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城主 謝風拂察覺到身上人的反應……(1 / 1)

走至半路,英珠突然停下詢問前麵兩人:“咱們三個要一起行動嗎?”

鬱染仰頭思考片刻,道:“我下午聽院裡侍女說,那城主將人挪了地兒,隻怕是察覺出我們對他疑慮未消。英珠你活得夠久法力夠強,想想辦法找出那群女子在哪兒,可以的話混進去貼身保護她們,以免那城主破罐子破摔,再生出事端。”

她點點頭,當即化作一道溢彩流光飛了出去。

鬱染轉頭看向麵無表情的趙政,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讓他去乾嘛,見他似乎對城主府的路十分熟悉,隻好接著和他搭夥,二人一道前往城主的臥房。

在趙政的帶領下,二人拐了不知多少個彎,正當鬱染腹誹凡人生活真是奢侈之際,趙政突然停下腳步。他一時沒當心,徑直撞上少年瘦削的後背。

“嘶——”鬱染忍不住捂住差點被撞斷的鼻梁,倒吸了口涼氣。他小聲罵道:“你是鐵做的身子嗎!”

趙政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神一淩示意他彆出聲。

院門口兩側的守衛耳朵輕動,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抬腳朝他二人的方向走來。

鬱染一把打掉他的手,迅速扯開儲物袋將小白放了出來。

“趙達,怎麼了?有什麼情況嗎?”趙籌神色一凜,問道。

望著腳下飛快爬進竹叢中的小白,趙達回過神來,朝他回道:“沒事,一隻長毛老鼠罷了,真奇怪,世上竟有渾身白毛的老鼠。”說著便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立好。

正當他想和同伴談論時,二人後頸一疼身子瞬間軟了下去。鬱染趙政一人架著一個,不聲不響將人放倒在地。小白窸窸窣窣從竹林裡飛了出來,落在鬱染頭發裡。

鬱染將人翻了過來,在他們背上分彆拍上一張符籙,不一會兒,這兩人便直挺挺站了起來,眼皮半睜著,隻是眼中沒有光采。

趙政眉頭一皺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鬱染笑道:“放心,不會傷到你趙家子弟,這是我自創的聽話符,可惜效果不強,對他們這樣的半吊子修士才有些效果。”

二人仗著身上層層疊疊的隱匿符,大搖大擺走進城主居住的小院,鬱染正想靠近卻被趙政一把攔住。

他有些不解,抬眼望去旋即便發現了這房子的不對勁。

本應燈火通明的屋子仿佛被一層暗紗籠罩,朦朦朧朧,肉眼看久了腦袋竟昏沉起來。鬱染閉上雙目,神識向四周撲散開來,剛行至院子中央,隻見那臥房的門窗上密密麻麻爬滿了黑氣,不時還冒出幾道血色紋路流轉交纏。

他眼睛猛地睜開,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錯愕。

此時他已完全確定整件事情與城主脫不了乾係,隻不過沒想到的是,此事似乎還牽扯進來彆的東西。他不敢確定,心裡卻為這份猜想暗暗吃驚。

趙政也一臉凝重,看了半天,扭頭朝鬱染道:“周圍都布下了法陣,直接靠近隻怕會驚動他。”

鬱染眯起一雙杏眼道:“不,你漏看了一個地方。”

他抬頭看向屋頂,趙政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一個縱身便伏在了房頂上。

剛趴下,鬱染隻覺壓到一處溫熱柔軟的東西,他摸了上去,隨即差點叫喊出聲。

“謝風拂你要死啊,一身黑趴在這兒誰看得見你!”鬱染手指搭上太陽穴,憤怒地朝他傳音。

片刻,腦內響起謝風拂清寒的聲音:“不是你說要夜探城主府嗎?”

鬱染一時語塞,剛想挪動身子從他身上下來,卻發現這城主臥房上的瓦片異常脆弱,不動還好,一動便窸窸窣窣落下土去,根本容不得他從這人身上下來。

他於是不敢再有所動作。

趴了半天屋裡仍是靜悄悄的,耳側是謝風拂的頭發,細細軟軟掃在他脖子、臉上甚是發癢,他一時忘了傳音,輕聲朝謝風拂道:“你這頭發能動動嗎?弄得我不舒服。”

謝風拂隻覺一陣熱氣吹進耳道,身上一僵,朝他傳音道:“彆亂動,也彆再說話,小心被察覺。”

聽著他的語氣略帶嗬斥,鬱染有些無奈,隻好忍受著頭發紮在脖子處傳來的癢意,繼續一動不動地趴著。

過了一會兒,院子門口處有個身姿極為妖嬈的婦人款款走來,她纖手一抬示意身後侍女停下,朝著門口的趙達、趙籌嬌笑道:“二位這麼晚了還守在這兒啊,真是辛苦。”

他二人木著張臉並不理會。

趙政腳尖輕踢鬱染的腳踝,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給這兩個人貼了聽話符,合上眼操縱著二人回話。

“不辛苦,職責所在。”兩聲齊整的、木呆呆的聲音響起。

那婦人聞言咯咯笑了起來,道:“你二人真是個木頭,好了,我要進去見城主。”

二人閃開為她讓出路,隻見她扭著腰肢朝臥房門口晃去。

“叩叩”兩聲響起,那婦人敲響了房門。

半晌,一臉不耐煩的城主打開了門,張口喝道:“柳小曼,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乾嘛?”

那婦人見他這般也不惱,嬌笑著拉住他的胳膊抱進懷裡,柔媚說道:“老爺,妾身倒是想睡著,可沒您在身邊妾身心裡慌慌的。”

“心慌找郎中去,找我有什麼用!”

鬱染聽到這裡險些笑出聲來,強忍住笑意胸口卻忍不住震動起來,謝風拂察覺到身上人的反應後,身體登時僵得宛如一截兒木頭。

那婦人笑容一滯,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媚意,心裡暗罵這老匹夫不解風情,嘴上仍是甜甜撒著嬌。

城主被她磨得煩了,想起這幾日因為一堆煩心事確實冷落了她,隨即一把將人撈入房中。那婦人驚叫一聲,之後便沒了聲響。

不多時,屋內傳來幾聲燕語,接著有女人嬌滴滴的叫聲傳來,聽得三個沒道侶、媳婦的愣頭青耳朵、臉均熱得燙手。

鬱染伏在謝風拂身上更覺詭異,這下真是一動不敢動,生怕起了什麼誤會被他滅口。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聲音漸停,燈也熄了,院外隻剩下兩盞侍女帶來的提燈還亮著,門口守著的侍女不時打著哈欠。

鬱染也一陣困意上頭,腦袋緩緩垂了下去,被趙政擰了一把,瞌睡蟲便飛得沒了蹤影。他罵道:“趙政你這小子,剛才踢我我不和你計較,怎麼現在又擰人!”

接了他的傳音,趙政斜了他一眼並未回話,正當他輕揉著被捏痛的後腰時,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時間屋頂上、房門前的人都清醒過來。

“你們守著姨娘不要隨意走動。”

“是。”

那城主徑直出了院子,三人趕忙隱匿身形追了上去。跟著這城主七拐八拐,鬱染怕自己記不住路,索性一路上隨手將靈力丟在花花草草上,權當做個記號。

一聲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側響起:“沒用的。”

見鬱染疑惑看著他,謝風拂接著道:“你們沒發現這城主似乎一直繞著什麼打轉嗎?”隨即他將指尖冒出小團靈氣打向鬱染做記號的花叢中。

靈氣落在花枝上,按說這花苞不掉也該劇烈晃上一番。誰知這團靈氣似雨滴落在水麵一般,隻是讓空氣泛起點點漣漪,片刻,花枝依然規律地搖曳著身姿。

鬱染眉頭皺了起來:“我們這是被法陣框住了?那城主一介凡人,他怎麼沒事?”

趙政聲音發寒,冷冷道:“他和那群假修士勾結,這陣法怎會攔他。”

他們一個說話的功夫,那城主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轉角處,三人立即跟了上去,長長的甬路上,隻有右側貼著牆根生長的小竹林隨著風吹沙沙作響,哪裡還有人影。

三人大步走向竹林旁,前看後看。

少頃,趙政臉上布滿陰雲,咬緊牙關,隨後一拳捶向身旁假山。“嘭”的一聲,一人高的假山瞬間被轟成一堆石渣。

鬱染嚇了一跳,隨即嗬斥他:“大半夜的你想把人都引過來嗎!”

不理會鬥嘴的二人,謝風拂麵朝竹林緩緩靠近,在石路的邊緣停下腳步。他鼻尖輕動,似乎嗅到了什麼異樣的味道,修長的大手伸進竹林裡感受一番,眉頭微蹙朝他們道:“彆吵了,這片竹林不對勁。”

鬱染冷哼一聲,湊到謝風拂身邊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他學著謝風拂的樣子,抬手朝竹林摸去,旋即認真起來,他的手左右橫掃著,卻摸不到半點堅硬的竹身。

“幻象?”

三人試探著走下石板路,腳下依舊是堅實的觸感,而非眼睛看到的、滿地都是鬆軟的泥土。本應攔住他們去路的高聳竹枝和堅硬的石牆此時仿佛不存在一般,三人大步跨過,一個從未見過的院子出現在他們眼前。

身後的月洞門是這院子的入口,從左至右望去,滿眼都是排列成弧形的房屋,院子不大,被房間緊緊框成圓形。院中央有一棵枯瘦的高樹,因著葉子落儘,光禿禿的枝乾暴露在眾人眼前,歪斜曲折的枝乾像極了千萬條扭曲交錯的手臂。

鬱染胳膊輕撞趙政道:“你對城主府熟門熟路的,見過這院子嗎?”

趙政肅著臉,眉頭緊鎖道:“城主府向來是棋盤式布局,講究方方正正,從來沒聽過有什麼圓形的院子。”

他話音剛落,隻見正對著他們的房間倏忽從裡麵推開。三人條件反射躲進一旁造景石山裡,夾縫頗小,互相緊貼著身體才勉強容下他們三人。

鬱染背後是崎嶇的石塊,硌得他脊骨和腦袋生疼。他輕推麵前緊貼著他的謝風拂,示意他挪挪地兒。

可任他怎麼推搡謝風拂巋然不動,倒是擋在最外邊、雙手費力扒著兩側石頭的趙政咬牙切齒給他二人發了傳音:“你倆彆動了,再動我就被擠出去了。”

一時間二人被他罵得仿佛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僵著身子不敢動了。

院外,城主和幾個黑衣人從屋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