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好幾天，幾人都忙著找線索和疑似受害者。
問過了幾個佟越曾經交往過的Omega，基本可以確定他的確用的很大部分都是彆人找的數據。
這些人甘願不出聲的原因也的確是佟越手裡有他們的把柄，而且這些人都是些家境困難的學生沒多少能力和精力跟他死咬。
第四個受害人走出門，社團教室裡突然沉默。
餘霽月最先打破沉默：“woc那佟越是人嗎？騙人感情還拍人裸照留把柄？”
陸歆澤看著那位受害者走了出去，不解：“那為什麼他那時不對我下手？”
時承陽想了想，說道：“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知道你是基因研究院董事的兒子，想對你長期利用。”
“所以他才接受不了我分手。”陸歆澤咬牙，這人是真的惡心。
“我們現在怎麼辦？”餘晟穆凝眉，“現在看來，找那些受害者和我們一起站出來有點難辦。”
“還得找一年前那個人啊。”楊康?說完看了下表，起身道彆，“我等會有課，就先走了。”
教室又是一陣沉默。
餘晟穆歎口氣：“繼續找找吧，看看能不能在一年前那人身上找到突破點。”
其他人默許，決定先去辦自己在學校的事情。
又找了幾天，托了時承陽和餘晟穆在校人緣的福，終於找到一年前那個被退學的學生。
方稷，一位男性Beta，現在在一家酒店打工。
一個周末，方稷臨下班前被告知有人來找，有點奇怪。
和那幾人聊完，方稷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他給那些人備了幾杯度數不高的雞尾酒，囑咐老板記他賬上。
方稷：“你們是說我之後還有其他人被他利用且剽竊了成果？”
雞尾酒的杯壁上映著酒店的燈光，使雞尾酒的顏色更顯斑斕。
時承陽喝了口麵前的酒，感覺有點像很久之前從餘霽月身上散出的味道，不覺多喝了幾口，說道：“說不定有人在你之前就被他釣上了。”
方稷挑下眉，揶揄道：“這人還真是貪啊。”
“方先生，你能幫我們嗎？”
方稷看向說話的人，是個Omega，沒記錯的話，就是他被那渣A利用了。
“幫啊。”
方稷托腮好奇地看著他，這可是第一次有人因為佟越那人的剽竊事件來找他，他笑道：“怎麼幫？”
楊康?微一皺眉看著那人，開口：“你和佟越之間有什麼關係？”
說話就說話，那麼曖昧地看著人算什麼。
“就是之前我挺喜歡那個學弟的，誰知道錯付了呢。”
回答的時候，方稷依舊在看陸歆澤，一絲餘光都沒給旁邊的楊康?。
楊康?：“……”我看這人跟那渣A差不到哪兒。
餘霽月看這三人間的氣氛噗嗤笑出一聲。
時承陽看向餘霽月，低聲問：“在笑什麼？”
餘霽月喝口酒，擺手道：“沒什麼。”
就是沒想到楊孫有天還能吃到醋。
餘晟穆無奈替他們繼續問道：“你可以把一年前發生的事詳細講下嗎？”
“可以。”
方稷無所謂地點點頭，開始講他和佟越的事。
佟越剛入學的時候，方稷剛升大三，在校人氣可以跟現在的時承陽他們媲美。
那時方稷女友因為佟越給方稷帶了綠帽。
講到這兒，方稷低眼自嘲一笑：“所以說Beta不比Alpha呢。”也不理會其他人眼神的變化，繼續講述。
然後有一天方稷察覺異樣，差點跟佟越打起來，不過佟越騙他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那個女Omega。
因為見女友不做反應，佟越當時也演的很真，方稷就暫且相信了。
跟女友分手後，佟越天天來找方稷獻殷勤。
據佟越所說他是在追方稷順便請教這個學長一些專業的相關問題。
當時方稷並未多想，也看過佟越發表的幾篇論文，對他有著不少的好感。
再後來他們就順勢在一起了，方稷也答應給他參考自己之前的論文。
有天方稷發表了一篇論文，那篇論文的數據也有佟越參與最後整理的份，但故事就是從此發生變化的，他這篇論文被人舉報了。
舉報者，正是佟越。
佟越當時表現得真像極一個被戀人背叛，卻又不得不指認出來的可憐Alpha。
他說道：“我懷疑此論文剽竊了我之前的研究數據。”
方稷怒形於色，當場就質問他說：“數據最後你幫我整理的，你確定不是你動了手腳？”
佟越死口不認，咬定自己沒有做對不起佟越的事。
“最後我就把他打了。”
方稷講完，往後靠了靠，視線終於離開了陸歆澤，繼續道：“之後我被撤銷學位，論文被封，因為打人表現惡劣也被退了學。”
時承陽：“而你被封的那幾篇論文，正是我們懷疑佟越抄襲的那幾篇。”
陸歆澤不解：“可他為什麼這樣對你？”
沒道理之前相處的好好的，來這突然反咬。
“我看到他泡其他人，執意分手。”方稷輕哼一聲，冷笑道，“我當時沒留什麼把柄，倒是他以為我聽到了他和那些Omega之間的談話，怕也是跟研究數據有關。”
方稷打量番那幾人極苦的神情，怕是也沒啥思路，他聳聳肩把那幾人喝完的酒杯收了。
酒吧環境有些嘈雜，這個點已經有人趁著酒意和音樂熱絡起來。
餘霽月正在思考的時候眼神閃了閃。
隻要是數據和最後成果，下點功夫就可以跟著論文思路推出來，而時承陽之後還有說他可能為了掩蓋自己剽竊的行為，胡亂摻了點假。
餘霽月抬眼，嘴角浮上笑意：“重推不就好了嗎？”
時承陽默默看著他眼裡映上的斑斕燈光，像是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餘晟穆有些不理解他為何決定重推，就算是重推，重推誰的，受害者還是佟越：“什麼？”
餘霽月解釋道：“重推他的論文，再找找受害者之前的論文，一定有他涉嫌抄襲的痕跡，再加上他為掩蓋證據多篇造點假的量，夠他受的。”
餘霽月最後看向陸歆澤，笑道：“這可有我們這倆基因學的忙的了。”
陸歆澤點點頭，正要說什麼，就聽有人不滿道：“還有我呢。”
陸歆澤看向方稷，方稷衝他笑笑：“我畢竟還算是你們基因學的學長呢。”
餘霽月此刻瞄了楊康?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見這小子眼睛瞪的就差沒摘出來直接塞人方稷嘴裡了。
哦豁，這孫子醋勁兒整挺大。
“他不是還有涉及到另個專業嗎？”餘霽月收回視線，說道，“巧了，楊孫兒醫學世家呢。”
聽到這個，楊康?有點無語：這貨咋把我家底掀了。
倒是陸歆澤有點驚訝，他是知道楊康?學的是醫學，但沒想到還是世家。
他轉臉看向楊康?：“你原來還是世家啊……”
楊康?也看向他，這家店的燈光屬實是有點情調的，照在陸歆澤這種乖學生的臉上都像是有些反差濾鏡，使得這人愈加可愛起來。
楊康?笑道：“不算，我高祖父母和曾祖父母都是對醫生，我父母也是，但我奶奶就不是。”
“看不出來啊，”方稷顯然也很驚訝，讚道，“你長得這麼好看還留頭發，我以為你是文藝演員或者搞藝術的呢。”
楊康?似笑非笑收回視線看方稷：“放心，工作後不會留太長。”
媽的就算你誇我好看，但我還是好氣你用那種眼神看陸歆澤。
他們打算走的時候，方稷留了陸歆澤單獨談話。
“你挺幸運的。”
陸歆澤眨眨眼，有點不解對方的意思。
方稷繼續說道：“有這麼些願意幫忙的朋友，珍惜珍惜吧，像我之前，都是一堆反咬狗。”
陸歆澤懂了對方的意思，正欲開口寬慰些什麼，就被折回來的人喊了一聲。
楊康?徑直向陸歆澤走來，問：“怎麼沒跟上？”
陸歆澤看了眼方稷，見方稷笑著揮揮手，便點下頭跟著楊康?走向外麵。
方稷歎口氣，嘟嚷道：“真好啊，年輕人的戀愛真好啊。”
剛吐槽完就被人從後環上了，那人將下巴抵在自己肩上，許是剛抽過一支煙，帶著絲殘餘的煙味湊近他耳畔。
“是啊，真好。”
方稷本身是個Beta，聞不到任何信息素，但記得身後的人對自己說過，他的信息素是玫瑰煙草。
正式現在那人身上的味道。
方稷輕笑一聲，偏頭從對方嘴裡偷了一點香煙氣息。
“他跟你聊了些什麼啊？”楊康?拉著陸歆澤往外走，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他說我有很好的一群朋友，讓我珍惜。”
陸歆澤想了想，又開口說：“我們也能和方稷交朋友啊。”
楊康?聽到這話，心裡不知從何冒出一頓酸，轉頭看向陸歆澤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
然後他向吧台看了一眼，那裡方稷正在與一個男人接吻。
楊康?：“……能。”什麼嘛，原來有男朋友了。
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酸勁有些莫名其妙。
走到門外，幾人才發現原來天已經黑了。
餘晟穆沒有開車，這家酒店離五人的目的地都挺近。
他們一同沿著這路燈走著。
夜晚的城市靜鬨相交，晚風輕輕吹過一天殘餘的光陰。
他們邊走邊聊，在一個又一個交叉口向反方向分離。
未來對這些人而言還是留有著些許琢磨不透，像一層又一層的雲霧或是歲月的窗紙，不過這種迷蒙倒不足以阻礙他們走向未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