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 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1 / 1)

白韻清見他如此模樣,趕忙換了話題:“表哥,你可有看好的公主?”

蕭墨琛從傷感中回過神,細細思索一番後,搖了搖頭:“宮中僅有三位公主。大公主蕭晏若,十五歲,溫婉有餘,卻太過膽小;二公主蕭晏苒,十二歲,潑辣驕蠻,腦子一根筋;三公主蕭晏芮,七歲,天真爛漫,正是愛玩鬨的年紀。”

白韻清追問:“這結論,表哥是與她們接觸後得出的?還是道聽途說?”

蕭墨琛一愣,隨即道:“我與她們相處時間寥寥無幾,如此結論,是結合傳言與我個人印象所得。”

白韻清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此,便是尚且不能確定三人真性情如何了。”

說著便看向蕭墨琛:“表哥,在女子書院開學儀式前,你能否勸說她們前來?至於是以夫子身份,還是學子身份。若是有一技之長,隨她們自己抉擇。”

蕭墨琛有些頭疼地撫額:“表弟妹,你這一趟不光薅走了表哥的十萬兩銀票,還給表哥留下了一個大難題啊。”

白韻清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眼神:“表哥,你能行的!為了你自己的終身幸福,你可得努力啊!”

蕭墨琛頓時覺得自己肩上無形的擔子變得更重了:“行吧,我去試試看。正巧今日乃是中秋佳節,父皇特許我解禁一晚進宮赴宴。我屆時便去試探一番。”

......

離開宸王府後,木香便告知白韻清,秦逸澤與周暮星的馬車正在不遠不近的跟著。

回想起評論區的評論,白韻清便同衛淩道:“怎麼好讓彆人無功而返呢?阿淩,你先坐馬車離開,我這就下去給他們這個機會。”

衛淩想起白韻清先前說過,那二人企圖挑撥他們的夫妻關係。瞧見白韻清此刻狡黠的笑意,當即明白那二人要倒黴了,他又怎會不應?

馬車緩緩靠邊停下,白韻清在芷蘭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隨即,車夫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不遠處馬車內的秦逸澤與周暮星對視一眼,也隨之下了馬車。他們表麵上裝作隻是隨意閒逛的模樣,實則卻是頗為鬼祟地跟在二人後頭。

馬車離開不久,木香與半夏便折返回去,暗中保護著白韻清。

秦逸澤從未做過此等小偷小摸之事,頗為不自在,總覺得路人瞧出了他的異樣。他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在周暮星的慫恿下,跟著一塊兒來了。

白韻清主仆二人在一處餛飩攤前坐了下來。

後頭尾隨的周暮星一臉嫌棄:“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種地方的吃食不乾不淨的,她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說著便環顧了一下四周,而後看向秦逸澤:“逸澤哥,此處來往百姓不多,我們要現在過去嗎?”

秦逸澤微一頷首,隨即叮囑:“萬不可急躁,好好說話。”

周暮星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知道了逸澤哥。”

兩碗熱騰騰的餛飩剛被端上桌,周暮星與秦逸澤便在白韻清那桌坐了下來。

秦逸澤溫柔一笑:“白姑娘,許久不見。”

周暮星也讓儘量自己看起來友善一些:“白姑娘怎麼不去品香居用膳?我記得衛小公子在品香居有一間專屬的雅間。”

白韻清瞥了二人一眼,隨即視線落在眼前的餛飩上,一手拿筷一手拿勺:“二位趁我現在還能與你們好好說話,便趕緊從我的視線裡消失,彆賴在這兒影響我的胃口。”

周暮星咬牙:“你——”

秦逸澤一把拉住了他,笑容不變:“白姑娘,我們二人此刻來尋你,乃是有要事相告。”

白韻清放下勺筷,透過熱氣一臉不快地看著他們:“說吧,說完趕緊滾。”

周暮星一肚子的火氣不斷往上冒,但一想到白韻清所嫁非人,且往後的日子會過得不幸,這怒火也就慢慢平息了下來。

“白姑娘,有些話,我們想單獨與你說。”他說著便瞥了芷蘭一眼,加重了‘單獨’二字的讀音。

白韻清神色淡淡:“芷蘭乃是我的貼身婢女,同我一起長大,不必瞞著她。”

周暮星與秦逸澤對視一眼,得到秦逸澤肯定的眼神後,他又看向白韻清:“白姑娘可知藏歡閣?”

白韻清沒個好臉色:“我不僅知道,我還去過。怎麼,想說我家夫君在裡頭有個老相好,名喚元娘?”

周暮星一愣,要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下意識看向秦逸澤,卻見他也麵露詫異。

可見白韻清這話是多麼出乎二人的意料。

白韻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二位在背後語人是非,怎麼也不先了解清楚情況?我第一次去藏歡閣,還是在成親之前,我家夫君親自帶我進去的。當時不少人都看見了。”

秦逸澤蹙眉,難以理解:“白姑娘不介意?”

白韻清不以為然:“我介意什麼?謝世——哦,不對,應該是謝公子。謝公子後院中那麼多鶯鶯燕燕,我家夫君在這方麵與他相比,可差遠了。再有,二位是故意還是有意?姑娘這個稱呼可不太合適。”

周暮星如何聽得有人詆毀謝羨之?當即跳腳:“那如何能相提並論?羨之哥院中的那些女子,可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入王府前可都是清清白白的。那元娘在被衛淩包下之前,不過是個一雙朱唇萬人嘗的青樓妓子!”

白韻清瞬間沉了臉色:“周暮星,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妓子又如何?在被迫賣入青樓之前,她難道就不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若是周公子陷入她那般境地,怕是活得不如她!”

周暮星怒火中燒:“你拿我跟青樓妓子比!若她當真自珍自愛,在被迫接客的初夜,便該以死保全自己的清白。如今苟且偷生,便活該被千夫所指!”

白韻清冷笑一聲,道:“周公子這話說得倒是輕巧!憑什麼她就該以死保全名節!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她不過是想好好活著罷了,這何錯之有!”

周暮星雙拳緊握:“對於女子而言,貞潔遠比性命更為重要!”

二人的爭吵越發激烈,引得攤前的其他客人紛紛探頭望來。就連老板夫婦,也擔憂地頻頻看來。

察覺到眾人不時投來的視線,白韻清當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

她趕忙收斂心神,撇過了臉不欲與二人多言:“話不投機半句多,周公子秦公子,還請你們離開!”

秦逸澤以眼神製止了還想爭論的周暮星,隨即柔聲道:“白——衛小少夫人,暮星他年少氣盛,出言不遜,我在這先替他同你致歉。隻是,衛小公子當真隻有元娘這一舊人嗎?衛小少夫人不妨好好調查一番。”

話落,不待白韻清有任何反應,便拉起周暮星離開了餛飩攤。

待看不見二人身影後,芷蘭才在白韻清耳畔低聲道:“小姐,他們走遠了。”

白韻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笑著重新拿起筷勺:“快吃吧,餛飩都快涼了。”

芷蘭笑著應下。

眾人見沒熱鬨可看,便不再關注二人,紛紛回過頭談論起其他事來。

......

在桌上放下相應的銅板後,白韻清二人便離開了餛飩攤,拐入一處偏僻的小巷。

白韻清見四下無人,便輕拍了兩下手。

須臾,木香半夏現身於前。

白韻清看向二人:“那兩人,可有暗衛保護?”

木香點了點頭:“我與半夏方才差點就被那四名暗衛發現了。若是想悄無聲息地對那二位下手,怕是有些困難。”

白韻清輕撫著下巴沉思:“如此......”

須臾,她雙眸一亮,看向木香:“木香,明日你便避開眾人悄悄約他們出來,就以......我懷疑阿淩背著我養外室請他們幫忙的名義。”

在場其餘三人的臉色頓時一言難儘。

白韻清輕挑著眉:“怎麼,你們有更好的提議?”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木香卻另有擔憂:“我與半夏是從威遠侯府出來的,他們二人可會相信我的說辭?”

白韻清微微一笑:“他們巴不得我和阿淩鬨翻,最好是鬨得天翻地覆,人儘皆知。故而他們雖會有疑慮,卻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另一邊,周暮星邊走邊同秦逸澤忿忿不平地抱怨:“逸澤哥,你說那個女人是怎麼想的?青樓那種藏汙納垢之地,她怎麼一點都不反感?最可氣的是,她竟然還拿我同青樓妓子比較!我堂堂鎮國侯嫡子,她竟如此羞辱我!長這麼大,我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我——”

秦逸澤頗為頭疼地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暮星,你先安靜會兒,讓我先理一理思緒。”

周暮星雖不情願,卻也老實地閉上了嘴。

二人一路無言。

回到車上後,秦逸澤方才開了口:“暮星,白姑娘或許是一時難以接受我們所說之事。那番言論與其說是在反駁你我,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周暮星仔細一想,深覺有理:“那逸澤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秦逸澤輕靠著車壁,溫和一笑:“暫且等等。或許,她會向我們尋求幫助。”

周暮星頓時雙眼一亮:“對啊,我怎麼給忘了!白府在京城可沒什麼人脈,除了我們,她應當是想不到誰還能幫她了。”

秦逸澤垂下眼簾:“回府後我便去信一封逍遙王府,詢問羨之有何良策。”

“可是聖上不是說——對啊,聖上隻是不讓羨之哥與人來往,可沒說不能書信往來。逸澤哥,還是你聰明。”周暮星一臉佩服地看著對麵的秦逸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