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宗主那邊說，這回的宗門大比好像有點小麻煩了。”
“昭天閣那邊發瘋，啊不是，他們說這回睢陽秘境好像開在西南靈界，想要順便過來交流一番。”
“宗主他們已經同意了。”
次日一早，顏雪悅愁眉苦臉的來找祁曦，告訴他這個“噩耗”。
祁曦倒是不驚訝，但當年看書的時候他就很不理解——西北靈界的人大老遠跑我西南靈界來乾嘛？
就算這回睢陽秘境開在西南靈界，也不至於提前兩個月過來吧！
劇情描寫大多是圍繞紀封華的，沒記錯的話，書裡的這個時候，紀封華……還是在禁地。
所以這次宗門大比隻是寥寥幾筆就被帶過了，具體發生了什麼，還得等他自己去看。
“行，知道了，不過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通知我一起商量。”
顏雪悅隻好提醒他：“前兩天的事，師尊你不在。”
“對了，阮師兄托我帶句話過來，說是謝謝師尊你，然後，他要去找小師姑了。”
祁曦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
但，講真，不知道小師姐現在怎麼樣了。
算起來，今天剛好是薑淮念的“忌日”來著，不過既然人活著，那也就不搞這些晦氣事了。
祁曦越想越遠，顏雪悅接著抱怨：“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要摻和我們的宗門大比，本來就這樣了，他們還來橫插一腳……”
“悅兒安心，就算他們現在啟程，也要幾天才能到，頂多就是打場擂台賽，不會摻和進宗門大比的。”
“大比的規則改動應該下午就能出來的，你且等著。”
“希望吧。”顏雪悅點頭稱是，然後問道，“師尊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了。”
祁曦麵色如常，他好歹也有這麼高的修為，這麼點……
“是都好了還是隻好了外傷？”
祁曦啞口無言，半晌轉移話題：“你去陪紀封華練劍吧，他現在應該需要。”
顏雪悅瞪著他，抬手指了半天也沒講出什麼，最後氣呼呼的跑離了祁曦的院子。
三師姐開的藥又沒有用……他看著顏雪悅跑開，心想。
祁曦在院子裡坐了會，突然起身拖著步子回了房間，關上門後人就靠著牆坐到了地上，蜷縮在一塊了。
埋在膝蓋處的臉蒼白不已，額上儘是細細的汗珠。
【檢測宿主心脈受損】
冷冰冰的語調響起，祁曦腦子裡回想起昨夜他回來後，這症狀第一次出現時祁安語氣裡的慌亂：
“都是我不好，是我暴露太早了讓宿主你被額外關注了，不然你不會這麼早被針對的……是我囂張了……”
被人盯上了那可真是沒辦法。
祁曦右手揪著心口的衣料，表情逐漸扭曲起來，似乎下一秒便會因為無法忍受而將自己的心臟挖出。
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可千萬彆是顏雪悅那丫頭又回來了，意識有些混沌的祁曦強逼著自己保持住清醒狀態，那丫頭可是真的會強闖進來的。
“師尊？”
“師尊你在嗎？”
聽見紀封華的聲音，他心口的鈍痛縮減了些，祁曦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些，身體不再發抖但他卻想著這還不如讓顏雪悅過來呢。
祁曦壓著聲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日無異：“……在。”
“你，怎麼……過來了？”
“師妹找我說師尊不舒服，讓我過來看看。”
其實紀封華不太想的明白，身體不舒服找二長老不就好了，找他有什麼用。
原來是找人過來盯著自己吃藥啊。
“為師沒事……”
“你回去吧。”
祁曦簡短的回了他八個字，中途還停頓了會，紀封華又不傻，本來聽見回應就沒再敲門了，這會沒忍住拍起門：“師尊？師尊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困了。”
紀封華不信這話，祁曦要是困了的話，自己這麼拍門他早就衝出來嗬斥了，哪會和現在一樣輕聲細語的講話。
安靜了太久，安靜到祁曦心上的鈍痛默默開始消減了，安靜到祁曦以為紀封華已經走了，他突然間聽見聲音：
“師尊，你讓我進去看看你好不好。”
語氣太平靜了，祁曦卻無端更心疼了，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少年應該肆意張揚的。
沒有任何回應，紀封華躊躇片刻，轉身離開了。
他以為他和祁曦的關係就算沒有顏雪悅和他的關係一樣好，但還能算是正常師徒那樣的。
看來隻是他以為。
腳步聲漸行漸遠，祁曦有種鬆口氣的感覺，這邊緊繃的神經鬆下來，他才發現冷汗已經浸透了衣服，裡衣緊緊貼在了身上……
原來心口的鈍痛還是有那麼嚴重，沒有絲毫減輕。
他好像，快呼吸不過來了。
【宿主？宿主？】
意識沉淪之前，他好像聽見了祁安的聲音，疼痛終於開始退去，困倦慢慢蔓延全身。
【宿主你還好嗎？】
祁曦又在地上蜷縮了近一刻鐘，才開口回複他：“活著。”
【我覺得你還不如死一死】
一刻鐘的時間也夠長，祁安已經快速瀏覽了一遍他離開的這幾個時辰的數據，最後，麵對祁曦的回複，他這麼開口。
“……”禮貌嗎？
【我問清楚了，他其實就是抽風，要你好好去刷紀封華的好感度，但是吧，你知道你本來就隻有那麼高的進度條剛才跌了多少嗎？】
刷好感？祁曦撇嘴：“沒負就一切好說。”
費力的抬手撕了一張傳送卷軸，祁曦立馬出現在了靈心峰的溫泉裡。
靈心峰雖然之前是荒的，但地理條件確實不錯，六年前祁曦勘測了一段時間後，就直接在山上挖了一池溫泉。
勞心勞力困乏疲倦的時候泡個私人溫泉，祁曦很滿意這種生活。
困倦消散一些後，祁曦才有力氣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到岸上去。
舒舒服服泡了一會後，他神清氣爽的開口：“就為了一個好感度，他這麼玩？死人的欸！”
祁安勸導道：【宿主，不要試圖和一個打不贏的瘋子講道理】
祁曦靜默兩秒，果斷改口：“有道理，數據調出來我看看。”
【好】
【滴——】
【宿主祁曦當前人設目標進度如下：】
【偏寵：30%】
【護短：25%】
【占有：20%】
【情真：10%】
【默契：5%】
【信任：5%】
“這都是那個小沒良心的給我扣的？”
“他是真敢扣啊。”
【嗯，對，就在半個時辰內】祁安應著他的話，突然發現不對，【宿主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是不知道的……”
祁曦表情一言難儘，“主要是我不覺得我單方麵的人設目標進度這麼快就能接近半百之數，而且——”
“你這些人設目標看起來就不太合理。”
【原來如此】
祁安的語氣是若有所思，然後就聽見他道，【早知道你猜出來了我就不裝了】
然後祁曦就眼睜睜看著眼前係統麵板上麵寫著的“人設目標”變成了“雙方好感度”。
祁曦：要不你還是改回去吧，這看得不太順眼啊。
*
“師尊都沒見你？”
顏雪悅懵逼，不應該吧，怎麼可能，騙鬼呢？
紀封華本來規規矩矩在練劍，聽見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補充：“門都沒讓進。”
不可能，沒道理的，顏雪悅猶豫了一下：“不行，我得去看看。”
“去看什麼？”
祁曦收拾完就來找某個沒良心的小朋友，剛過來就聽見顏雪悅嘟囔著什麼，笑著出聲問。
“師尊你沒事啊。”顏雪悅圍著他轉了兩圈，“師兄說剛才去找你沒看見人我就想去看看你。”
“沒事。”祁曦拍拍她的腦袋，“那時候在睡覺。”
那邊的紀封華哼了一聲，但也沒在這裡戳穿他。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手上沒有證據，沒辦法和祁曦對質。
顏雪悅拉了拉他的袖子，朝紀封華那邊努嘴：“好像是生氣了。”
她壓低聲音：“我可沒辦法，你自己去哄。”
嘖，聽著怎麼這麼像一對呢。
祁曦有點想知道，自己和紀封華在宗門裡已經被傳成什麼樣了。
“行，知道了，你去找我哥玩吧。”
“好嘞，回見。”
祁曦都這麼講了，顏雪悅可就不客氣了，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看她跑那麼快，祁曦又沉默了，自己對把她趕去便宜哥哥那裡這件事怎麼就這麼熟練了？
不會吧不會吧，真撿了一個嫂子回來啊！
紀封華規規矩矩的行禮：“見過師尊，師尊若是無事，弟子先去練劍了。”
這態度有點像前幾個月剛來的時候，祁曦暗自思忖。
“為師沒事，你練你的，不用管為師，我就來看看。”
開玩笑，祁曦能慣著他，擺擺手就翻身坐到樹上去了，“真的不用管我，你繼續。”
“……”
祁安：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他們到底怎麼就在一起了。
紀封華真的也沒再開口，提著劍一招一式的在反複練習。
【宿主大人，你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祁曦反問，“我和他什麼關係，我還要去哄他？”
【……】有點被說服了。
“紀封華，為師在上麵坐著呢，你這回彆砍樹啊。”
祁安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紀封華憋著氣萬一報複怎麼辦，抱著這樣的想法，祁曦朝底下的人喊。
紀封華：“……”
祁安：對外清冷溫潤隨和，內在惡劣至極，不愧是你啊。
紀封華停手仔細回憶了一下上回領悟出來的劍招，然後一點也不客氣的斬了過去。
好家夥，祁安收回剛才懷疑他們的想法——這兩個明明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師尊，弟子隻是想練一下那一劍。”
死沒良心的，祁曦輕盈落地倒是沒什麼事，但站定後就聽見紀封華這麼解釋，氣的臉都黑了。
“小安子，你說破壞公物把他罰去禁地這合理嗎？”
【不合理哦，宿主大人，練劍破壞些樹木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情】
“師尊生氣了？”
祁曦凝視著他的臉，但那張臉上全是淡然，沒有多餘表情：“為師沒有。”
“那就好。”
紀封華淡笑著，“既然師尊沒生氣那為防這種事情再發生，弟子就換個地方練劍吧。”
“……”
“小安子，這邊支持隻攻略，不負責嗎？”
【……】
你們彆太瘋狂！
“我怕被他氣死。”祁曦咬牙切齒的補充。
【……】你最好有點數，是誰氣死誰。
祁安：關於你們倆誰能氣死誰，好像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