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勒維遠昇港,曾運行於星曆2006—3015年。
如今的遠昇已經是一個被完全廢棄的飛船接駁站,每天來往路過這兒的隻有一些無家可歸的昆蟲和被蘇勒維防護罩自動抓捕的星際垃圾。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遠昇港也並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在垃圾場的掩蓋之下,這裡還有一處不為人所知的,蘇勒維防護罩缺口。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陰沉沉的,風將港口附近叢生的雜草吹得胡亂傾倒,已經坍塌的牆壁和指揮台像一個被生活壓榨之後行將就木的老流浪漢,隨著雜草一起在風中嗚嗚地哀叫。
幾個身著全黑色長袍的人突然出現,穿行於已經長了半人高的焦黃色的枯草叢,看起來像是什麼古早傳說中即將執行秘密任務的宗教信徒,他們的臉上戴著機械麵罩,身體和頭部被兜帽嚴密地包裹,即使是這不斷襲來的狂風也不能打斷他們耍帥的腳步。
當走到距離接駁站一百米時,為首之人抬手示意幾人停下,等待即將到來的客人。
五分鐘之後,一輛小型飛船繞過蘇勒維衛星的防護罩,在接駁站的雜草叢中穩穩當當地停下——如果忽略它距離黑衣人隻有短短三十米,吹了那群人一頭一身的灰土的話。
一切都算得上完美。
這幾個黑衣人的腳並沒有因為過近的距離而後撤,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直到麵前的小型飛船打開,從上麵走下來一個人時,那群人才突然立正,向站在階梯上的人行了一個手勢動作極為怪異的禮。
“主人。”
為首的人低著頭叫道,身後的人隨他同時垂下頭,像統一被安排好的程序。
蘇勒維斯加工廠。
這是薩柯被綁架到這裡的第三天。但今天加工廠內的氣氛不同於往日,獸人們的工作時間被縮短出將近三個小時的空餘,平時死氣沉沉的獸人也終於有了點活人氣。
獸人一眾被安排在食堂坐著,薩柯偶爾能聽到自己座位對麵傳來聊天的聲音,很微弱,也很生澀,帶著一點長久不運轉導致生鏽的齒輪轉動時的嘎吱聲,但怎麼說也還是比平常好出許多。
江嵐坐在薩柯的左手邊,他正湊在薩柯的耳邊低聲向他科普:“綿綿,這是每隔兩個月一次的休閒日,你就當放假就行了,隻要小聲說話監察就不會管。”
他們似乎並不明白為什麼會設立一項這種對加工廠來說毫無用處的休閒日,當然,他們也沒有精力去管,他們隻知道這是他們為數不多可以“長時間”掌握身體自主權的機會,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寶貴的時刻。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懸掛於食堂上方的巨大的監察之眼正在緩緩地轉動,在一百八十七名獸人中尋找其中唯一的一個幸運兒。
微弱的機械音傳進薩柯的耳朵,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就看到那隻碩大的眼睛正對著他的方向以一種相當緩慢的頻率在眨動。
缺乏智能性的笨重的機械和薩科對視了幾秒鐘之後,薩柯突然衝監察之眼眨了眨眼睛,並揚起了一個甜甜又俏皮的微笑。
就在監察之眼的另一邊,一個身穿黑袍,被兜帽遮蓋著看不清臉的人伸手指著畫麵衝著鏡頭笑的薩柯說:“不錯,就是他了。”
而這邊的眾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薩柯右手邊的阮鶴洲察覺到異樣,順著薩柯的視線向上看去,皺眉:“綿綿,彆看。”
薩柯聽話地收回視線,轉向阮鶴洲說道:“哥哥,這個眼睛還挺可愛的。”
“這隻眼睛的頻率有問題,應該是它對麵有人類在觀察食堂裡獸人的反應,小心。”阮鶴洲抬頭又看了一眼監察之眼的動向,突然問道:“江嵐,你有沒有見過這兒的工廠主?”
“沒有,加工廠的管理者很少出沒於廠區,獸人們平時能見到的人類隻有那幾個固定的監察。”江嵐聞言皺了皺眉,他也發現監察之眼一直在盯著他們的方向,或者準確一點說,對麵的人在盯著薩柯。
阮鶴洲低聲問:“那,過往的休閒日會不會出現什麼異樣?”
薩柯恍若無覺地坐在兩人中間,兩手拖著臉支在桌麵,正好擋住阮鶴洲和江嵐對話時的半張臉,讓監察之眼無法看清兩人的口型的內容,他自己則撅著嘴巴打著噗,一副委委屈屈的無聊樣子。
江嵐的臉色凝重,他正在仔細回憶著過往工廠的異狀,片刻之後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江嵐麵前的水忽然被打翻,深色的桌麵被水漬洇出更深的一團氳,隨著那團水,桌麵上也緩緩出現了兩筆——
-1。
隨著這兩筆的顯現,薩柯的處境忽然陷入了一種未知的危險境地,阮鶴洲的臉色也隨之冷厲起來,他的眼神刀一樣地射向高處的監察之眼,那隻龐大的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著薩柯,一眨一眨的頻率就像是對麵人充滿覬覦和惡意的鼻息,一呼一吸間嗅聞到的都是那隻小綿羊香甜的味道。
阮鶴洲幾乎是在瞬間進入了強戒備狀態,就像一把拉滿的弓弦,隨時等待出擊。
與此相對的,薩柯看起來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他捏住了自己發頂的一小縷,動作笨拙地給自己編了一條細細的麻花辮,連著編了幾條之後又樂嗬嗬地晃晃腦袋使得那本就不怎麼牢固的新發型“回歸本真”,如此重複,高興得不得了,和旁邊兩個人的情緒形成的極大的反差。
江嵐的能力雖然不如阮鶴洲,但他的種源是克拉克星鴉,一種記憶力極強的動物。於是阮鶴洲利用江嵐對蘇勒維斯的熟悉程度,兩人臨時達成合作,組成了“拯救綿綿聯盟”,保護薩柯在休閒日結束之前不受到任何傷害。
但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在那幢擁擠雜亂的清潔區裡,一個特殊的隔間已經悄悄地為薩柯準備好了。
薩柯踏入這個隔間的一刹那,他就進入了一個小型的傳送環。
當他再睜眼時,已經身處於一個四周完全黑暗的空間。
空間裡的溫度不高,呼吸間能感覺到一股潮濕的鹹味,薩柯雙足赤.裸,身上隻穿了一條短褲,但很快就有人說話了:
“穿上吧。”
手上被人拋來一件衣服,衣服是柔順的布料,輕飄飄的,薩柯很容易就能摸到係帶和鏤空,在他的視野裡,這是一件酒紅色的短裙,裙擺恰好可以遮蓋住薩柯渾圓挺翹的臀部,腰間鏤空,露背,深陷的脊柱溝和裙身配合形成狹窄深邃的空間,一路連接到後腰。
這無疑是一條既漂亮又性感的裙子,以至於薩柯並沒有任何抗拒性的反應。穿戴完畢之後,薩柯坐到了空間裡唯一擺放的一張小床上,皮革的冰冷貼在薩柯大腿的皮膚,帶來刺激性的涼意。薩柯兩手直直地支撐著小床的邊緣,雙腿交疊,遮擋其中不能被裙擺掩蓋的春色。
片刻之後,薩柯身後的鹹腥氣忽然濃重起來,微弱的水聲從地麵響起,鑽進薩柯的耳朵,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麵上拖行而來,空間裡濕氣更濃了,連帶著那張小床上都開始凝結細小的水珠,很快浸濕了酒紅色的裙擺。
黏濕的觸感首先覆蓋在薩柯的耳尖,帶著粗糲的質感,海腥味兒直竄進薩柯的鼻腔,一隻巨大的手攏住薩柯的肩膀,皮膚粗糙且堅硬,像是某種爬行類的動物,緩慢而輕柔地擦過薩柯的身體。
長而細窄的舌頭掃過薩柯的耳廓,留下一攤濕滑的黏液,被刺激的耳朵透出水蜜桃般晶瑩且誘人的粉紅色,但舌頭已經開始向下,至薩柯繃緊的脖頸。
薩柯小腹處的魅魔紋隱隱顯露出痕跡,口腔裡的惡魔牙也悄悄生長至完整的形態,隻有薩柯胸前中央的那幅羊角紋身依然沒有變化,它暴露空氣中,心形的鏤空為這片紋身框出一個完美而漂亮的空間,交相呼應。
漂亮而單純的小羊在這黑暗的環境中被包裝打扮成另外一副模樣,更貼近於薩柯種族的模樣。
敏感的身體在身後那個“怪物”,姑且稱之為“怪物”的手下逐漸染上性感的顏色,呼吸被打亂了頻率,夾雜著破碎的哼音:“彆……”
“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生物。”身後的怪物終於開口,他的音色出人意料的年輕,即使是在這個平均壽命可達到三百歲的時代,這聲音也僅僅維持在二十歲上下。
但除了年輕,這怪物的聲音還透著一股陰惻惻的水汽,蟲子一樣地直往人的骨頭縫裡鑽。
怪物的尖牙刺破了薩柯側頸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混著海水從薩柯的漂亮的頸線滑下來,一部分被怪物貪婪地舔食進口腔,同時也有一小部分順著痕跡和那條裙子融為了一體。
在地上拖行過的肮臟的魚尾纏繞上薩柯赤.裸的雙足,鱗片在他的腳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痕,但遠沒到出血的地步,更多的是劃過皮膚的瘙癢,癢意刺激薩柯的雙腳忍不住蜷縮,但怪物並不罷休,直到薩柯連帶著膝蓋都回縮,撞進了怪物的懷抱。
“你的身體,應當屬於眾神!”怪物又說,“你的血,也是我見過最香甜的。”
良久。
黑暗之中,薩柯臉上揚起笑容,殷紅的舌頭掃過四顆尖尖的惡魔牙,輕聲笑道:
“那麼你的血,會是這種難聞的腥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