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要不要戴蓋頭? 他願意順著對方……(1 / 1)

其實關於臉這件事,祁曦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起因就是他不知道要加固臉上的符籙力量,導致某一天一早起床發現自己又換了一張臉,差點嚇得他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得,對鏡沉默半刻鐘之後,他選擇了和原主一樣的決定,然後就勤奮的在屋裡待了好幾天,研究符籙。

但畢竟那時候顏雪悅還小,又不能不管她,所以,顏雪悅是知道他易容這件事的,所以,顏雪悅後來常年帶了一本美人榜排名冊……

紀封華覺得他靠得太近了,下意識往後縮,不過這回祁曦可沒伸手環著他,一個重心不穩他就要往後栽了。

祁曦有些無奈的把人撈回來,“趕緊看,實在看不懂,就休息會,養好精神準備晚上的事。”

紀封華想的沒錯,祁曦這會的心情確實挺好的。

他出門站在走廊上,看著下邊一樓大廳裡人聲鼎沸,覺得無趣。

三樓根本沒人來走動,一圈的房間像都是空的一樣。

祁曦剛打算回去再給紀封華畫幾張符防身,琴塵的身影又出現在三樓:“仙師是無聊了嗎?你大可在三樓隨便挑一間房休息會。”

“那倒沒有,他們倆一個睡覺,一個畫符,怕待在房間裡麵打擾到他們。”祁曦默默收回了剛打算邁出去的步子,靠在欄杆上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樣啊。”琴塵點頭,走到他身邊趴在欄杆上俯視著底下的紙醉金迷,語氣倒顯落寞,“仙師和徒弟們的關係可真好。”

“誰說的好呢,我伴他們一程,他們誰能陪我一生?”祁曦笑著,但語氣淡漠,“你說是吧,路都在前麵,人各自有命。”

話鋒一轉,祁曦這回的笑有了幾分真心實意,“不過,偶爾不信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啦。”

“噗嗤”琴塵沒忍住笑出聲:“仙師可真是有趣,我還當仙師是想說什麼呢。”

好,我知道了。琴塵想。

“晚上會有人來的,仙師一切小心啊。”琴塵本來揣在袖子裡的手伸了出來,兩指夾著一張花箋,“破例一回,所以,一定幫我殺了他。”

祁曦接過,薄薄的一張忘憂花箋,上麵的字跡飄逸又優雅——紀封華。

祁曦還沒說什麼就看見琴塵已經抬步走了,他也沒攔,就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好。”

好半晌,空無人跡的三樓再次傳來聲音:“還有,我很高興還能再見到你。”

“我也是。”過了會,祁曦才低聲開口回應。

樓下的喧嘩再也傳不進他耳朵裡,祁曦站了片刻,推門回了房間。

“師尊,你回來了。”顏雪悅看見他開門,立馬站起身,向後張望沒看見人後她奇怪,“琴塵姐姐呢,剛才好像聽見她在門口和你說話的啊。”

“走了。”

“去哪了?”顏雪悅立馬就跟著問出口,問完才發現不對,訕訕坐了回去。

祁曦把手上的東西塞給紀封華:“去了一個等我們去接的地方。”

顏雪悅瞥見那是一張忘憂花箋,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你怎麼樣,今天晚上是守在這裡還是和我們一起?”

“一起吧,我沒什麼事,而且我身上帶的丹藥可都是出自二長老之手,一下子就好了。”顏雪悅信誓旦旦的保證。

祁曦不確定的看了她一會:“紀封華。”

“弟子在。”

“今天晚上彙合了,你就負責看好她,等找到白零他們,你……你有傳送陣卷軸吧?”講著講著,祁曦有些不確定的問。

“嗯?有。”紀封華想了一下,點頭。

“那行,找到白零他們以後,你就用傳送陣把他們送走。”祁曦頓了一下,補充,“你也和他們一起走。”

“剩下的都交給為師。”

“你們兩個懂了沒?”

“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應了他。

*

冬日的夜總是冷的,今晚的月色被雲層遮擋,整個永燈府都陷在極致的黑中。

祁曦推開窗戶,街道空寂完全不像白天。

他想,看來他們也是怕的嘛,不然也不至於晚上沒人敢出門。

兩個徒弟站在他身後,看上去很精神。

“累可以先睡會,離子時還有一陣子。”

“下午睡過了,現在還好,放心吧師尊,我們不會拖後腿的!”

“是嗎?”祁曦笑了一下,“那講點更興奮的,青禦宗和邪修的關係你們都清楚。而這回這個還有點特殊——”

“怎麼說?”顏雪悅抱著凝碧,很興奮的看著他。

紀封華的目光也放在他身上。

“如果這次順利斬殺他,睢陽秘境的名額你們幾個就已經穩了,宗門大比的排名對你們就沒有意義了。”

祁曦突然發現自己講的不對,立馬改口,“不對,是小悅兒你和小瑨子的名額穩了。”

紀封華:“?”

我呢?

“紀封華你還是得給為師去爭名額。”祁曦一本正經,“我們兩個可是還有約定在先的。”

腦子遲緩的反應過來,紀封華無語:真的不用記這麼清楚!

顏雪悅:總感覺我這時候不應該在這裡,要不今天晚上不去了?現在就去隔壁找個房間睡覺?

顏雪悅又想到了白零他們,深呼吸一口氣,不行,自己一定得去!

雖說有師尊在應該不會出意外了,但不親自去救他們,確定他們沒事,自己這顆心就一直懸著,放不下啊!

祁曦歎氣:“小悅兒,你這個焦慮情緒再不調節好,就真的不太適合和我們一起去了,隻會拖後腿。”

顏雪悅很焦慮,祁曦下午看見她的時候就發現了。

為什麼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呢,因為他當時的心情也差不多。

“我……”

祁曦明白了:“行,到時候把傳送地點定到緋煙館,把他們送你麵前來,你今晚守家。”

雖然不是很懂“守家”的意思,但顏雪悅大概也知道祁曦這是讓自己彆去了。

“那……也行吧。”顏雪悅一咬牙,終是答應下來了,“緋煙館三樓是琴塵姐姐的地盤,不會有人上來的,很安全。”

“我就在這裡等你們。”

“放心,都會平安回來的。”祁曦揉了揉她的腦袋,“包括你的琴塵……姐姐。”

顏雪悅不好意思的彆開臉,師尊明明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還這麼開玩笑!

琴塵的年紀和輩分自己真的不能喊姐姐啊!

“咳,弟子先告退。”顏雪悅立馬就跑路了。

“你呢?”祁曦又看向房間裡的另一個人,迎著紀封華困惑的目光,揶揄開口,“新娘子要不要戴蓋頭?”

“……不要。”

祁曦聞到空氣裡有殺氣。

“不要就不要,語氣這麼差算怎麼回事?”祁曦不滿的抱怨。

“……”

無聊發呆,逗紀封華幾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一縷縷黑煙從窗戶蔓延進來,背靠著窗戶的祁曦率先被黑煙包裹。

祁曦神色不明,眼裡卻有陰翳開始蔓延:“嘖,這該死的趣味還真是改不掉了他。”

這麼講著,他轉過身看向外麵。

由細細的骨頭組成的蝴蝶展翅飛在窗外,似乎在與他對視。

祁曦沉默的側身,讓它“看見”了屋裡的紀封華。

黑煙繼續往屋裡蔓延,漸漸的也包裹住了紀封華,半隱在煙中的祁曦回眸看見他被黑煙纏上,像是又回憶起了什麼,表情愈發陰晦。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拉起紀封華從窗戶口跳了下去,窗外的骨蝶似乎都愣了一會,然後才緩慢的往下飛。

跳下去祁曦他們就清楚的看見了環繞著黑煙停在街道上的喜轎。

祁曦的臉色黑得能比上周身纏繞的黑煙了,知道是一回事,看見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今晚一定要教那個該死的東西怎麼做人!

祁曦試探性的伸手,發現轎簾外有層阻礙。

倒不是破不開,現在雙方都是元嬰,這點把戲祁曦還不放在眼裡,但破開了多少有點打草驚蛇。

但是,送紀封華上喜轎這種事情,嘶……

紀封華還沒反應過來祁曦這是又發什麼瘋,就被人攬著鑽進了花轎。

花轎雖然不大,但兩個人坐下也剛剛好,紀封華後知後覺:“師尊?”

祁曦抬眼,神色淡淡的,不顯情緒,隻輕描淡寫的給他解釋了一句:“怕跟丟了你也出事。”

“嗯。”

就算是覺得哪裡不對,紀封華也沒再出聲問,開玩笑,雖然坐他旁邊的就是個陰晴不定的瘋子,但他現在就指望這“瘋子”呢。

萬一哪句話又講錯了,自己就涼在這了。

“新娘已入轎——”

“起轎!”

蒼老而顯沙啞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祁曦冷著臉想,很好,現在是他主觀意識想弄死那玩意,而不是報仇的執念作祟了。

起轎的時候晃悠了一下,然後就很平穩的往前進了。

祁曦閉眼假寐不說話,紀封華淡定不了,和祁曦一起呆在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真的有點不自在。

他悄悄抬手掀起轎窗的簾子想看一眼外麵,不過很遺憾,一片黑,辨不清方位。

藏的真好,紀封華心想,不知道到底是和青禦宗有什麼大仇,他可沒見過哪個邪修能直接引動青禦宗的長老。

雖然祁曦現在修為就這樣,遠遠比不上其他人吧,但祁曦在青禦宗這個地位啊……

就說顏雪悅那情況沒有愛屋及烏的份他都不相信好吧,就是哦,他這個師尊是一點都不管自己……

紀封華完全沒覺得自己吐槽的地方有什麼不對,自顧自的想遠了。

轎身突然開始顛簸搖晃起來,注意力完全被分散的紀封華一個不留心就往前栽去,然後他下意識的朝身邊抓去,被人握住手腕拉進了懷裡。

“蠢。”

“……”我不和你計較,“怎麼回事?”

紀封華想坐起身,但無奈晃動的幅度確實有點大了,剛坐好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他又栽了。

這回是真的直接往祁曦懷裡倒了。

祁曦總覺得再讓他這麼撞會自己得出事,乾脆就伸手攬住了身邊人的腰,讓他彆動了。

想了想後,他開口:“應該是,顛轎?”

“……”這個邪修還挺講究儀式的啊,顛轎這種習俗都沒漏!

花了幾秒鐘去適應後,紀封華開口了:“師尊。”

“嗯?”

“可以放開我了。”

“哦。”

祁曦倒是配合,立馬就鬆了手,“彆再往為師身上撞了。”

“……”這是我樂意的嗎?

祁曦這麼配合倒不是因為他這會心情怎麼樣。

隻是他發現,隻要紀封華乖下來,他就會把挑逗的心思全都收好,沒有了任何想要反著來的念頭。

祁曦舌尖頂了頂上顎,若有所思,他覺得這個現象不太對。

他好像真的和紀封華認識了很久一樣,願意順著對方的脾氣去做事——

像是被戴上了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