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異動 謝風拂一把拽住他胳膊,另一……(1 / 1)

木奢輕哼一聲,豔麗的臉上閃過冷意,手中白羽長扇“啪”地一聲甩開,他朝鬱染猛地一扇,耀眼的金色氣團盤旋升起,呼嘯著朝鬱染撲去。

鬱染左手捏訣,指尖輕彈,大團濕潤粘膩的霧氣自他手上傾泄而出,一時間眾人隻覺呼吸一窒,台下鴉雀無聲,均被這沉沉霧氣壓住了心神。

木奢飛揚的鳳眼低垂,眼尾處的紅色火焰紋似活了一般燃燒跳躍起來,他輕喝道:“鳳鸞,召來!”

雲霧深處隱隱有清脆的鳳鳴傳來,下一瞬,一隻羽尖流光溢彩、周身燃著焰火的的五彩鸞鳥俯衝至比試台上,它寬闊而豔麗的翅膀大張著掠過人群,台下弟子隻覺被一股強勁而灼熱的氣流攫住,廢了番靈力,腳才勉強扒住地麵,各個頭發飛揚如勁草。

柯鳴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差點被熱風帶走的千目毒蛛,他嚇得心臟怦怦直跳。

毒蛛一隻眼珠已被勁風吹爆,為了不使毒液隨風飄落至周圍弟子身上,柯鳴玉眼疾手快抬手將飛瀉而出的毒液攔在手心,疼得他一張俊臉扭曲起來,忍了半天,憋不住狠狠罵了句臟話。

一旁的師弟緊忙為他除去毒液,抹上靈藥,望著台上氣勢磅礴的五彩鳳鳥,好奇道:“師兄,木奢師兄這是什麼鳥啊?鳳凰嗎?”

柯鳴玉手指輕點千目毒蛛的頭,將昏睡過去的毒蛛塞進衣服裡,道:“這是他們家傳了不知幾代人的鎮族靈鳥——珮鸞,上古神鳥的子嗣,沒想到這麼個比試,木奢連自家老祖宗都召出來了。”

他一臉哂笑看向台上提著劍,一雙杏眼寫滿認真的鬱染,心裡暗爽,道:“鬱染這性子著實招人恨,木奢可是出了名的記仇,且看他如何應對。”

珮鸞屬火,鳥喙上的孔腔不時噴出灼熱的灰煙,它自天上盤旋而下,直直朝鬱染撲去。

鬱染一個擰身躲過這龐然大物的襲擊,鏡水催發出磅礴靈氣,一道劍光閃過,天上數片綺麗的殘羽飄落。

鸞鳥轉了一遭,貼著木奢落下,銳利如鐵勾的利爪牢牢釘在地麵上。

鬱染招來的那團水霧早被這珮鸞揮散,麵對這等強敵,他腦內高速運轉,麵上仍是一片波瀾不驚。

柯鳴玉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他耳朵裡。既然木奢召來的是祖宗輩的老家夥,想必丹田靈氣也經不住如此消耗,眼下不過是看誰先遭不住。

想到這裡,他長舒胸中濁氣,輕笑一聲,道:“木師兄,倒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將家中靈獸抬出來,你這般行事,難道是怕憑自己的修為打不過我?”

木奢長相冷豔實際上是個火爆脾氣,明知鬱染故意拱火必有貓膩,可心底還是燃起了怒意,他口中念念有詞,一具火紅的鳳鳥像在他身後現出身形,隔著老遠,台下眾弟子便感受到陣陣熱浪襲來,一時間眾人額上浮出不少汗液。

用了家中秘法召出鳳凰神像著實耗費他不少靈力,木奢眼中隱約散出一點火星,他嘴唇發白,但仍勒令身旁珮鸞朝鬱染衝去。

鬱染早料到他經不住撩撥,將周身靈氣布於雙腿,在台上繞著圈跑了起來,他邊跑邊發出逗弄的喊叫,引得珮鸞緊緊追在他屁股後麵,不時吐上一團金火。

木奢氣他這不要臉的行徑,白紙一般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下珮鸞漸漸失去控製,吸著他丹田內的靈氣,不一會兒他麵上萎靡起來,嘴唇煞白。

鬱染隱約察覺到他玩大了,但身後珮鸞緊緊追著不放,眼看木奢腳下已經踉蹌起來。刹那間,他在記憶中搜到零星幾點關於鳳鳥們的習性,他轉身立定,一雙水眸發出亮光,嘴角勾起招牌壞笑。

“鏡水!”

他身後幻化出千萬把通體碧綠的劍,下一瞬萬劍齊發,數道青綠色水光紮向珮鸞。

它周身因憤怒燃起的大火竟被靈氣化成的水劍儘數澆滅。

那珮鸞被徹底激怒,一聲淒厲的鳳鳴響起,正欲噴出能夠燒儘萬物的鳳鳥神火,鬱染雙手合捏成法訣瞬間將那鳳鳥凍住,大喝道:“師父!”

玢陽和蒼雲二位道長早沒了先前輕鬆的模樣,二人聯手將從堅冰中掙脫開來的珮鸞困在法罩裡。

不知過了多久,暴走的珮鸞才安靜俯臥下來,片刻化為一團金紋鑽進木奢腹中。

木奢體內靈氣早被抽乾,他麵如金紙仰麵倒下,被蒼雲一把撈住。

鬱染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方才那招萬劍齊發耗費太多靈氣,一屁股坐到地上,口中大喘著粗氣,他身後那把真正的鏡水劍也“哐當”一聲墜在身旁。

見狀玢陽張口罵道:“兩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都給我滾去禁室麵壁思過!”

此時,遠方一隻體型稍大的青雀箭一般衝來,謝掌門直起身來,抬手接住它。

讀了信,謝掌門眉頭隨即緊鎖,一向溫和的臉罕見地陰沉下來。他的手彈出一道靈氣,急促的清心鈴音頓時響徹雲霄。

隔壁比試得熱火朝天的外門弟子停了手,滿山弟子疑惑地看向高處正陽殿前。

“今年的宗門比試暫且到此為止。”

此話一出,弟子們臉上均露出訝異的神情,但沒有一個人說話。

片刻壓抑著怒意的聲音響起。

“百年前被驅逐至冰原的魔族近日動作不斷,不僅在凡間大肆掠奪寶物,甚至為了爭奪亂華劍派庇佑靈獸的內丹,將全宗上下五百餘名弟子屠戮殆儘,亂華派此時已是屍山血海、血流成河。”

此言一出,台下弟子一片嘩然。

亂華派一向與天啟宗較好,雖是個小門派,卻不似其他愛惜羽毛的宗門那般不問凡間事,總是同天啟宗一起,隔三岔五便派弟子下山為凡間驅除妖邪。

聽到兄弟宗門遭此劫難,弟子們群情激憤,不知誰起了個頭,喊了句“誅魔除害”,滿山弟子跟著他喊了起來,一時間,整齊劃一、飽含憤怒的聲音響徹雲霄。

謝掌門往前一步立定,弟子們收了聲,但各個均是咬緊牙關強忍胸中鬱燥。

鬱染同亂華派大師兄何千山算是摯友。

他十五歲首次參加宗門大比時便贏了一眾師兄弟,又年輕氣盛不知收斂鋒芒,彆山弟子嫌他自大,輕易不和他往來,直到何千山代師父來天啟宗拜訪謝掌門。

何千山其人,任誰見了都要稱上一句溫潤君子,亂華派豔紅而張揚的弟子服都壓不住他周身氣質,骨子裡的溫良引得宗內弟子紛紛與他交好。

鬱染本覺這人是裝出來的君子如玉,對他嗤之以鼻。但幾次相處下來,何千山如兄長一般照顧他敏感的少年心緒,久而久之,鬱染便徹底放下心防,和他成了真正的知心好友,後來何千山回了亂華派,二人每年依舊傳信不斷,一直保持著聯係。

聽到謝掌門這番話,鬱染臉色陰沉下來。

怪不得這段時日,無論他怎麼給何千山傳信,都從未見到有飛回來的信鳥,原來是因為……

思及這裡,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塵土,靜聽謝掌門接下來的話。

謝掌門道:“信鳥沾染上了堯潭山的瘴氣,想必那處便是魔族窩藏之地,午後我會挑出弟子前往堯潭山誅魔,另外。”

他頓了一下,又道:“此次宗門大比不再以弟子間的比試為考核方式,下山誅魔數量最多者,為本次試煉的魁首,可隨意挑選止沁山風雪閣中的寶物。”

此話一出,弟子們情緒更是高漲。

謝掌門向來隨性,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是徒弟們公認的好脾氣,如今竟罕見地寒了臉,失了往日從容。

眾人散去,隻等午後掌門挑出誅魔人選後動身前往堯潭山。

鬱染來到謝掌門洞府時,正趕上謝風拂練劍,見到他出現在府院前,謝風拂一個擰身收起拂雲劍,立定,朝他走過來。

“掌門在嗎?”他問。

謝風拂垂眼看著他,反問道:“你要去堯潭山誅魔?”

鬱染眉頭一挑,道:“你也去?”

謝風拂沉默,轉過身朝屋裡走去。

鬱染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小跑著跟在他身旁,剛想問他不說話是什麼意思。身前人倏忽停下,鬱染一頭撞在他寬闊的背上,他摸著撞痛的額頭,隻聽見前方傳來清寒一聲。

“不要瞎走,隨我來。”

謝掌門的洞府看似普通,實際上院裡藏著不少玄機,大陣法套著小陣法,稍不留心隻覺腳下堅實土地變為鬆散流沙,他驚叫一聲右腳連帶著半截小腿陷了進去。

電光石火間,謝風拂一把拽住他胳膊,另一隻手向下順著摸上他的大腿。

鬱染隻覺一股麻癢的電流自那人溫熱的大手上傳來,他頭發倏忽炸起,原本使不上力的右腳瞬間充滿力量,抬腳便踢上謝風拂小腿處。

謝風拂:“……”

鬱染:“……”

“隻是為你解除陣法侵蝕……”謝風拂低聲道。

饒是一向厚臉皮的鬱染,此時麵上也尷尬起來。

其實在剛抬起腳來那一瞬間,他便發現了謝風拂是在為他卸力,但奈何鞋底已然貼上那人潔白如雪的衣袍。

想起眼前這人有潔癖,鬱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腦子一抽,彎下身便用手拍去謝風拂腿上的灰塵。

然而他手剛放上去,便想起至關重要的一件事——貌似相比起被弄臟衣服,這人更不喜和彆人有身體接觸,他身子猛地僵住。

察覺到小腿上的溫度不再移動,謝風拂默默將腿收了回去,他背過身去,沉悶的聲音傳來。

“這次跟好了。”

“這!我——我不是!我……”鬱染結結巴巴不知作何解釋。他心裡暗罵劍一燈總喜歡對他動手動腳,搞得他草木皆兵。

磕巴半天不知怎麼開口,他“嘖”了一聲,皺著臉跟在謝風拂身後,這次可絲毫不敢再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