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平生意 “底線?什麼底線,我怎麼……(1 / 1)

薑府外人不多,這時那名身著黛色裙裝的女子撐著一把紙傘,站在雨中,抬頭望去薑府牌匾。

“你還是找到了,真的很重要嗎?”女子微微皺眉,神情有些悵然,不知是在問誰。而後便匆匆離開了

城中另一邊,華陽府。

抬頭看去,這座府邸建築精良,獨具特色。府邸是坐北朝南向,門前設有影壁,上麵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府邸的大門莊重嚴肅,門扇上飾有銅釘、獸首,顯得威嚴肅穆。門前的石獅守護著府邸,好似主人的威嚴與權貴。

越過府邸前麵的花園,其後臨接的是一間上好的兩層樓閣,樓閣前是一片青石鋪的長道。

這邊天剛黑不久,也是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華陽淮漢走過庭院,開了門,進了樓閣。風一吹,屋內燭火也是晃了晃,不經意間照到了袖口,右手邊袖口處多了一絲血痕。

華陽淮漢抬手看了看,也是不在意,脫了那件沾了血漬的外衣,掛在了屋內的衣架上。放的時候,有意把那衣服捋了捋,把沾了血漬的地方藏了起來。隨後便坐在了靠近的矮桌旁。

原來這屋子竟是有兩扇門,正門看著倒是尋常,正對著一扇屏風又是一扇側門。這側門比正門要大很多,也精巧很多,門開一眼望去,是一片池塘,遠處還有一座石橋長長地鋪著,更遠處則是薑氏城中心,燈火盈盈。

這閣樓風景極好。距離屋門口一米多寬的走廊,這是木製的地板,走在上麵隱約還能聽到些“哢嗒”的聲響,但其妙的是,許是這屋的主人有意為之,不知在其中做了怎樣的工藝,聽著倒是不擾人。走廊外邊沿亦是一排木製欄杆,其上紋理清晰,手扶上觸感極好。頭頂則是伸出來的半邊遮擋,伸過了走廊,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下麵的池塘,漣漪暈染開,擾動了其上的荷葉,飄了飄。

門外是狂風驟雨,雨滴隨風不時打落在木製走廊上,不一會兒便浸濕的深了色。華陽淮漢在矮桌邊隨意地坐著,靜靜地看著門外,一手也是隨意地拿起酒杯喝了喝。真是好一派逍遙自在,文人雅士之風。

“咯吱——”。身後正門被人輕輕推開。來人步伐沉穩,衣衫隨風飄起摩擦的“疏疏”聲引來了華陽淮漢的注意,放下茶杯,左臂輕輕搭在了矮桌上。

“觴尹,外麵雨大,怎的也有興致來我這裡看景?”華陽淮漢沒有轉頭看他,而是一直看著門外的池塘。

聽那來人的聲音:收了紙傘,輕靠在了門外,關上了門,隨後便來到屏風後。

丌官觴尹看了看他坐著的背影,語氣輕鬆:“當然”。

隨後便脫了鞋,盤腿坐在了華陽淮漢的對麵,順便給自己嫻熟地也倒了杯酒,舉杯對他做禮:“不是。”他笑了笑,敬完酒一杯下肚,放下茶杯,也順著華陽淮漢的目光看向門外。

“我又不像淮漢你那樣有閒情逸致,不太會欣賞這些。”丌官觴尹打趣道。

“嗬——”一聲,華陽淮漢看了看他,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衣服掛著便罷了,怎的還非要擋住一角?”。丌官觴尹看似隨意提起:“你又和衛公手下的人打交道了?”

“......”華陽淮漢沉默沒說什麼。

“其實,你沒必要,衛公如今左不過也是為招賢納士,與其浪費一才,倒不如納入麾下為己效命。薑風璂平時不算高調,也沒有什麼政黨,目前情況,她對衛公來說不算敵人,最多隻是派手下的人試探其身手,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和他又拉一筆賬?”

“試探身手?”。華陽淮漢收回望向門外的目光,回頭看向丌官觴尹,嘴邊也是一抹打趣的笑:“你我第一天認識衛附宣?”

“你既知並非試探她的身手,衛公目的在你,他想試探的,是你的底線。”丌官觴尹看向他。

“底線?什麼底線,我怎麼不知道。”華陽淮漢笑道,又是倒了一滿滿一杯酒。

“我又不是外人,何須防著我,與我說又不會怎樣,這種事我從不上心,亦無心於此。”丌官觴尹打趣道,一邊看著淮陽淮漢。

華陽淮漢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微笑以待。

“話說,那衛附宣的如今的勢力越來越廣,手段也是讓人更捉摸不透,我擔心他表麵與你交好,實則是讓你放鬆警惕。昨日你們去拜訪,想來他也是看在令尊的麵上客氣客氣,也是想要看看你對他的態度。”丌官觴尹提示他:“你接下來怎麼辦?怎麼想的?”

“不怎麼想,我沒你那樣有抱負,本就不想參與這些事。隻是無奈......”華陽淮漢又是倒一杯酒喝下,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不想與華陽公為敵,畢竟他是你父親。”丌官觴尹亦是歎道:“隻可惜你們站著不同的立場,我非在局內,不好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樣為你出主意。不過若你心中有事,大可以找我傾訴排憂。”他又道。

“所以你這是來供我消遣來了?”華陽淮漢沒看他,還是看著窗外。

“哈哈,我來你不高興嗎?”丌官觴尹又道。“從前見你也不是這樣,倒也不是說變化有多大,隻是你那時也不怎麼說話,一直沉默寡言的。不過如今.......也確實是翩翩君子不錯,隻是,人前那樣裝著,不累嗎?”丌官觴尹看他道。

華陽淮漢喝了喝酒,又道:“你倒是說說,我怎麼裝了?”他挑了挑眉,看著他。

“噢,你真要我說嗎?”丌官觴尹隨意道。“從前你雖說也是不涉這棋局,對父親也是言聽計從,反倒如今也是願意與衛公作對,和父親反抗,還差人修了這屋子,屋子不夠,還裝飾這麼些竹林雅士的物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脫俗棄世。”話還未完,又是接著道:“再者,從前也不見你出入風月場,如今倒是去的頻繁,你這是突然開竅了?”丌官觴尹語氣帶著惡趣味的玩笑。

“哼——“華陽淮漢斜眼餘光看了看他:“風月場怎麼了,彆帶著偏見看事看人。”

“我自是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聽傳言說,你與她們雖偶有言語戲鬨,但行為舉止倒是尊敬,令人捉摸不透,也難怪大家也覺得你風流瀟灑。”丌官觴尹打趣道。

華陽淮漢頓了頓,又道:“風月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是頓了頓遲了遲,還是開了口:“你覺得她們會在想什麼?”

這話也是問的莫名其妙,但丌官觴尹還是接了他的話:“不同人遭遇不同,所求目的也不同,那裡的人也不都一定求個一時極樂或者什麼,不過她們怎麼想,與我們又有何乾?”

“......”華陽淮漢看了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多說。

“你不會想說,在那裡風月慣了,喜歡上了那裡哪個美人?”丌官觴尹看著他打趣。

“是。”華陽淮漢乾脆的一聲,讓丌官觴尹有些愣住,沒想到他會直接這麼回答出來,隨後開口:“你若是玩兒玩兒圖個樂子便罷了,或者帶入府中頂多做個侍從,其他的,你還是不要想了。”他道。

“也是,不想了,隨意吧,哈哈。”華陽淮漢有點兒莫名其妙,似是有些避開他的話,不願回答,轉頭看向了門外。

“.......”。丌官觴尹也是不言,隻是看他。“搞不懂.......”他看著華陽淮漢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搖搖頭:“真的搞不懂哇。不過——”話沒說完,他先給華陽淮漢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敬了他:“還好我願意陪你。哈哈。”隨後便一口悶了。

見他如此,華陽淮漢也是承禮,接過他的酒便也喝了下去。

“我打算出去雲遊了,出去走走,在這兒待的膩了,出去見見不同的人和事,讓自己寬寬心。”華陽淮漢道。

“哦?怎麼突然想去雲遊了?不會是想陪著哪個人遊山玩水去了吧?”丌官觴尹道。

“我若是真和那人去逍遙了,你如何?”華陽淮漢也是看著他打趣道。

“那我真是少了個得力助手啊。你雖無心這局,可你的手段不在那衛公之下,我知道你所求不過一片清靜和祥之境,隻是這世間之事從不如人願,何必又執著於不存在的幻想?與其自陷於虛幻,倒不如想想當下,如何對付那衛公,如何說服你父親?”丌官觴尹道。

“你說服不了我,就像我說服不了我的父親。”華陽淮漢看著他道:“我從前也不是沒有和他們鬥過反抗過,隻是我現在覺得挺沒意思的,我也是很奇怪,怎的他們都不覺得累。”他無奈又好笑的歎道:“難得我如今想對自己好點兒,出去看看又不妨事。”

“好吧,那便隨你,隻是記得時常與我通信,我擔心你若不在,衛附宣會有大動作,以防萬一,我暫時將你出門的消息封鎖,能拖多久拖多久。”丌官觴尹道。

“多謝。”華陽淮漢道。

說罷,華陽淮漢同樣給二人倒了兩杯酒,“請——”,他做禮敬道。

“客氣,請——”丌官觴尹也是回禮敬道。

話落酒儘,二人皆是看著屋外的大雨傾盆,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惹得人心緒煩亂。

“從前”,華陽淮漢頓了頓,“我們也經常這樣對坐著喝酒,你說下一次會是在什麼時候?”他無心一句,看似隨意。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彆想有的沒的了,珍惜當下吧。起碼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丌官觴尹看著他道。

“.......”華陽淮漢轉頭看了看他,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回他。

就這樣,兩人這樣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雨停,丌官觴尹才匆匆離去,華陽淮漢也沒跟他客氣,抬頭點了點頭便當做送客了。見人走了,回頭看了看裡屋內桌上那個的孔明燈,盯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看著像是在傻笑。隨後便合了門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