,卻會喜歡已成乾花不再會枯萎的滿天星。
從花店走出來,天突然陰了下來,估計要下雨,餘霽月加快了些腳步。
等餘霽月進門看到昏暗的屋裡滿地碎掉的酒瓶有點吃驚,他把花束放到玄關櫃,打開燈發現酒的種類還挺多。
怪不得不讓moon留下,那貓一定會被這麼多玻璃酒瓶誤傷。
他皺眉走到客廳,自己瞬時被一種清涼氣息包圍。
餘霽月走近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時承陽,拍了拍他的肩叫了一聲:“時承陽。”
時承陽肩膀抖了抖,抬起頭呆呆地看向麵前的人。
餘霽月感覺他喝醉了,畢竟自己說了一大堆自己舍身就為了來給他過生日的自大話,對方都隻保持著抱著膝蓋的動作不做反應。
餘霽月歎口氣,怎麼時承陽喝醉後整個人都呆呆的。
這樣的時承陽或許對任何人而言都是陌生的,包括餘霽月。
不過這樣的時承陽倒是有幾分像小孩子。
餘霽月突然開發了自己身為Omega的一點點O性光輝,柔聲道:“你還好嗎?
時承陽還是沒有反應,就當餘霽月以為對方要這樣待著一晚上的時候就突然被人攬了過去。
餘霽月正欲推開,卻發現自己被時承陽埋入的那部分衣物好像被染濕了。
時承陽,在哭。
也不知是因為易感期還是因為醉酒,總之餘霽月現在就隻有一種感覺,時承陽現在像是一個十分沒有安全感且脆弱的小孩子。
時承陽哭著啞聲問:“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
餘霽月也不太會安慰人,隻一下一下摸著對方的頭,開口說:“我也沒人要。”
這時窗外已經開始下起雨。
“為什麼喜歡的人無法在一起?”
餘霽月愣了,他知道了什麼,時承陽有喜歡的人?
餘霽月不爽地咬咬牙,故作自然道:“唐瀟?”
甜甜的Omega有那麼入得了您的眼嗎。
時承陽微微搖頭:“是一個Alpha。”
哦,不是Omega……什麼玩意?Alpha???
餘霽月更加不爽,所以自己這是橫豎都沒法跟時承陽……
等等,他為什麼這樣想?!
餘霽月咳了下,手繼續順著毛,說:“沒關係,咱堅持追追。”
時承陽又哭了會兒才停下,稍稍往後退些但手還是環著餘霽月,他就這樣抬頭看著餘霽月。
餘霽月低眼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先放開我好不好?”
時承陽搖搖頭。
餘霽月又問:“為什麼不放開?”
時承陽愣了愣,答:“你會跑的。”
餘霽月無奈,又摸了摸時承陽的頭。
“我不會。”
“真的?”
餘霽月佯裝微慍:“我是來陪你過生日的,我為什麼要跑。”
時承陽眨了眨眼,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就放開了他。
不過一放開就又開始流淚。
餘霽月無奈,蹲下身問他:“怎麼又哭了?”
“手疼。”
手疼?餘霽月拉過時承陽的手才發現上麵有一道已經結疤的口子,應該是被玻璃碎片弄得。
他歎口氣,突然想起楊康?說過Omega的信息素可以安撫易感期的Alpha。
反正時承陽現在已經醉了,自己透點信息素應當不成問題。
窗外突然響起一聲雷,打斷了餘霽月的思想。
時承陽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在手裡緊了緊,低眼看是餘霽月抓著自己的手緊閉著眼在發抖。
時承陽歪歪頭看著他:“你怎麼了?”
餘霽月閉眼緩了緩,睜開眼抬頭看向時承陽:“沒事。”
這時窗外又響起一聲雷,時承陽明顯感覺對方臉又白上一度。
“你是怕打雷嗎?”
餘霽月:“……”反正他醒酒後也不會知道。
餘霽月點點頭,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時承陽一把抱起。
餘霽月想掙紮又怕時承陽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片傷到,隻好開口問:“你做什麼?”
時承陽不答,把餘霽月抱到自己床上,隨後他也上了床側躺抱住餘霽月用手捂住對方的耳朵。
餘霽月感覺自己的耳朵很燙,又聽時承陽說:“睡一覺雨就晴了。”
餘霽月歎口氣,現在的時承陽完全是小孩子思維。
不過挺可愛的就是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放出了一點信息素希望自己也能安撫到這個小Alpha。
時承陽愣了愣,放下捂住餘霽月耳朵的手,隨即把手環對方腰上往自己懷裡死按,頭埋入他的脖頸仿佛渴望更多這桂花酒的醇香。
餘霽月被他這一舉動驚到了,掙紮起來。
“彆動。”
對方微啞的嗓音自耳後響起,餘霽月又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頂著他。
餘霽月:“……”易感期易感期易感期,他易感期。
等他冷靜下來後,餘霽月察覺時承陽體溫好像不太正常。
餘霽月艱難的轉過身想伸手碰碰對方的額頭卻被人雙臂捆的死緊,隻得拿額頭去試。
時承陽愣住眨眨眼,有點驚喜餘霽月這般動作,他就呆呆地看著餘霽月眉頭上方的一點小痣。
餘霽月見他呆愣的神情歎口氣,無奈道:“你不知道你發燒了嗎?”
時承陽又眨下眼不語。
不得不說,時承陽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餘霽月看著這雙眼,不忍道:“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拿點藥。”
時承陽皺眉,埋入餘霽月頸窩,翁聲嘀咕道:“我不想吃藥。”
餘霽月低眉柔聲道:“不吃藥難受。”
時承陽抬頭看著他。
餘霽月打算再勸些什麼,就見時承陽直接湊到自己唇上吻住還舔了舔,甚至分開時又輕輕咬了下。
時承陽重新埋入餘霽月頸窩:“吃過了,睡一覺就不難受了。”
餘霽月:“……”醉酒醉酒醉酒,他喝醉了。
不對啊,自己上次喝醉也沒直接咬嘴唇的啊。
靠這人就是個大流氓。
餘霽月想著乾脆趁他喝醉乾一架得了,發現時承陽又哭了。
等等該哭的不是自己嗎?
餘霽月強壓住不耐煩:“又怎麼了?”
時承陽在他的頸窩輕輕搖了搖頭。
餘霽月突然想起之前跟時承陽的對話,他再次重複問:“很寂寞?”
時承陽聽到後停止了哭泣,之後又抽噎道:“好寂寞。”
空氣靜了片刻後,餘霽月開口安慰。
“之後不會了。”
“為什麼?”
“有我了。”
餘霽月答完才感覺這句話好像有點曖昧意味,不自然地吞了口口水。
然而時承陽卻是頓了頓,然後鬆了幾分抱人的力道,抬起頭看著餘霽月,空氣裡一直流淌著的Alpha信息素也柔和了些許。
然後他說:“謝謝。”
餘霽月活動下胳膊,伸手理了理時承陽前額被淚水沾濕的碎發。
餘霽月:“你的信息素是雨晴後的清晨嗎?”
時承陽委屈巴巴地嘟嚷道:“很奇怪嗎?”
“不是,”餘霽月湊近他些許,笑道,“很好聞。”
窗外又是一聲雷,餘霽月顫了顫直接往下縮了縮埋入時承陽胸膛。
反正他現在易感期加醉酒什麼都記不清。
時承陽下巴抵在餘霽月發頂蹭蹭開始輕聲唱起歌來。
“Cold and hollow”
“All this time”
“Would you follow”
“All the signs”
“Come tomorrow”
“I'll be fine”
“I thought I found you”
“But I don't understand……”
餘霽月耳邊不再有可怕的雷聲,反而可以聽到時承陽低沉的一句又一句旋律,因歌唱和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胸膛以及雙方驟然湊近的心跳。
他還再繼續一起一伏著,也溫柔著這個雨夜。
“Are you with me”
“Is this fiction”
“I've always known you”
“Since the story began”
“Can you feel me”
“In these moments”
“I'll keep on searching”
“'Til I no longer can……”
漸漸地在旋律中兩人伴著小了些許的雨水聲相擁入眠。
餘霽月在睡著前已經收回信息素,隻剩那雨晴清晨依舊在空氣中緩緩尋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