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韻清蹙眉不解:“可謝羨之哪來這麼多暗衛?更彆說如今,逍遙王也在反對阻止他。難道說,這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衛淩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微微一笑:“清清打算如何做?”
白韻清眼珠一轉,隨即笑得頗為狡黠:“不若,我們束手就擒可好?”
衛淩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馬提高音量朝外喊道:“我乃威遠侯府小公子,諸位若是此刻離去,我便既往不咎,當此事未曾發生過。”
為首的山匪眼中閃過一絲心虛,隨即下巴高高仰起:“你說是就是了?少說廢話,留下錢財就放爾等離去!”
衛淩的輕笑聲從轎內穿出:“這我可做不了主,得問我家娘子。”
為首山匪有些不耐煩了:“躲在馬車內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就下來與我當麵說清楚!”
衛淩的聲音中依舊帶著笑意:“我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也算不上什麼端方君子,與我家娘子躲在馬車內有何不可?”
為首山匪頓時雙眉倒豎,雙眼瞪得好似銅鈴:“廢話少說!趕緊帶著你的娘們從車上滾下來!”
白韻清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哎呀夫君,他好凶,人家好怕怕哦。”
衛淩輕咳一聲忍下笑意:“娘子彆怕,為夫定然會保護好你的。”
為首山匪直覺自己被戲耍了,當下就怒喝一聲:“兄弟們,給我衝!”
山匪們大叫一聲,舉著家夥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侍衛們在接到衛淩的暗中指令後,在與山匪們作戰時,除卻一開始的勢均力敵,很快便後繼無力,節節敗退。
木香半夏見此,便跳出馬車共同禦敵,最後卻是同侍衛們一起,丟下馬車直接逃跑了。
山匪們把值錢的東西搜刮一通後,便帶著財物、綁著白韻清等人上了山。
一路上雖是被黑布蒙著雙眼,但白韻清卻是在腦中清晰地描繪出了路線圖,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入了山寨後,衛淩與白韻清被關在同一間房內,芷蘭走走二人則被關在了另一處。
待山匪離去後,四肢被綁在一處,側倒在地上的白韻清輕喊一聲:“阿淩,你還好嗎?”
同樣姿勢被綁的衛淩抿唇一笑:“我無事,你呢?”
白韻清頓時就放下心來:“我也無事。”
動了動耳朵,白韻清覺得此處著實太過安靜了些,好似無人看守一般。
半炷香後,屋頂傳來些許動靜。緊接著便是門外傳來動靜。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塊,卻又很快被合上。
腳步聲分彆在白韻清和衛淩麵前停下。
待眼前的黑布被摘下,白韻清眯著雙眼適應了之後,朝麵前之人笑道:“木香,如何了?”
木香邊解著麻繩邊道:“暗處之人已被暗七暗五儘數引走。奴婢與半夏帶著護衛們循著在小姐身上留下的香粉追蹤至此。
奇怪的是,此處山寨雖有巡邏之人,卻似是荒廢已久,不像有人在此處生活的模樣。奴婢二人憂心小姐與姑爺的安危,並未多加查探。”
待二人身上麻繩剛被解開,木香頓時神色一凜:“小姐,有人來了。”
白韻清瞬間躺了下來:“綁活結。”
衛淩與她麵對著麵,亦是相同的舉動。
木香半夏剛隱藏好自己,門就被人緩緩推開。
白韻清雙耳微動:聽這腳步聲,應當隻有一人。
眼前黑布被人溫柔地取下,白韻清雙眼微眯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亮,隨後便看到了一個意料之中之人:“謝公子此刻出現在此處,可知是犯了欺君之罪?”
謝羨之動作一頓,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但在看到白韻清這般任他宰割的模樣後,又笑了起來:
“看來清兒並不意外我會出現在此處,果真聰慧。置於欺君之罪,此事隻要你不說我不說......”
說著他便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衛淩:“衛小公子不說,又有誰人會知曉?”
白韻清嗤笑一聲,似是在笑他的異想天開:“我為何不說?”
謝羨之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清兒當真不在乎世俗眼光?”
白韻清嘲諷地看他一眼,隨即撇過臉去,不欲與他多言。
謝羨之也不生氣,轉而在衛淩麵前蹲下,粗魯地扯下了他眼前的黑布。
衛淩眨了眨眼,待視線清晰後,麵無表情地看著謝羨之:“謝羨之,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謝羨之嘴角微勾,不答反問:“衛小公子可知我為何要把你二人關在一處?”
衛淩心念一轉,眼神頓時一凜:“你敢?!”
謝羨之見他這般模樣,心情頓時愉悅極了:“看來衛小公子猜到了。放心,此地偏僻,這方圓百裡隻有我的人。
我已吩咐下去,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許前來打擾。稍後你二人就算是叫破了喉嚨,也無人會來搭救你們的。”
衛淩麵上的急切不似作假:“謝羨之,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周姑娘可都在天上看著呢。你覺得你對得起她嗎?”
謝羨之的臉色瞬間一變,雙手緊握成拳:“你不許提她!你們這些皇室中人沒有資格提起她!若不是因為你們,月兒如何會與我陰陽相隔!
偏偏你們這些人還惺惺作態!若當真覺得對不住謝周兩家,當初為何不讓我帶走月兒的屍首?她生前困於宮城那方寸之地,死後也不能脫離皇室!”
衛淩一副看透了他的模樣:“你如此怨恨,究竟是為了周姑娘,還是因為你自己?當初若是你願意舍下榮華富貴,帶著周姑娘遠走高飛隱姓埋名。憑你的本事,你們二人的日子定然也能過得不差。
皇帝舅舅寬厚,定然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分明知道此法可行,那整整一年的時間,卻沒有任何動作。這些年來,你在享受周姑娘帶來的好處時,是否曾有過一刻覺得她死了也不錯?”
謝羨之好似被人戳中心思一般,一巴掌扇在了衛淩臉上:“你住嘴!我對月兒的感情天地可鑒!豈容你汙蔑!”
聽著響亮的巴掌聲,白韻清看著謝羨之背影的眼神頓時一變。
衛淩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卻是笑得無畏:“是不是汙蔑,你自己心裡清楚的很。”
謝羨之右手立馬高高揚起:“你——”
白韻清哪裡還忍得住:“住手!謝羨之,你給我住手!”
謝羨之頓時想到了什麼,迅速冷靜了下來,陰陽怪氣地說道:“衛小公子當真是用情至深啊。我差點就中了你的計了。”
他說著便來到白韻清麵前蹲下,一臉柔情:“清兒,你若是要怪,便怪皇家,怪你這張與月兒相似的臉吧。”
白韻清如同看極其惡心的汙穢之物一般:“謝公子這自以為是的深情,真真是可笑至極!令人作嘔!”
謝羨之怒極反笑:“你——嗬!果真是物以類聚!清兒這般氣人的本事,與衛小公子當真是如出一轍!隻是不知,今日過後清兒可還能如此硬氣?”
說著便朝白韻清的腰帶伸出手去。
“啊——”
說時遲那時快,謝羨之的右手被白韻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剪於身後。
他下意識的痛呼後便想喊人,卻當即被白韻清卸了下巴。幾欲掙紮卻是反被綁住了手腳。
白韻清把他往地上隨意一丟後,嫌棄地拍了拍手。衛淩這時也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繩子站了起來。
白韻清見衛淩左臉頰紅腫,當即又狠狠地踹了謝羨之一腳。
隻聽得“哢嚓”一聲,謝羨之痛苦地悶哼一聲,那條右腳好似被踹折了。
冷哼一聲後,她回過身瞪著衛淩:“你也是,方才為何乖乖任由他打?”
衛淩剛想笑,卻是扯到傷處輕“嘶”了一聲。
白韻清頓時又氣又心疼:“記住,以後萬事以自己為先!再有下回,你便待在倚竹院中彆出門,直至我消氣為止。”
衛淩見她是真的生氣了,當即捂著臉頰討好一笑:“好,我都聽你的。”
白韻清撇過臉去不想搭理他。
這時,木香半夏也從暗中走出。
木香瞥了眼滿頭虛汗的謝羨之:“小姐,他該如何處置?”
白韻清蹲下身,朝謝羨之狠狠甩了兩巴掌。
清脆響亮的“啪啪”聲過後,便見一縷血絲從他微張的嘴角緩緩流下。而地上,也隨之掉落了兩顆帶血的牙齒。
白韻清看著他那迅速腫脹起來的雙頰,心中的氣頓時散了過半。
迎上謝羨之憤恨的眼神,她笑道:“木香,你且去看看,他帶來的那些人是否已經全都被擒下?”
木香領命離去。
白韻清隨意拾起地上的一根樹枝,輕拍著謝羨之的臉頰:“謝公子,你說你怎麼就學不乖呢?這都是第幾回栽在我手裡了?”
隨即她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定然我太過心慈手軟,讓謝公子覺得,就算失敗也無所謂是吧?”
說著她便道:“半夏,你且把秦公子帶進來。”
迎上謝羨之疑惑不解又不甘憤怒的眼神,白韻清笑而不語。
須臾,被黑布綁住嘴巴,雙手雙腳分彆被麻繩束縛住的秦逸澤便被帶進了屋內。
謝羨之頓時瞳孔一縮。
白韻清緩緩站起了身:“半夏,給秦公子鬆綁吧。”
待重獲自由之後,秦逸澤解開自己嘴上的黑布,眼神複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謝羨之,幾番欲言又止。
白韻清慵懶地倚靠在衛淩身上:“秦公子,方才你在外頭也都聽到了,如今,是你該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衛淩身形微動,讓白韻清靠得更加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