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心何處安 “所心安處。” 又是一……(1 / 1)

“咳咳——”,下了台子,薑風璂忽然輕咳一聲,不知是因為沒緩過神來還是因為淋了些雨。

“時間不早了,想必今天你也累了,早些收拾早些休息吧。”嬴霍江見她咳了幾聲,臉上有些擔憂,怕她著涼。

薑風璂回過頭看了看嬴霍江,而後微微點了點頭應了她。其實薑風璂並不累,隻是現下她的思緒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薑風璂,沒事吧?”見她兩走近,華陽淮漢急切問了句,似要伸手要扶她,不過還是忍著沒有伸出,隻是溫聲一句問候。

“沒事。謝謝。”薑風璂似是不願再多說什麼,隻是簡答一句回答,回給他一個淺淺的笑。

如此,華陽淮漢也沒有多說,隻是跟在她們後麵。

旁邊的人見勢,則是在前麵領路,帶她們換了裝束,畢竟薑風璂一行人幫了她們的忙,因而安排住處也是她們順手的事。

前麵幾人走著,姬漓願這時才緩緩轉過了身。自薑風璂手拿著玉佩下了台後,她的目光便也一直停在薑風璂身上,隻是她一直出神不語。待她們走遠,她望著她們的背影,才緩步跟了上來,不知在思索什麼。

“各位姑娘和公子,今晚暫且住在這裡吧。”帶路那幾人中有一人說道。

“好,多謝了。”薑風璂一行人已是換好了原本的裝束,她溫聲謝過。

安排好後,那人便轉身離開了。

華陽淮漢近身走過薑風璂,似是要問她什麼,還未開口,便被薑風璂攔住了。

“我沒事的。”薑風璂看著好像知道他還想問什麼,於是自己先行回給他一句。

“......”。她語氣有些快,華陽淮漢愣了愣,而後心裡明白她不願多說,於是自己應聲:“好,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你們有什麼事及時告訴我。”華陽淮漢有些蒼白的一句,臉上有些無辜和無奈。自然,薑風璂她們三人之間有秘密,自己出於擔心,當然還是想知道,但是既然那時姬漓願那樣說了,自己又沒有辦法做什麼,所以還是有些失落。

“好。”薑風璂看出他不知因何的失落,為了安慰一下,她走近輕輕拍了拍華陽淮漢的肩膀,讓他寬心。

見狀,華陽淮漢看著薑風璂笑了一笑,而後便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待華陽淮漢走的遠了,姬漓願突然開口一句:“感覺如何?”她看了看薑風璂。

“什麼?”薑風璂有些疑惑,她知道她話裡有話,但是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所以假裝應聲一句。

“自然很好。”沒等姬漓願接下來問,嬴霍江先一步答道。臉上有些敷衍的假笑,不過儘量還是保持客氣。

“那就好。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也先去休息了。”姬漓願依舊是往常那般,語氣有些柔媚,輕聲一句。而後轉身也是離開了。

薑風璂就這樣看著,不懂她的話,站在原地愣了愣。嬴霍江則是稍稍皺了皺眉頭。

因為擔心薑風璂,嬴霍江還是跟著先去了她的房間,自己也沒有攔,便任由她跟上了自己。

兩人簡單收拾了些許,薑風璂照舊支起了窗子,看了看夜空。明月便如次靜謐地掛著。

不一會兒,嬴霍江也是跟著坐在了她的對麵。

“阿江,抱歉,我剛剛。”薑風璂像是歉意地看向了嬴霍江,柔聲問了句。

“沒事。”嬴霍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簡單答過,卻依舊溫柔。

兩人這樣對坐著,看了片刻,似是各有心事。薑風璂先行撤回了目光,看向了窗外。

不多時,薑風璂緩緩拿出了還在手中的那塊兒玉佩。

見嬴霍江半晌都沒有問自己要,所以薑風璂更是有些好奇這玉佩的來曆。

她先是不語,隻是雙手遞給嬴霍江玉佩,而嬴霍江也是僅僅看了看她,眼中說不出的情緒,而後接過,她便這樣一直拿在手上看了看。

“這玉佩上的圖案看著很是特彆,有什麼含義麼?”薑風璂語氣淡淡道,先行打破了這場靜默。

“是圖案,也是文字,女希。”嬴霍江看著她的眼眸,頓了頓。

說道後兩個字的時候,薑風璂能明顯感覺到嬴霍江語氣的變化。那樣珍重和期待。

薑風璂不明白。

“哦。”聽過她的話,薑風璂心中情緒莫名有些複雜,就連她自己也不懂為何會如此,於是便簡單一字應道。

“是你找的那個人留給你的嗎?”又是一句,薑風璂忍不住想要去了解關於嬴霍江的更多事,隨後開口便問了。

“算是吧。”嬴霍江目光落在自己的雙眸中,話落,眼中竟是有些落寞,而後接道:“這是我們共同的東西。”她語氣悵然。

“嗯。”薑風璂依舊是輕聲一句,簡單一句,聽不出什麼心情。

“阿江,今日多謝你了。”薑風璂突然轉了話題,和她溫聲道了句謝謝。

看嬴霍江的神情,似是在思索什麼,她沒有立刻回答,頓了須臾,方道:“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好。”薑風璂也是應聲答道。

氣氛稍稍有些尷尬,薑風璂一時想不出什麼其他的話題再繼續下去,於是便有些無所適從,眼神有些飄忽。

忽地,嬴霍江輕哼一聲,似是看出了她因為想不到話題而感到有些尷尬的情緒,見她如此,自己忍不住覺得她這樣道很可愛。就好像方才嬴霍江是有意讓她這樣的。

“嗯?乾嘛笑一聲。弄得我好尷尬。”薑風璂稍稍看了看她一眼,而後還是即刻慌亂地撇開了眼睛。

得了逞,嬴霍江便不再逗她,語氣溫柔:“沒什麼,覺得很可愛。”頓了頓,又是接道:“好了,我們收拾下就休息吧。”

“什麼?”薑風璂有些愣住,不知是因為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薑風璂以為嬴霍江就是簡單地和自己睡前聊聊天,到就寢的時間,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了。但聽方才她的意思,是要睡一個房間嗎?她有些愣住,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了?”嬴霍江見她呆呆地繼續坐在那裡,沒有跟著自己,回頭看了看她問道。

“我們......”薑風璂似是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下一句話,而後似是豁了出去,道:“是要睡一起嗎?”她眼生直勾勾地看著嬴霍江,看著有些無措。

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個房間,何況都是女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薑風璂還是有點兒害羞。見她又要開口,被嬴霍江先一步道。

“我們剛到巴蜀,這裡也並非城中,我擔心會有意外,和你在一起,我會安心些。”嬴霍江這話說的巧妙。

“安心”。兩種考慮,要麼嬴霍江自己擔心自己出什麼意外,到時有薑風璂依靠,便不會太擔心,起碼有個幫手。要麼。

要麼嬴霍江擔心自己......

薑風璂不願如此自戀,所以便隻是思索了片刻,便不再多想,而後簡單應道:“好。”轉身便朝著嬴霍江那裡走去。

“我睡地上吧。”嬴霍江輕聲一句。

“彆。”見她似是又要打地鋪,薑風璂趕緊攔了她。

“那就睡一起吧?”嬴霍江忽地一聲。

“嗯?”薑風璂沒反應過來,疑惑一聲。

“謝謝。我不用打地鋪了。”嬴霍江語氣有些俏皮,看了她一眼,而後便走去床邊了。

“我......”。薑風璂愣住了。自己確實不願意嬴霍江睡地上,不過也從來沒想過和她睡在一起。見她如此,薑風璂半晌還沒反應過來。

“我睡外麵吧。”接著一句,嬴霍江輕聲開口,把薑風璂的思緒拉了回來。

“好......好。”薑風璂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自己現下也不好拒絕。總歸兩個姑娘睡一起有不會怎樣。愣在原地片刻,須臾,還是挪了挪身子走了過去。

嬴霍江已是躺好,目光未從薑風璂身上移開,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薑風璂能感覺到她在看自己,但自己還是儘量避開她的眼神,不去和她對視上。

磨蹭了好一會兒,薑風璂才坐在了床邊,置好了鞋襪,翻過身就要躺在裡麵。

大概是有些緊張,以前從來都是一個人睡,如今旁邊多了個人,自己有點兒不習慣,翻過去的時候,不小心還磕到了膝蓋。

“砰——”,清脆一聲。很是響亮。

“嘶——”。薑風璂吃痛一聲。

“沒事吧?”嬴霍江本來臉上還掛著打趣的笑意,聽她聲音磕得不輕,於是趕緊起身扶她,詢問情況。

“沒事沒事。不疼!”見她靠的近了,薑風璂竟是下意識縮了縮,臉上止不住的紅暈。

“......”。嬴霍江見她如此,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兩人便這麼對坐著,互相看了看。

“我.....我困了,先睡了。”薑風璂怕再不躺下就要露餡,於是趕緊轉過身躺了下來。

她動作絲滑流暢,嬴霍江看在眼裡,沒有戳穿她。

薑風璂便這樣靜靜地躺在一旁。

嬴霍江怔了一怔,沒有說什麼,隻是這樣看了看,須臾,便去熄了燈。

坐下,躺下的聲音,薑風璂聽得清晰。嬴霍江便如次自然地躺在自己的身旁。

薑風璂沒敢去看她,不知她此時在想什麼。

嬴霍江亦是如此,她麵對著薑風璂後背,她的頭發此刻便這樣散著,發絲偶爾也會拂過自己的麵龐。弄得她有些癢癢的。

兩人都是這樣靜默著。誰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薑風璂想著嬴霍江應該睡了,於是自己悄聲翻了個身,朝著嬴霍江那邊躺著。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嬴霍江仿佛已經睡著了,眼睛緊閉著,出了呼吸的起伏,一動不動。薑風璂便這麼直盯著她,看得出神。

忽地,嬴霍江輕笑一聲,“怎麼不睡?”她輕聲一句,不過並未睜眼。

嬴霍江怕自己睜了眼,薑風璂就轉過去了,所以乾脆便不睜眼了。就這麼閉著眼睛和她說話。

“我,我好像不太困。”薑風璂有些結巴,應道。

“那你想聊什麼?”嬴霍江問道,依舊沒有睜眼。

“......”。薑風璂不語,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嬴霍江明白她的心思,便說道:“沒關係,你說。”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拿你那塊兒玉佩的。”薑風璂有些歉意道,而後又是一句:“我也不知道怎的。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注意到你那塊兒玉佩了,覺得很是熟悉。剛剛,我像是鬼迷心竅一樣,一眼看到你那玉佩,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拿。”,頓了頓:“真的對不起。”

薑風璂是真的覺得自己也很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對彆人這樣過,她解釋不了,所以隻能一直和她道歉。

“沒關係的,玉佩的事你無需放在心上。”嬴霍江輕聲安慰道,嘴邊添了些笑意。

“嗯。”薑風璂道。

兩人皆是不語。

“阿江。”薑風璂突然問道。

“嗯?”嬴霍江應聲一句,聲音有些輕。

“你為什麼靠近我?”薑風璂問了句。

其實薑風璂很久前就想問了,隻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如今也是共枕,想來,應該不會太冒犯,於是心裡想著,便隨著心問了出來。

“......”。嬴霍江聽過,沒有回答。

薑風璂想等待她的回答,半晌,沒有見她回答,自己好似有些不甘心,又是問了句:“阿江?”

嬴霍江不語。

“阿江,你睡了嗎?”薑風璂又是一句,不過聲音很小,怕吵到她。

嬴霍江依舊不語。

薑風璂見她眼睛緊閉,想來她或許是睡著了。又或許,嬴霍江不願回答這個問題。薑風璂不確定她是真的睡著還是隻是不願意回答,但無奈,便沒有再問了。

見她沒有回,自己便想著,算了,日後總有機會問道的。須臾,薑風璂應是入了夢。

不多時,嬴霍江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和薑風璂麵對著麵躺著,一點也不吝嗇地看著她。

待她似是睡著,嬴霍江才輕聲開口:“所心安處。”

又是一場大雨,風清伴夜雨。

風起,雨落。周圍幽清適然,屋內二人便如此相伴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