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重重 我拽著你,不就走不散了!……(1 / 1)

謝風拂平視前方,看著鬱染頭上飄搖的綠色發帶,漸漸有些走神。

突然,身後傳來重物拖曳的聲音,他耳尖略動,側著臉朝後看去,但沒發覺絲毫異樣。

謝風拂眉頭微蹙,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他朝後方丟去一道靈力,再三確認身後確實沒有異動才將頭扭回去。

剛轉過身他就怔住了,眼前哪裡還有那道散漫的綠色的身影。

謝他心頭一沉,指尖燃起一簇火苗,腳下略微用力,靈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彌散開來,他將火焰隨手彈到地麵上,下一瞬,衝天火龍竄起,眨眼間的功夫便順著山洞前後蔓延。

漆黑的山洞被這火光照得猶如白晝,謝風拂踏在火焰之上,快步朝前走去,地上火龍為他指引著方向,不知拐過幾道路口,火苗在一處光滑的石壁前悄然熄滅。

冷白的大手撫上冰涼的洞壁,謝風拂沉著臉輕敲石牆。

察覺到這牆體有些許不對勁後,他往後撤了一步,將靈力彙於掌心隨後一掌拍了上去。

本該堅硬厚重的岩石此刻宛如土塊堆砌成的一般,他不過用了三分力,便輕而易舉把岩牆破開一道口子。

碎裂的石塊劈裡啪啦滾落在地,飛揚的塵土擾亂他的視線。謝風拂一雙鳳眼射出寒光,直直盯著眼前斜躺在玉床上的人。

那人身著一襲綠衣,長眉若柳,殷紅的唇瓣微微上翹,斜倚在瑩白玉床之上,側著身子安然而睡。

謝風拂劍眉微蹙,朝玉床走去,腳下塵土隨著他的動作蕩出陣陣雲煙,他在玉床前站定,視線下移,淡漠的目光掃在那人的臉上。

片刻,他朝眼前人伸出手,似乎要撫摸他的臉頰。

身旁石壁陡然射來一條張著漆黑大口、成人小臂長的蛇形魔蟲,謝風拂似乎早有準備,一個閃身躲開那魔蟲的偷襲,銀白劍光一閃而過,將那蟲子從頭至尾劃成兩半。

豈料那蟲子斷成兩半依舊不死,在地上扭動著身體便要鑽進玉床下。

謝風拂隨手揮出一團濃白雲霧裹住那兩截蟲身,片刻霧中傳來微弱的“嚶嚶”聲,隨後雲霧消散但已不見魔蟲蹤影,隻留下床邊一團汙黑。

謝風拂垂眼看向床上那人,那張靈動的臉上鮮少露出如此恬靜的姿態,他伸出手,將將摸上豔紅的嘴唇時,那人眼皮輕抖,睜開一雙水潤的杏眼,情意繾綣對上謝風拂,後者麵無表情垂下手臂。

他直起身來環顧四周,一臉疑惑道:“師兄這是哪兒?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謝風拂靜靜看著鬱染,片刻道:“有東西故意製造出聲響吸引我的注意,等到我發現時,已不見你的蹤影,我用靈力一路追查,打破石牆後便找到了你。”

鬱染彎起圓潤杏眼,笑靨如花道:“想必是那魔蟲故意分散我們,還好師兄你到了,不然……”他臉上是罕見的溫順與柔情。

鬱染視線掃過地上那團汙黑,眸色一暗。見謝風拂眉頭一鬆,整個人呈現一副放鬆的姿態,鬱染勾起唇角便要下床,剛想站起來,腳下卻不知踩到什麼東西,他驚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朝謝風拂歪去。

誰料謝風拂並不打算扶他,身子一側躲了過去,鬱染“誒喲”一聲摔在地上。

他揉著被磕痛的臀部,眼裡沁出淚珠,打濕了纖長的睫毛,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謝風拂。

“師兄你怎麼不拉住我?”

謝風拂嘴唇微動,道:“抱歉,條件反射。”

鬱染朝他伸出手,道:“師兄快拉我起來。”

謝風拂從衣袖裡探出手,鬱染剛要搭上去,誰知他的手順勢朝下,牢牢箍住他修長的脖頸微微用力,將人從地上舉起。

“咳咳!師兄——你要……做什麼!”鬱染的臉漲得紫紅,用力扣著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艱難問道。

謝風拂淡漠道:“我不是你師兄。”

聞言“鬱染”眼裡閃過一絲狠毒,他的五指剛化作某種蟲類的觸角,謝風拂便“喀吧”一聲折斷他的脖子,隨即劍眉一皺將人丟在地上。

屍體轟然倒下,一股青煙從死去的軀殼中冒出,謝風拂手腕微微用力,便將青煙吸到手中。

那青煙不時散發出“嚶嚶”的叫聲,謝風拂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流轉金色符文的大肚青綠寶瓶,便將青煙送了進去。

地上屍體沒了青煙操縱,瞬間現出原形,化成一條乾癟的長蟲橫在地上。

謝風拂收回視線,他眼皮微動,左手豎起兩指,在右手手腕劃了一圈,腕上紅線頓時顯現,延伸出的兩根線頭浮在空中朝玉床方向探去。

他跟著紅線走到床前,隻見兩根線頭沒入玉床。

謝風拂眼中亮光閃爍,拂雲劍應召出鞘,一道銀白劍光閃過,玉床瞬間從中間裂成兩半。

一個綠色身影從床中滾了出來,手腕上還纏著一圈紅線。

見鬱染昏迷不醒,謝風拂眼神一肅,連忙將他從地上拉起,一手扶住他的身體,一手按上他的頭頂,手中釋放出大團靈氣。

精純的靈氣鑽進鬱染體內,為他梳理著全身經脈,安撫著混亂的靈氣。

片刻,謝風拂大手摸向他的額頭,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察覺到這人呼吸平穩後才放下心來。

不知過了多久,鬱染幽幽轉醒,剛睜開眼皮便覺得後頸一陣劇痛。

“嘶——哪個狗膽包天的東西敢偷襲我!”

他摸上後腦勺和脖子,撐著身體呲牙咧嘴坐起身來,手裡一股溫涼柔滑的觸感,他身下是一件寬大的白袍。

鬱染一邊咒罵一邊環視四周,隻見謝風拂脊背挺得筆直,正在一堆碎玉旁打坐。

他爬起來,揉著脖子朝謝風拂走去。

“喂,謝風拂,這是哪兒啊?你怎麼在這兒?不知道哪個狗東西偷襲我,嘶啊——脖子不能扭了——”

謝風拂眉頭一皺睜開眼,看著眼前捂著脖子直呼痛的人,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他起身走到鬱染身後,指尖在這人後頸處隨意點了幾下。

鬱染小心轉動脖子,驚喜道:“嘿,還真不疼了,多謝啦!”

他抬眼看向四周,確認腦海中從沒出現過這個山洞,有些疑惑:“我記得我扭過頭和你說話,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緊接著脖子一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對了,你怎麼找到我的?”

謝風拂道:“此事說來話長,先去找師父吧。”

見他不願多說,鬱染聳聳肩也不再追問,二人鑽出石室,又回到了原來那條隧洞。

隧洞依舊十分狹窄,鬱染犯了難,怕又出現方才的情況。

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從他腦中一閃而過,他盯著謝風拂的臉,問道:“芊芊結太過雞肋,等人消失再去找,黃花菜都涼了,你有沒有那種可以將人綁在一起的靈寶?”

謝風拂搖搖頭。

鬱染表情有幾分詭異,他一把抓住謝風拂雪白的衣袖。

謝風拂倒也不躲,眸中點點寒星閃過,抬眼看著笑容張揚的鬱染。

“我拽著你,不就走不散了!”

鬱染輕舒口氣,還以為自己摸上謝風拂衣袍的手會被瞬間打掉,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人,他滿意一笑——謝風拂還是很識大體的嘛。

此時隧洞裡的氣息愈發駁亂,蒼雲道長和眾師兄弟留下的氣味幾乎微不可察。

鬱染皺眉道:“這樣漫無目的找下去不是辦法,我試試給他們傳音吧。”

“沒用的。”謝風拂道,“我試過了,沒有回音。”

聞言鬱染滿麵愁容,剛想開口,他耳尖微動,神情嚴肅起來,看向前方:“好像有東西。”

他話音剛落,隧洞深處一陣地動山搖,腳下塵土飛揚。

片刻,隧洞儘頭傳來星星點點綠色熒光。

鬱染眼中閃過些許疑惑,側著頭想看清那綠光是何物,卻被謝風拂抓住手腕,帶著他往回跑。

他正覺得奇怪,頭頂岩石在那震動下居然有了裂隙,塵土撲簌簌落在二人身上,不時有碎石塊砸在鬱染頭上。

耳畔傳來尖利而熟悉的“嚶嚶”聲,他心頭一沉,大致猜到引起這場震動的原因。想到那魔蟲柔軟肥碩的身軀和滿身的膿包,鬱染直犯惡心,腳下速度也提了上去,換成他推著謝風拂跑了。

二人被蟲群追了一路,視野逐漸開闊起來,原本狹窄到隻能容下一人的隧洞,此時兩個人並肩走也綽綽有餘,但空間變大,蟲群追趕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不一會兒的功夫,鬱染隻覺背後一陣涼意襲來,他扭過頭看去,隨即驚出一身冷汗——身後密密麻麻的魔蟲將隧洞擠了個半滿,除此之外,一股詭異的幽藍色濃霧也順著隧洞迅速朝他們席卷而來。

鬱染咒罵一聲,但體內靈力已然用到極致,速度再難提升,況且跑了一路他體內靈力已所剩無幾,此時腿肚子已經有些發軟。

謝風拂的頭微微一側,他眼神一冷,隨即將筋疲力儘的鬱染拉入懷中。

鬱染吃了一驚。

謝風拂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騰空,後背緊緊貼在隧洞上方,他嘴唇微動,下一瞬,金色流光縈繞在他們周身。

“你的隱匿符,拿出來貼在身上。”

鬱染被他箍著腰,胳膊費力摸進儲物袋裡,接著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符紙,胡亂貼在二人身上。

蟲群察覺到二人氣息驟然消失,停了下來,尖利的“嚶嚶”聲此起彼伏。

鬱染臉朝下,被迫和一大群堆疊的魔蟲打了個照麵,他額頭浮出一層冷汗,艱難吞了口口水。

魔蟲可避,但瘴氣難逃,儘管二人極力控製呼吸,但還是吸進不少毒瘴。

謝風拂抗力稍好,但鬱染就沒那麼幸運了。他身體底子不好先前還中過招,此時聞著經久不散的瘴氣,眼皮逐漸抬不起來,身子一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