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心之鼎 她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1 / 1)

天地風塵三尺劍 查園 3869 字 10個月前

遠處的那片黑雲逐漸逼近,是蝙蝠。

孟槐將布袋中的發帶掏出,將其纏繞在劍脊之上,而後靠近趙川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了劍脊上綁著的發帶。

趙川見狀,將手中的火折子遞給一旁的呂硯,從長袍上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仿照孟槐之舉,把布條緊緊係在劍身上,而後將布條引燃。

隻是他剛剛在密室中為救呂硯,傷了右手的手筋,此時隻能以左手執劍。好在他平日裡也有刻意用左手練習劍法,雖然某些招式不如右手熟練,但也綽綽有餘。

孟槐與左後方的趙川對視了一眼,“速戰速決。”她開口道。

呂硯拿好三人的東西,向後退了退,靠在身後的密室大門上,他有些後悔,如今的他雖有些內力,但也僅限於與人近戰時才能派上用場。若是之前每日隨母親一同修習內功心法,或是習得一樣兵器,也不會在此時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群蝙蝠的速度極快,已經逼近三人所在的平台之上,孟槐與趙川上前幾步。蝙蝠逼近後,被兩人劍上的火光亂了方向,孟槐與趙川兩人幾劍下去,便將這群蝙蝠逐個斬殺。

孟槐向後退了一步,仿佛是踩到了什麼機關,突然從密室的大門上方飛出幾個輪盤。

趙川瞥見身後飛來的巨型輪盤,情急之下一把攬過孟槐,而後蹲下身,輪盤從二人頭頂飛過,朝下方看不到儘頭的深淵飛去。

孟懷看著腳下的深淵,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在這狹小的平台前方,擺著三條路,分彆通向不同的洞口。左右兩條都是狹窄而平整的小路,中間那條路則是由一級一級的階梯組成,在階梯之上仿佛放著一個大型器物。

除此之外,在相鄰的兩條路之間,各立著一個巨型石柱。石柱之上布滿了鎖鏈。鎖鏈的一端係在中間階梯的大型器物之上,另一端則連接在山洞四周的岩壁之間。

兩根巨型石柱雖立在平台與對麵洞口的正中間,但距離三人所在之處還十分遙遠,孟槐有些看不清石柱上究竟還有何物。

她將手中火折子的頂蓋取下,重新吹亮後看向身旁的趙川與呂硯。

“選哪條?”孟槐問。

“依我看,不如選擇中間,或許那階梯之上藏著什麼線索。”趙川看向了呂硯。

“那上麵,好像是一尊鼎。”呂硯抬頭望了望,而後看向趙川和孟槐,“說不定裡麵真藏著什麼線索。”

“那……走吧。”說罷,孟槐轉身走上了階梯。趙川向呂硯伸手示意,呂硯跟上了孟槐的腳步,趙川則走在三人最後。

循著一級一級的階梯向上走去,孟槐隻覺高處不勝寒,階梯的寬度大約為她的兩步,四周並沒有扶手和鏈條。越向上走,孟槐越能感受到一陣陣涼風吹過她的頭頂,讓她有些頭皮發麻,若是腳下一滑,迎接她的,便是無底的萬丈深淵。

三人順著階梯而上,到達頂端後,如呂硯所說,擺在三人麵前果真是一尊大鼎。此時孟槐一個不穩,手中的火折子掉入了鼎中。

這鼎極深,火折子觸底之後,很快就熄滅了。突然,三人麵前的這樽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衝天。下方相臨兩條路之間,巨型石柱的頂部也燃起了兩團火焰,忽得一下就將原本黑暗的洞中照亮了。

此時孟槐聽到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她十分警惕地看了看了看周圍,並沒有暗器飛來。待她將目光移向鼎中的一團火焰時,突然發現,鼎中緩緩升起一枚形狀類似飛禽的器物。這器物在火焰中通體發亮,宛若一隻涅槃重生的鳳凰。

鼎中的火焰漸漸變小,不知怎的,孟槐好像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牽引,這隻鳳凰給她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孟槐的手向鼎中的那隻金色的鳳凰伸去。

可在趙川看來,鼎中升起的並不是什麼通體發亮的金色鳳凰,而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他見孟槐要朝刀鋒握去,於是上前將孟槐的手攔下,而後將手伸向了刀柄。

這是一把可以保全性命的利器,可以留下。

站在一旁的呂硯急忙上前將趙川的手推向一邊,用迷惑的眼神看著孟槐與趙川兩人。在呂硯看來,鼎中除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之外,並無他物。

這兩個人是怎麼了?

待孟槐後退一步,與火焰保持一定距離時,她猛地回過神來,發現火焰中空無一物。

“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麼了?”呂硯的語氣中帶了些疑惑。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鼎中的火焰燃起時,就在那中間,升起了一隻通體發亮的鳳凰,應該是用金子鑄成的……”孟槐見趙川不說話,想起剛剛是他將自己的手推向了一邊,於是抓起他的手腕,問道:“你看到了對不對?”

趙川的眼眸間閃過一絲驚愕,“你……還好嗎?”他將目光移向呂硯,開口道:“難道不是一把沾滿血的匕首?”

呂硯聽到趙川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難道是體內還存有剛剛在密室中吸入的‘喚顏’?”孟槐摸了摸鼎外的花紋,此時鼎中和兩根巨型石柱上的火焰已經熄滅,洞中又再次恢複了黑暗。

儘管鼎中剛剛燃燒著熊熊烈火,可這樽鼎的外部,依舊是通體冰涼。

孟槐將手收回,對呂硯說:“剛剛在密室中,你可曾將我與趙川錯認成什麼人?”

“你們口中所說的‘喚顏’,好像對我……並沒有什麼用。”呂硯想起剛剛在密室中,還有在這青銅鼎前,孟槐與趙川奇怪的一舉一動,接著說:“密室中,除了我們三人,我……並未見到其他人。”

“那牆角躲著的那人呢?你看到了嗎?”孟槐語氣有些急切,“把我玉佩搶走的那人。”說著說著,孟槐轉向了趙川,開口道:“你看到了對不對?有一個人……我們臨走時,你想要拉他一起走,我看到了……”孟槐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趙川終於給了她肯定的答複。

這時,呂硯開口說出兩個字。

“幻境。”

這無疑給孟槐潑下一大盆冷水。她將雙手無力的垂下,可她與趙川都看到了,難道是呂硯……她不該懷疑呂硯,可怎麼會這樣?

就在這時,孟槐的腦海中響起在密室外的牆壁上看到的那十六個字。

“諸苦所困,貪欲為本。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或許,這就是破局的關鍵。

孟槐知她心中所念所怨皆為玄溟之滅,所以她在密室中,將呂硯錯認為那夜將自己一掌推下懸崖之人。可這火焰中的金鳳凰究竟代表什麼?

對金銀財寶的貪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貪財之人。

孟槐心中沒有答案,隻記得,在剛剛看到浴火鳳凰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召喚,這樣的召喚,仿佛是來自於……血脈。

想到這,孟槐看著身旁的趙川,開口問道:“密室之中,你可是將我與呂硯,錯認成了誰?”

趙川下意識想反駁,但他並不想對孟槐撒謊,也不想向她訴說實情,便反問孟槐:“那你又是將他,錯認成了誰?”說罷,趙川的目光看向呂硯。

呂硯見孟槐有些為難,於是將話題轉向另一邊,“今日晨起時,我將母親曾教給我的一套心法在內裡流轉了三次,或許是因為心法的緣故,才讓我沒有陷入幻境之中,不如我將心法的口訣……”

孟槐聽到呂硯有意將話題引開,便接起了呂硯的話:“你說的可是觀逸訣?”

呂硯點點頭。

“我曾在一本書上見過,不如你去教趙大人,我可以自己來。”孟槐說。

由於青銅鼎的四周並不寬敞,她向下走了兩步,坐在階梯之上,氣沉丹田後,開始在心中默念口訣,慢慢感覺到周身的氣開始流轉,隻是不知怎的,孟槐越念這口訣,越覺得頭腦發昏。

呂硯走向一旁,將口訣和關鍵之處告訴趙川後,正準備坐下運氣,卻發現了孟槐有些不對勁。

不好。

呂硯試圖在一旁叫醒孟槐,發現無濟於事後,以左掌輕擊孟槐頸部,強行終止她繼續運氣。

孟槐緩緩睜開眼,並沒有直接回頭去看身後的呂硯,而是將頭側向一邊,開口道:“運行此心法,要聚氣凝神,心無雜念,可不知為何,我總能隱隱約約聞見一股血腥味……”她低頭一看,剛剛觸碰青銅鼎花紋的手指上,居然有血。

“青銅鼎……青銅鼎有問題。”孟槐看著手上的血,轉過身去要找身後的呂硯,可當她回過頭去時,身後竟然空無一人。

孟槐站起身,圍繞著青銅鼎走了一圈,沒有趙川,也沒有呂硯。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孟槐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一步一步走近青銅鼎,越靠近它,孟槐越能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她朝青銅鼎內望去,隻見鼎的底部緩緩冒出一絲液體,液體逐漸變多,將青銅鼎的底部蓋滿,而後一點一點的向上升,逐漸盛滿整個青銅鼎後,向外冒去。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孟槐有些隱隱作嘔。這時,青銅鼎的鼎身緩緩泛起了光,孟槐這才看清,鼎內不斷冒出的液體,竟是暗紅色的血。

隨著青銅鼎一點一點變亮,暗紅色的液體表麵,竟出現了孟槐的倒影。就在這時,孟槐正在沉默中,卻看到鼎中的倒影居然開口說起了話,這聲音隱隱約約,她並不是聽的很清楚。

孟槐仔細看著倒影的口型,終於明白了鏡中之她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