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們兩死一個 這行為動作,確實是……(1 / 1)

沒幾分鐘,喜轎恢複平穩。

祁曦算著隻怕是地方要到了。

果然沒多久,那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請新娘下轎!”

這話一響起,本來飛在前方給喜轎引路的骨蝶化為了人身。

膚白貌美,身材極佳,琴塵掃了一眼喜轎:“直接抬到地宮後殿‘她’該去的地方去吧,想必大人也沒時間見。”

自己這會接回來了什麼人,琴塵心裡還是有點數的,加這一出讓她接下來怎麼混?

“起轎!”

目送喜轎遠去,琴塵整了整衣冠,狀若無事的走進了麵前的大殿中。

在永燈府就算了,現下在這地宮裡還是得暫時安分守己一點。

“琴塵見過大人。”

空蕩蕩的大殿裡,坐著一個身披鬥篷的男人,另外還站著幾個沒有意識的傀儡人。

琴塵跪了許久之後,終於聽見了男人嘶啞的聲音:“你新用了一張花箋?”

“是的,大人。”琴塵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低眉順眼的跪在那,“逃出去的那個丫頭已經被我處理了,但琴塵可以保證,這不會比上一個差,絕不讓大人失望。”

“你過來。”

琴塵沒有絲毫猶豫,就跪著用膝蓋朝他走去:“大人。”

這人是說過去,沒說讓她起來。

龔肇很滿意於她的態度,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從鬥篷下伸出來用一根手指挑起了琴塵的下巴。

龔肇端詳了這張臉好久,最後笑出了聲:“是的,琴塵你向來不會讓本座失望。”

“無論是複活本座,還是最近半年的事,你都安排的很不錯。”

“為大人儘忠是琴塵的榮幸。”即便是被他挑起下巴被迫抬頭,琴塵也沒有主動抬頭看他的意思,低垂眼簾,乖順的不像話。

“是了,你向來是忠心的。”

龔肇擺了擺手:“本座要修煉了,你先退下吧,好好準備過幾天的祭祀吧。”

“是,琴塵告退。”琴塵麵不改色的起身往外走去。

龔肇鬥篷下遮擋著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離開,這個曾經離殺死他最近的女孩啊,還不是成為了他手上用得最順的一把刀——

成為了他最完美的作品。

他特意挑了永燈府這麼個地方呆著,方便抓捕他的“祭品”,而且這半年來他行事也還算乖張,他自信青禦宗還沒注意到他。

這幾個突然過來的弟子也隻是為了調查少女失蹤一事,至於跑出去的那個,琴塵已經處理了,沒辦法通風報信……

出門在外的弟子總會有出事的。

等過幾天的祭祀完成,他的實力又會上一層樓,邁入化神期。

再有幾次……

龔肇喉嚨裡發出沙啞的笑聲,隱約能聽出些許愉悅——琴塵這把刀確實好用,為他挑人的水平也是一流。

他有點期待這次的祭品了。

另一邊,紀封華皺著眉頭:“剛才說話的聲音,有點像那個琴塵。”

“嗯,就是她。”祁曦也沒有否認,點頭,“不然你以為你手上的花箋這麼容易弄到手。”

“所以,師尊一開始就知道,就等她主動把花箋發出來?”

“嗯。”祁曦接著點頭,“顏雪悅那樣子看著就知道她是誰的,顏雪悅怎麼被盯上的估計也有點問題。”

“為什麼?”

“為了,引高層出動。”

四個親傳,天賦都不低,再加上這個邪修有特殊性,確實能引起宗門高層的注意,但為什麼呢?

琴塵想弄死那個邪修?

紀封華眼裡浮出幾分震驚,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祁曦聲音輕了下去,“為什麼是要讓高層注意,這就得問琴塵她自己了。”

日複一日的洗腦下,卻還要固守本心的等著,等青禦宗的一個態度,我的小師姐,你想怎麼樣呢?

祁曦也懶得深究,反正,目前是無害的。

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請新娘下轎!”

在他思考的這一會,轎子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祁曦回神和紀封華對視一眼,率先掀開轎簾出去,沒什麼奇怪的,就是停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宅子外麵。

抬頭也隻能看見一片黑,光線全靠宅子裡透出來。

“下來。”

祁曦下來的時候倒沒什麼變化,但紀封華一掀簾子走下來,身上的衣服已是一身霞帔——黑色與紅色交替,還用金絲繡了邊。

很詭異的搭配,但有種微妙的和諧。

紀封華嘴角微抽,扯著自己的裙子,這邪修有病吧,真把這當娶妻玩呢?

“還挺好看。”祁曦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吐了四個字出來。

祁曦的心情好像很差,紀封華想。

紀封華走過去拉住他:“師尊我們先進去嗎?”

修長的手指蠻不講理的插進指縫間,祁曦回握住他的手,然後左右看了一眼:“嗯,先摸清楚這裡的情況,然後看看從哪去找白零他們。”

明明是紀封華先起的話頭,現在他卻遲疑了一下,沉默的點頭。

總覺得,祁曦有哪裡不對……

挺普通的宅子,梁上還掛有綢緞,如果忽略綢緞顏色以黑色為主的話,這就像是一戶有喜事的普通人家。

“和他糾纏了一會,來晚了。”

琴塵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兩人身邊,她打量了一會紀封華,“仙師這徒弟……”

琴塵表情微妙,“我也算看過不少人穿這個樣式的婚服了,像你這小徒弟這般勾人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祁曦跟著她看過去,剛才在外麵看得不明確,現在屋子裡有光,看得清楚了不少。

黑紅兩色為主調的婚服襯得他皮膚極白,修身的設計是把人的身段都勾勒出來了,再加上紀封華本身長的就不差。

琴塵突然提起這一茬像是刺激到了他,紀封華氣得眼角泛紅……

零碎的記憶又開始在腦海裡回放,雖然不明白但祁曦還是立馬把多餘的念頭掃開了,

他將目光移回琴塵身上:“琴塵姑娘,我們聊聊?”

“可以,不過仙師你可能得先動手把你這徒弟身上的嫁衣扒下來。”琴塵點頭,又指了指紀封華,“不然可能過會會有點麻煩。”

兩人都愣了一下,紀封華惱羞成怒的瞪著她:“我自己可以!”

琴塵並不想和他爭這個:“禁錮類的靈器,你大可自己試試行不行。”隨後她看向祁曦,“我在大堂等你。”

“嗯,好,姑娘稍等。”

琴塵掉頭往外去,祁曦轉身揉了揉紀封華的腦袋,“瞅瞅你這委屈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為師把你怎麼樣了呢。”

“沒有。”紀封華搖頭,語氣有點悶。

祁曦還惦記著過會和琴塵應該講些什麼,沒太注意,扒下外袍低頭解腰封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這行為動作,確實是有點色氣了。

也難怪紀封華委屈,這孩子喜歡女孩子嘛。

結果到最後,居然是祁曦帶點落荒而逃的樣子離開這裡去找琴塵。

祁安盯著剛才猛漲的數據和被激活的最後一個人設目標陷入沉思,數據出錯了?

他當即開始檢查數據來源和評判過程。

沒有問題……既然數據沒問題,那就隻能是,人出問題了。

祁曦有他一天到晚跟著,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祁安默默盯上了現在在給自己換衣服的紀封華。

“琴塵姑娘。”

“嗯,仙師是想找我聊什麼呢?”琴塵坐在那裡,身上潛藏的疏離終於露了出來,“現在給你的時間可不多哦。”

祁曦花了很短的時間就冷靜下來了,鎮定開口和她對話:“你想要什麼?”

“我以為,這已經很明顯了。”琴塵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上的鐲子,“我要你們兩個,死一個。”

祁曦挑眉:“所以,用四個宗門親傳做局?”

“我可沒有。小師弟,我素來是疼你的,你可不能這麼冤枉我。”

琴塵托著臉,看著他,“我確實已經挑好人選了,是顏雪悅自己主動提出代替的。”

“我也是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師弟已經是可以收徒……”琴塵突然一臉懊惱,“我跟你說這個乾什麼。”

琴塵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柳景勝會過來。”

“你想看見他?”

“不是。”琴塵搖頭,我隻是更希望他死。”

“而且我也沒想到對付龔肇,宗主他們舍得讓你來。”

琴塵眼神冷漠,但還是給他解釋了:“你要知道,當年你們要是回來看一眼,就可以救下我,就可以徹底弄死龔肇。”

“可惜當時柳景勝急急忙忙畫了傳送陣,沒有回頭,所以最後是我靈魂被拘,成了傀儡。”

“為他謀劃,助他複活……”

“我雖然恨你,但也知道你沒有任何能力,所以,我還是比較怪罪他。”

琴塵的語氣幾分怨恨幾分歎息。

從這斷斷續續的語句裡,祁曦大抵摸清了事情的真相——

薑淮念當初自爆,靈魂其實還有殘餘,而那什麼的龔肇,也有手段在她自爆之下留有魂魄殘餘。

而當時,因為原主這身份或者其它什麼因素,柳景勝也必須拋棄一切的可能帶他離開,所以並沒有在薑淮念自爆後回現場查看。

所以,錯失了就她還有徹底滅殺龔肇的機會。

薑淮念實力就那樣,自然是不敵的,龔肇可能本來也是想吞噬她,但因為手下沒有可用的人了,還是什麼原因放棄了,把她煉成了傀儡。

那次她拚命去掩護的是愛人和最疼愛的小師弟……

愛之深責之切。

作為傀儡,自然是沒少被洗腦的,再加上這麼多年一直助紂為虐的情況,她的心理情況變成這樣也正常。

祁曦甚至都有些慶幸她還沒有偏執的過分。

一股濃鬱的自責情緒包裹住了整顆心臟:“你說得對,我和師兄和龔肇之間,必須死一方。”

“既然來的是我,那這就是我該得的。”

琴塵看了他一會:“青禦宗那三個弟子就在我的住處,出門右轉不遠就能看見。反正你已經入局跑不了了,我也沒必要關著他們平白生事。”

祁曦總覺得她話裡的意思是,誰知道你會不會死——要是弄死了青禦宗宗主的弟弟,再弄死他幾個弟子,有點不禮貌了。

“不過人一旦離開這裡,龔肇立馬就會感知到,你就要正麵對上他了。”

自個待在空間的祁安看見檢查數據氣到跳腳:“傻缺玩意玩不起!艸,就這麼輸不起你賭什麼賭!死垃圾!還作弊!背著我調數據!”

祁安氣瘋了,等著,等祁曦永燈府的事情結了,他一定要去削掉某個不要臉的東西一層皮。

狠話放完了,氣順了,祁安再瞅了一眼數據麵板——紀封華的資料裡,心智那一欄明明晃晃寫了一個十七。

祁安忍不住自我安慰,沒關係,都一樣,十七歲的紀封華那就是一個死戀愛腦。

應該,不會……出事的吧。