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難重圓 薑風璂,從前的事我們便不……(1 / 1)

“那便好。”周琬易笑了笑道。

“風璂,從前的事我們便不再提。今後,我們多來往,你有事便來找我可好。當然,我若有事相求,也望你能幫幫我,可好?”周琬易有些試探地問,語氣聽著倒似乎十分誠懇。

這話問的其實也讓薑風璂愣住,但總感覺有些不舒服。時隔六年,即便她們心中的隔閡已隨時間淡去,但隨之消逝的還有曾經天真,純粹的友情。

印象中,周琬易向來不會如此請求她人,其一,她幾乎從不會有什麼值得擔心或者憂慮的,父親母親已為她做好了一切準備和庇護;其二,即便偶爾有憂心的事,她的認知,起碼在薑風璂看來,是不會允許她如今這樣很明顯的退讓,委屈的示好的。

雖然是非常禮貌的請求,但其實這樣的話,已經是有逼迫的意味再裡頭的。不知說者是否有意,聽者,還是不願已最壞的想法看待的。

是對從前友情的尊重,也是對如今舊人的期待。

但可惜的是,這樣的期待還是落空了。

“好,我會的。”薑風璂說道。

“我會的,那......你呢?”最終這一句還是沒有說出口。

話沒有問出口,自是沒有等到相應的回答。

“那,這兩位公子呢?”周琬易轉向嬴霍江和華陽淮漢這邊問道,語氣溫婉,也沒有了剛剛的歉意,依舊是人前那一麵大家閨秀的模樣。

“華陽公子,久仰。”見嬴霍江目光看向彆處,似是不願和自己對視,一直沒有眼神交流,於是周琬易舉杯先對華陽淮漢敬道。

“久仰,周姑娘,果真出塵脫俗,氣質非凡。”華陽淮漢也是舉杯應道。

“早就聽聞華陽公子風度翩翩,謙謙君子,今日一見,倒更比傳聞中的溫文儒雅許多。”周琬易也是回道。

“......。”這邊薑風璂和嬴霍江看著他們這樣來回互捧,皆是有些無語。

不知嬴霍江怎麼想,總之薑風璂是真的覺得華陽淮漢這人真裝,表麵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實際上......。

他們又聊了些敷衍的話,薑風璂不願再聽,也聽不進去,目光瞅了瞅嬴霍江,不想,嬴霍江也是倒也是剛好看著自己這邊。

兩人對視,不知為什麼,薑風璂有點兒想笑出聲,但是還是忍住了,於是趕緊收回了目光,假裝喝茶。

見她這樣,嬴霍江仿佛也是覺得很有意思,也是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假裝喝了喝,轉了頭看向樓下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那兩人聊了多少,過了會兒才停了下來,周琬易這時又找了個機會問了嬴霍江:“這位公子看著不像本地人,不過,看你和風璂關係似是不錯,不知公子來此地......”,話未說完,但大概的意思都能聽得懂。

“......”嬴霍江沒有回答,還是轉頭看著樓下的行人來來往往。

周琬易有些尷尬,好像也是有點兒不耐煩,又問了一句:“不知公子你”。

“尋人。”嬴霍江還是很簡單的回答,隻是目光收回,反倒盯著周琬易。

這讓周琬易有些不舒服,但是礙於情麵還是禮貌的答道:“哦。那不知公子所尋何人?可需幫忙?”。

“不用,你幫不上忙。”嬴霍江道。

話落,在場又是一陣沉默。

“這位公子真是一字千金。”周琬易笑了一聲,緩解尷尬的氣氛,看不出來有沒有不悅。“是琬易多此一舉了,抱歉了。”她微微做禮表示抱歉。

“那今日便聊到這裡吧,小女還有事在身,就暫且不留各位了。”周琬易道。言畢,三人便跟著周琬易出了樓閣。

醫館門前,周琬易又提了一句:“今後還請各位多多與我周康醫館來往,若醫館能得各位協助,相信城中會有更多人得到有效醫治,方才有貴客來醫館,我便先不久留了。”說罷,做完禮就進了醫館。

“你說,一個醫館,請我們這些會功夫的做什麼?”華陽淮漢似是不明白,一臉好像疑惑地問。

“周康醫館既是城內有名的醫館,自然許多名貴的藥材都在此處,為了防彆的醫館差人暗中盜取藥材,自然是需要些有功夫的人守著。二來,醫館內病患之間的矛盾也常有發生,或是有不滿其醫治結果,有意找茬的,影響診治其他病患的,也會請人來解決,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到時候追責,總歸動手的不是自己。三來,當然還有那位周姑娘,若是心懷不軌之人覬覦,也是需要護著的。”嬴霍江道。

“噢,原來是這樣的啊!”看著嬴霍江,華陽淮漢這聲應得也是很敷衍。

“真蠢!”瞥了瞥他,還是直白的一句,絲毫沒有掩飾,嬴霍江甩給他後,扭頭示意薑風璂就要走。

見她如此,華陽淮漢倒是不在意,挑了挑眉,這邊又和薑風璂搭話:“你也這麼想的嗎?”。

“是的。”薑風璂道。

華陽淮漢正要噗嗤一聲笑她,卻被她又一句懟了回去。

“你是真蠢!”隻見薑風璂接著又是一句,說完,也是扭頭跟著嬴霍江走了。

“不是我......”。華陽淮漢話還沒說完,兩個人又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讓自己一個人風中淩亂。

“我也沒這麼想哇。”華陽淮漢撇了撇嘴道。”如今薑氏城人人皆知,衛公為挑選功夫上乘的人,賜府邸,賞金銀,封官職,日後平步青雲也是遲早的事,若是沒人來巴結,倒是奇事了。”說罷,看了看醫館,便跟上她們了。

走了許久,薑風璂突然道:“行了,我們也就此分彆吧。”聽語氣,順著目光,似是主要說給華陽淮漢聽的。

“這就走了,這麼不歡迎我嗎?昨天的事真的是意外,我並沒有想傷你的。”華陽淮漢解釋道。

“她已經說了,快回去吧,本來就沒你什麼事兒。”嬴霍江隨意道。

“那我們兩日後城中客棧會和啊?”華陽淮漢看著那兩人一同離去的背景說道。

“......”。兩人皆是沒有回答。

這邊,薑風璂和嬴霍江兩人走著。

“阿江,我過段時間可能會離城出去雲遊,走走停停,也不確定目的地。暫時不會呆在薑氏城了。你打算繼續留在這裡尋她嗎?”薑風璂道。

“不了。沒有必要了。”嬴霍江道。

她這樣說,薑風璂摸不著頭腦,也覺得不應該再問了,便換了話題,接道:“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今晚前我便回府了,你若不......”。話還未完,被嬴霍江打斷。

“風璂,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在你那兒住上一住。我銀兩足夠,你說多少我便付多少,可好?”嬴霍江臉上儘是真誠的請求,看著倒有些委屈。

旁人看來,似是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但是她說出來的感覺總會讓薑風璂感覺有些不一樣。

“當然,不過銀兩就不必了。若你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不如幫我們打打下手可好?”薑風璂道。

“好。你說什麼我都可以做。”嬴霍江看著她道。

這樣的回答,若換了彆人,聽來多半會讓人覺得不可靠,“任何”,“永遠”,“都”,這樣的字詞,總歸隻是當下情感的助興詞,聽聽便罷了,若是當真,隻能說那人天真過了頭。

但是嬴霍江說出口,望著她真誠的眼眸,薑風璂某一刻似乎真的相信了。

“那我們走吧,府上離這裡還有段距離,我們趕天黑前回去,還能吃頓飯。”薑風璂道。

“好。”有回必應,嬴霍江似乎總是不願兩個人的對話在薑風璂那兒截止。

路上兩人也是聊聊天,看看景,不過聊天內容大多是嬴霍江起的頭,倒不是嬴霍江話多,相反,嬴霍江看薑風璂似是有些疲累了,不願多說,但是感覺到氛圍稍稍有些尷尬,不想讓薑風璂做這個氛圍調節者,所以便先起了頭。

月白風清,雖沒有孔明燈,但今晚的夜空和昨日的是一樣好看的。

不知走了多遠多久,終於到了府邸。

有府外的侍從看見了,催了彆的侍從進去通報,這邊看人走近了,便行禮問了幾句。

“起身起身,不用行禮了。”薑風璂風風火火地說了句,隨後拉著嬴霍江就是往進衝。

“等......”。嬴霍江似是有些猶豫,但是見她如此,還是跟著她的節奏一走一衝的。

兩人這樣一前一後地走在府中的走廊上,倒顯得有些莫名有趣。

不一會兒,便能看見這走廊前頭有一個小亭子立在那兒,旁邊兒便是一片小河流。沒有什麼遮擋,月亮映在水麵上,清晰皎潔極了。

這時薑母見薑風璂跑的頭發都有些淩亂,問道:“這麼風風火火的啊,是想我做的飯菜了嗎?”。

“阿娘,雖一日未見,城中的美味佳肴也不少,但是不合我胃口,我還是喜歡您做噠!”薑風璂撒嬌道。

見家人團聚,嬴霍江似是也是識趣,往旁邊兒挪了挪腳步。

薑風璂餘光瞥見嬴霍江的動作,也趕忙拉著她介紹道:“娘,這是嬴霍江,我在城中認識的朋友。比武那時發生了意外,快落水的時候是她救了我。我們今晚讓她住在府上可以嗎?”

嬴霍江被她拉著,稍稍有些局促,但是不明顯,看起來倒像是有意裝著。畢竟去府上第一次做客,若是太隨意太不收斂,總會給人印象不好。

“當然。不過府上近來新招了些侍從,還有你阿爹出去做生意讓帶回的東西也都占著房間。不知這位......”。薑母看了看嬴霍江,愣了須臾,問道。

“夫人,小女住府上哪裡都可以,您......”。嬴霍江話音未落。

“她和我一起住我那一間吧!”薑風璂及時打斷了她的話。

薑母又是愣了一愣,這才有些無奈地寵溺回道:“好,那便依你就是了。方才見麵,便覺得親切,隻是不知姑娘......”。

見母親略有猶豫,薑風璂又道:“娘,我信得過她,她昨日是救了我半條命嘞!不然你姑娘我昨日就會在全城人麵前出醜了。”她撅了撅嘴,有些委屈道。

嬴霍江和薑母見她如此,皆是有些忍俊不禁。

“好好好,想必你們今日也累了,我提前備好了飯菜,這會兒便讓她們呈上來,你們先坐下吧。”薑母道。話音一落,轉身便讓身旁的侍從們去了。

不一會兒飯菜便上了桌,薑母已經吃過了,便是直看著她們二人吃,嬴霍江吃的倒是斯文,和她平日裡的冷漠倒是匹配上了,看著也是讓人有了食欲。再看這邊,薑風璂果真是回了自家,熟人麵前不用裝太多,看著一桌的菜肴,恨不能大快朵頤,吃著吃著看著都有些噎住,薑母看了還一直打趣般地調侃她。

或許隻有在很值得信賴依靠的人麵前,我們才能放下人前的偽裝,做回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這頓飯,三個人都很開心,是一家人一樣。

“今日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薑母讓侍從們收了碗碟,收拾了桌子,和她們一同離開了。

薑風璂二人應過後,便由她引著去了住處。進了屋,點了燈。薑風璂示意她隨意坐坐,便去洗漱了。

這邊嬴霍江看了看屋內,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是熟悉下環境,發了會兒呆。

須臾,隻見屋裡那頭屏風後麵隱隱約約一個人影。

嬴霍江隻掃了一眼,便收了目光,確定她沒有什麼忘了拿的東西。許是覺得屋內有些悶,她起身開了窗。雖說這裡離城中有些距離,但是地段視野確實不錯的。屋外的光投了進來,能看見遠處城中的燈火。見屋內沒有需要整理的,便乖巧地坐在了窗邊看起了風景繼續發呆。

“我洗好了。換了新的洗漱物品給你。”似是洗去了一天的疲憊,這時薑風璂看著臉色大好,人也放鬆了很多。

又接道:“謝謝你開了窗,我晚上睡覺都有把窗支起來的習慣,看看城中的燈火,看困了再去睡覺,會睡得安心舒坦些。”

“沒事。”嬴霍江笑著看她道:“那你先睡吧,我洗好便睡。”

薑風璂點了頭,便上床休息了。

再一次像是商量好了是的,明明沒有說怎麼個睡法。許是薑風璂太累了,又或是覺得和嬴霍江沒有必要形式上的謙讓,她知道嬴霍江不會讓她睡在已經打好的地鋪上,所以也不想來來回回,推推讓讓,於是便沒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