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齊發 ……爬有婦之夫的床。……(1 / 1)

技術女工從軍記 落叢笑 4000 字 10個月前

“所以你知道的故事情節也不完整?”

見沈暄點頭,虞爻心中希望的小火苗徹底被熄滅了,哀嚎道:“完了,我還想著從你這知道故事發展,推快回家的進程呢。”

在書中遇到沈暄時,虞爻驚喜之餘覺可以同她攜手,提前知道人物的各種信息,加快完成係統提供的任務。現在看來,還是得遵循係統指示一步一步完成。

“彆灰心啊,”沈暄抬起頭,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定會回去的。”

“我有預感。”

虞爻看向她,沉沉地點了點頭:“咱倆來之前一個在床上睡覺,一個在車上睡覺,一定不會把自己睡死。”

“嗯,”沈暄又將頭靠在了虞爻的肩上,繼續抬眼望星空,“爻爻,我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拖進書裡來。”

話落,虞爻看向沈暄:“穿書這種離譜的事還有因有果啊。”

“你還記得我為什麼看這本書嗎?”沈暄問。

“不是因為喜歡看又虐又慘的狗血文嗎?”

“不是。”

同英氣清冷的外表不同,沈暄喜愛看各種各樣感情跌宕起伏的狗血文,最開始看《朝朝暮暮盼君歸》這本書,也有這樣的原因在,但很快就消失了。

沈暄在書中發現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子,本想棄文來著,隨意向後一翻卻發現了一張和自己很相像的照片。

她心生恐懼但更多的是意外好奇,便將這本隻作插圖介紹的民間小說搜羅著看了一遍。書籍內容有些許殘缺,但這位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子,沈暄讀完了她的過往。

一個具有悲□□彩的俠女。

“我覺得我是被書中的沈暄拉進來的。”沈暄看向虞爻,道,“你沒看過書,卻也到了這裡。我想,你和原女主之間會不會存在某些聯係?”

“聯係?”

其實要給穿書這種離譜的事找一個合理的原因,虞爻之前從未想過,現在聽沈暄這樣說,她倒是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

我和虞夭能有什麼聯係?

舉目遠望,星河下的山穀靜謐悠然,風中是長草輕動的摩挲聲,偶有山雀驚起,又聞蟬鳴。

虞爻正想著她同虞夭的淵源,眼皮卻忽地跳了下。

望著毫無遮掩的山穀口,不安的心跳將虞爻的思緒拉了回來。

現在不是究明兩人之間聯係的時候,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樣的山穀,最怕有人在高處放箭,她要提前做準備。

“沈暄,幫我一下。”

“嗯?”

兩人起身,聽見有馬蹄聲傳來,提醒四周之人散開隱蔽後,見下馬之人是劉賀便又重新探出身來。

劉賀道明了城門處的情況,如虞爻料想一般,果然調來了很多守兵。

“城門封了還有彆的出口,”沈暄衝她擠了下眼,“我們可以抄小道去可多城,那裡離女寨近。”

女寨處高山,四麵又有機關守護,相比全是男子的軍營,確實是這些被救女孩的絕佳去處。

“今夜恐怕不行,”劉賀神情嚴肅,“南夷王庭城中,今夜巡查的士兵極多,這樣一大堆人馬出去,定會惹人生疑。”

衛珣也湊了上來,望一眼瑟縮在一起的南夷少女,又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溫念,擔憂道:“她們的體力也不足以支撐夜間奔走。”

聞言,虞爻看向蹲坐在草地上,傷口正在被溫念敷著藥的姑娘們,細眉輕擰。

這些小姑娘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從王庭死裡逃生,一路擔驚受怕,損神傷身的,確實需要歇腳修養。

“今夜看來是走不了,明早天一亮就出發。”虞爻對著眾人道,又柔聲安慰這群膽戰心驚的姑娘,“你們不要太擔心,我們一定會活著出去的。”

“一定會的。”

沈暄目光堅定,看向她。

眼神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的劉賀,欲言又止。虞爻看出了他想發問的意欲,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抿著唇好奇得要緊的劉賀立馬問:“她是誰啊?你和她什麼關係啊?”

相挽著的兩人看起來親密無間,一個束發英氣,眉眼卻不失魅惑,似女相又像男子,但從其貼身的夜行衣勾勒出的曼妙身子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子。

另一個容貌明豔,哪怕灰頭土臉也不改秀麗之姿,顯然是男生女相。

兩人相攜而站,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沈暄見這青年一頭霧水,憨態儘顯,存心生了逗趣意,摟著虞爻就往人臉蛋上親了一口:“這你還看不出來嗎?她是我的小相好啊。”

“嗯。”

虞爻在劉賀驚恐的眼神中淡定地點了點頭,環著沈暄的腰去找砍樹做防禦準備。

似被雷劈的劉賀如頑石一般立在原地,腦中全是某冷臉之人看向某愛笑人時的如水溫柔。

秦郅臥榻虞爻身側之事,早就在軍中隱秘流傳開了。

軍中將士對虞爻都是敬而遠之,不敢明著嚼舌頭,也會用隻能意會的態度背地裡閒言碎語幾句。但遇到虞爻時還是笑臉相迎,畢竟誰都不想得罪秦郅。

不然他怎會在虞爻跟前做牛做馬。

隻是——劉賀看向款款而去的兩人,此時正有說有笑,用刀乾淨利落劈著樹。

將軍,你竟然……

爬有婦之夫的床。

……

大帳中的秦郅隻手撐麵,從假寐中猛然睜開眼。

眉間跳動。

——

入夜,除了換崗守在四周的將士,奔逃了一天的姑娘們互相依偎著睡下了。

虞爻坐在溫念身旁,悉心詢問了她的婢女從王庭逃出的路線。

婢女名喚煉蕘,身型高挑,溫年曾經的貼身侍女。溫念逃出王庭後,同為莫鐸族出身的她便被抓去了大帳中

因受溫念的影響,煉蕘對於女寨一事略有耳聞,也會些拳腳功夫,又因長期走動於南夷王庭,對此地的地形路線極為熟悉。

一日以出恭為由,離開了守備森嚴的大帳,假意與監視她的兵士調情,趁其不備將人打暈後換上兵卒的服飾,趁夜逃出了王庭。本想回莫鐸族求救,怕連累族中人便一路向東北方向跑去,快到邊境線上時被追兵射穿了左肩,從山坡上滾落,幸得在外射獵的沈暄相救。

煉蕘哭訴著講了族中姑娘的遭遇,沈暄為之揪心,便同意救人。

“我們不會占卜,說錯了會被吊起來打……他們不是人,他們逼我們吃……打、扇我們的臉……”

“我妹妹,被他、他們活活打、打死了……還有很多很多的女孩,被他們抓去喂、喂草原上的狼了……”

女孩的哭嚎聲讓暫入睡夢的少女睜眼,悲慘的記憶隨之而來,抽泣哭噎聲慢慢蕩滌在深穀中,長草同風聲,也為她們哀鳴。

殘暴專橫的帝王,血腥愚昧的貴族,承擔苦痛折磨的卻是少女、平民。

這樣的王庭,一日不覆滅,民便一日難以安生。

“好了好了,不說了,”虞爻咬緊牙關,拍肩安慰著講著講著就哭起來的小姑娘,“已經沒事了。”看了一眼溫念,後者將煉蕘緊緊抱在懷中,像哄小妹妹一樣溫柔安撫。

衛珣沉默地坐在一旁,低垂的眉眼染上了一層陰翳。

這幾日的見聞,一次又一次,衝撞著少年如白玉般的心。

劉賀站著,劃著樹皮的刀,越紮越深。

沈暄仰頭喝了口水囊中的水,明明是水,卻喝出了苦澀的味道。

將姑娘們安撫好後,虞爻夾著沈暄,繞到了一方沒有人的地方,偷偷叫出了係統:“係統,我需要你。”

沈暄就看著虞爻朝上翻著白眼,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剛才捉著她迅猛砍樹,又讓劉賀刮樹皮。

【我在,你說。】

每每看向山穀口時,虞爻腦中總有箭雨射落的畫麵。

為了避免被射蜂窩煤,她決定防患於未然。

——

一夜未眠,虞爻將做好的東西在姑娘和士兵身旁一人放了一把,強睜著大眼等待天光傾瀉,恍惚中好像聽到有撲簌簌的聲音。

黎明剛至便叫醒了夢中的眾人,讓其換衣喬裝,又教他們特質的防禦工具的用法。後欲派劉賀出穀打探時,他卻環眼山穀後抬眸看向身後的木林,低聲道:“虞弟,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話落,虞爻一個激靈,突然覺察到了周圍環境的異常,趕忙讓一行人戴好蒙麵,舉起手中的長槍短刃。

太安靜了。

一隻雲雀鳴叫的聲音都無。

按理說,昨夜他們鑽入坡上林時驚飛了的雲雀,今早也該歸來了。眾人早起的動靜應該會再次驚擾這些野雀,可是,為何無一絲聲音。

是未歸來還是已經又飛走了?

心生疑問間,耳中忽然回溯起方才的響動,虞爻心頭猛力跳動了下,將捶在一側的手向後擺動了下,示意眾人往後撤

不對!

是有人已經將它們嚇走了。

剛才“撲簌簌”的聲音,就是山野鳥雀展翅飛離的聲音。

“不好,大家快往林子中跑!”

話未落,山穀頂上便冒出一群穿著兵甲的南夷兵將,手拉彎弓,鋒利箭頭對準了他們。

虞爻心如如墜千石。

群兵之間,站著一個穿褐色華袍,頭戴圓頂錦帽的人,拄著一柄珠光寶氣的權杖,麵色雍容,看向穀中人的眼神卻帶著戲謔,更多的是一種獵物儘收網底的得意狷狂。

虞爻對上了他的目光,身後的溫念想往前走,被她拉住。

那人勾著唇一笑,輕抬長指,慢悠悠吞吐出兩個字;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