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撫慰 餘笙靜默地看向溫瑾,街……(1 / 1)

餘笙靜默地看向溫瑾,街市的燈火在她眼裡點點滴滴,眼眶中還有瑩瑩濕潤。

溫瑾也看著她,也如同她一樣認真。

餘笙明白了。

這一刻,心裡的偏執達到了頂峰,充斥心房的愛意化為了枷鎖,顫顫開口:“你不願,我也絕不會再離開你……策劃出那場婚禮的人,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溫瑾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腦子突然一個機靈,“福意……是你的手筆?”

溫瑾不知道福意在十年前扮演著什麼角色,那場婚禮……不是餘笙自願的嗎?

紅口白牙,餘笙親手推開了自己,走向了那個能帶給她權勢的男人。

“你什麼意思?”溫瑾頭一次有一種大腦血液逆流的感覺。

餘笙知道,自己應該惹怒了眼前人,正想安撫,便被溫瑾推得一個踉蹌,“啪嗒”一聲,細高跟應聲而斷。餘笙悶哼,卻更在乎眼前這個情緒完全被自己點燃的女人。

“餘笙!你覺得你該委屈嗎?!當年,是誰在你身邊一遍又一遍地幫你恢複記憶?想起來了之後,又是誰堅定地選擇和付寒結婚?餘笙!是你告訴我,深情沒結果!現在的你還想來一場深情無辜的戲碼嗎?!我不屑於知道是誰插手了你的那場可笑的婚禮,但最後堅定清晰做出決定的,是你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又從來沒有選擇過我的人!”溫瑾氣得牙齒都在顫抖,說出的話帶著洶湧的憎恨和酸澀,一股刺激性的眼淚奪眶而出

溫瑾似乎還嫌不夠,揚手一揮,“啪”!剛剛站穩的餘笙臉上又出現了一個紅印子,餘笙偏頭,白皙的臉上,紅印極其明顯。

“餘總!”葉秀拎著購物袋,一眼就看到向來冷若冰霜的老板被一個陌生女人當街甩巴掌,周圍人來人往,紛紛側目。

震驚之餘連忙上前想要拉開老板,挺身而出,可卻在下一秒,收到了老板冷冰冰的眼神警告,這是讓自己……不要過去?

助理的本能讓葉秀被定在了原地,沒有動彈。

暗示叫停了助理,餘笙沒有絲毫被打的怒氣,她能有什麼怒意呢?在片段性的記憶中,做出選擇的是她,餘笙無可辯駁,卻也心如刀絞。

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微亂的發絲,抬手想幫她撫平,卻在察覺到溫瑾眼裡的憤怒和厭惡時,蜷起了要動作的手指,僵硬。

短暫的沉默之中,溫瑾逐漸冷靜,看著這個向來高傲自矜的女人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印,語氣滿是譏諷,“餘笙,‘對不起’這三個字我已經聽膩了”溫瑾揚唇,像是自嘲,“帶著你的對不起,永遠消失在我麵前”說完,溫瑾也沒什麼繼續逛下去的心情,掃過人群中各色好奇打量的眼神,瀟灑轉身離開。

清冷的月色下,看著溫瑾離開的背影,餘笙像被定在了原地。

怎麼挽留?

餘笙一慣平靜如水的心,從來都隻為她沸騰。

在被至親算計的日常裡,餘笙第一次這麼反感“計謀”這個詞,向來手邊最合稱的武器,反彈在自己的身上,錐心刺骨。

爺爺算對了,讓溫瑾親身體驗到幫助愛人恢複記憶卻又被狠狠拋下的感受,也讓自己在情感和記憶的剝離中走向了他安排的路。

無可辯解,也無法告訴她,自己是一個多麼冷血、多麼漠然的人。

葉秀看著老板在對方走後,壓抑的氣息低沉四散。

燈火闌珊處,她無謂周圍人的探究的眼神,靜靜佇立,清豔絕倫。

葉秀雖然覺得此時的老板狀態極差,正想安慰,卻又不由想起老前輩的提點,按耐住不該有的心思,輕聲詢問,“老板,我可以做些什麼?”

餘笙抬頭,看向身旁這個人小卻明事的助理,開口道,“去買雙鞋”。

葉秀低頭看去,才發現老板的高跟鞋斷了跟,於是立馬就近買了雙運動鞋 ,借了店家一張創口貼,跑到餘笙麵前。

餘笙不緊不慢,優雅矜貴,坐在街邊的座椅上換好鞋,便讓葉秀離開,直接駕車前往文青路小區。

到達小區樓下,仰頭看向了溫瑾家的窗戶,暖黃色的燈光微微發亮,餘笙安靜地看著,遲遲沒有動作。

強烈的情感波動,讓溫瑾幾乎有些眩暈,打車回家。

一進屋,溫瑾就把家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來,似乎這樣就能驅散心裡的堵塞。

她知道,她遠沒有剛才離開時那樣灑脫

把浴缸裡的水放滿,溫瑾赤腳垮了進去。溫熱的水包裹著自己,溫瑾埋頭,放肆地讓眼淚流出,疲憊,心痛。

她不明白,這個推開自己的女人,憑什麼還以為自己會回頭?憑什麼還敢糾纏自己?她所謂的“想念”和“愛”,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溫瑾反複在心裡質問,仿佛餘笙就在她的心間,像一個木頭人一樣接受著她的拷問。

她不想承認,這個女人確實在自己心裡。她也是高傲的,強烈的自尊不允許她回頭,被當作一件物品一樣被她拒絕,溫瑾早在十年前就體會了一次又一次,斷斷續續地想著,溫瑾的腦袋一陣陣地發漲。

餘笙到家門口,沒有立刻掏鑰匙開門。怔怔地看著隔壁近在咫尺的房門。兩人的房間一牆之隔,而她餘笙的家,沒有那束溫暖的光。顫抖的手撫上那扇門,卻意外地推開一個小縫隙。

門沒鎖?餘笙驚訝。

溫瑾幾乎不會出現這種失誤,她極為細心,生活中大事小事都極擅長安排地井井有條,就連上次的玻璃杯,她都能一眼看出不是她家的,從而猜出她住在她家附近,雖然餘笙也沒想瞞著。

而這次竟然推開了?小瑾出事了?

餘笙手比腦子快,推門就衝入房間。到處搜尋,正要喊人,就看見一處若隱若現的白皙皮膚隱於浴室門縫之中,急忙探去,便看見臉上掛著淚痕的溫瑾蜷縮在浴缸之中,是一種自我防備的姿態,頭發被浸濕,在透明的水中顯得羸弱而溫順,像一隻受傷的小鹿,沒有了傷人和保護自己的鹿角,舔舐傷口般地自我療愈。

心在這一刻揪緊,溫柔的蹲下,想把溫瑾抱起來,卻在伸手的那一刻看見溫瑾睜開的眼睛。

“唰”的一聲,瞬間慌張的溫瑾站起來,拉過旁邊的浴巾裹著身體,抬手拍了過去。

“啪”溫瑾打得毫不留情,垂下的手甚至微微顫抖。

這下,餘笙臉上左右兩邊紅印對稱均勻了。

被打楞住了的餘笙很快反應過來,退後幾步,關上了浴室門。

漫長的五分鐘,正在思考要不要先行離開的餘笙,接著便聽到了浴室門開門的聲音。

餘笙看向溫瑾穿好的衣服,溫瑾看向餘笙臉上對稱的紅印,一時之間,相顧無言,尷尬的氣息流淌在兩人中間。

“那個……”

“那個……”兩人同時開口,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終於,餘笙先開了口,“對不起,你的門沒關,我以為有危險,怕你受傷……”餘笙不知道現在說的話會不會刺激到溫瑾,向來不善言詞的她斟酌著用詞。

“我可能忘關了,謝謝”溫瑾看著餘笙慢慢有點腫起來的臉,終歸是自己誤傷了她,歎了口氣,“你家裡有藥嗎?”

餘笙觀察著溫瑾好像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心念微動,不由撒了一個謊,“沒有”。

溫瑾聽到,隻得拿出客廳桌下的醫用箱,撕開單獨包裝的棉簽,示意餘笙坐在沙發上,“上藥吧”。

餘笙極其自然地坐在了溫瑾的旁邊,沒有亂動,坐姿端正。

溫瑾看向她的臉,輕輕地用棉簽沾著藥水塗在了她的臉上。

等溫瑾完全塗完,看向燈光下那個沉靜的臉,明明淩厲的氣質渾然天成,眼裡卻是化不開的溫柔。

“可以了”溫瑾把棉簽丟到垃圾桶裡,“明天還沒消腫,就去看醫生吧”,收拾完桌上的物品,溫瑾關上醫用箱,站了起來,看向餘笙,無聲地暗示餘笙,該走了。

餘笙也很知趣,知道今天的溫瑾已經疲憊至極了,起身離開

“晚安”餘笙站在溫瑾房門口道彆,沒聽到回應,卻聽到了“啪”的關門聲。

這次,是真的關門了。

餘笙頂著已經上好藥、對稱均勻的紅臉,走進了自己的房門。

第二天,下車便帶好口罩的餘笙出現在了餘生集團樓下,本就冷若冰霜的氣質加上黑色的口罩,顯得更加不易近人。

走進辦公室,餘笙取下口罩,坐在辦公椅上處理著桌上擺放的緊急文件。

門被敲響。“進!”

葉秀像往常一樣把咖啡端到了老板桌上,“老板,您的咖啡”

“好”

正欲離開,葉秀便看到老板左臉微腫,知道是昨天的事,葉秀很有眼色地快速移開目光,離開。

出門的瞬間,腦海裡一閃而過。

左臉?昨天不是……右臉嗎?自己記錯了?

餘笙的忠實迷妹仔細回想,是右臉啊?難得……?

葉秀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本著許如老前輩的指點原則,壓下心裡的震驚,默默消化著自己的驚天大發現。

溫瑾這節課是替上的,沒有特殊安排,按照慣例,放起了電影。

其他專業有些學生被名譽教授吸引而來,雖然發現是看電影,但仍然沒有多少人離開,反而有些人極其認真地看起了電影。

溫瑾搬了把椅子,坐在放映電腦旁,發起了呆。

往常的她,可能會趁著這個時間在大腦裡構建論文框架,或者拿手機登錄官網查詢重要的資料文獻。

可今天腦海裡不知怎麼,總是浮現出餘笙昨天那張被打出兩個紅印的臉,還有那雙向來深沉靜謐的眸子裡出現的盈盈水光,清潤溫和。

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十年前那般冰冷深沉,偶爾像冰川融化。

現在的她,望向自己,總是清潤柔和的,好似再無冰雪。

很難想象,便是現在後知後覺的溫瑾,也覺得餘笙現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賈誌國在校長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不時夾雜著歎氣。

福意看樣子離倒台不遠了,沒想到林有富那小子被調查審候之後,福意內部爭相出現了三股資本勢力劃分,本就雪上加霜的福意在三股勢力蠻狠鬥台之後更加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境況

林有強及其他企業幾乎沒有伸出任何援手,外圍虎視眈眈,內圍互相殘殺,不出三個月,福意大概就要破敗了,從此之後,M城再無巨商“福意”,隻剩餘生和隆回兩大集團。

沒想到那位居然如此厲害,就連福意這種老船都能在半年之內使其翻倒。

“餘生”祖上海外發家,在華國也做出了一些成就,勢頭強勁。但對於M城來說,一直以來都是本地龍頭更具有優勢,可如今福意大廈將傾,怕是不久以後,“餘生”便要掌管這一片的主要經貿交易了。

賈誌國暗自思忖,這些商圈的事他一向更加敏感,其實他也不是很在乎“福意”的生死存亡,它的沒落是必然的。

敏銳地察覺了這麼多,他現在最憂心的卻是,怎麼才能在那位的麵前做點好事表表忠心,又或者是降低存在感不要被注意,都是極好的啊

賈誌國絞儘腦汁,一邊害怕沒做實事,一邊卻更害怕方式的錯誤,一時之間,又陷入新一輪沉思……

Tip:无需注册登录,“足迹” 会自动保存您的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