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這是否太過殘忍了些?(1 / 1)

聽著隔壁傳來的打鬨聲,沈汐抿唇一笑,轉而看向白韻清:“清清,我們為何不同他們一道?”

白韻清瞥一眼傳來動靜的牆壁:“我們好姐妹聚會,帶上那些臭男人做什麼?”

說著她便看向元娘:“不過元姐姐,這元窈,是你的本名嗎?”

元娘,不,應該是元窈了。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笑得很是溫暖:“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錯,這正是我父母替我取的名。”

白韻清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元姐姐,你害怕嗎?”

元窈坦然回視,輕笑道:“雖說不應太過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我心底始終被一絲膽怯縈繞著。”

白韻清拉過她的雙手,感受到她的掌心微微泛濕,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心疼:“這本就是人之常情。元姐姐,我與汐姐姐,還有其他關心你的人,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沈汐也伸手輕輕握住二人交握的手,溫婉一笑:“是啊元姐姐,你若害怕,儘可依靠我們。”

元窈心中微動,朝二人拋了個媚眼:“自然,我還會與你們客氣不成?”

雅間內的氛圍頓時變得輕鬆了起來......

《茶師元窈》一經麵世,頓時引得眾人議論紛紛。其中言論褒貶不一,由此逐漸分成了支持、反對以及旁觀三派。

支持者認為,淪落青樓元窈實乃無可奈何。但她依舊保持初心,依舊善良。會儘己所能去幫助那些處境艱難的青樓女子,會默默去救助那些無依無靠的乞兒。

如此,為何不能給她一個機會?一個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機會?難道青樓女子就活該一輩子無出頭之日嗎?

反對者認為,青樓乃是醃臢之地。無論元窈有多少的迫不得已,她出身青樓乃是不爭的事實。

若是開了這個先例,那往後,以此來賣慘的青樓女子將不勝枚舉。屆時,心懷惡意的青樓女子將會鬨得多少人家宅不得安寧?

旁觀者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其中一部分隻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另一部分則是不敢站隊,生怕因此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清雅齋;

雅間內,白韻清淡定地吃著新鮮出爐的糕點,仿若對麵之人不存在一般。

秦逸澤無奈一笑:“衛小少夫人,許久未見,彆來無恙?”

白韻清放下手中半塊糕點,用繡帕輕輕擦了擦嘴角後,扯出一抹十分刻意的笑:“秦公子,我們呢並不熟,你有什麼話就開門見山直說吧。”

秦逸澤瞬間斂了笑,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那日......你那般做,可是為了衛小公子?”

那日知曉白韻清無恙後,他思考了許久,又派人暗中查探了一番後,方才知曉衛淩養外室一事,根本就是她胡編亂造之言。

如此,她約見他們,定然有其他目的。至於目的為何,那日他與暮星的遭遇便是答案。

白韻清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秦公子此話何意?我屬實聽不明白。”

秦逸澤收回視線,微垂著眼眸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為何?秦某自問,並未得罪過衛小少夫人。”

白韻清單手輕托下巴,雲淡風輕一笑:“沒有得罪過嗎?難道助紂為虐不是得罪?”

秦逸澤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過了頭,視線虛虛地落在了窗外某一朵白雲上:

“無論羨之意欲何為,最終卻是你毫發無傷,他自食惡果。這也算是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如此,衛小少夫人為何就不能放過他?”

白韻清嗤笑一聲:“秦公子可聽說過‘論跡不論心’這句話?若是他的惡念隻是存在於心底,我若察覺,雖會多加防備,卻不會對他如何。

可他每一次,皆付之行動。秦公子可曾想過,若是他得逞,如今的我會處於何種境地?”

話音未落,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刹那間變得滿是嘲諷,如同利刃一般,刺得秦逸澤心中一痛。

秦逸澤欲言又止了半響,才囁喏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白韻清的眼神又逐漸溫和了起來:“秦公子約我來此,除了尋求一個答案之外,可還有其他事?”

秦逸澤置於膝上的雙手微微收緊,麵上卻是笑得溫柔:“若是我能勸得羨之放下,衛小少夫人是否能夠不再敵視我......我們三人?”

白韻清不答反問:“秦公子,不若我們打個賭如何?”

秦逸澤微愣:“此言何意?”

白韻清解釋道:“若是謝羨之在解禁之前能夠安分守己,我與他之間的恩恩怨怨自此便一筆勾銷。可若是他再對我,或是我身邊之人出手,我希望秦公子能夠親手砍下他的右手。”

秦逸澤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這......這是否太過殘忍了些?”

白韻清輕挑了下眉:“原來,秦公子也認為自己會輸啊。如此看來,我們之間便沒有什麼好談的。”說著便站起了身。

秦逸澤連忙阻止:“衛小少夫人請等一等。”

待白韻清重新落了座,他糾結半響,最終還是咬牙應下:“衛小少夫人,我答應你。”

白韻清滿意一笑,隨即偏頭看向芷蘭:“芷蘭,你且去向掌櫃借文房四寶一用。”

待芷蘭退出雅間,白韻清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秦逸澤:“我並不信任秦公子,因此,我們還是立個字據吧。秦公子可有異議?”

秦逸澤苦笑著搖了搖頭:“就依衛小少夫人所言。”

......

字據一式兩份,待立好後,白韻清仔細檢查著上麵的一字一句,尤其是秦逸澤的簽字。

確認無誤後,她滿意地把自己的那份收入懷中。隨後看向一旁垂眸看著桌上字據的秦逸澤:“秦公子,可還有其他事?”

秦逸澤抬眸,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似是隨口一問:“這些時日,衛小少夫人過得可好?”

白韻清卻是口下不留情:“怎麼?秦公子瞧不出我的春風得意?還是說,不願相信我嫁給阿淩後,會過得很好?”

秦逸澤臉上的笑容頓時又僵硬了些許:“衛小少夫人說笑了,秦某自然是希望衛小少夫人過得好。”

白韻清不置可否一笑:“是嗎?如此便再好不過了。若是秦公子沒其他事,那恕我先行告辭了。女子書院開學在即,我還有許多事要忙。”

秦逸澤這回總算是不再挽留,笑著目送她離去。

雅間門大敞,望著白韻清離去的背影,秦逸澤臉上的笑意逐漸被悵然若失所取代。

回到馬車上後,芷蘭猶豫著說出了口:“小姐,奴婢怎麼覺得,秦公子看您的眼神不太對勁?”

白韻清慵懶地倚靠著車壁:“你家小姐我如此優秀,會吸引到幾朵爛桃花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好在我已經摘下了你們姑爺這朵正桃花。”

此言一出,芷蘭木香半夏三人俱是瞪大了雙眼。

見白韻清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芷蘭不確定道:“小姐可是在說笑?”

白韻清輕抬了一下眼眸,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搖了搖:“並不是呢。”

芷蘭的表情頓時變得難以言喻:“可秦公子他為何?”

白韻清癟著嘴聳了下肩:“誰知道呢?許是他這人從小養尊處優,如今就想要吃點愛情的苦吧。”

木香卻是關心另一件事:“小姐方才與秦公子的賭約......小姐是篤定謝公子近日會出手?”

白韻清十分淡定:“畢竟狗可改不了吃屎。”

木香的神色瞬間就變了:“那小姐可有應對之策?”

白韻清輕輕搖了搖頭:“如今還不知曉他究竟會在何時何地如何行動,隻能先靜觀其變。”

木香眉心微蹙:“可要告訴姑爺?”

白韻清十分隨意地擺了擺手:“我會同他說的。”

木香見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便也跟著放鬆了些許。

半夏握拳保證:“奴婢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白韻清閉眼輕笑出聲:“那接下來這段時日,就請半夏好好保護我嘍。”

半夏眼神堅定:“小姐,不是接下來這段時日,奴婢要好好保護小姐一輩子!”

白韻清笑而不語:真是個傻姑娘。

......

元窈任女子書院夫子一事究竟是好是壞,眾人尚未有個定論,京城就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據可靠消息所言,逍遙王府唯一的公子——謝羨之被廢了半個人!

為什麼要說是半個人呢?

隻因其右眼已瞎、右手已斷、右腿已跛,等同於右半邊已經完全廢了,自然就是被廢了半個人。

而具體發生了何事,則要從三日前衛小公子夫婦的仙女廟之行說起。

三日前的午後,天朗氣清;

去往仙女廟的路上,白韻清一行人的馬車途徑一片樹林。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緊接著便是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白韻清掀起車簾朝外看去,就見一群山匪打扮之人,凶神惡煞地攔在了前麵。

白韻清微眯雙眼,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那群人之後,便放下了車簾,對衛淩道:

“前頭幾人像是真正的山匪。至於後麵的那些,我瞧得不甚分明。但其中有五六個人,好似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一般。山匪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半拳,而他們與山匪之間,這距離遠不止一個拳頭。”

衛淩聞言,掀起車簾仔細瞧了片刻後,便回過身對白韻清道:“你說的不錯,確有幾人不是山匪。那姿態,瞧著像是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