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翩然影 隻是,就算沒有台下眾人對……(1 / 1)

薑風璂以轉圈掩麵,頓了須臾,沒讓人看出來。

隻見嬴霍江目光對上自己,嘴邊淺淺一笑,眼中也並無惡意,相反,卻依舊是那樣熾熱而溫柔。

她好像另有心思,薑風璂和她對視片刻,似是懂了她的意思,她執劍而來,自己依舊是舞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嬴霍江一劍自薑風璂麵頰而過,薑風璂知道她是在同自己演戲,自己也是跟著她的節奏,明白她給自己留了閃躲的機會,即使沒有提前說好。但僅僅隻需一個眼神,她們便能互相了解彼此的心意。

薑風璂一個漂亮輕柔的轉身,輕鬆躲過了這一劍。

“好!好!”台下一人忽地聲音洪亮地喊了一聲,似是在捧場。而後接踵而至的聲音:“姑娘好身手!”

一劍之後,薑風璂繼續和著樂曲跳著,嬴霍江則是回過身,繼續向薑風璂而來。

這樣幾個彙合,台上一緋紅裙裝,一天青長服,二者交融,很是驚豔。

不多時,薑風璂覺得邊舞邊擋著嬴霍江的劍有些吃力,於是便眼神示意了嬴霍江。

嬴霍江明白她的眼神,給了她調整的時間。

繼續執劍,薑風璂則是不再按照原來的打算繼續跳著,而是一心配合著嬴霍江的節奏,專心抵擋她的劍。

如此,台下的人倒也沒有異議,許是台上薑風璂和嬴霍江身手矯健,配合完美,而薑風璂身姿柔美而不失堅毅,看著和方才的舞並沒有太多的違和感。

緊接著,好幾個彙合下來,台下眾人皆是驚住,除了樂曲聲和台上兩人的衣袖隨風而動的聲音,再無其它。

“嬴霍江這是何意?”華陽淮漢見薑風璂和嬴霍江在台上如此配合,有些不解,在旁輕聲問了問。

姬漓願輕哼,淺笑了一聲,而後回道:“方才薑風璂的情況,你我都是不能隨意帶她下場的,否則,對這裡的人就是不敬。”她語氣淡淡,輕飄飄一聲。

“......”。華陽淮漢當然知道後果是什麼,但是也正是因為知道薑風璂為何那樣,所以自己才想固執地帶她離開。他並非不尊敬這裡的人,但隻要薑風璂在,他的麵前便不會有第二個選擇。他又是接道:“我知道,但我。”

話還沒說完,隻見姬漓願又是開口:“我明白,但退一萬步來說,台下眾人與她薑風璂沒有絲毫關係。”淡淡一聲,姬漓願這話說的有些冷漠而不近人情。

不過這倒是實話。旁人與她薑風璂沒有任何關係。

“......”。華陽淮漢怔了片刻,知她還有話要說,不語。

“隻是,就算沒有台下眾人對她的束縛,她此後也會碰到其它類似的處境,難道還要你我去幫她脫困嗎?”姬漓願輕聲一語,回過頭看了看華陽淮漢。

華陽淮漢其實很明白姬漓願這一番話,隻是有時候他也不自覺就想幫幫薑風璂,隻是處境不同,他有時候能控製住自己,但有些時候,他也控製不住。

“你我就靜靜等著吧。”沒了方才有些嚴肅的氣氛,這會兒,姬漓願放鬆了語氣,又是如同往常那般有些柔媚的語氣,唇邊勾了抹淺淺的笑意。

華陽淮漢被他說到心坎,頓了頓,隨之思索了一番,而後臉上浮現一絲疑惑,不過稍稍挑了挑眉,似是有種探她話的意味,問道:“那既然如此,你我幫不了,她嬴霍江為何就可以?”

他在等待姬漓願的回答。

不多時,原本看著薑風璂和嬴霍江那邊的姬漓願轉過身來,語氣依舊柔媚,但是不上華陽淮漢的當,有些敷衍地回應道:“嬴霍江與我們不同,她自然可以。”她眉頭挑了挑,似是有些打趣華陽淮漢。

“......”,華陽淮漢看著他,不多時,也是撤開了眼神,轉而又看向薑風璂那邊。他心裡想著,她們之間一定不簡單,但是無論如何,自己也搞不明白。而姬漓願看起來也是對薑風璂和嬴霍江之間的關係了如指掌。她如此掩飾,不願自己知道,或許是怕自己影響到她們。想到此,自己竟是有些失落。

他很想了解薑風璂的所有。但是了解歸了解,他並不會打擾她的一切。

台上二人皆是完美地配合著。

須臾,嬴霍江似是改變了招式,突然一劍有些狠地刺過來,台下眾人皆是有些擔憂。不過薑風璂和嬴霍江隻需一個眼神,自己便已然明了嬴霍江這劍的破綻在哪兒,待她這時一劍刺了過來,薑風璂立馬反應過來。

隻見她一個轉身,立馬躲開了攻擊,嬴霍江見狀調整了劍鋒,又向另一方向刺去。薑風璂也是趁勢,她赤手空拳,兩手合十,擋住了嬴霍江這一劍。

嬴霍江見她身手漂亮,不由得嘴邊輕輕上揚,目光直落在薑風璂眼中,儘是肯定和欣慰。

薑風璂亦是對上她的目光,回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忽地,嬴霍江手中出了力,似是要將劍鋒向上一挑。

薑風璂感受到她的發力,而後自己也是手中出了力,雙手亦是發力,將她的劍身向下壓。

見有些抵擋不住嬴霍江的力氣,她靈光一閃,忽地鬆了手。嬴霍江沒料到她會如此,慣性使然,她沒控製住力道,劍鋒徑直向空中劃去。

薑風璂見勢,一腳抬起,不過隻是用腳背輕輕一挑,便將嬴霍江手中的劍踢得脫了手,而後,那劍便向更高處拋去。

嬴霍江似是愣了愣,緊接著,薑風璂便突然伸出了手,抓向嬴霍江腰間那塊兒玉佩。

其實這樣按理說是非常不禮貌的,嬴霍江既然隨身將這渾圓的玉佩帶上,上麵還有兩個自己怎麼也琢磨不透的不知是文字還是圖案,想必一定是對她很重要的東西。

自她們在金蘭台重逢時,薑風璂便注意到了,隻是一直沒有問。

現下是個好機會,不過雖說薑風璂對著玉佩感興趣,但是確實也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拿來這玉佩,如今這樣無理,實屬是她一時心血來潮。

薑風璂從來沒有對彆人這樣“無理”過,不過對於嬴霍江,她有過很多奇奇怪怪,捉摸不透而又熟悉的感覺,但卻是隨心的,並且好像自然而然就這樣做了。

就像那時在薑氏城,嬴霍江也是看著好像有些不太禮貌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彼此的舉動對對方而言,好似都很合理而自然。

嬴霍江見薑風璂要拿自己的玉佩,原本自己是要拿落在空中的那把劍的,現下,她又轉而去“阻止”薑風璂。

薑風璂見她要阻止自己,於是一手按住她的手,另一手則是繼續伸向她的腰間,而後,自己則是以她的一手為支撐點,自己起了身,繞著嬴霍江騰空翻了一身。

而後,平穩落在嬴霍江的身後,手中亦是穩穩拿著那塊兒玉佩。

嬴霍江沒料到她會如此舉動,愣在了原地,依舊背對著薑風璂。而薑風璂也是背對著她。

兩人便這樣靜靜站著。

忽地,劍落,插在了嬴霍江和薑風璂兩人站的中間,說來也巧,剛好插在正中間。就好像薑風璂提前算好了距離似的。

須臾,嬴霍江回過神來,嘴角浮現了抑製不住的笑意,而後轉過身,眼神溫柔地望了望薑風璂。

似是感受到嬴霍江正看著自己,薑風璂便也緩緩地轉過了身來,對上她的眼神。

嬴霍江的目光不曾移開,便這麼直直地溫柔地看著自己,薑風璂看了看她,而後又看了看方才拿過來的玉佩,抬手,仔細端詳了一番。

忽地閃過一個畫麵,薑風璂似乎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有次畫過三幅畫,其中一副的畫麵是這樣的:一女子靜靜站在橋上,眼神遠望著,仔細看,似是眼中有些濕潤,她的腰間也有這樣一塊兒玉佩。輪廓是完整的圓,中間則是陰陽乾坤圖。一右一左分彆有兩個,似是圖案似是文字,認不出什麼意思。隻是一筆一畫看著婀娜搖曳。

她記起了這樣的畫麵,但自己很是疑惑,不明白什麼意思,加上記憶不是那麼清楚,自己眉頭又是微皺。

“風璂。”忽地,嬴霍江溫柔一聲,拉回薑風璂的思緒。

“嗯啊?”薑風璂聽見嬴霍江的聲音,完全是下意識一聲回應,而後方才回過神來,看著嬴霍江輕聲一句:“阿江?”

她臉上有些悵然不解和迷茫,便這樣呆呆地看著嬴霍江。

兩人中間,便隔了一把劍,互相望著。

“我看見真的巫山神女了!”台下突然一個聲音喊道。而後則是不斷湧出聲音:“是神女,她感受到我們的誠意,下凡來到此地了!”。另一個聲音又道:“神女有意,望保佑我巫山此地之人,無憂無恙!”。又是一句:“神女保佑!神女保佑啊!”

台下眾聲不絕,台上二人依舊是這樣望著,仿佛此時隻有彼此。

“滴答——”。接著幾滴,地麵開始濕了起來,有人抬眼望了望天空,道:“真的是神女啊!下雨了啊!”

雖說巴蜀之地氣候濕潤,但對於巫山此地的人們來說,常有乾旱,下雨屬實是件難得事,自上次雨水的到來已是半年有餘了,其實想來也並不久,不過此地人們還是願意相信,是神女的降臨帶來了雨水,是祥和的預兆。

隨之亦是一陣喧鬨。

台上二人仍舊這樣站著,隻是薑風璂時而看看嬴霍江,時而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不知她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不多時,雨下的越來越大他,樂止舞畢,台下眾人皆是散了。

“風璂,快走吧,一會兒雨就下的大了。”嬴霍江先是打破了這場寂靜,近身走過薑風璂,說著便要摟著她離開。

薑風璂依舊是這樣呆呆地看著,手中緊握著那塊兒玉佩,任由她摟在自己的肩膀,隨後便隨她下了台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