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到了家,開了門,換上家居服便倒在了臥室的床上。
真軟!
溫瑾享受著下午的靜謐時光
雖然老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溫瑾自我調適能力極強,本來的那點分彆的小傷感也化為無痕,翻了個身,繼續悠哉地平躺
也有可能是昨天的好心情極為長久有效,到現在為止,溫瑾想到昨晚那個被她反複點燃又強製熄火的餘笙都有些得意。
福意這幾天被沈夢溪大放血,讓餘笙準備的人進入公司因地製宜地了解其珠寶產業的脈絡,股東們雖然有所察覺,但也不敢提出異議。
除此之外,沈夢溪還以福意的名義把那些股東們暗自挪走的暗款一並本利回收,用他們的錢投資公益事業,在一定程度上讓福意的名聲走上了一個台階
福意老板換人,業界早有風聲
餘笙早就做好了準備,新聞發布會隨著福意的投資一並召開,兩人配合著把福意內部抽乾換血,不僅可以撈到即時利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長遠發展自我產業的薄弱項,從而得到長遠利益。
在這一點上,餘笙的手段向來雷厲風行,何況是早已做好準備的她。既然打算半年內把福意趁此掌控於手掌之間,手段就必須快、準、狠。就連和她連手的沈夢溪都暗地裡咂舌,還好這家夥不是要對付她。否則,在她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彆說是餘笙的手段,就算是現在餘家發展的這個資本勢力和國際貿易鏈,分分鐘都可以把她當球玩
沈夢溪還聽說餘笙特意把這個風聲透露給了監獄裡那位老東家,據她的有意的打探,那個男人當場就發了瘋,不知怎的在一次監獄集體生活鍛煉中襲擊了看守的警察,結果,不僅被更加嚴厲地看管,還會被判定改造態度不端正從而延長刑期,之後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想到這,站在餘笙辦公室門口的沈夢溪就不自覺地抖了抖,正待咽下口水深呼吸時,耳邊乍現一個聲音:“咦?沈總?你是要找我們餘總嗎?我看你站在門口半天了”
斜眼看去,沈夢溪認識她,是餘笙的小助理——此刻正抱著文件夾的葉秀。
看著這位隆回的總裁在老板辦公室門口宛如石頭一樣巋然不動,葉秀隻得上前詢問。她知道,這位小沈總向來擅長笑裡藏刀,除了自己老板,誰都敢惹,是自己老板的好友,便又關切地說道:“沈總放心吧,我們餘總今天下午很早就來了,就在裡麵呢”
我謝謝你啊!
沈夢溪隻希望這餘笙的門隔音好一點
但就算隔音再好又能如何呢?終歸是要找她談事情的。
撩了撩自己柔順的大波浪卷,彎起最擅長的嘴角弧度,敲響了門。
“進!”隨著門邊那一端的聲音響起,沈夢溪眨了眨那雙嫵媚風情的狐狸眼,推門而入。
意想不到的是,裡邊除了餘笙,還有一個下屬,但顯然已經聊完了,餘笙推給對麵下屬一個手邊的文件,就讓他下去,轉頭看向了沈夢溪。
沈夢溪愣了愣,當然沒忘記她的老本性,笑意深深,“喲,在忙呢,我來得豈不是不是時候?”
餘笙起身,接著坐到了室內的沙發上,神色淡漠,“福意那邊怎麼樣了?做完了就放手,後麵會有我的人接管”
沈夢溪早就巴不得趕緊甩下這堆爛攤子,自然拍手叫好,連聲應和,忙不迭地跟著餘笙坐在沙發上
但自然是坐得……遠了一點。
餘笙見狀,也沒什麼驚訝
沈家這位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就會有一堆的小九九,餘笙抬手衝泡了一杯茶,順帶給對麵的人也泡了一杯。
沈夢溪受寵若驚。端起茶杯就一飲而儘,放下茶杯便察覺到餘笙探究的目光,
“你這麼渴?”
沈夢溪呆了一刹,突然反應過來
我草!這茶八九十度,自己竟然一下子喝完了?
這才隱隱覺得舌頭被燙的有點發麻,頓了頓,沈夢溪訥訥出言,“這不是最近看你這對待福意的手段……有點猛啊,看到你還有點犯怵呢”沈夢溪如實招來。
餘笙聽明白了,掃了眼麵前這個在她麵前向來沒什麼正形,難得正經一回的沈夢溪,勾唇一笑,“商場如戰場——沈總,不會不知道吧?”
一如餘笙沒看過沈夢溪難得的正經,沈夢溪也幾乎沒看過餘笙如此調侃人,心裡的小害怕煙消雲淡,目如明星,閃閃爍爍地看向餘笙,拋了一個日常媚眼,“餘笙笙~人家不知道這商場險惡哦~你會教人家嘛?”
餘笙看著她這變臉速度,開始嫌棄起來,看來沈夢溪的正形維持不過三秒,斜睨了她一眼,緩緩開口,“不會”。
沈夢溪立馬咯咯地笑了起來,嬌滴滴的聲音飄蕩在空闊的辦公室,餘生越發覺得她這性子不能激,激了她就要上天了
“我還從來沒看過你這樣呢~感覺——唔,有點溫度了”說完沈夢溪自己都一楞,後知後覺想起來,餘笙上次是不是說她有一個金主來著?
餘笙沒有搭理好友,彎腰從沙發前的瓷桌下拿出一個封閉的牛皮紙袋遞給她。
“這是什麼?”沈夢溪疑惑道。
“李有富這些年在賭場的黑色產業”餘笙平靜解釋。
“啥?這你都能撈到?”沈夢溪極度震驚,既震驚李有富的手又黑又長,又震驚餘笙竟然能得到相關資料。
按理來說,那個老狐狸的這些資料應該會清理得乾淨吧?怎麼會留下把柄?
沈夢溪睜著大眼看向麵前這個雙腿交疊,似笑非笑,運籌帷幄的餘家掌權人,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收斂一點,努力再抱緊一下她的大腿。
“畢竟是老了,人心浮動,做事自然就有痕”沈夢溪邊聽著她的話邊打開牛皮紙袋
好家夥,這麼詳細!
怕不是能找到的資料都被餘笙打包在這份牛皮紙袋裡了?
餘笙老謀深算,說道:“把這個移交給檢察院,讓他呆久一點,省的出來礙事”
沈夢溪讚同地點點頭,自己不是第一次明白好友做這種事上的手段有多麼可怕,但還是次次會被餘笙的操作搞得咂舌。
矜貴內斂的餘笙再抿了一口茶,望向沈夢溪,“還有事?”
沈夢溪搖搖頭,拎著手裡的紙袋離開,全然忘了上次要盤問餘笙金主身份的想法。
過了一個禮拜的清閒時光,雖然溫瑾學校裡忙碌,但心情卻極為舒坦
這幾天餘笙也不是沒出現在她眼前過,溫瑾笑意吟吟,時不時就拿那晚上的事溜一嘴,聽之後餘笙果然老實了許多,偶爾耳邊還會泛紅,溫瑾自然沒有錯過
雖然隻有前麵幾次,溫瑾能察覺到餘笙的不自然,後麵幾乎還是老樣子,但餘笙確實沒了原來那麼得心應手的模樣,溫瑾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明智
看這個女人還如何纏著她!
已經很久沒去酒吧了,今晚心情極佳的溫教授還是來到了老地方,招呼著調酒師給自己點單
還是那個外國調酒師。看著溫瑾這次明顯比以往更加愉悅的表情,外國調酒師把剛調好的“長島冰茶”遞過去,一口地道的英語流利而出:“Miss, you are charming tonight. I hope this‘ long island iced tea ’will bring you the best feeling tonight.(小姐,今晚你很迷人,希望這杯‘長島冰茶’能在今晚帶給你最美妙的感受)”
溫瑾紅唇勾起,在酒吧燈光的氛圍襯托下很有氣質,開口回應:“Thank you, handsome .(謝謝,帥哥)”,說著便把顏色好看的低度數冰茶送到嘴邊。
往常的溫瑾都是一人獨自買醉,生人勿近,一般人看到都不太敢招惹,偶爾有幾個膽大的都被溫瑾一一回絕,可今天溫瑾卻饒有興致。
溫瑾極美,尤其是今天的她,身上還沒換下的教師襯衫,露出精致好看的鎖骨,包臀裙,眼神清淡,有一種飄飄然然的仙氣,在格格不入的酒吧裡猶如一股清流,卻又極為勾人,很多俊男靚女時而側目。
很快,一個身高腿長、看起來一派斯文的小帥哥來到溫瑾身邊,開始試探性地搭起了話:“嗨!這位美女,一個人嗎?”
溫瑾笑得嫵媚,輕笑出聲,“是啊,帥哥,你也是嗎?”
身旁的男人不經意間看到了她隨著眼彎而更添魅惑的美人痣,一時更加殷勤,“美女,我也一個人,要不我們……”想說什麼不言而喻
酒吧就是這樣,看對眼了的雙方總會“誌同道合”。
溫瑾笑得更為攝人,正打算拒絕,卻在一個餘光間,看到了酒吧門口驟然出現的身影,便輕輕地把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作似思考,“帥哥,我們才剛認識呢,會不會太快啦?”
男人以為有戲,想去抓住溫瑾的手腕,卻被她一個輕盈躲開,也不生氣,裝作低沉深情的模樣言道:“這位美麗的小姐,遇見你,再快的速度都不算快,你真的很漂亮迷人”情話脫口而出,成功地把溫瑾逗笑,溫瑾掩唇笑得歡愉,餘光察覺到那個身影近至了男人的側後方,才開口道:“帥哥,你真會說話,我認識的許多人都沒你有情趣呢~”
溫瑾巧笑倩兮,美目流轉。男人顯然已經被溫瑾迷的五迷三道了,伸手想攬住溫瑾的腰肢,“那……美女可否有幸給我這個機會,我們……”共度良宵這四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餘笙掰住手腕,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
餘笙像看著死人一樣看著他,眼裡的寒冰破碎而出
“你是誰——”男人正欲張口,便被身前新出現的女人怔住,這個女人也極為美麗,不同於剛才和自己談笑的女人,現在的這個女人像寒冰一樣,高傲矜貴,迫人的視線壓得他不敢再看下去,甚至出聲都小了不少,“你想乾什麼……!”
“滾”餘笙沒有多餘的話,半是揚手地揮了揮,很快就有保安過來一左一右架起男人就往酒店外拖去。
溫瑾毫不在意,甚至連眼裡的笑意都沒有任何淡化,看著身前這個幾乎高她半個頭的女人背影,笑得風情款款,把手輕輕搭在女人的手背上,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笑得更加開心,一個轉身停在了她麵前,“餘小姐~你把我的小情郎趕走了,你打算——怎麼賠呀?”
餘笙聽著溫瑾口中“小情郎”三個字,脊背繃得更直,反複在心裡來回體會,終是低下了頭,發狠地吻過去,憂懼和悲涼一齊湧上心頭,餘笙發現自己對溫瑾沒有任何辦法,像是被她拴住了枷鎖,除了把一切都給她,還想把心掏出來給溫瑾玩弄,她沒辦法怪她,隻能怪自己,是自己先刺傷了眼前這個人
想到這裡,餘笙吻得更加用力,緊緊得環抱住她,將舌頭伸了進去,努力地想給懷裡的女人最熱烈的情感。
溫瑾遊刃有餘,甚至極為欣賞著感受餘笙的顫抖,睜著眼睛看著餘笙近在咫尺的臉,情動、鬱悶、似乎還有一點委屈,極為難得。
溫瑾看著餘笙的表情,任由她在自己的唇齒間攪動。等到溫瑾差不多感覺自己氧氣有點稀薄了,便抬手用了點力,推開了她,緩了一會兒便說道“餘小姐,舒服嗎?”
她像是情場裡的老手一樣,問著餘笙的感受。事故而圓滑的口吻讓餘笙感覺心堵,看著她盛滿戲謔的眼眸,沒有說話,唇邊的晶瑩在酒吧的燈光下剔透發亮。
她的緘默,反而讓身前的溫瑾笑得一顫一顫,隻見她慢慢地湊近,對著她的耳垂伸出了舌頭,濕熱的氣息在餘笙耳垂上蔓延,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溫瑾的話墜落在自己耳邊:“我在……家裡等你”。
說完,便放開了她的脖頸,乾乾脆脆,不帶一絲留戀,步履窈窕地走出了大門,餘笙楞在原地,看著遠去人的身影駕車離開,一股躁動充斥著心房,抬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