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還飄著淅瀝瀝的雨點，窗戶被一下一下地敲著。
時承陽醒來注意到空了半邊床，有些恍惚。
總感覺昨晚有人來過，贈了他一場包裹在桂花香氣裡的夢境。
他坐起身，渾身不舒服地厲害，頭還疼。
“早知道不喝那麼多了。”
時承陽下床，手剛放門把上，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
餘霽月見時承陽顯然愣了下，鬆了口氣：他好像不記得昨晚了。
餘霽月略過時承陽走進屋，把粥放床頭櫃上。
“我早上見你在沙發上睡著。”
餘霽月一本正經地扯著謊：“給你量體溫發現你發燒了，我就把你送房間裡來了。”
時承陽看向餘霽月：“你過來做什麼？”
餘霽月：“給你過生日啊。”
時承陽挑眉，顯然不太信：“我生日在昨天。”
“這不昨天忙著處理佟越嘛，”餘霽月倉皇地躲避時承陽看過來的視線，“我問過楊康?了，剛喝過酒不能吃退燒藥，你先喝粥吧。”
時承陽坐回床上，打量一番餘霽月又看了看那碗明顯糊了的粥。
他伸手端起喝了一口，抬頭問餘霽月：“你做的？”
“我做的。”
餘霽月拿把椅子在床旁坐下，笑問：“好喝嗎？”
時承陽看著餘霽月有點濕漉漉的腦袋，沒有回答。
倒是拋出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問話：“你用什麼做的？”
家裡這幾天可沒有做粥的食材。
餘霽月開口就抱怨：“一說這個我就來氣，剛起床我見家裡一點食材都沒，特意出去冒雨跑超市現買的。”
房間頓時安靜到隻剩下雨點敲打窗戶的聲音，空氣裡還彌漫著清晨的清香，一時分辨不出是雨晴了些許還是某人信息素的殘留。
時承陽見餘霽月漸漸睜大的雙眼和逐漸暈染開來緋紅的耳根，明白了些什麼，輕笑一聲，又低頭喝了一口：“很難喝，一碗黑。”
餘霽月不自然地抵拳輕咳一聲，聽到時承陽說的就陰陽怪氣懟道：“那還真是抱歉，沒有唐小姐那麼心靈手巧。”
“彆跟她比，”時承陽三兩口喝完剩下的，“她都跟她作為專業廚師的媽媽學的。”
餘霽月喟歎一聲，說：“早知道我之前也跟我媽學了，我媽做飯也特好吃，之前她要教我我懶就沒答應，現在隻能跟著手機慢慢做了。”
說完又歎了口氣，站起身：“我還有課，先走了。”
餘霽月剛轉身就被時承陽拉住，他疑惑地看向自己被拉住的手腕。
時承陽也看向自己拉住餘霽月的手：“……”咋就拉上了。
他連忙鬆開，故作鎮定地問道：“你不是來給我過生日的嗎？”
餘霽月看著時承陽一副像小孩子質問爸媽為啥忙的樣子，挑眉調侃道：“生日不就一個日期嘛，況且你生日在昨天啊。”
“……外麵在下雨。”時承陽看向窗外，裝作無意地提道。
“下雨也得上課的，又不是小學生下雨還得請假。”
“……我發燒了。”
“你已經因為易感期請假了啊，還要讓我幫你請個病假？”
“不需要，你去上課。”
餘霽月見時承陽悶悶地縮回了被窩，聞到空氣中的信息素明顯多了一些，眼前浮現昨天時承陽喝醉後的樣子。
又突然想起今早給楊康?打電話時，楊康?隨口提的：“易感期的Alpha極易躁動不安。”
他又總感覺時承陽這一人其實十分缺乏安全感。
“時承陽。”
餘霽月向床上那位走近了一些，訕笑道：“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走啊。”
時承陽又往被子裡縮了縮，悶悶道：“不是。”
餘霽月看著時承陽那一米□□大個兒漸漸縮成一團，心裡暗自發笑：這貨怪嘴硬的。
時承陽在被窩裡縮了一會兒，覺得餘霽月已經走了，就悄悄冒出頭。
結果被突闖進目光的一束花驚了一瞬。
是滿天星，裡麵還有幾支薰衣草乾花。
那束花漸漸被窗外一點點出現的陽光移走，露出拿著花的那人。
“Surprise！”
他附身把花塞時承陽懷裡，笑道：“生日禮物。”
時承陽有片刻慌神地起身接起那束花，突然感覺某夜偷走自己心臟的月亮又悄悄溜進他胸腔裡了。
不然他怎會如此這般無措。
時承陽愣愣地聞了聞那束花：“謝謝……”
“時承陽，”餘霽月看窗外已經晴了些許，有了陽光，又把目光轉到還在愣神的時承陽身上，含笑再次說道，“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走啊。”
時承陽不語，在餘霽月眼裡看起來頗有幾分昨晚醉酒後小孩子氣般的倔強。
餘霽月笑的更深：“不說我就走了啊。”
時承陽不答反問：“為什麼我易感期不會想對你這個Alpha壓製？”
“……啊，快遲到了！”餘霽月打開早上準備好的床頭香薰機，“再見！”
說完就逃似的跑了。
時承陽目送著餘霽月溜走後，湊近那個香薰機聞了下。
桂花香的味道……
原來昨晚是香薰機嗎？
—
到教室入座後，餘霽月把那瓶桂花香阻隔劑往口袋裡塞了塞鬆了口氣。
幸好有先見之明為了裝A一路順順通早就備好了香薰機。
希望時承陽那家夥傻點。
“餘哥，”前排的男生突然轉頭，眼神裡竟還有些彆樣的崇拜，“你和陸歆澤原來這段時間在忙這個啊。”
那前座是個性格不錯的男性Alpha，前幾天約餘霽月打球，餘霽月好幾次都說自己有事太忙回絕了他。
餘霽月接過他遞來的手機看了看，是篇校園網今早標紅的帖子。
[原來這就是我們口中優秀的Alpha學生]
餘霽月看了眼樓主ID，竟是基因學係裡一個極其年輕的教授，如果他沒記錯，這位教授就是給佟越寫推薦信的那位。
前座聽到餘霽月驚了聲“臥槽”。
他說道：“驚訝吧，我們都特震驚，你再往下看看。”
餘霽月說著就點開滑看著帖子內容。
[這幾年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校基因學係有個很優秀的學生——佟越。然而背後的事實卻十分不如人意。
我校校長於昨日下午接到舉報信且附有佟越背後做的一係列剽竊他人研究成果，猥褻Omega並存其裸照以用於威脅對方不暴露出此人剽竊成果的證據，我第一想法是這位人渣竟從三年前，也就是他剛入學就這樣做了，那為什麼就沒人出來指認呢？我將這個問題說出。
而那時來送舉報信其中一位學生，基因學大一a班餘霽月同學給了我一個答案：“你不應該質問那些被傷自尊還被那應有的自尊長期恐嚇的受害者，而忽略去思考真正的惡人為何要這樣做。”
另一位來送信的學生，同樣是基因學大一a班的陸歆澤同學也在那時站出撕開自己被佟越從高中起傷害多年的傷疤同我們說他理解那些受害者，也說“如果不是運氣好沒來得及留那種把柄就被救出，我也會成為眾多啞巴當中的膽小鬼之一。”
為此，我十分感謝他們兩位以及他們的夥伴：本校天文學大三a班餘晟穆，天文學大二a班時承陽，曾經我校被汙蔑的基因學方稷和D大醫學係大一的楊康?。
謝謝你們各位的英勇站出，告訴我們還有這樣的人渣在悄悄作惡。
我校會對佟越此人有所懲戒，他猥褻Omega並存於裸照威脅一事也將會告知警方得到相應的法律製裁。
另外我校對曾經本該光輝的方稷同學深表歉意，並且如果他本人願意，我校願將他應有的學位和名譽還回。]
下麵的配圖都是餘霽月還有陸歆澤他們重推找出的細節。
餘霽月看完抬頭看著前座，一臉難以言喻：“為什麼咱學校都點名指姓的。”
楊孫和方稷都被挖出來了，這是要爆的節奏啊。
“激動啊，咱張教授都快激動死了，你看看這帖子還是淩晨發的，好多教授還轉發了！”
前座拿回手機，再次感歎道：“你們好牛批啊！”
這時前座同學的男性Beta同桌也轉過來：“你彆看這帖子下評論全是圍繞那人渣的，你打開校園網逛逛其他學生的帖，你們人氣簡直爆頂！”
這時陸歆澤抱著一堆零食走了過來。
等陸歆澤入座，開口疑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門口好多人都塞給我這些。”
餘霽月往門口看了眼，果然圍了一堆人，他掏出手機把那篇標紅的帖子給陸歆澤看了。
陸歆澤看完把手機還給餘霽月，將零食跟前桌和餘霽月分了分，嘟嚷道：“楊康?和方稷都沒逃過……”
餘霽月拿著手機又刷了幾篇學生的帖子。
陸歆澤也掏出手機跟著刷。
[被月崽圈粉了！那回答太絕了吧！滿滿的男人味Alpha信息素透過屏幕湧了出來www]
[佟越什麼人渣啊，教授還說陸歆澤從高中就被害上了！這麼多年一直忍著嗎www突然心疼澤小可愛和那些黑暗裡的受害者]
[這裡一名苦逼住宿生，之前國慶節沒回家我還見隔壁美男楊大佬來我們學校串校，我還疑問呢，現在看來，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是一起玩的]
[你們誰還記得這屆大一軍訓時，佟越還去找過澤小可愛麻煩！結果被月崽和時會長揍了！]
[我和那位被提到的稷哥同屆！當時他就是因為打了舉報他的佟越被退學了，現在看來原來是惡人先告狀]
[竟然還有穆穆和時會長的參與，我驚了，這什麼帥哥美男組合]
[這輩子都愛死這種正義感杠杠的男生了，敢問你們六人可否分一個？不多，就一個]
[悄咪咪說聲內部消化挺好……]
月崽：“……”
澤小可愛：“……”
兩人對視一眼。
餘霽月愁眉苦臉：“為什麼我被叫崽，時承陽那玩意卻被叫會長……”
陸歆澤同款神情：“澤小可愛……這樣叫真的好嗎，而且楊康?為什麼被叫大佬啊……”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輔導員進來並沒有直接開始今日的講課。
反而把目光慈祥地放在後排兩位愁眉苦臉的人身上，莞爾道：“大家都知道我們班裡有兩位優秀的同學了。”
前排或多或少都往後排看了過來。
陸歆澤沒見過這陣仗，瞬間紅了臉低頭不敢抬。
倒是在高中當慣了校霸及校草的人氣選手餘霽月整理好情緒，衝講台揮手道：“導師你倒是快講課！我不想成為目光收集器！”
輔導員再次莞爾：“好，我們來講講你們之前重推的幾點，都十分具有專業討論性。”
餘霽月、陸歆澤：“……”您是沒教材了嗎？
上午幾節課基本上都是如此情況，課上先被導師誇，課下再被學生圍。
餘霽月瞬間感覺自己穿回高中時期。
跟著陸歆澤頂著一路目光到食堂又被圍了，隻得擠著人群與同樣被圍的餘晟穆彙合一起找了個角落的空桌。
“好想時承陽，”餘晟穆苦悶悶的，說，“有他學生會長在，至少還有些人不敢上前能收斂點。”
餘霽月扒拉著宮保雞丁：“我感覺我好像隻猴。”
陸歆澤低頭看著手機：“楊康?說他也被圍了大半天。”
三人歎口氣，趕緊吃完想著加快速度逃出人群視線眾多的食堂。
結果他們還沒到門口，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佟越攔住了。
佟越二話不說就朝陸歆澤揍了上來，身旁正關注這兒的人一陣驚呼。餘霽月擋下那一拳二話不說跟人掐起架來。
餘霽月三兩下就把人按在地上。
“我靠你有完沒完，都全被挖出來了。”
佟越眼睛布滿血絲看著餘霽月：“我好好的，憑什麼你們來插手！”
“好好的？”
餘霽月鄙夷地看著地上的佟越，嗤笑：“你還好呢？你這人渣就知道天天欺負那些站不出來的Omega。”
有在食堂的工作人員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正往這趕來。
佟越大笑幾聲，掙紮起來，趁餘霽月一個不留神就從後將餘霽月環住拿刀架他脖上：“彆過來，這是我和他的事。”
餘霽月沒在意：“我靠！你打架還帶家夥不講江湖道義啊！”
眾人：“……”現在是關心道義不道義的時候嗎？
佟越收緊些刀貼近餘霽月脖子，餘霽月明顯瞳孔放大了一瞬。
這要不小心流血，信息素不就出來了嗎？
餘晟穆看著這一幕，知道餘霽月在擔心些什麼，他滾動下喉嚨，悄悄握緊了剛才餘霽月連忙塞給他的桂花香阻隔劑。
有位教授剛好趕來，正是那位之前對佟越十分滿意現下特彆失望的年輕教授：“佟越！你還要錯下去多久！”
“張教授，”佟越扯了扯嘴角，“我錯了嗎？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啊……”
餘霽月原本打算趕緊脫身壓製下佟越，結果聽這話感覺有大瓜可吃，先安分下來，儘職扮演一個被劫持的人質。
食堂四下都紛紛討論著，佟越不滿地喊了聲：“都安靜！”
眾人被嚇到，不敢吭聲，佟越滿意地笑了笑，開始當起故事講述者。
他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那位年輕教授。
“張教授，你還記著我的父母吧？是的，你的導師，我之前也經常聽他們提起你有多優秀，我當時就在想，啊，原來那麼忙的爸爸媽媽也會把目光放在人身上。”
“於是我努力啊，他們卻還不關心我一分，因為你是那麼優秀，你愈加發達，提前修完學業，發表眾多論文，得到眾多專業人員的讚賞，甚至是被海外最大的交流會邀請，當時我從我父母口中聽的最多的就是‘孩子啊，你要繼續努力，你看看人家張先生’。”
說到這裡，佟越頓了頓，嗤笑一聲，繼續說著。
“你明明是他們的學生，卻被他們尊稱為先生。”
“後來我更加努力也沒用，他們說我還是沒天賦，讓我考慮我未來到底要不要像他們一樣投身基因學，我說要，他們勸我換個方向。我不甘啊，我就把點子放到了比我優秀的人身上。”
佟越把目光森森看向陸歆澤，陰笑：“你說巧不巧，我剛起這念頭，我的歆澤就出現了。”
陸歆澤抖了抖，往後退了幾步，險些絆倒被剛趕來的楊康?扶在了懷裡一瞬。
“我的歆澤特彆特彆優秀，父親還是第一基因研究院的董事，不過我當時得放長線，這大魚我舍不得最先斬啊，我就去找其他優秀的Omega們，反正他們隻是Omega，配不上他們那般成就，我就讓他們愛上我，心甘情願的把成就遞給我。”
食堂裡有些Omega被他這話刺激到，餘霽月更是攛緊拳頭。
“後來我父母出車禍了，我有點迷茫，我努力的根本不在了啊，但我卻也很開心，終於沒了煩心的父母，可以讓所有人認同我了，我就更加努力要那些Omega愛著我，可憑什麼這時你們要出現！”
佟越最後那一句是說給誰的，人儘皆知。
餘霽月輕哼一聲，手直接握上佟越收緊的刀刃，就在這時，餘晟穆立馬向四周噴了大量桂花香阻隔劑，食堂瞬間被一股桂花香彌漫。
餘晟穆噴完，對四周人解釋：“我弟受不了血腥味。”
眾人：“……”沒事，帥哥打架噴香水增特效。
餘霽月一手握著刀刃，另一手直接握向佟越拿刀的那手腕然後用力一折。
佟越驚呼，鬆了刀握住那隻手，現場有幾位醫學生可以看出他那是手腕脫臼了。
餘霽月拿紙把刀擦乾淨扔地上，把紙扔給餘晟穆後就拎起佟越衣領揍了一拳。
“憑什麼？我來告訴你！憑你這個人渣根本就不配！你錯哪了？你他媽錯在你沒投對胎，投成了個人！”
餘霽月快氣死了，把佟越按在地上就一拳又一拳砸對方的臉。
邊揍還邊大罵。
“你身為孤兒還挺自豪？那我也挺開心生出你這般人渣的人是自己死了，不然還得操心被你氣死。”
沒有父母就那麼開心嗎，那時承陽怎麼就那麼沒有安全感啊……
“就你這玩意還搞性征歧視啊，人家Omega絕配那成就，自己沒能力還搞大海養魚，你咋不先把自己淹死呢。”
Omega怎麼了，Omega在你們眼裡就那麼弱嗎……
“你的歆澤？屁！人家堂堂研究院董事長的繼承人你還想收你海裡，你咋那麼把自己當個人呢。”
“我看你有病吧，人家張教授又帥又有才優秀點礙你眼了？那你咋不把眼挖出來啥也不看呢。”
“愛上你？誒呦我去你這臉可真金晃晃的，專業貼金幾年了，我可總算知道為啥那些人不敢出來了，嫌被你騙了丟人呢。”
“我靠氣死了，你咋就揍幾次都陰魂不散呢，還拿刀劫持你爺爺？臥槽你爺我在二中當校霸那幾年，稱霸街頭所有中學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擱哪個破爛角落啃餿饅頭呢！”
眾人看這一拳一拳，一句一句得都震驚了：這餘霽月好猛啊……
甚至有幾位曾經的高中校霸看得那是熱血沸騰蠢蠢欲動。
楊康?見佟越快被打昏了，立馬上去撈起餘霽月往後拉。
“爺！餘爺！你現在不是Y城二中校霸了！你冷靜點，打死歸你負責的！”
餘霽月站直拍拍灰，呸了地上滿臉腫的佟越一口，轉頭對楊康?說：“現在就把這人給我扔局裡。”
楊康?遞過一袋消毒濕巾：“爺你就歇著，楊孫明白。”
餘晟穆：“……”這一幕好熟悉啊。
眾人：“……”他們怎麼就那麼熟練。
呆住的張教授緩過神咳了一聲，說：“警方已經接到通知趕來了，餘同學你先處理傷口吧。”
餘霽月接過濕巾擦完手，然後點點頭，就跟著楊康?走出食堂。
等餘霽月消失在眾人視線後，食堂內的暗潮洶湧終於澎湃起來。
“我靠……他好a好剛。”
“我感覺我曾經校霸白當了。”
“對不起時會長，我現在要變心了。”
“……”
餘晟穆無奈地揉揉眉心，又噴了幾下桂花香阻隔劑，拉著陸歆澤從人群中溜出去了。
兩人到醫務室的時候，楊康?正在熟練地給餘霽月包紮。
餘晟穆看見這一幕有些許失神。
之前三人還是高中的時候，高三的餘晟穆偶然看到街道裡剛升高一的餘霽月剛把一人揍了。
他跑去揪著餘霽月耳朵把人一路拎到天台罵了一頓。
剛罵完，旁邊的楊康?調侃道：“你一個Omega還怪厲害，不愧是我爺。”
“……我才想起你是個Omega。”餘晟穆說著又把餘霽月罵了一頓。
餘晟穆回神，歎了口氣，餘霽月明明是一個Omega怎麼就滿身凶猛的尖刺呢。
陸歆澤上前，激動地看著餘霽月。
餘霽月以為自己把這小Omega嚇到了，結果人家一開口就是：“餘哥你好帥，我可以試著追你嗎？”
餘霽月還沒反應過來，耳朵就差點被楊康?那孫子震聾。
“不行！”楊康?甩開餘霽月包紮好的手。
陸歆澤有點茫然地看向楊康?。
“楊哥打架也厲害啊，當初見我救美時你咋不問問可不可以追我呢？”
說著，楊康?臉上還浮現出幾分委屈。
餘霽月、餘晟穆：……這貨鐵定看上人歆澤了。
陸歆澤眨眨眼：“我又沒真要追霽月，開個玩笑啊……”
楊康?“哦”了一聲：“我還有課先走了。”
餘晟穆湊到餘霽月耳邊，小聲說：“那小子耳尖是不是紅了。”
餘霽月竊笑道：“都紅的像豬耳朵了。”
—
楊康?有些肢體僵硬的回到學校，拿起今早剛被人送的奶油曲奇咬了一口，突然想到自己剛遇見陸歆澤那天，臉瞬間熟透。
他整個人都埋桌上：靠衝動了。
說實話，自己接到餘晟穆消息後剛趕到現場就聽見佟越那句十分惡心的“我的歆澤”差點沒燒斷理智線衝上去，好在那時就被後退的陸歆澤撞到，立馬冷靜。
當時自己怎麼就冷靜了？對，陸歆澤當時身上有淡淡的信息素香味，估計是被佟越那人渣嚇的。
他就在想，我不能嚇到陸歆澤，就把快倒的那人接了個滿懷，把那奶油曲奇的香甜在懷裡圈了一瞬。
後來，那曲奇竟跑去問餘霽月那憨貨可不可以追人家，自己又差點燒斷理智線，脫口而問對方為什麼就不想著追自己。
楊康?抬眼望向隔壁F大，想。
自己好像真要喜歡上一個男性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