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魔蟲 這線隻能二人結為道侶時才能……(1 / 1)

鬱染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前方。

草屑摩擦的聲音越發大了,地麵甚至輕微抖動起來,片刻,他瞳孔一縮,滿臉愕然地看著遠處逐漸顯現身形的龐然大物。

“臥/槽!”鬱染低聲咒罵道,“這什麼鬼東西!”

他剛拔出鏡水,便被謝風拂按住手腕,那人沉聲道:“不要輕舉妄動。”

黑暗中看不清謝風拂的臉,鬱染握劍的手一緊,接著垂了下去。

高林深處,兩隻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碩大燈籠緩緩朝他們飄來,鬱染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謝風拂握緊鬱染的手腕,下一瞬,清寒的男聲自鬱染腦海中響起。

“屏住呼吸,彆動。”

謝風拂手裡釋放出大片霧狀靈氣,霧氣順著他的手傳到鬱染身上。

鬱染隻覺一股溫涼的氣息傳來,低頭一看,隻見濃鬱的霧氣逐漸淹沒過他的右手,緩緩將他全身包裹起來,他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那東西漸漸近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自耳畔傳來,鬱染左半邊身體發涼,隱隱感受到一陣壓迫感,他身體微滯。

察覺到身旁這人身體有些僵直,謝風拂眼皮微動,捏著他手腕的手用了些力。

鬱染略微放鬆下來,下一瞬,他左邊胳膊便傳來肉乎乎的觸感,他喉頭一哽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腦中傳來謝風拂的傳音:“不要動——”

他話還沒說完,隻覺這人的身體不自覺發抖,他想起劍一燈在比試場看台說的話,不禁眉頭一蹙。

鬱染倏地身子一抖,猛地將身體遠離那柔軟的巨物。

那龐然大物停了下來。

謝風拂眼神一厲,喝道:“跑!”

二人當即運起靈力朝前方趕去,鬱染腿上功夫原本不如謝風拂,但此時硬是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甚至還將謝風拂甩在身後。

看著前方慌不擇路的身影,謝風拂嘴唇緊抿,腳步忽閃,趕上他。

按說這麼大的肥蟲,速度應當沒有那麼快,但縱使鬱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他艱難扭過頭朝身後看去。

隻見離他不足四尺的距離,兩隻散發著幽光、燈籠一般大的獸瞳正死死盯著他。

那是一隻抬起前身足足有兩人高的蟲子,它頭上垂下兩隻纖長的觸角,觸角末端兩隻拳頭大的眼珠正滴溜溜看著他,肥碩的蟲身上還布滿了肉瘤模樣的惡心膿包。

見他往後扭了頭,那魔蟲燈籠大的眼珠微微彎起,一副令人悚然的笑模樣。

鬱染呼吸一滯,下一秒,他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到,腳下微微踉蹌,被那巨大的魔蟲抓到機會,它甩起觸角,拳頭大的眼珠瞬間擊中鬱染的後背。

鬱染後背先是一麻,隨後一股劇痛自他脊骨上傳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脖子便被那纖長的觸角牢牢纏繞住。

“嘶——”

觸角漸漸收緊,將鬱染從地麵上抬起,緩緩遞到燈籠大的獸瞳前,那魔蟲歪著頭似乎在打量他。

正當它裂開嘴角,想將臉色漲得紫紅、快要窒息的鬱染送進腥臭的蟲口時,一道銀白流光瞬間從側麵擊中了他。

“嚶嚶——”

那魔蟲發出奇異且刺耳的尖叫,下意識將頭上觸角鬆開。

鬱染身體軟倒在地,謝風拂眼疾手快將人撈進懷裡,豎起兩指將拂雲劍喚回來,拂雲聽到主人召喚瞬間變大身形,謝風拂腳尖輕點地麵,輕盈踏上劍身。

拂雲劍馱著兩人,瞬間朝林子深處飛去,沒了蹤影,隻剩下一道銀白殘影留在原地。

那魔蟲丟了獵物也不焦急發惱,兩根纖細的觸角輕輕撫摸、按揉著被踹痛的蟲臉,燈籠般的大眼此時失去了先前奸笑的模樣,盈滿墨綠濃稠的“淚珠”。

“眼淚”啪嗒落在地上,下一瞬,原本生機勃勃的細草被燒焦了身子,地上還被腐蝕出一個黑洞。

那魔蟲張大了嘴:“嚶嚶——”

遠處深林裡,幾隻烏鴉驚起,少頃,地麵抖動著又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拂雲劍速度飛快,不一會兒便將魔蟲遠遠甩在身後。

鬱染被勒得缺氧的大腦此時也緩過勁來,耳邊傳來規律的略帶急促的心跳聲,他這才察覺到自己靠在謝風拂的胸膛上。

鬱染連忙從他懷裡掙脫開來,接著身形一晃。謝風拂下意識伸出臂膀想將人扶穩,但鬱染下一秒便在拂雲劍上立住了,他剛抬起的胳膊又垂了下去。

鬱染摸著脖子上的勒痕,嘴裡“嘶嘶”吸著涼氣,他咳嗽兩聲,聲音微微沙啞,道:“甩開那鬼東西了?”

謝風拂“嗯”了一聲便轉過身去。

鬱染想起離自己不過咫尺的詭異蟲臉,他猛地打了個哆嗦,心裡直泛惡心,好一會兒才壓下那股反胃的感覺。

知道自己蟲口脫險全靠身邊這人,他謝道:“謝風拂,這次多謝了。算我欠你一次,以後要我幫什麼忙,你儘管開口。”

謝風拂並不言語,鬱染早知道他這不愛說話的性子,也不尷尬,湊上去,一副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好兄弟的表情,輕快道:“咱們接下來去哪裡?”

也不指望謝風拂理他,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師父師兄他們去哪兒了,有沒有遇上那死蟲子……誒喲!謝風拂你乾嘛?!”

拂雲劍驟然停下,鬱染一時沒站穩趴了上去,下巴還磕到謝風拂寬闊的後背,他扶著前麵人的肩膀,嘟囔道:“怎麼突然停下了……”

眼前是一個巨大而漆黑的山洞,像一隻大張著等待獵物送上門來的獸嘴。

鬱染跳下拂雲劍,向前試探著走了幾步,一股熟悉的味道鑽進他的鼻腔,他眉頭輕挑,朝謝風拂道:“他們好像來過這裡。”

謝風拂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異味,他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張青白相間的方形大紙,修長的大手翻動幾下,一隻栩栩如生的紙雀便折了出來。

他朝鳥喙處輕輕吹了口靈氣,下一瞬,那木呆呆紙雀眼珠泛起亮光,扇動起青灰色的翅膀,“撲棱”一下飛進了山洞裡。

不多時,那小雀從洞中鑽了出來,謝風拂伸出手,它輕輕落了上去又化為一隻再普通不過的紙雀。

“怎麼樣?”鬱染問道。

謝風拂臉色微沉,道:“師父他們確實進去了,可是信鳥找不到他們。”

鬱染聞言有些吃驚,道:“這怎麼可能!信鳥一向有信必達,怎麼會連人都找不到?”

謝風拂抬眼看向黑黢黢的山洞,那山洞也沉沉盯著他。片刻,謝風拂道:“信鳥說山洞裡岔路口很多,幾乎每個路口都有師父留下的殘餘靈氣。堯潭山危機四伏,我們要儘快追上他們。”

話音剛落,他將靈力包裹住二人身體,便要進洞。

“誒,你等等。”

鬱染叫住他,接著手摸進儲物袋裡不知道在掏什麼東西。

“哪兒呢?”他嘴裡嘟囔著,片刻,眼神一亮,笑道:“啊,在這裡。”

謝風拂朝他手看去,隻見細長的手指從儲物袋裡勾出幾縷紅色細線。

鬱染一股腦將紅線掏出來,隨意理了理,手伸向謝風拂的手腕,便要將紅線套上去。見謝風拂的衣袖猛地往後一縮,他奇怪道:“你乾嘛?”

謝風拂唇角往下壓了壓,冷冷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鬱染將紅線纏在自己手腕上,抬頭回道:“知道啊,芊芊同心結,哪個修士不知道?”

謝風拂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眉頭一蹙,沉默片刻道:“這線隻能二人結為道侶時才能用。”

鬱染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樂不可支,笑得上不來氣,擦去眼角笑出的淚花,開口道:“你可彆誤會,我對男人才沒什麼興趣!你說這山洞裡道路錯綜複雜,我怕咱們又和之前那樣走散。這芊芊結正好能將兩個人拴在一起,就算咱們走散了也能靠這個感應到彼此。”

謝風拂無話可說,隻是臉色十分不好看,鬱染以為他是嫌棄和男人結同心結,撇撇嘴抱怨道:“你不願意我還不願意呢,誰要和一個男人成結,我還想把第一次留給漂亮女修呢……”

聞言謝風拂臉色更差了,沉著張臉也不反抗,任由鬱染將他的手腕也纏上紅線。

鬱染剛繞了一圈,那紅線兩端便動了起來,互相找到彼此,自動纏繞在一起,結成一團密不可分的線團。他頗為稀罕地扯了扯手腕上的紅線,道:“還挺神奇,謝風拂你能察覺出有什麼不同了嗎?”

謝風拂臉色不虞,也不搭理他,自己一個人抬腳踏進洞口。鬱染被那團細細的紅線牽扯,也被拽著進了山洞。

那洞口已是極大,洞內竟還內有乾坤,走了不過幾步路,鬱染他們便遇到了第一個岔路口。

兩個洞口間還燃著一隻白燭,燭淚已在地上積起厚厚一層,燭火因為他們的到來忽閃起來,二人投射在洞壁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起來。

鬱染鼻尖微動,道:“那股氣味已經很淡了,想必他們一早路過了這裡。”他又深吸口氣,“右邊的臭味重一些,走這邊吧。”

謝風拂點點頭,二人抬腳進了右邊山洞。

剛進去時那山洞還很寬闊,兩個人並肩走綽綽有餘,但不過五六尺,那洞口驟然狹窄起來,二人被迫一前一後朝前走去。

鬱染走在前頭打頭陣,謝風拂在他身後防備彆的東西偷襲。

但這條路仿佛沒有儘頭,二人走了不知多久,依舊沒見到任何岔路口,他心情逐漸有些煩躁,開口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頭。”

腳步聲在這狹窄的空間被放大,“噠噠”聲一直伴隨著鬱染的動作,他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停下腳步朝身後看去:“謝風拂你……”

身後哪裡還有那個白衣修士的蹤影,他往前走了兩步,剛想開口找人,突覺後頸一麻,接著眼前一黑,身子軟倒在地上。

他昏過去前,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異響。

“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