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激活新任務了?
【附加任務①:查明反派去向;②查清原宿主偷建密室原因。】
……偷建?問題越來越多了。
晃了晃頭,虞爻跑回了寢居,邊思索邊走向床榻,躺下後望著輕紗綢幔神思,又像是記起什麼似的,猛然彈坐而起:係統一直在布置任務,卻沒告訴過她完不成任務的後果。
係統似乎知曉虞爻的心思,登時向她腦中傳入新的信息。
原來是穿書了,書名為《朝朝暮暮盼君歸》。
虞爻眯眼……《朝朝暮暮盼君歸》?
這不是睡覺前室友給她說的那本書嘛!
《朝朝暮暮盼君歸》這本書是虞爻所看之書裡一本隻作簡單介紹的插圖之書,她自己還未看到,室友倒是偶然先翻到了有這本書的插圖的那頁,看了故事梗概後來了興致上網去搜,了解後每天在她耳邊念叨:
“慘,實在是太慘了,全死了。”
“她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死得那麼慘?”
……諸如此類的話,念念叨叨了一周,卻不講具體慘的地方。虞爻也被勾起興趣,本想自己去看,但小組作業纏身,隻得作罷,直到莫名其妙地穿書。
好在係統傳輸了部分信息,虞爻快速瀏覽:
所穿之書設定朝代為夏朝,並不存在於正史。地處西北,國都夏州,已建國百餘年,擁城池百座,由莫邪族建立,今當朝皇帝為宣帝,國號景明。
原主名為虞夭,是名動京城的才女,也是夏州城最富聲望的商賈之家虞召豐虞員外的獨女。
虞召豐年輕時為將軍,先帝微服私訪護駕有功,被賜尚方寶劍,卻因此腿傷過重無緣戎馬,便改為經商。
逢大夏與南梁兩國交好時際,虞召豐經商有道,信義為先,因而商鋪規模日益漸大。雖家風森嚴,但並不教條刻板,對待下人寬厚。虞員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對妻子祝柒寧倒是百依百順。
祝柒寧生虞夭難產離世後,消沉了一段時間後,更加醉心於經商,對府中之事更是不放在心上,從未想要續弦。虞老夫人對虞夭疼愛倍加,也要並為要求兒子另娶。因而府邸人際關係極為簡單,但也人丁稀薄。
虞爻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是個人際關係簡單的富二代時,嘴角不知覺地翹起,看到任務失敗的後果時,笑意又瞬無,越看越心驚肉跳。
夏州城不日便會天降瘟疫,滿城遭殃,民不聊生。虞府出錢救濟,卻遭構陷,受百姓誤解,生意阻滯,府中光景日漸蕭條敗落,主仆皆因病而亡,死狀淒慘,最先殞命的便是剛醒過來的虞夭,後又遇暴雨,一連數日,城中所儲軍械耗損鈍鏽,卻逢敵軍突襲,軍中將士染疫病不敵,終戰敗。
城破國滅,皆歸黃土……
心中一陣唏噓,自己不過是在宿舍睡覺,醒來後就穿書了。一番心理建設後,虞夭接受了要“打工”的命。
她現在代替虞夭活著,這副肉身死了,現實中的她,係統顯示,也會死。而她順利完成所有任務,便有機會回到現實,繼續正常生活。
正想歎慨一番命運多舛,虞爻便聽腦中的聲音又道:
【係統會根據宿主任務完成度和表現進行相應的獎懲,也會隨著您的成長而升級。】
【現進行新一輪任務發布:為完善信息儲備,更好地進行任務,請宿主完成:三天內學習三樣兵器,並熟記兵器種類。】
【小兵持續為您服務。】
“好的大病,怎麼拆你?”
機械專業彆的沒學會,拆東西她可是有一手,讓一個剛從密室裡逃生出來的人三天學三樣兵器,簡直就是喪儘——
“夭夭啊。”
一道雄渾有力又雀躍無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虞爻的控訴。
簷下止步的人急得直跺腳,相見死而複生的女兒,又怕驚擾她休息。
虞爻透過窗欞看見了虞召豐腰間的佩劍,想起係統傳輸的資料,虞員外曾是將軍,使兵器應該不在話下。這樣想著,她趕忙下床打開房門,“爹。”
虞召豐轉身,老淚縱橫,他等這聲“爹”,等了半年有餘。
“夭夭你可真是嚇死為父了!”虞員外抱住女兒,“出門在外,聽聞你……為父魂都沒了,緊趕慢趕才於今日趕上……萬幸萬幸,夭夭無事。”
被擁入懷,虞爻心裡默默補全了虞召豐的話語:聽聞你病逝的消息,緊趕慢趕趕上了你的出殯日。盯著他腰間的劍,虞爻果斷於首富爹再次聲淚俱下前開口:“爹,女兒沒事。”
“當真——”虞員外還未來得及悉心詢探,便聽她說,“……想習兵器。”
虞爻說得認真,虞召豐聽得糊塗,“久病初愈,就——”
“嗯,即刻就學。”
怕首富爹心生疑慮,虞爻把夢到“高人”之事又添油加醋說了一翻,隻不過落腳變成了對武藝生了濃厚興趣。
虞召豐聽完,稀裡糊塗地答應了。
三日裡,虞府上下總能見自家小姐聞雞起舞,日落不歇。
揮刀耍劍,引弓拉弦。
一點不見病體之態。
三日後,虞爻獲得了係統不情不願給的補充資料,還未來得及受取查看,除夕這日清晨,便被丫鬟萱柔帶出了府。
“老爺說您近日太用功了,身子吃不消。三樣兵器練得已經夠好了,讓奴婢帶您出來耍耍。”
虞爻看著她,想起了穿來的第一日,萱柔支支吾吾不願說清自己同岑文清的關係,反而把矛頭轉向了虞夭,說忘了他做過的也好,這幾日,自己光顧著學兵器了,忘了要問她這事兒。四下望了望,虞爻挽著她問:“萱柔,岑文清是何來曆?”
聞言,萱柔目光滯空了一瞬,問:“小姐當真都忘了嗎?”
虞爻點頭,“給我講講。”
萱柔想了想,輕應了聲:“岑公子是當朝宰相之子。”
宰相的兒子啊,怪不得在人家的喪禮上都鬨得起來,虞爻腹誹,“然後呢?”萱柔又不說話了,目光躲閃。
就當是有難言之隱吧,虞爻放棄了向她詢問的念頭,呼喚了一聲係統:“我要岑文清的資料。”
【配角人物信息為任務完成後的附加獎賞,因新一輪任務還未開啟,無法獲得。】
好的,玩去吧你。
心中鬱悶,虞爻一口氣買了三根糖葫蘆,給萱柔一根,給自己兩根。
酸甜可口,脆而不僵。
好吃。
舒坦了些許,虞爻有心情逛集市了。一轉身,便見一高馬迎麵而來,騎在上頭的人,一身玄衣,氣勢逼人。
遠看稱得上是豐神俊朗,就是冷著一張臉大過年的不太討喜。
“讓開!”
忽地,疾馳的鐵蹄聲踏破了街市的歡鬨,有人手握卷軸,策馬而來,同那人相對而行。
虞爻拉著萱柔往裡靠了靠。街上之人皆四散避讓,慌亂中撞倒了一小孩。
心中直呼不好,虞爻趕忙朝那孩童奔去,跑了兩步便止了下來。
隻見那冷臉之人飛身下馬,腳尖點地,一把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小孩,向旁側掠去。
眾人驚服,片刻後拍手叫好。
“籲——”
快馬也被拉住,馬上之人落地,向他行禮,並道:“卑職見過將軍。”
“秦將軍好厲害啊。”萱柔挽著自家小姐的臂腕,隻聽她“嘁”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落進了秦郅耳中:
“他要是真厲害,就不應準許手下在市集策馬疾馳,多容易傷人。”
“而不是在危急時刻當英雄,受人稱讚。”
一字一句,秦郅聽得認真,長睫向下壓了壓,偏目看向說話之人。
藏在白裘氅衣裡的女子,側著身,看不清麵容,隻見伸出的一隻手,五指白纖,遞給方才受驚的孩童一串糖葫蘆,爾後又摸了摸他的頭。
秦郅不動聲色,收回了目光,看向此刻顫顫驚驚的副將:“聽到了?”
安撫了小男孩,虞爻看向牽著馬漸行漸遠的兩人,想了想,補了句:“不過方才他那一招飛身下馬當真好看。”又瞥向那高挺之人腰側,長劍傍身。
看劍柄——很像她近日在兵書上看到的一柄劍。
“赤辭。”
她輕念了一聲。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下一任務:從軍出征。】
“啪嘰——”
手中的糖葫蘆掉在了地上,虞爻心問:“你認真的嗎?”
從軍出征?
她從腳到頭打量了一番自己?
“就我這小身板真的能打仗嗎?”
【小兵將助力您成為技術女工,無需上陣廝殺。】
虞爻不信,轉身問:“萱柔,大夏軍隊征召女兵嗎?”
話落,萱柔雙瞳放大,附耳輕聲說;“大夏女子不可參軍,會受罰。”
古代女子不可參軍,虞爻是知道的,至於針對此刑罰的大小,她真不知,便接著問:“何種刑罰?”
“……這,”萱柔眨眼,“奴婢不知。”
“走,回家。”
虞爻拉起萱柔,決定回府中找大夏律法典,後估量而行。
——
秦郅牽著馬和副將並肩而行。
李拓攥著手中的卷軸,時不時看一眼自家的將軍,一番思索後,支吾道:“將軍……卑職知錯了。”
“錯在哪兒?”
“您說過不準在城中騎快馬。”李拓垂頭。
“嗯。”
“然後呢?”
“但事出有因,將軍——”李拓止步,將卷軸呈上,“您請看。”
秦郅接過,看了眼羊皮紙上的內容又合上,眉宇微動。
“果然。”
藏不住了。
等走出街市,秦郅翻身上馬。李拓跟上,自顧自語:“虞小姐竟然醒了。”
“虞小姐?”拉好韁繩,秦郅眉峰微挑,“你的心上人?”
“將軍說笑了,”李拓撓了撓頭,“虞小姐是名門閨秀,小的哪配得上呢。”
“不過她好像變了許多,竟敢那樣說將軍您。”
秦郅這才反應過來。
說的是她。
姓虞,名門閨秀。
虞召豐之女。
秦郅雙目微闔,“她方才並未露臉,你怎認得出?”
李拓答:“卑職是未曾見過虞小姐,但和她的貼身丫鬟是同鄉,有些親緣關係在。”
秦郅“嗯”了聲,似是漫不經心,問:“她叫什麼?”
“萱柔。”
秦郅睨了他一眼,李拓後知後覺,半晌後像是大悟般,接連道:“屬下會錯意了,以為您問的是我鄉鄰。”
“虞小姐單名一個‘夭’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